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皮埃爾看了一下表,他睡了3個小時。起來洗了一個冷水澡,生活助理給他送來一些吃的。他已經打開電腦,一邊看文件一邊吃東西。


    若是在以前他絕對不會這樣做。從小受到的教育讓他在吃飯時從來不會做其他事情。貴族是高雅的,他們的生活是悠閑的。雖也會為了家族產業奔波忙碌,在一些方麵卻絕不會妥協。例如永遠幹淨整潔的衣服,例如永遠紳士的舉止,例如輕鬆的享受食物帶來的美妙滋味。現在除了衣著還算整齊,其他的他全部妥協了。就連下巴都長出青色的胡茬。這是以前完全無法想象的。


    沒人知道黃小蕾為什麽會改變這麽大。他也不知該慶幸還是應該鬱悶。毫無疑問現在的工作雖然繁重卻是絕佳的鍛煉機會,他在這段時間學到的東西比以往加起來都多。他第一次發現公司與公司不同。一個投資幾百萬與投資幾個億的公司是天壤之別。他可以打理好一個價值上千萬的公司,在這裏卻有限力不從心的感覺。


    公司太龐大了,它就像一隻機械巨獸,每個零件的運作,幾個零件之間的連接,甚至零件的維修保養。無數想都想不到的問題接踵而至。他隻是管中窺豹就已經這樣忙碌,不知道內定的負責人michael要怎樣的焦頭爛額。


    通訊器亮起,黃小蕾助理的臉出現。隻見他麵無表情的開口:“先生,黃小姐給您安排了幾項工作。做完的話其餘時間您可以自己安排。研發部門對新產品有些意見,黃小姐希望您能去主持會議。下午有阿拉伯的幾個客戶過來參觀,具體資料已經給您的助理,請全程陪同。”


    通訊器熄滅。皮埃爾覺得自己的額角跳動的厲害。阿拉伯的人出名的難纏,財大氣粗頤指氣使。表麵上對人客氣,但誰若是真的對他們隨意一些。他們會立刻翻臉,認為自己受到侮辱。發起火來根本 不管不顧,而且十分記仇。


    對待這樣的客人必須要了解他們的基本資料,對他們的喜好忌諱有一定了解。這是需要花大量時間記下的。而研發部門的會議也沒輕鬆多少。研發部門的人一個個都是業內的頂尖人才,平時還好,一旦涉及到領域內的問題,別說是他,就是美國總統都不會給麵子。上次他去研發部門處理事情的時候有句話說的含糊不清,結果一個研究員拿著實驗器具堵了他一星期,隻要見到他就跟他說。他那時的話是錯的。然後給他當場做實驗。偏偏那實驗不是一時半會能完成的。那研究員連讓別人代替都不行,必須他全程看完實驗。如此一周之後,他不得不將當天的一個會議推遲一小時去看那個研究員做實驗。從此他說任何話都在腦中轉一圈。言語也更加圓滑,輕易不再開口。


    每天都有新的工作。有些工作有完成時限,有些則沒有。沒有完成時限的如果不著急,等你反應過來時發現再也沒有時間完成。因為還有新的工作等著。而當黃小蕾問起來時會無言以對。她不會責備你,隻會看你一眼讓你盡快完成。那樣的感覺卻比責罵更令人顯的無用。


    原以為近在咫尺的女孩。眨眨眼就發現那隻是一個幻影。黃小蕾依然會抱著茶杯發呆,偶爾會到樓頂通道吹風。她依然真實,卻又是那樣遙不可及。任何人在她麵前都會有自慚形穢的感覺。說不清是氣勢不足還是莫名的崇敬,有時他在她麵前甚至不敢抬頭與她對視。


    工作與生活真的能分開麽?他以前覺得能,現在一邊吃早飯一邊工作的他已經完全沒了立場。


    上午的會議之後,michael的助理發來訊息。於是兩人一起到餐廳吃飯。同一棟大樓。他們時常見麵卻沒說過一件私事,甚至打招呼都是點頭。這大概是他們十多天第一次以私人身份在一起。


    午餐有1個小時時間。對他們來說算是海島度假一般的待遇。進入包間他發現michael沒有骨頭一樣半躺在沙發上。麵前放著一個吃到一半的冰激淩。


    “這裏的冰激淩不錯,回頭給小蕾打包一個回去。” michael說的含糊不清。臉上的幸福表情幾乎快溢出來。


    十多天,michael以雷霆手段鎮住了公司高層。皮埃爾看到那些人在私下談論michael時不再帶著輕蔑的笑意,更多的是凝重。他們已經認可他的實力,卻沒有完全認可。他們在等待半個月後的會議。隻有他贏得了這次會議,他才算真正掌握了公司。這個漂亮男孩給他們太多驚訝。而且michael不再化精致的妝。頭發也變得一絲不苟,不再像隨時可以走秀的樣子。他變得像個真正的商業精英。這讓他們多了一絲認同。


    誰能想到在公司嚴肅到什麽都不用說就能嚇哭秘書的人會以現在的這個表情吃冰激淩?皮埃爾想他真是壓抑的狠了。這家的味道不錯。不過他們並不是第一次來。因為離得近來的次數很多。冰激淩當然也不是第一次吃,卻是第一次見他吃的這麽幸福。


    皮埃爾在對麵坐下,鬆了鬆領帶,舒服的窩在沙發裏。


    “你要麽?”michael示意冰激淩。皮埃爾搖頭,他並不喜歡甜食。叫了一瓶紅酒,他倒了一杯慢慢品嚐。下午還有客戶不能多喝,不過這樣的品嚐已經足夠他放鬆心情。


    兩人一個吃一個喝,就這樣安靜的坐了近20分鍾。michael意猶未盡的吃完冰激淩,擦擦嘴角開口:“女孩子的那幾天太恐怖了。”


    皮埃爾被酒嗆到,咳嗽了一會才難以置信的看著michael。他是瘋了麽?michael一臉無辜,說:“你在想什麽?我在說我媽。”


    說你母親用不用說‘girl’這個詞!難道真是被繁重的工作逼瘋了?他狐疑的看著michael,michael更無辜的說:“我媽相信隻要心態年輕,身心就都是年輕的。如果你見到最好誇她年輕貌美。不過你想到哪去了?”他不懷好意的問。


    皮埃爾瞪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品嚐紅酒。這樣的時間他想無限延長。


    michael 繼續說:“其實剛開始我也懷疑來著,隻不過怎麽會這麽久?你有見過這樣的情況麽?”


    “倒是見過,不過肯定是不同的,無法借鑒。”皮埃爾想了一下說。


    michael 好奇,問:“什麽樣的?”


    “我表妹隻要3天沒有男人就會變得脾氣暴躁。”


    “就是那個金色頭發的?看不出來啊,我覺得她可愛又熱情。” michael馬上想到女孩的身影。


    自從與沃克集團簽訂合同後,傑拉爾組織過多次酒會。他的表妹就來過幾次。兩人都是荷爾蒙分泌過剩的性格,碰上自然合拍無比。現在她表妹仍然對其念念不忘。傑拉爾是樂見其成的,隻不過michael是個涼薄的。喜歡的時候柔情蜜意,最多一周就會膩了。說一些冠冕堂皇的例如:我們的愛如同花一般盛開過,我不想見它凋謝的樣子。你最美的身影已經在我心中,讓我永遠記得好麽?之類的話快速分手。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若是michael身份低些,有理沒理傑拉爾肯定會找人揍他一頓。現在這樣兩邊都管不了,隻不過白沐陽事件後michael收斂了很多,不再招蜂引蝶,對他表妹也敬而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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