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莘莘都替朱敏難堪,點點頭嫌棄說道:“世子爺,您還是快回去收拾吧……這副樣子忒失臉麵。”


    “無妨無妨,隻要不是劈我就好,我就說那紀夫人會遭雷劈……獵場裏亂作一團,幸虧為夫機警跑得快……”


    朱敏把掉落的發髻拾起來,這才覺得頭皮疼,看那發髻上扯下他不少頭發,又有些心疼:


    “跑得太快被樹枝刮掉了發髻,可惜了頭發……好疼……”


    覺得躲過大難的朱敏後知後覺捂著腦袋,匆匆返回煊國公府的別院,走之前還向蘇淺淺深深一揖:


    “多謝二妹!”


    蘇淺淺有點懵:為啥謝她?


    蘇莘莘抿唇笑:謝你沒再劈他!


    天降異象,皇後娘娘雖然並未見緊張,卻也帶著諸人朝天祝禱,隨後回到大帳。


    還沒坐穩,內官又進來稟報,徐國公的二公子盧瑉也被雷擊中,現在被從獵場抬出來。


    內官稟報的時候低著頭,盡量掩飾自己的表情。


    【難為這位內官了,盧瑉被雷劈得失禁,屎尿齊出臭氣熏天,隨行太醫見他還活著都沒上前,直接讓抬走,用抬野獸的木架抬他的護衛嘔了一路。】


    係統這時候跑出來吃瓜。


    【這隻是小懲大誡,讓他們夫妻暫時消停,天雷符太貴了,沒舍得用兩道,分開了效果估計得減半。】


    蘇淺淺心裏琢磨。


    紀冰雯被雷劈的時候,周國公夫人陪著自己女兒去醫治,長公主紋絲不動,聽說兒子也被雷劈,長公主表情起了變化。


    怎麽那麽巧夫妻倆被雷劈?


    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悄悄落到長公主身上。


    雖然覺得她最近精神不濟憔悴許多,可是一如從前寡言少語,並未有什麽不同,此時終於沒辦法冷靜,倏然站起詢問:


    “他人如何了?可還有其他人受傷?”


    “回長公主殿下,二公子已送去救治了,看起來尚好……其他人無人受傷。”


    內官委婉地回稟,盡量不去想盧瑉那副狼狽模樣。


    “帶我去看看。”長公主邁步跟著內官走了。


    這件事透著詭異,除了秦太夫人祖孫和蘇莘莘,娘娘和命婦們表情各異。


    “武寧侯夫人獵了猞猁回來,為女眷們狩獵立了頭功,她又不是武將卻有此成果,本宮的第一件彩頭就先賞給她。”


    仿佛一切都沒發生,皇後娘娘繼續說著之前的話題。


    女官端著一個托盤過來,上麵是一件嵌著並蒂荷花的八寶鹿皮錦囊,有一尺見方。


    妙處就是荷花與荷葉都是用寶石和玉片,以極細的金絲纏繞連接,就像荷葉與荷花都閃耀金光,單單那些寶石和上好的玉就價值不菲,何況還有巧奪天工的手藝。


    正換了衣裳走進來的昭陽公主看見那錦囊,不由驚詫問道:“母後,這錦囊您最是喜歡,兒臣要了幾次都不肯給,怎麽今日拿出來?”


    接著就看見女官將托盤送到蘇淺淺麵前,蘇淺淺謝恩接過去,聽見昭陽公主的話,為難地看著皇後:


    “皇後娘娘,這賞賜太過貴重,又是公主殿下所愛,臣婦不該受了。”


    “武寧侯夫人當得起這賞賜,昭陽隻是一時興起,武寧侯夫人莫要怪她,什麽好物件到了她手裏便不當一回事,哪有什麽真的所愛。”


    皇後笑說道,目光卻看向昭陽公主,隱隱帶著警告。


    蘇淺淺聽懂了,這麽短的時間內,皇後應該已經讓人去查了,隻有昭陽公主的侍衛,才能在獵場裏以護衛公主安全為名四處走動查看,丁字綠旗獵場出現猛獸自然事出有因。


    這幾句話裏是在請她不要怪罪,還有提醒昭陽公主的心思,莫要再執迷不悟。


    “皇後娘娘,這丁字綠旗獵場無端出現猞猁,可是一件大事,怕是不能這般輕飄飄過去,還是要徹查清楚,不然可真叫人不放心女眷們的安危呢。”


    蕭貴妃忽然開口說道。


    【哇,這裏原來還有一個瓜,獵場藏猞猁並非隻有昭陽公主和盧瑉夫妻的手筆,蕭貴妃也在暗中推波助瀾,如果昭陽公主做的事被揭穿……】


    係統的寶寶音又開始爆瓜,座上的皇後娘娘,德妃賢妃和蕭夫人、蘇莘莘都是神情微變,目光投向麵露擔憂的蕭貴妃。


    蕭貴妃並無異樣,幾個人似有所悟,除了皇後娘娘,各自垂頭不語。


    “獵場雖設了圍障,誰又知道野獸用了什麽法子越過去,哪裏還需要查?難道要那兩隻死了的母猞猁開口說話?”


    昭陽公主本就因為蘇淺淺得了八寶錦囊心中懊惱,這時一聽蕭貴妃說要查,心中更是厭煩,不由得出言懟了回去。


    “哦?公主是如何得知,那是兩隻母猞猁?宋嬤嬤,快去問上一問,本宮站在那裏看了半晌,尚且不知是母猞猁,公主卻能知道,本宮卻不信呢。”


    昭陽公主不由一慌,目光看向皇後透著無措,她身後的昭凝公主唇角有了一絲笑意。


    皇後並未阻攔,微微垂眸撫了一下指甲上塗著的蔻丹,抬頭時注視蕭貴妃:


    “貴妃所言極是,正是要好好查一查,若是有人刻意為之,那麽必不能在今晨動手,昨夜都有什麽人的侍衛進了獵場,又去了何處,負責守衛獵場的皇城衛和禁軍衛必有說法。”


    皇城衛是秦含璋統領,禁軍衛是由太子親率,若是這兩處任何一處出問題,在大齊朝堂上都是一次震蕩,就算不能將他們拉下高位,也會動搖在皇帝心中的信任。


    “母後,這就是一樁小事,並無人受傷,何必……”昭陽公主急得要攔阻。


    “昭陽,坐下,莫再失了公主之儀。”皇後娘娘這句話在眾人麵前說,已經是很重的訓斥了。


    昭陽公主欲言又止,也隻好坐到皇後旁邊的錦凳上。


    那位宋嬤嬤出去片刻回來:“稟皇後娘娘,貴妃娘娘,那確實是兩隻母猞猁,而且應是產下幼崽不久。”


    “這可真是奇了,公主是萬金之軀不假,難道還有隔空知物的本事,遠遠的便知道雌雄?可真不愧是飽讀詩書,見多識廣啊!”


    蕭貴妃嘲諷地輕笑,目光從昭陽公主身上落到皇後娘娘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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