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防護可以防禦導彈,卻有一樣她無能為力。藥物。一個熟悉的人突然給了她一針,她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的中招了。可以方一切武器的裝置卻防不了毒。武功達到先天境界卻防不了熟悉的人。她的錯處在於,她太過自信認為徐濤不會對她做什麽。誰又能想到身受重傷的徐濤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了她一針?


    她不能說話,估計還有10多分鍾才能動。現在她連舌頭都動不了。


    “你答應幫我的。”徐濤笑的很無辜,看起來心情不錯。他仔細打量黃小蕾,就像在看什麽精美瓷器,一絲一毫都沒放過。“現在先睡一下吧。”他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又出現一個針管。針管刺入黃小蕾的皮膚,很快她暈了過去。


    滴答,滴答。清脆的指針聲音回蕩在房間中。黃小蕾醒了,卻沒有睜開眼睛。多年的殺手訓練已經在她靈魂中刻下烙印。人在恢複意識的時候是有順序的。首先是思維,然後是身體,最後是思維與身體融合,指揮身體做出動作。她現在所處的就是第一步,意識清醒的狀態。從外表看她仍然在昏睡,呼吸,體溫,心跳沒有任何變化。


    毒是她的軟肋。高新科技,先天境界也不能消除毒素對她的威脅。但她能加快新陳代謝,讓體內的毒素快速排出,即使中毒她也不一定會死。按她體內的藥物殘留,她頂多10分鍾就會醒。所以醒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運轉內力將體內餘毒排出去,恢複正常的行動能力。在運轉內力之前,她一件要確認的事情是周圍是否有威脅。在身體蘇醒之前,她要探聽到足夠的信息,在那人意識到她已經醒了之前給予致命一擊。


    身體烙印的本能在大腦正常思考之前已經開始行動,直到掐著身邊人的死穴將他按在床上。她才意識到自己不在那個黑暗的年代。她也不再是一名亡命之徒。這時她看清了手掌中人的臉,是徐濤。


    “身體恢複的不錯。”徐濤幾乎沒有反抗的就被她按倒了,那表情甚至有點享受被按在床上的感覺。


    黃小蕾鬆開他,轉頭快速打量這個房間,轉頭問:“你讓我睡了多久?”


    “10個小時。”徐濤示意表的方向。黃小蕾一向不用任何機械判斷時間,時鍾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和參考價值。所以她看到牆上的鍾也沒在意。白天是太陽的位置,夜晚是星星的位置。古人常說‘鬥轉星移’現代人恐怕根本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麽意思,大概以為是‘滄海桑田’那樣的比喻。在沒有時鍾的古代,人們以觀測星體的位置來確定時間,且十分精準。而現代人依賴鍾表。已經完全不知道‘鬥轉星移’的真實含義。


    黃小蕾算了一下時間差不多。也就是說,她一直被注射藥物保持昏迷。她看著徐濤。夜晚白色的燈光下,這個微笑的男子令人看不透。


    “你違約了。”黃小蕾並沒有質問也沒有歇斯底裏。口氣平常的就好像說‘你已經吃過煩了’。這樣的話。


    “沒有哦。”徐濤無辜的攤手:“當初的約定我可是嚴格遵守呢。”


    黃小蕾看著他,兩人靜靜的對視。她看到徐濤沒有一絲緊張,手沒有抖,心跳正常,體溫正常。不知他是真的覺得自己沒有犯錯還是這些已經影響不到他。


    從床上下來。徐濤沒有動。不過改成側躺的姿勢看著黃小蕾走向門口。


    “你要穿著這身皺巴巴的衣服出去麽?”他在後麵說。


    黃小蕾身上的裙子因為長時間躺著出現很多褶皺,她知道徐濤這麽說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理都未理到了門口。門外有人的腳步聲,很快。黃小蕾站在原地,片刻,眼前的門被打開。範小琴看到她。臉上的急切變成驚訝。黃小蕾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範小琴。兩人站在門口對視。徐濤躺在床上,還給自己蓋了被子,興致勃勃的看著。


    很快。範小琴變為黯然,悲傷在他臉上一閃而過。他甚至不再去看她。一瞬間黃小蕾明白了徐濤的打算。當她給徐濤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做了布置。答應結婚怕是接到她的電話後,將婚期定在兩人見麵的日子。然後將她騙去結婚現場,準備了麻醉劑和肌肉鬆弛劑。他不是要取消他的婚禮,而是要取消她的!


    為什麽?為什麽要毀了她和範小琴的婚禮?黃小蕾回頭。徐濤仍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如同一個麵具,將所有情緒都隱藏在下麵。


    房間陷入詭異的安靜。黃小蕾歎了口氣。她看著範小琴。他表情疲憊,一雙眼睛依然明亮。3個月不見,他清瘦了許多。黃小蕾伸出手,最終還是放下了。


    “你還好麽?”她問。


    範小琴看著她沒有說話。黃小蕾低下頭。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兩個原先就對這段感情存在遲疑的人終於走到了末路。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又好像隻是一瞬。黃小蕾抬起頭,目光變的平靜。她張口,範小琴一把拉住她向外走,黃小蕾任他拉著。兩人飛快的在樓道中跑著。


    這是一家有些年頭的醫院,人很少,偶爾有護士和醫生走過,好奇的看著他們。卻沒有人上來阻攔。出了大樓,黃小蕾看到牌子上寫著**縣醫院。這個縣是市下屬的一個縣城,很平靜的縣城。發展的不錯,四周都是樓房,已經深夜,卻車水馬龍。


    風吹動兩人的頭發,外麵斜停著一輛車,大喇喇的擺在門前,車門都沒關。坐上車,範小琴緊緊攥著方向盤一言不發。


    “抱歉。”黃小蕾開口。


    “對什麽?”範小琴看著前方。


    “一切。”


    刺耳的刹車聲,黃小蕾因為慣性差點撞到擋風玻璃,剛抬頭,看到範小琴憤怒而諷刺的表情。


    “一切?黃小蕾,你是在說我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假的?你說如果想象和一個人結婚,那個是是我,都是騙人的?”


    黃小蕾沉默。見她不說話,範小琴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力氣大的想將她捏碎。黃小蕾沒有掙紮,甚至沒有皺眉。昏暗的光線下範小琴看不清她的表情,隻有車輛經過時有流光在她瞳孔閃過。在那裏他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心忽然劇痛,痛的無法呼吸。


    “黃小蕾。”他低啞著聲音。疼痛讓他止不住顫抖。“黃小蕾。”他叫著,嗚咽的聲音像是受傷的野獸。


    黃小蕾看著他:“沒有騙你。所有說過的話都是真的。我們分開吧。”


    ‘沒有騙你’是說之前的事情還是要分開的事情?範小琴的手指越收越緊,緊的忘記控製力道。黃小蕾微微皺眉,範小琴是特種兵出身,曾多次執行境外任務,經常與各種罪犯打交道。是精英中的精英。加上自幼習武,手上的力道可以捏碎石頭。黃小蕾武功高的地方在於內功,她的骨骼肌肉並不強壯。如果不用內力抵抗,她與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盛怒的範小琴忘了這點。


    哢!微小的聲音,範小琴沒有聽到,卻感覺到手中骨頭鬆了。那種感覺就像掰斷了木頭。心中一驚,他鬆開手。愣愣的看著黃小蕾肩膀的凸起,那是斷裂拱起的骨頭。


    黃小蕾低下頭,平靜的打開車門,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範小琴維持原樣麵對著打開的車門,黃小蕾的方向隻看到他微微顫動的肩膀。車子開了過去。


    出租車司機看出黃小蕾心情不好,一路上都沒有開口。黃小蕾說要去機場。縣裏離市裏的機場有很長一段路。這個‘大活’讓司機很高興。開了不到一半,後麵忽然出現一輛黑色的奧迪將他攔了下來。


    開門下車的司機破口大罵。想停車還超車在他們前麵停,成心麽?剛罵了兩句,司機愣住了。車上先是下來一個高壯的西服大漢,西服大漢打開後車門,一個明顯公子哥模樣的人走出來。


    一看就價格不菲的衣服,手上戴著鑲著碩大紅寶石的寬戒指。低調奢華,司機敢保證,這個人的一件上衣就能趕上他一月收入,甚至不止。就算是他也看得出那衣服不是街上出售的貨色,品牌店裏都沒有。隻有在國際雜誌上才有類似的款式。


    “你……要幹什麽?”司機一緊張有些結巴。比地痞流氓還可怕的就是這種公子哥。流氓隻要給錢就能解決,得罪了這種公子哥,死都不知道為什麽。


    公子哥微微一笑:“打劫。”


    司機臉色變了,隨即有種荒唐的感覺。他說:“這位……先生,別鬧了,我這輛車都比不上您車的軲轆值錢。有什麽事您說,是不是我哪得罪……”


    公子哥一抬手製止了司機的話,笑眯眯的說:“誰說我要劫財了?”


    “色我也沒有啊。”司機的臉色更苦了,他倒是不擔心這位真‘劫色’,就算眼瞎了也不會找他這麽糙的大叔。怕就怕他隻是喝多了沒事找事,那根本不是用語言能解決的。


    “滾,誰要你。”公子哥不屑的瞪了他一眼,看著出租車裏隱約的人影。眯起眼睛:“怎麽著,美人,下來吧。”


    司機一驚,慌亂的轉頭看向車內的黃小蕾。原來是衝著她來的。上車的時候隱約看了一下,這位姑娘的確長的不錯,而且清純。不像是現代的其它女孩,從外表根本分不出是不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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