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雙義的記憶雜亂,夢與現實都糾纏在一處,他似乎聽見了‘陛下聖旨不得違抗’,還有‘危在旦夕刻不容緩’,方才見到他我就在查,隻是一直到他離開,還有許多事模糊不清。】


    係統的寶寶音十分疲倦,蘇淺淺讓它不必再繼續,待馮雙義願意說出來,再分析也來得及,隻是起碼能夠認定馮雙義的身份,這已經是意外之喜。


    秦家人進城後,跟隨的將士們回了衛所軍營,晉陽侯冷著臉瞪著自己兩個兒子,押送回府。


    【原來如此!周世子竟然要向二夫人提親,被他爹暴打了一頓,順便警告周靖楠,不準再黏著三小姐,趕緊相看合適的人家,娶妻生子傳宗接代,兩個人不服就被關起來,準備強行給他們成親。】


    係統有了點兒精神,就開始吃瓜。


    【強行成親……這件事好操作麽?就那個強行拜堂好歹還能做到,強行圓房由誰來執行?晉陽侯這顆老父親的心也是操得稀碎!】


    蘇淺淺對那四個字表示質疑。


    秦含璋:你操的心比晉陽侯還多……


    路上忽然聽見一陣嘈雜,蘇淺淺掀開車簾向外看,就見一隊人敲鑼打鼓邊走邊吆喝:


    “忠勇伯府齊大公子建善堂,收容無家可歸百姓,建托孤院,收容失去雙親幼童,開設粥棚修繕民宅,有所需者皆可報名!”


    “鐺!”


    “忠勇伯府……”


    齊敏成親自跟在後麵,凍得臉色發青,清鼻涕就要流到嘴裏了,狠狠吸了一下,打個冷戰繼續走。


    【約……】蘇淺淺和係統一起發出聲,趕緊放下車窗簾。


    回到侯府,蘇淺淺先回聽瀾院,秦含璋帶著馮雙義,安置在他書房的院子裏,那裏是侯府中侍衛防範最嚴密的地方。


    “夫人,今日丞相府的二小姐送進來一封信,吩咐務必交給夫人。”


    蘇葉拿出一隻信匣,信匣的口用紅泥封著。


    蘇淺淺換了衣裳坐下來,打開泥封拿出信件,原來是追問為何秦含璋還未讓出兵權。


    【天上終不會掉餡餅,它隻會掉陷阱,隻不過這陷阱太粗糙,我想往裏跳都實在不甘心,簡直就是侮辱我的智商,詆毀我的視力!】


    蘇淺淺把那封信放在炭盆邊燒了。


    晚間福壽堂傳話過來,今日都在各自院子裏用膳。


    秦含璋這晚沒有回聽瀾院,派侍硯過來稟報,他留在書房那邊睡了。


    蘇淺淺沒當一回事,正好進空間看看她提煉的一些中藥濃縮物。


    這種濃縮物隻要很小一丸,就可以抵得上一劑湯藥的量,她得多儲備一些,隻要安全度過這一年,就算渡劫成功,所有可能發生的風險都要規避。


    包括發生意外真的被流放,她也要吃喝不愁無病無災。


    明日方友安一案在大理寺升堂審理,蘇淺淺收拾好了早早睡下,準備精神飽滿地參與審案。


    可是不知為什麽,睡了片刻就醒了,總覺得缺點什麽,手裏空落落的,翻來覆去地折騰,困得不停打嗬欠淌出淚,可就是睡不著,直到醜時才迷迷糊糊睡了。


    卯初,蘇淺淺頂著黑眼圈,被蘇木扶起來,閉著眼攙進淨房洗漱淨手,又閉著眼攙出來用膳。


    坐在膳廳同樣一對黑眼圈的秦含璋,看著蘇淺淺睜不開眼的樣子,心裏不由好笑,唇角忍不住上揚,將桌邊的錦凳往自己身邊拉一拉,讓蘇淺淺坐下。


    蘇淺淺努力挑開眼皮,隨即歪著腦袋靠在秦含璋肩上又閉上眼睛,因為穿著月白色中單,頭上綰了圓髻插著玉簪,就像貪睡不想去學堂的小書生,靠在兄長肩頭耍賴。


    丫頭們忍不住偷笑。


    秦含璋歎口氣,再不用膳去上朝都遲了,隻好點一點蘇淺淺的額頭:“清醒些,大理寺的案子,你想讓那隻狼爪縮回去嗎?”


    “嗯?不行,剁了狼爪!”蘇淺淺忽然睜開眼睛支楞起腦袋,用手為刀比劃著。


    “辦完這樁案子,尋個機會便退出來,做這個官著實辛苦。”秦含璋給她盛了一碗粥,眼裏有幾分心疼。


    “是,上班……好辛苦……”蘇淺淺嘟囔著喝粥,秦含璋沒有聽清她說什麽,給她夾了一片漬冬筍配粥吃。


    用了早膳二人各自出門,蘇淺淺帶著雪柯巔峰直奔大理寺,如今巔峰就是“蘇潛”的標誌,隻要它出現,大家都會尋找小蘇大人,無論去哪裏都無人阻攔。


    巔峰蹦躂著進了大理寺的門,雪柯擔心它亂跑出事,緊緊追著它,它就嘚瑟得更歡了,遛得雪柯扶著柱子喘氣。


    “你是想去參觀狗肉鋪麽?”蘇淺淺涼涼一句,巔峰就像被念了什麽符咒,收起搖擺的大尾巴,屁顛地跟在蘇淺淺身後,乖得不像同一隻巔峰。


    在後堂,蘇淺淺同莊大人把所有的證據重新梳理一遍,審案的節奏莊大人十分有經驗,剩下來的就要看如何牽出那隻狼爪。


    這樁案子看似普通的殺人案,但是大理寺的大堂外,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就連蘇二夫人也戴著帷帽,站在人群裏伸頭向堂上張望。


    麵容憔悴的方友安被帶上大堂。


    “方友安,你為何殺死劉淄,從實招來。”莊大人在做了例行問詢後,直接切入主題。


    “大人,小人若非走投無路,好好的做著生意,怎會行凶殺人?


    劉淄他借著萬物生財會,誘騙小人將萬兩白銀入股,那是小人全部積蓄,還有許多借貸的銀子,他說沒了便沒了。


    小人討要卻打斷了小人長子的腿,讓我的錦盛就那麽鬱鬱而終,錦盛娘撇下小人和年幼的孩兒,懸梁自盡,大人,劉淄他不該死麽?”


    方友安說起劉淄毫無悔意,仍然是切齒之恨。


    “方友安,是何人打斷了你長子的腿?”莊大人問道。


    “那劉淄說,是萬物生財會的會主,小人在夜裏隻看見了他的背影,不過揮一揮手,我兒,我兒……”


    方友安想起當時情形,說不下去掩麵而泣,手上鐐銬叮當作響。


    “你說劉淄,是萬物生財會的分會主,本官經查問,已經有七人被如你這般的會眾提告,將他們帶上堂來!”


    莊大人威嚴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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