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妾身,是妾身胡言亂語傷風敗俗,丟了女子們的臉麵,還望侯夫人恕罪,不要與我一般見識,我這就先行告退,那個賀禮我也帶走,帶走……”


    這位米夫人是定陽侯府米氏的妹妹,本就是帶著對蘇潛的怨氣來的,沒想到剛跟那兩人說了一句壞話,就被秦家人把她們幾個抓住了。


    看見那兩位的下場,她立刻慫了,如果被夫家人知道她為了娘家出頭,和武寧侯府作對還惹了麻煩,她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酒宴繼續進行,原本懷著些看不得別人好的心思的,這時都偃旗息鼓,老老實實品菜飲酒,不敢再造次。


    平郡王探尋的目光落在蘇淺淺身上,他已經找了許久,都沒有找見蘇潛,倒是這位武寧候夫人,行事作風與蘇潛頗有相似之處,不過一名女子,怎麽能與蘇潛相比。


    酒過三巡,戲台上已經換了兩出戲,秦太夫人吩咐在園子裏各處設了暖閣,若是不勝酒力,可以去暖閣中飲茶吃果子,也可以到園子中的暖房賞花。


    今年的暖房按照蘇淺淺的法子改造,麵積擴大了一倍,花也開得更為繁茂嬌豔。


    蘇莘莘與尹月娘過來同蘇淺淺說話。


    月娘的三個兒子吃了蘇淺淺送的藥,看起來很有精神,那兩個小的明顯胖了許多,蘇淺淺沒忍住,挨個到臉上捏了兩把,然後頂著紅撲撲的小臉蛋,被寶芸護著找秦優玩去了。


    蘇莘莘有點擔憂:“淺淺,為何賀禦史對秦家……”


    “這其中定是有些緣故的……”蘇淺淺不知道該如何說,之前隻是懷疑,現在更進一步證實了,但這一切都不算證據。


    隻要賀禦史把責任都推到他夫人身上,後宅婦人們之間的恩怨,皇帝是否深究全憑心情,他也會權衡利弊,江南賀家樹大根深,為了秦家是否值得去撼動這棵大樹。


    “淺淺與從前大不相同,阿姊倒是不必擔憂,她不去欺負旁人,就是好的了。”


    尹月娘笑著拉住蘇莘莘手臂,兩人站在一處都像脫胎換骨了,明眸皓齒顧盼神飛,哪有半點從前唯唯諾諾忍氣吞聲的模樣。


    蘇莘莘明白妹妹定然是知道些什麽,隻是不好說出口,這才放下心,帶著尹月娘去同辛霽蘭說話,畢竟她沒有娘家人,因為守寡也不與旁人往來。


    蘇淺淺轉身去找蘇潤和,想問問他最近的情形,人倒是又長高了,也有了精神,就是不知道在蘇家那邊可過得舒心,那個糊塗老爹又做沒做什麽糊塗事。


    看見蘇潤和這時候在和秦含玨敘話,旁邊也有幾位國子監的同窗,蘇淺淺想想還是等一等,回頭卻見周錦溪就站在她身後,把她嚇了一跳。


    “周姑娘,怎麽不去找玉卓玩,我好像看見莊四姑娘也來了……”


    蘇淺淺想把這位大小姐打發出去,卻發現秦玉卓不見了,莊顏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隻好訕笑著說道:


    “她們可能是去賞花了,要不周姑娘也去花房那邊看看,你若不知道路,我讓蘇木陪著你。”


    周錦溪的眼神落在蘇淺淺臉上,一寸一寸地描摹,看得蘇淺淺汗毛都要豎起來,這是要精神分裂的節奏?


    “蘇夫人,怎麽不見表公子呢?侯府這麽大的喜事,表公子卻不在場,真是咄咄怪事。”


    周錦溪說話的聲音也與平日大為不同,慢悠悠地很機械,像是被人操控一樣。


    “蘇潛他今日有差事,莊大人吩咐不敢有違,一早送了賀禮便出去了。”


    蘇淺淺把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拿出來敷衍。


    “什麽時候出去的?”周錦溪接著問道。


    這句話就有些唐突了,一名女子追問男子的行蹤,兩人又沒什麽關係,放在哪家閨秀身上也是笑柄。


    “錦溪,你在這裏做什麽?走走走,咱們去找玉卓,看她把我們拋下跑去哪裏玩了。”


    徐經略的五小姐笑嘻嘻過來,朝蘇淺淺福了一福,拉著周錦溪就走,周錦溪一麵走一麵回頭,幽幽看著蘇淺淺的臉。


    【蘇潛必須死!】蘇淺淺心裏惡狠狠地說了一句。


    不遠處的景王一個激靈,茫然地看向蘇淺淺,自己跟自己有仇?


    宴客廳內的客人四下散開。


    武寧侯府占地極廣,這園子也是非常大,到處都設了暖閣,還有花房和賞梅的梅林。


    隻是西京還沒有落雪,梅林裏的梅花此時隻結了花苞,要開放還需幾日,景致自然差點意思。


    蘇淺淺再想去找蘇潤和,卻見被幾位同窗一起帶著,出了宴客廳,秦含玨也在其中。


    有秦含玨陪著不會出什麽大事,那小子心眼子還是挺多的,隻是秦家長輩一直盡力保護著這些孩子們,還沒有經曆過波折。


    蘇淺淺回頭去看那兩個惹禍精公主,卻被一道身影擋在麵前。


    “武寧候夫人,敢問蘇潛蘇公子何在?”


    蘇淺淺:又是一個關注蘇潛的。


    【蘇潛必須死!】蘇淺淺這次更大聲了,嚇得在空間泳池邊喝水的巔峰,直接掉進水裏。


    景王點點頭不動聲色:蘇夫人終於瘋了。


    “他今日要辦差……不知平郡王找他何事?”蘇淺淺溫和地笑著,敷衍問道。


    “他欠了小王一萬兩銀子未還,如今在西京處處都要用銀子,所以想請蘇公子盡快歸還。”


    平郡王坦然地說道,負著手直視蘇淺淺,隻是眼神十分冷漠。


    “他什麽時候欠你……”蘇淺淺一句話衝口而出,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趕忙換了溫和的表情:


    “他什麽時候欠平郡王的銀子,回府竟然不曾同我說起,就是那報喜不報憂的性子,待晚間他回來,我定然問他,給平郡王一個回話。”


    蘇淺淺還是忍不住咬緊後槽牙,這是赤裸裸的訛詐,果然是強盜民族的種,什麽人都敢搶。


    “夫人可以提醒蘇公子,前幾日在未名山上,那時借的銀子該歸還了,若是不還隻怕要收利錢了。”


    平郡王雲淡風輕說完這句話,拱拱手便離開了,剩下蘇淺淺楞在那裏:未名山都未見到他,哪裏就欠銀子了?


    “侯夫人,不好了,五小姐將昭凝公主踢進水裏了!”


    一名丫頭喘著粗氣跑進來稟報,蘇淺淺頓時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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