範小琴陷入思考。他有很長時間沒有好好睡過了。這他比所有人都清楚。他總是被噩夢驚醒。恐懼一直伴隨著他。他害怕睡覺,一點小聲音就醒。有時他夢到獨自躺在機械井中慢慢流血,身體越來越冷。有時夢到有人掐住他的脖子。


    他被送去療養院,還找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說他這是創傷後壓力心理障礙症。經過長期的心理輔導會痊愈的。可他知道,他有可能過不去。他見過許多戰友過不去這道坎而離開軍隊。他的老班長現在滿臉胡子,在一個廠子當修理工。本來安排他去當武警,他卻不願,他說再也不能讓他摸到槍。他怕自己控製不住。


    “小蕾姐挺生氣的,但沒有怪我。她不像表麵那麽嚴肅。她臨走時還讓我不要叫醒你。我爸說她開的公司挺大的,還是合資企業。她多大了?真厲害啊。”


    範小琴笑了。他又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想著那個女人的樣子。


    “她21歲,18歲車禍進入深度昏迷。2個多月前蘇醒。現在在美國mit上學。而且……”


    周樂言完全忘了電腦遊戲,張大嘴接口:“而且什麽?”


    狠狠了吸了一口煙吐出:“而且她是某個古武前輩的弟子。”範小琴彈掉煙灰,看向周樂言。


    “還記得那個老頭麽?”


    周樂言愣了一下,點頭。這輩子都忘不了。


    小的時候他和範小琴被人綁架,要挾範老爺子做一些違規的事情。他們被人關在一個小院子裏,那院子離街道很近。他們在一個夜晚逃跑,但那些人發覺的很快。街上不是沒有人,卻沒有人理會他們的求救。都躲避著他們的目光逃開。任他們哭喊著被那些人拖回去。那些人打折了他們的腿。


    這麽多年他仍有時會做惡夢。以為自己還在那個黑色的房間。不能動,不能哭喊。腿變成畸形的彎曲。


    他仍記得那個臉色發黃的男子。記得他沙啞仿佛帶著煙味的聲音:正好扔在街上去乞討,這樣還能蒙蔽警察……


    他們穿上破舊的衣服被扔在街上。範小琴不肯開口。被那人照著腦袋打了一巴掌磕在地上。當時就暈了過去。


    那是一個昏暗的小巷子。除了他們還有一個躺在破舊草席上的流浪漢。周樂言求那個人放過他們,求他帶範小琴去醫院。但隻得到當胸一腳。周樂言抱著最後的希望抓著流浪漢的腳,求他救救他們。


    流浪漢很老了,滿頭的白發糾結在一起。臉髒的看不出顏色,眼神混濁。就是這樣一位老人,在那人抬腳踹他時幫他擋住了那一腳。奇怪的是,受傷的是臉黃的男子。


    就像神話一樣。老人三拳兩腳就把一堆壯漢打倒。刀子,棍棒都無法對他產生一點傷害。


    老人輕易的抱起他們兩個,把他們帶到一個破舊的小院子。給他們服藥,醒來時。他們已經在醫院,腿上包好紗布。還有足夠用量的藥。


    範家和周家一直在找那個老人。但他卻再也沒出現過。有道上的人說,老人可能是一個聲名顯赫的人。他家是古武世家。到他這一代隻有一棵獨苗。他憑借自己的武功和才智,闖下大片家業,也得罪不少人。在他60大壽時,一個小妾把他誘惑出家門,並給他下藥。他殺了那個女人。但回到家時。隻看到滿地的屍體。


    官匪勾結,說他狂性大發殺了自己全家老小,要逮捕他。他滅了多名官員滿門,又追殺這件事的主謀。不管起因如何,事情發展到現在政府不能不管。於是出動軍隊逮捕他。他殺了不少人還是跑了。這時才有人知道,傳說中的刀槍不入是真實的。但那個人也瘋了。有人見到他衣衫破爛的跪在自己家族的墓地哭喊了半夜。


    仇,老人自己報了。他們什麽能做的都沒有。範老爺子說,他們遇到他是緣分。如果有緣還會再見的。無論何時都要做一個正直的人。否則老人會親手結束他們的性命。


    “五哥。”周樂言把手放在腿上,有些局促不安。


    範小琴看了他一眼,沒理他。周樂言自顧自的說:“五哥,你這次回來變了很多。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我知道你又遇到恐怖的事情。父親說你退伍了,外公很生氣。其實別管他。你想怎麽做就去做。我支持你。我媽當時要是沒反抗。也不會有我的存在。什麽難題都有解決的辦法的。”


    範小琴記得爺爺的臉。耳邊仿佛響起他的聲音:範家的人沒有你這種孬種!


    他是孬種,因為害怕。他無法再摸槍。無法再呆在軍隊。所以他打了退伍報告。以腿傷為由退伍了。範家隻有戰死在戰場的人,沒有從戰場逃跑的人。爺爺發怒,打給他的長官吳天,要他召回範小琴。吳天拒絕。


    敢反抗範老爺子,吳天這家夥真是有勇氣呢。


    靜靜的抽著煙。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植物人!”周樂言忽然大喊一聲站起來。剛才他的思緒都被往事占據。現在才想起這件驚悚的事情。


    “叫什麽叫?”範小琴拿枕頭扔他。周樂言抱住枕頭,一臉好奇的湊到床上。


    “五哥,把小蕾姐的事情跟我說說……不對,她才21,我比她大4歲呢!完了,虧了。”周樂言一副後悔的樣子。不過馬上又變成一臉好奇:“快說說。”


    對於周樂言孩子似的表情,範小琴哭笑不得。他把周樂言湊過來的腦袋推到一邊。吸了一口煙說:“我見過她接子彈。那子彈上有她的掌紋。她還能把頭發插進塑料中。”


    “哦吼吼。”周樂言表情誇張。“太厲害了,她這麽厲害是怎麽變成植物人的?”


    “車禍。吳天問過他們家老爺子。他們家老爺子說沒準是‘頓悟’。大意是經曆了磨難忽然領悟了。”


    “這個我知道,小說中不總是這麽寫的麽。”周樂言興奮的攥拳頭:“還有麽?”


    範小琴神秘的笑笑,他眯著眼睛靠近周樂言:“我還有一些絕密情報哦~~”


    周樂言眼睛都亮了。“一頓大餐,不,兩頓!”


    範小琴按著他的腦門把他推回去:“死小子,兩頓飯就想換絕密情報?”


    “五哥!”周樂言鍥而不舍的又湊過來。“你說要什麽?”


    範小琴想了想。還真沒什麽特別想要的東西。


    “要不先欠著,你想起來再跟我說。”周樂言提議。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範小琴從身上摸出手機,神神秘秘的把手機湊過來。


    “來看看她出車禍前的照片……”


    照片是高考前她與同學一起時的照片。吳天調查黃小蕾的時候,有女同學被他所迷,提供了大量的線索和照片。


    “啊,初中校服,好青澀。”兩個人湊在一起看。


    “這是高考前。她其實長的還不錯。”範小琴評論。“現在這身材長些肉就是清秀美女一名了,還有著不菲的身家!”


    周樂言鄙視他。這個表哥最近流氓了許多。以前碰到女孩子還會臉紅呢,現在麵不改色的睡在女孩身邊。


    高中時的黃小蕾很青澀,愛笑。笑容靦腆。單純。一看就是沒有心機的女孩。想想現在的黃小蕾簡直是天差地別。


    “看過阮紫真的mv麽?裏麵的死神就是她。”範小琴又放出重磅炸彈。周樂言合不攏嘴。他跑到旁邊把電腦搬過來,打開他收藏的死神的照片。


    因為黃小蕾的搓衣板身材和幹淨的麵容,初期她一直被認為是男子。後來葉炎北和阮紫真接受采訪時。才公開說mv裏的死神是女孩。


    當時阮紫真說,死神是男是女並不重要。她是死神,無關男女。死神這種禁欲一樣的設定,讓這部mv粉絲狂增。在廣大粉絲的呼聲中,傳來死神少女出國留學的傳聞。後來被官方證實。這讓所有人都有些失望。


    周樂言也是死神少女的死粉。他特別喜歡死神少女清澈的眼睛。他從沒見過這樣幹淨的人。她不是被保護的太好的那種天真無邪。是氣質中透出的純淨。心中坦蕩。麵對任何人都可以不避諱的直視。也可以坦蕩的被他人直視。


    畫麵中是死神少女穿著黑色校服站在昏暗燈光下的樣子。mv是高清的。連阮紫真耳後的一顆自己都不知道的小痣都清晰可見。都說高清毀人,阮紫真勉強過關。近處看有些痘坑,但不影響他整體容貌。有些粉絲評論這樣讓他顯的更man。


    死神少女卻一點瑕疵都沒有。畫麵中她的皮膚如玉一樣有著淡淡的熒光。雖骨瘦如柴,卻好像玉雕的藝術品一樣,有種精致的美感。


    “真是一個人?”周樂言有些傻眼。


    過去的黃小蕾,mv中的黃小蕾。和他之前見過的黃小蕾。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那就是清澈的眼睛。隻不過現在的黃小蕾不喜歡笑。板起臉時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讓他一直都沒敢直視。


    門鈴響了。


    周樂言跑下床去開門。


    “二舅……”周樂言傻眼。站在最前麵的人正是範小琴的父親,他的二舅範雲海。


    “在這站著做什麽?小五在麽?”後麵一個男子從旁邊不客氣的擠進去向裏走。


    “三哥?”


    範小誠一直是混世魔王的角色。在長輩麵前都是嬉皮笑臉的。範雲海瞪了他一眼,無奈的側身。讓出身後的人。


    “爸,大伯。”周樂言越來越驚訝。一般隻有過年時他才能看到這麽多人。


    幾個人顯然都是為了範小琴而來。範小誠戳了戳範小琴的石膏,被他一巴掌打走。


    “別胡鬧。”周樂言的大伯周峰嗬斥範小誠,怕他出手沒輕重。


    周峰是這裏最年長的人,身居高位多年。是周家現任的掌權人。他最有發言權。又與範家一直交好。教育一下小輩是應該的。


    範小誠不以為意的嬉笑著說:“成啊,不愧是一級英雄。樣子不錯。”


    軍隊的製度是:對獲得三、二、一等功獎勵的個人,分別授予三、二、一等功獎章。對獲得榮譽稱號獎勵的個人,由軍區級單位批準的,授予二級英雄模範獎章  範小誠是在告訴範小琴,他被中央軍委授予了一級英雄模範獎章。同時也在嘲笑他名不副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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