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銀子有多少是我娘的嫁妝,倒是好大的臉!】蘇淺淺心裏嘲諷,順便翻了個白眼。


    回到聽瀾院換了家中穿的常服襖裙,也沒怎麽刻意打扮,簡單綰了發髻插上玉簪,便讓蘇木跟著去了杜老夫人的擎蒼院。


    杜氏這時候已經一個頭兩個大,聽見丫頭稟報夫人來了,雙眼立刻放光。


    “淺淺哪!”


    蘇淺淺走進門,還不等杜氏招呼,蘇二老爺的夫人劉氏已經撲過來摟住她的手臂,一張哭得紅腫的大臉就要往前湊。


    趕緊借著扶住劉氏,蘇淺淺抽出手臂順便推開她保持距離。


    “二嬸娘,有話好好說,你這樣可就墮了太傅府的威名了。”


    蘇淺淺把從前劉氏說她的一句話還給了她,不著痕跡地拿帕子擦了擦手。


    “那個……二嬸娘也是著急了,才有些失態……”劉氏趕忙挽回,偷看一眼杜氏。


    “二嬸娘,有何事著急,淺淺是沒用的女子,也幫不上二嬸娘的忙。”


    蘇淺淺給杜氏行了禮,這才坐下來又陰陽了劉氏一句。


    “淺淺, 從前都是嬸娘有眼無珠,才說出那樣的話,你不要和嬸娘計較,如今遇到了大事,你是蘇家人,可不能看著嬸娘一家子掉進火坑不管啊!”


    劉氏又開始抹眼淚。


    “二嬸娘,我是蘇家人的時候,蘇家可也沒管過我什麽吧?而且二嬸娘跳火坑之前,定然不會認為是火坑,隻當那是聚寶盆,那時為何沒來問問我?”


    劉氏見眼淚對蘇淺淺沒用,止住了哭聲:“淺淺哪,從前…從前嬸娘人微言輕的,凡事還不是你祖母做主,嬸娘也是有心無力。


    這一次是嬸娘糊塗,信了我那哥哥的話,才把全部身家都押進去,你祖母如今要你二叔休了我,要是那樣,嬸娘我就活不成了!


    淺淺,你不可憐嬸娘,也可憐可憐那兩個沒出息的堂弟堂妹,要是嬸娘被休,他們之前定下的親事隻怕都要不成了,沒定親的幺娘,還如何能尋到好親事!”


    劉氏想到這些悲從中來,又開始嚎啕。


    杜氏痛苦地閉了閉眼:“停!”


    聲音有點大,嚇得劉氏打了個哭嗝戛然止住。


    “劉夫人,你已經在我這裏哭了大半日,我這耳朵真有點受不住了,就別折磨我的兒媳了,你且說說淺淺如何能幫你?”


    杜氏不耐地問道,要知道這婆娘從前對淺淺也刻薄,就不會讓她進門!


    “是是是,不哭了不哭了,淺淺,聽說你娘的一位表外甥,如今做了刑部員外郎的那位表公子,協助大理寺查辦萬物生財會的案子。


    就請表公子留意些,若是抓到萬物生財會的會主,先將嬸娘的銀子退還回來,嬸娘才有活路,若不然嬸娘隻有吊死在蘇家一條路了!”


    說到這劉氏是真傷心了,不過卻不敢哭,硬是抿著唇忍住,唯恐惹得杜氏厭煩。


    “嬸娘,這位表公子首先是寄住在武寧侯府,與蘇家沒什麽關係,再者說,他芝麻粒大的小官,就算是父親也不敢幹涉的案子,這位表公子哪來的本事?


    至於說能否退回錢財,那就隻能看運氣,找到那位會主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蘇淺淺看著劉氏眨眨眼睛。


    【萬一這位蘇二夫人知道些什麽,也不冤枉老夫人聽她哭了大半天。】


    “會主……讓我想想……”劉氏絞盡腦汁回憶自家哥哥生前同她談的話,可是除了一個“錢”字,沒什麽別的了,終於沮喪地搖頭。


    蘇淺淺有些失望,按理說劉氏算是劉淄親近之人了,要是對她都不曾透露,那麽這位會主,還真是藏得嚴密。


    “那便這樣吧,二嬸娘的事我會和表弟提一提,至於能有什麽結果,就全看運氣了,而且,那些銀子也不全是嬸娘的,丟了又何必心疼。”


    蘇淺淺伸手端起茶杯,這是送客的意思了。


    劉氏尷尬地假咳兩聲,知道蘇淺淺是在說薑歲的嫁妝,也沒什麽辦法,隻好磨蹭著起身,實在不願意回去麵對丈夫和婆婆,從前對她有多縱容,如今就有多刻薄。


    挪著小步走到門前,一眼看見屏風邊花架上的迎客鬆盆景,隻覺得腦子裏有什麽一閃而過,想要抓住卻溜走了。


    送走了劉氏,杜氏鬆口氣搖頭:“你這位嬸娘,也真是一言難盡,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合該她受些教訓。”


    蘇淺淺點頭,和杜氏一同去太夫人院子用晚膳。


    回來之後還是第一次秦家人聚在一處用膳,蘇淺淺發現缺了一個人,辛氏並沒在福壽堂。


    “你二嫂那日在路上身子就不適,回來後病懨懨的,府醫看了隻說是肝氣鬱結,開了方子調養,你祖母讓她在院子裏多歇著,勵哥兒陪著他娘呢。”


    說起辛氏,杜老夫人蹙起眉,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好好的就給送回娘家?隻怕勵哥兒也會恨上她這個祖母。


    【唉,辛氏這是心病,那日離開秦玉卓姐妹是因為走路傷了腳踝,躲到旁邊無人的地方坐下揉,恰好周世子經過,替她將腳踝挫傷的地方推拿,又上了傷藥,才能行動自如。】


    係統歎口氣給蘇淺淺吃了一個瓜。


    秦家人在座的互相說著閑話,聲音卻明顯小了。


    【雖然大齊沒有什麽男女大防,但若不是互相之間有情,終歸不會親手為她治傷。


    周世子幹脆言明,回西京便請晉陽侯夫人托媒,迎娶辛氏,辛氏雖然又羞又惱嗬斥了周世子,心裏卻是期待的。


    不過回程時聽聞薛丞相看中了周世子,要為薛二小姐與周世子撮合,心裏知道自己的身份哪裏比得上薛丞相嫡女,還是一個喪夫的寡婦,當即便心中鬱悶。


    回京後也有兩日,晉陽侯府毫無動靜,她更是越發地失望羞惱,便得了心病,除了周世子隻怕無人能醫。】


    所有人恍然大悟,原來那日辛氏很晚才回來,走路也很緩慢,但是神情卻十分愉悅,原來是因為周靖槐。


    秦太夫人歎口氣正要說話,秦含瑾卻忽然開口:


    “今日我去找周靖楠辦公事,他卻不在差房,聽說晉陽侯不知道為何,把他們兩兄弟都鎖在家中不準出門,還去衙署為他們告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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