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紮好了?”陸彎彎掛了電話,側目看到慕少雋站在門口。


    “是啊,不過別高興太早,本少可是破相了,找不到老婆會找你負責。”他手插進褲兜裏,說著往外走。


    陸彎彎已經多少了解他脾性,雖然花哨了點,不過還算大度。所以並不把他的玩笑當回事,唇角揚了揚跟過去。


    進了電梯,慕少雋側頭不知道在他秘書耳邊吩咐了什麽,那秘書點頭又出去了。


    陸彎彎按了地下一層。


    電梯關閉,封閉的空間裏隻剩下兩個人。陸彎彎站在數字鍵前,慕少雋背倚在後麵的牆壁上。銀色的金屬牆映著兩人模糊的影子,陸彎彎看到他撫額摸到自己的包了紗布的傷口,看起來很不舒服。


    愧疚頓生,她走近他說:“對不起。”


    不管怎麽樣,今天他算是幫了自己。如果沒有最後的輕薄,她會感激他的。


    慕少雋聞言苦笑,看著她問:“那我能不能問問,我這到底是替誰挨的打?”


    劉成?還是容曄?


    這話出口,陸彎彎有種被人看穿心思的尷尬,隻好別過頭去不說話。


    其實她不說,慕少雋也隱約猜得到,自己卻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將這句話問出了口。


    唇揚了揚,根本也沒期待有答案。


    電梯在靜默中抵達地下一層,秘書不久後便剩了另一部電梯下來。陸彎彎沒讓他送,隻看著他的秘書將他載走。臨走時慕少雋還狀似對她警告:“記住,今天你可是欠我的。”那樣子好像日後會討債一樣。


    陸彎彎倒沒放在心上,在街邊攔了輛出租車,先往公司打了通電話,確定沒有十萬火急的事需要處理,便直接回家去了。


    因為她很累,需要休息!


    ——分隔線——


    彼時


    容曄的別墅客房裏,為楚暮晚檢查的醫生已經離去。


    “我當時看到那位陸小姐推開楚小姐,開著車就走了。我跑過去時,楚小姐已經暈了。”楚暮晚緩緩蘇醒,睜開眼睛時,正聽到保姆跟站在窗邊的容曄敘述當時的情景。


    “曄。”她喊,聲音微弱。


    容曄聽到聲音走過來,對她說:“別動亂,醫生說你需要靜養。”話雖然貌似是關心的,卻並不溫柔。腳步也僅止於床邊,並沒有再靠近的意思。


    楚暮晚看著兩人之間相隔的那點距離,心裏不免失落。視線壓低,目光落在他夾著煙卷的手上,虎口往裏的位置上帶著牙印子。眸色微微彼動,麵上卻不動聲色,很乖順地點頭。


    “去給楚小姐倒杯水過來。”容曄轉頭對保姆吩咐。


    “是。”那保姆應了聲便出去了。


    楚暮晚看著那保姆身影消失在門外,她伸手拽住容曄的手,說:“曄,你別聽保姆亂說,是我自己不小心,不管彎彎的事。”


    容曄聞言這才正視她,楚暮晚看著他的眸子無辜,臉色蒼白,帶著微喘,樣子那般楚楚可憐。


    他不說話,隻是看著她,就在楚幕晚被他盯得心裏發緊時,卻見他順勢坐到了床邊。他被握的手抬起,手掌在她的臉頰上摩擦。他漠然地看著楚暮晚的眸子閃過欣喜,然後臉色漸漸染上紅暈。指尖慢慢下移,流連在她纖細的頸子,他說:“暮晚,彎彎是我養大的。”


    楚暮晚本來沉迷於這種反常的親昵,卻因為這樣模梭兩可的一句話而怔住。抬眸,撞進他諱莫如深的眸子裏,裏麵黑洞洞的,並無波瀾,卻又仿佛能洞察一切般。


    兩人離得那樣近,他的氣息縈繞在鼻翼間。明明他也沒有別的動作,可是她卻覺得一股涼意由他擱在自己脖子的掌心間透出來,散至四肢百駭,渾身開始冰冷。


    “什麽意思?”她不太確定他看出什麽,但是還是強穩住自己的心神反問。


    “什麽意思你不懂?”他反問,眸色帶著某種了然的嘲弄。


    意思是陸彎彎自己比她了解,所以容不得她來嚼舌根。


    楚暮晚自然是懂的,所以臉色仿佛瞬間又白了一分,就連擱在床單上的手都微微地抖著。她喊:“曄……”那樣子竟是無語凝噎,帶著無限委屈。


    容曄卻沒有施舍她一眼,手插進褲兜裏,看著保姆已經端著水杯走過來,便說:“以後我媽再讓你帶那些沒用的東西過來,你隻管收著便好,不用再給我送來。”


    他撂下這句話便走了,根本沒看楚暮晚含淚的眸子。


    保姆走過來時與容曄擦肩,身子側了側,隻看到他略顯冷漠的臉,再轉頭就見楚暮晚低頭伏在床上,好像在流淚。


    “楚小姐?”那保姆躊躇地喊。


    楚暮晚眼見容曄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目光犀利地朝著保姆掃過去。明明那眸子裏還帶著淚光,卻映得眸子裏的陰狠更濃。她嗓音低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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