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蘇淺淺準備補覺,不過她發現秦含璋臉色不太好,昏黃的燈火映照下眼圈還有些發黑。


    “侯爺昨晚沒睡好嗎?”蘇淺淺隨口問。


    “睡得很好。”秦含璋麵不改色地回答,端端正正坐著。


    蘇淺淺也不再多問,閉上眼假寐。


    見蘇淺淺閉上眼,秦含璋才轉頭去看她,不明白昨晚怎麽就對眼前的人那麽渴望,瘋狂想要了她,要不是多年征戰養成的自製力,真怕就發生什麽了。


    隻是這樣的事以後還可能發生,他到底該拿她怎麽辦呢?那種從前沒有過的情愫一天天瘋長,理智卻讓他為了蘇淺淺也要保持距離,若有一日真的發生不測,他還能給她最後的保護。


    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到了皇宮,叫醒蘇淺淺下了馬車,此時天才蒙蒙亮,二人先到衙署點卯,隨後趕去泰和殿上朝。


    蘇淺淺到衙署點卯時,除了陸司務,其他人都遠遠地避開,就連基本的見麵禮節都不顧了。


    這對於蘇淺淺都是小場麵,她當年忽然空降在那家排名在五百強前列的大公司做技術總監時,可不隻是被人孤立這麽簡單。


    名錄上簽了到,趕緊去泰和殿上朝,出吏部沒想到秦含璋正負手站在那裏。


    “侯爺,你怎麽在這裏?”蘇淺淺有些奇怪。


    “你第一天上朝,還不熟悉路,我來帶你同行。”秦含璋向蘇淺淺身後看一眼,表情淡淡的。


    這時吏部尚書帶著兩位侍郎和另外三位郎中一起出來,嘴裏還議論著。


    “昨日那位蘇郎中太不知好歹,尚書大人體恤下屬,他竟然獨自離開,簡直是目無長官!”


    說話的是右侍郎,之前因為要丁憂求到盧璟那裏,想請盧璟幫忙奪情,或者三年丁憂後起複原職,沒想到老父親一口氣拖到現在,盧璟先落馬了。


    “侍郎大人說得極是,真是年輕得了陛下青眼,便不知天高地厚了……”那位肖郎中趕緊附和。


    幾人一邊說話一邊向前走,抬頭看卻見蘇淺淺和秦含璋一樣負著手看著他們,一高一矮雖然差距明顯,但是一樣的俊朗逼人,隻是蘇淺淺笑容可掬像一頭狐狸,秦含璋卻像是冰雪中潛伏等待捕食的狼王。


    “武寧侯……”官階低的趕緊行禮,隻有胡尚書眉眼間皆是不屑:


    “侯爺這是替夫人關照內弟?上朝都要親自接送,如此不成事,倒是墮了武寧侯府的名頭。”


    “胡大人倒是說說,武寧侯府有什麽名頭?會說您就多說幾句,下官愛聽。”蘇淺淺不但不反駁,還順杆爬讓胡尚書接著說。


    胡尚書頓時語塞,如果真的說那些武寧侯府的豐功偉績,既是長了蘇淺淺的威風,也是對蘇淺淺說的話唯命是從,十分沒麵子,如果不說又顯得自己先前的話站不住腳。


    “怎麽……是不記得了?尚書大人今年高壽?我們侯府的太夫人前些日子記性也略有消減,不過每日吃那個萃英樓的西紅柿,如今就是三日內從她麵前過的下人穿的什麽衣裳,她都記得清清楚楚,雖然西紅柿貴了些,若是有這樣的助益,也是值得的。”


    蘇淺淺也不用胡尚書回答,熱心地為上司排憂解難,胡尚書也不知是天冷凍的,還是被這話給刺激的,嘴唇泛紫有點哆嗦。


    “尚書大人可要保重身體,您是大齊的股肱之臣中流砥柱,要是陛下問您哪個官員適合接您的班啊,您一時把名字給忘了可怎麽好……下官可以替大人走走門路,那西紅柿算您便宜點。”


    蘇淺淺最後一句壓低聲音湊近,十分貼心地擠眉弄眼。


    秦含璋把蘇淺淺拉回去:“宮中講話,要注意儀態。”


    其餘幾位吏部官員都不敢多嘴,明顯秦含璋是一副護短的態度,不說話隻是自保,回頭在胡尚書麵前罵幾句蘇郎中也就是了,當麵得罪了秦含璋,那可能就是不知哪天忽然斷胳膊斷腿,這個紈絝子十幾年前可是西京一霸。


    好不容易熬到了泰和殿,平日裏看著就頭疼的地方,今日分外親切,幾人都加快了腳步。


    上朝的官員按照官職品級有嚴格的固定位置,不過那幾位郎中不比蘇淺淺好到哪去,都是排在最後麵吃風的。


    不過同樣吃風,也有吃得多和吃得少的,蘇淺淺眼疾腿快搶占了一個少吃風的位置。


    時辰到了,泰和殿大門打開,臣子們有序地入內,規規矩矩站好,不過越在後麵的越放鬆一些,待到乾德帝和太子王爺們走進大殿,早朝開始了。


    這其實就是公司裏開的晨會,大領導聽取各級領導的問題反饋,給出解決方案,或者是下派到指定人員,限期整改解決。


    蘇淺淺沒興趣聽這些,她在後麵吃瓜吃得不亦樂乎。


    【工部右侍郎昨晚答應了新納的小妾去她房裏睡,可昨晚是進夫人房的日子,沒有辦法隻能撒謊,說自己腹痛拉肚子,跑了幾次怕影響夫人睡覺,幹脆去書房了。


    右侍郎正要和小妾翻雲覆雨,夫人一腳踹門進來,指著小妾道:‘夫君沒拉幹淨的,換個淨桶也就罷了,公糧還沒交,就想放私糧?今晚我不把你的糧倉收得顆粒不剩,我就不姓焦!’哈哈哈……】


    前麵的工部右侍郎本來累了大半宿精神不濟,此時如遭雷擊瞬間汗毛都立起來,眼睛驚惶地左右轉悠,也不敢回頭找,不知道是誰在說話,可是身邊的人又似乎沒聽見。


    【刑部左侍郎痔瘡犯了,你看沒看見,就那個站在那裏兩條腿分開,能鑽過一條大黃狗那位,昨晚睡覺都是趴著睡,上茅房怕疼,憋著,實在憋不住了想放個屁鬆一鬆緩解一下壓力,結果崩了一褲襠黃的,洗了半宿還有屎味……】


    係統聲音都透著嫌棄。


    前麵站著的許多人快繃不住了,聽不見大臣們的奏章,都不由自主豎著耳朵吃瓜,膽子大的尹尚書還裝作脖子不舒服,轉頭去看自己那位顯眼包下屬,這時候眼睛瞪得銅鈴一樣,一張老臉通紅。


    工部右侍郎這時候平衡了!原來精怪還是公平的,沒可著他一個人禍害!


    【哎呀,這可是個大瓜,哈哈哈……】係統哈哈大笑,引得前麵有幾雙耳朵像雷達一樣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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