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媳婦嚇暈了,哈哈哈!


    平日裏仗著屠戶娘子的弟弟老實窩囊,背地裏總是嘲諷辱罵他,當著屠戶娘子的麵卻是百般體貼,這樣的女子活該受些教訓!】


    係統幸災樂禍。


    【她的弟弟怎麽不向姐姐告狀?】蘇淺淺好奇。


    【他們姐弟相依為命不易,這個弟弟身子不好花了不少銀子治病,又為他花錢娶妻,他不想再讓姐姐操心,便事事隱忍。】


    係統歎息一聲。


    這時那邊已經響起男子求饒的聲音,看來是被屠戶娘子找到了,接著是拳頭觸肉的悶響,還有高一聲低一聲的慘叫。


    【這要比聽書精彩,你看說書人都在那裏看熱鬧。】


    蘇淺淺嘻嘻笑,眉飛色舞的,如玉公子形象碎了一地。


    一刻鍾後,眼見得屠戶娘子一手一個拖了那一對男女出去,男子腳拖過的地方,還留下兩道黃色水痕……


    小二趕緊拿水擦幹淨。


    說書人重新坐回去,喝了兩口茶,這時候有人從樓上下去遞給他一張紙,隨後放在案上一錠銀子,那錠銀子足有十兩。


    說書人驚訝地抬頭看那人,那男子不過三十多歲,尋常百姓打扮,表情清冷疏離麵白無須。


    說書人趕緊起身行禮連連點頭,這一錠銀子讓他說一個月都足夠了。


    男子並不多言,撩袍出門去了,這一個動作,蘇淺淺莫名覺得熟悉。


    【這位是長公主身邊內官梁公公,不到十歲便跟著長公主,如今可是長公主身邊炙手可熱之人,甚至徐國公有些事都要找梁公公,讓他在長公主麵前代為美言,長公主幾乎從不駁梁公公的麵子。】


    係統盡職盡責地喂瓜。


    怪不得覺得眼熟,荷花宴上那些皇子身邊也有內官,一樣的撩袍躬身,這是刻在骨子裏的習慣。


    可是這樣的人,為何會親自給說書人遞上銀子,和說書的單子?


    正要詢問係統,那說書人一聲驚堂木,又開講了。


    “話說在前朝有這樣一處府第,高宅深院富可敵國,那處府第正是武定侯府……”


    秦家人聽到這句皆是臉色一變,看一眼蘇淺淺,見她聚精會神不動聲色,便沉住氣繼續聽。


    “……這武定侯自恃功高,朝中重臣皆不放在眼裏,奉旨出征也屢屢不聽調配,但憑自己決斷……”


    “……那一日已是大捷,眾將歡喜隻待班師回朝,武定侯卻貪功冒進,帶兵直入敵國,以致被敵國大軍圍殲三萬將士,可憐忠骨埋他鄉……”


    這時坐在一樓的茶客已經在竊竊私語。


    “三萬人呐,他們父子不過三人,卻害得多少人家妻離子散……”


    “唉,可憐哪,他們侯府照樣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那些陣亡將士家中卻是沒了頂梁柱,活得艱難……”


    “正是正是,事過境遷就忘了那些可憐的將士……”


    ……


    “啪”地一聲,一錠五十兩的大銀錠拍在說書人的案上,蘇淺淺笑眯眯地:“本公子想借你的地方說上一段書,可使得?”


    瞬間茶樓裏一片寂靜,還有人花錢自己說書的,而且那是五十兩官銀,平時百姓見都見不到啊!


    說書人隻覺得今天是把財神爺堵在家裏了,連連點頭起身站到一邊,隻等著這俊俏小公子說完了,他好伸手收起那錠銀子。


    “話說天庭有一位武將,那是生得魁梧威猛,麵上三隻眼,那隻天眼一開,可看見鬼怪妖魔……”


    蘇淺淺坐在書案後,一隻手岔開伸出去,雙眼眯起探出頭,在那些茶客中間巡視一遍,有人悄悄向後縮了縮。


    “這天神喚做楊戩,因他家中行二,又喚二郎神。


    二郎神在天庭戰功赫赫,身邊養了一條惡犬,名喚嘯天犬,一日二郎神帶著這哮天犬到了一處茶樓,剛坐下喝茶,便聽見有狗叫聲。


    二郎神抬頭一看,隻見那條狗坐在台上吠叫,它叫一聲主人便給他一兩銀子,他叫了十聲,主人便給他十兩銀子。


    二郎神正厭煩,不料茶樓裏許多狗都跟著吠叫起來,旁邊哮天犬這條惡狗也不例外。


    二郎神大怒,問那哮天犬,你叫什麽?哮天犬回道:那些狗都叫了,我也不知道叫什麽,便也跟著叫……”


    蘇淺淺說到這裏,座上的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那些不曾談論的,都在暗中竊笑,那些說了武寧候府閑話的又羞又怒,卻又無法罵回去。


    說書人臉一陣紅一陣白,為了銀子他也忍了,待蘇淺淺停下來才低聲詢問:“小公子這書可說完了?”


    “說完了,您請。”蘇淺淺起身,順手把那錠銀子捧在手裏。


    “小公子,這銀子……”說書人臉色難看,怎麽給了的東西還拿回去?他這是白挨罵了?


    “這銀子太重,揣在身上說書不方便,借你書案放一會兒,多謝。”蘇淺淺說罷便轉身上樓。


    說書人細想,這小公子確實沒說銀子是給他的,隻不過先前那人也是如此放下的……


    見蘇淺淺回來,秦玉卓趕緊拉住她手臂,笑得直不起腰:“三嫂,你可是太聰明了,真的有二郎神和哮天犬嗎?”


    “嗚嗚”巔峰沒記性地又想接話,照例被踢了一腳。


    “隨口說說……快,這銀子也太沉了…”蘇淺淺把銀子還給蘇木含糊過去。


    【小主,這樓上還有一人算是舊識,正是韶華夫人,方才與韶華夫人在一處的,便是梁公公。


    梁公公與長公主一樣深居簡出,尋常人根本不會認識,他做的事都是為了長公主,今日舊事重提讓百姓想起侯府的錯處,應是長公主的籌謀。】


    【皮褲套棉褲,必定有緣故,總之這韶華夫人與長公主有牽連,已經兩次針對武寧侯府,不得不防。】


    秦含玨:我的書讀得還是不夠多……


    【這茶樓主人是誰,極少有人知道,韶華夫人不顧風險屢屢出現,可見最近事情比較重要比較多,還要她親自出手,而且,我還查到了,五公子那件事,也是韶華夫人手筆!】


    【五公子那件事乃是煙雨樓的煙柳姑娘……】蘇淺淺微微蹙眉。


    【韶華夫人出自教坊司,煙雨樓的鴇母亦是出自教坊司,她們二人是同屆出徒的姐妹,是韶華夫人親自找到煙雨樓鴇母,讓煙柳出山做局。】


    係統接近了韶華夫人,才知道原委。


    【那麽,韶華夫人做這件事,背後可有人指使?】蘇淺淺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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