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將信件檢查過了,才交到皇後手裏,皇後當著皇帝的麵展開,看了一遍遞給皇帝。


    皇帝隻掃了一眼,便擺手示意不必再看。


    “賀夫人……如今不知還是否應該這樣稱呼你,因為你的夫君賀連笙賀大人,送來的並非隻是一封書信,而是一紙休書。”


    皇後娘娘將那張紙讓錦瑟拿給賀夫人看,臉色蒼白的賀夫人抖著手接過去,一字一句慢慢看完了,緩緩搖頭:


    “不,這一定不是竹音寫的,竹音不會如此待我,不是……”


    “譚氏,莫要再自欺欺人,賀大人休書中說得清楚,你最是善妒又言行無狀。


    明知禦史之職不可與朝臣往來走動,卻私下送賀禮到武寧侯府,趁機以報私怨,今日將你休棄,你之言行與賀大人毫無關聯。”


    皇後冷聲點醒譚氏,她的竹音郎君不要她了。


    “賀連笙!我為你做了那麽多,你為何欺我至此!”譚氏渙散的目光漸漸凝實,又哭又笑聲音淒厲。


    “譚氏,君前失儀言行無狀,你是要坐實賀禦史的定罪嗎?皇後娘娘問你話,還不如實回答!”


    蘇淺淺可不想譚氏就這樣被拖出去治罪,她想知道的譚氏還沒說出來呢,訓了譚氏一句,朝著皇後和皇帝諂媚一笑,指著譚氏做出小人嘴臉。


    皇後:你是把我當你的刑訊官了!


    乾德帝又看了蘇淺淺一眼,沒有做聲。


    譚氏意識終於回籠,看著那張休書眼裏現出恨意。


    “好,臣婦願說出實情,到武寧侯府送賀禮一事,正是賀連笙命臣婦去的,若非如此,臣婦與武寧侯府素無往來,怎會冒然登門造訪?”


    即便是被賀連笙狠心休棄,譚氏此時交代出賀連笙,還是痛苦猶豫的。


    “譚氏,在看見休書之前,你可從未提及是賀禦史授命,如今這般說,恐是無法讓人信服了。”


    乾徳帝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婦人,淡淡說道。


    譚氏微怔,抬頭看皇帝,又看皇後,終於明白皇後之前說的話,可不是嚇唬她。


    【一紙休書之後,譚氏說的話都是帶著對賀連笙的怨恨,說她攀咬前夫有理有據,賀連笙早已經準備了應對之策。


    自己被禁足在府裏不能出門,正好借著這個理由行事,把譚氏綁了炸藥送到侯府,成功了萬事大吉,不成功損失了一枚棋子,現在譚氏說什麽都沒人信了。


    這些傻女人,又一個重生文女主出現了!】


    係統深深歎口氣。


    【譚氏說的是否被相信,也沒那麽重要,我要她說出來的不是證據,隻是真相,真相裏我想要找到的那一點線索。】


    蘇淺淺沒那麽多愁善感,她不是活菩薩,普度眾生來的,她隻是要渡自己的劫。


    “皇上,皇後娘娘,臣婦雖是犯下大錯,但是臣婦從前也是江南譚氏家主的嫡長女!


    臣婦為了賀連笙毀掉婚約,嫁給他一個庶子,為他謀劃受父親重視,供他讀書出人頭地,臣婦即便對不起天下人,卻獨獨對得起他賀連笙!”


    譚氏跪得筆直,身子卻如飄搖的落葉。


    “臣婦此時還有何理由欺瞞皇上和娘娘?此身已如殘燭,風起寂滅,隻是臣婦不甘,要將原委說得清楚!


    賀連笙如今留在府中自省,並不與外間往來,那日卻忽然喚我進書房,將那幅畫與古籍交於我,命我務必到武寧侯府送賀禮,這關乎他能否盡快複職。


    臣婦並不知其中有何關聯,詢問這是什麽賀禮,他說隻是書畫,因為秦二夫人頗喜書畫才投其所好。


    臣婦還是在去往武寧侯府的途中,隨手打開看是什麽樣的畫作,沒想到竟然是……


    臣婦也是讀過書的,自然知道其中厲害,隻是臣婦卻猜錯了賀連笙的用意,還以為他是對秦二夫人……”


    【愚不可及!自己的男人是什麽樣的人都沒看清,年紀小也就罷了,一把年紀了還想得這般天真?難怪會被賀連笙當炮灰!】


    譚氏垂首攥緊拳,停了片刻才又一次抬頭說道:“賀連笙備下的畫臣婦是知道的,隻是書籍中夾著那樣的紙條,臣婦如何能知曉武寧侯的筆跡?


    無論皇上與娘娘信與不信,臣婦不再辯駁,這條路是臣婦自己選的,這條命丟得也是不冤,臣婦愚蠢不怨旁人。”


    【這幾句倒是說得有點意思,多說多錯,不辯才是雄辯,點到為止效果最好。】


    “譚氏,你說賀大人在府中自省,他又是如何得知武寧侯府認親一事?”


    蘇淺淺問出了最想知道的問題。


    “這一點我當時並未多想,事後想起,前些時日有一晚,我去書房給老爺送小食,守著的侍衛卻說老爺在見客,不準人打擾,那段時間又是晚上怎麽會有客人,我以為是……”


    譚氏後麵的話沒說出口。


    【以為是那淫棍賀連笙又在尋歡作樂!】蘇淺淺心裏接了一句。


    皇後娘娘眸光流轉,轉頭去看乾德帝,乾德帝沉默片刻,忽然回頭問芸嬪:“愛妃看此事當如何處置?”


    芸嬪笑得如春花綻放,微深的皮膚泛起誘人光澤,一臉嬌憨地說道:“陛下這是難為臣妾,臣妾除了懂得如何討陛下歡心,哪裏知曉這些朝政之事?要說這個,還得是問皇後娘娘。”


    皇後轉頭看芸嬪,挑唇一笑:“芸嬪雖說出自大梁番邦,倒是知道分寸的,此事確是不可僭越,朝政之事本宮從不參與,但是命婦們定罪,本宮責無旁貸。”


    【幹得漂亮,茶裏茶氣的站女,仗著賣相還不錯,就想登堂入室喧賓奪主,上了一個人的床,以為全天下都是嫖客,還敢打我白月光的主意!】


    蘇淺淺這時候吃了蒙芸的瓜,終於知道太子為何舉動怪異了,原來是藏在東宮躲避這位皇帝新妃。


    皇後的眸色一暗,又看了一眼蒙芸,這才對皇帝說道:“陛下,譚氏雖說並無實證,可是那書籍中字跡絕非她能模仿,此事還要細細查問,賀大人……”


    乾德帝這時垂眸看著茶碗,緩緩回頭道:“既然譚氏已經認下是她送的賀禮,其他所說無從查證,賀連笙停職自省的時日推遲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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