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蕾出了祝家後跟範小琴通電話。範小琴確認她沒事後,問:“那你準備怎麽辦?”


    “你覺得我該怎麽做?”冷靜下來後,黃小蕾覺得很頭疼。不提祝銀軒是她親生父親,中間還有個祝雲祺。如果她和祝家交惡,祝雲祺就會夾在中間,兩邊都不討好。祝雲祺是趙雲芳的孩子,她一定會傷心的。


    範小琴知道她隻要遇上趙雲芳的事情就再沒了往日的冷靜。於是說:“當然是教訓一下,這業務我熟,你過來接替我。你的事我包了。敢欺負我們家的女王,活得不耐煩了?”


    女王的事情確有其事。雖然r更傾向‘公主’,但範小琴和其他人都同意‘女王’。私下裏談起黃小蕾都是‘我們的女王大人’又做了什麽。黃小蕾不知道這件事,當然知道了也是一笑置之。


    “好。謝謝。”黃小蕾沒多說什麽,接受了好意。


    “得嘞,等我的好消息。對了,你得好好跟趙姨解釋。今天放過你,明天再過來上班吧。”


    掛了電話,黃小蕾心情好轉。範小琴的善意讓她感覺溫暖。祝家的事由他來做的話,在趙雲芳那裏就有了轉圜餘地。命令手下的人行動,和放任手下的人行動是兩個概念。後麵的選項聽起來更好一些,有更多的選擇餘地。


    路上祝銀軒和祝雲祺都打過來電話,被她拒接。現在她一點都不想聽到祝家人的聲音。


    回到家。果然趙雲芳先問的就是壽宴怎麽樣。


    “祝老爺子知道了林雅的事情,非常生氣,不肯認我。”黃小蕾說的很委婉。那些汙人耳朵的詞匯沒必要讓趙雲芳知道。


    “什麽?”趙雲芳睜大眼睛,神情焦急。口中碎碎念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雲祺呢?”她忽然想到。


    “他沒事,有祝先生在。他不會有事的。”


    趙雲芳卻不放心,腦袋全被這件事占據的她沒注意到黃小蕾的神色。


    “怎麽可能沒事,他一定很傷心。林雅的醜事被人知道了,他在祝家怎麽做人?”


    這句話聽在黃小蕾耳中非常刺耳。她第一次真實的感覺到眼前的人不是她母親,而是祝雲祺的母親。就像之前的母慈子孝都是騙人的。真的和假的是有區別的。在祝家被羞辱的人是她。如果是以前,趙雲芳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她在祝家受了什麽委屈。現在,她根本沒想到她。


    一個養了20多年卻知道品性的的外人,和一個妄圖認祖歸宗的壞女人的孩子。哪一個更受討厭顯而易見。祝家就算知道祝雲祺不是祝家的孩子也不會對他怎麽樣,頂多是剝奪他的繼承權。畢竟兩個孩子都是無辜的受害者。但黃小蕾因為有著林雅這個生母,而林雅欺騙了祝家。還妄圖以勢壓人,讓祝家忽視她做過的壞事,捏著鼻子認下這件醜事。黃小蕾的處境顯而易見。


    ‘賤種’這就是她在這個世界的真實身份麽?她厭惡林雅。喜歡趙雲芳,卻改變不了林雅才是生母的事實。也改變不了趙雲芳的心逐漸偏向祝雲祺的事實。


    眼前這個女人讓她感覺到陌生。這個世界唯一讓她感覺自己是重生,而不是穿越到另一個身體,讓她一直保持‘黃小蕾’這個身份,讓她感覺沒有被世界拋棄的唯一一個人就是趙雲芳。


    自從醒來後很多事情都變了。唯有趙雲芳從來都沒變過。她們在小黑屋裏過著清苦的生活,卻相依為命。她的世界中,這是‘唯一的真實’。現在‘唯一的真實’在她眼前漸漸消失了。


    這個世界不是她出生的世界,眼前的人不是她的母親。就如同那個背叛她和趙雲芳的黃建國不是她父親一樣。他們都隻是另一個世界的陌生人。是她硬將他們套入她的世界。她的父母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了解他們,就像他們了解她。


    “小蕾呀,你跟祝先生好好說說。別為難孩子。”趙雲芳一點都沒察覺到黃小蕾的變化。黃小蕾總是麵無表情,她已經習慣了。


    心中的念頭隻是一瞬。黃小蕾狠不下心。她點頭說:“我會的。”


    “還有。”趙雲芳有些遲疑的說:“林雅不會有事吧?她畢竟養了雲祺20多年,你讓祝家也別為難她了。”


    聽了這話。黃小蕾頓時心頭火起,她賭氣說:“那個賤人我不管。”


    啪!


    黃小蕾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那是你母親,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她?”趙雲芳反應過來已經出手了,雖然內疚,但仍覺得氣憤。她難以相信黃小蕾會吐出這樣的字眼。


    “她是我母親。那你是誰?”黃小蕾覺得心都冷了。


    “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趙雲芳氣急了。她說這句話什麽意思?她沒有管她的權利?一向懂事的她怎麽變得這麽蠻不講理?


    如同一盆涼水澆下。心底的最後一點熱度消失。


    身體中好像被抽走了什麽。從來沒有這樣疲憊。最後看了一眼趙雲芳,她轉身離開。


    她仍然放不下趙雲芳。但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與她相處。她不知道該把她放在什麽位置上。如果繼續把她當做母親,那她會毀了她對前世的趙雲芳,對母親的所有美好回憶。


    她是個好人。但她不是她母親。就這樣吧。


    “你去哪?出了這個門你就別回來!”趙雲芳氣憤的大喊。做錯事她還有理了?


    黃小蕾剛出門,家裏的電話響了。趙雲芳選擇接電話。


    “趙姨?”


    “雲祺,你怎麽樣?”


    “您知道了?”


    “她快把我氣死了,祝老爺子怎麽說?”


    祝雲祺苦笑。她大鬧了壽宴,現在祝老爺子還在屋裏摔茶杯訓人。


    “還好,等爺爺氣消了我再跟他談。小蕾沒事吧?”


    “她能有什麽事?”趙雲芳想起來就一肚子氣。


    “沒事就好。我爸最近精神不好,我先不能去看您了,您自己保重身體放寬心。這事沒什麽大不了的。無論如何,我跟小蕾都認您。”


    祝雲祺的話讓趙雲芳心裏熱乎乎的。連帶對黃小蕾的氣都消了不少。


    “放心吧,沒事就給我打個電話。有什麽事都可以找我別客氣。”


    祝雲祺放下電話,想想不放心,黃小蕾離開祝家時可是放了狠話。他又給黃小蕾打電話。


    “小蕾麽?”


    ……


    “我給趙姨打了電話解釋。她氣消了很多。”


    “……謝謝。”


    “她沒罵你吧?”


    ……


    “放心,她隻是一時之氣。你也別生氣了。這裏麵誤會挺多的,等爺爺氣消了,我會跟他解釋的。”


    “不用了,我不想跟祝家有任何瓜葛。”


    黃小蕾掛了電話。趙雲芳的電話打進來。她遲疑了一下,按了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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