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爾蒙決定一見鍾情,多巴胺決定天長地久,腎上腺決定出不出手。自尊心決定誰先開口。最後,壽命和現實決定誰先離開誰先走。


    荷爾蒙、多巴胺、腎上腺以及自尊心,這些個東西,溫小婉同誌活過的二十五年人生裏,統統都沒有經曆過。


    她甚至連一場象樣的戀愛,都沒有來得及談,就被她貪便宜,在二手市場,新買來的二手電腦,吸到了一座奇怪的書樓前麵。


    空空蕩蕩的街道,左右林立的店鋪,她竟好像憑空冒出來似的,一下子就空降在這書樓的台階上麵了。所有的事物,都是她所不熟悉的,隻有停在書樓門口的那台自行車,看著有點眼熟。


    溫小婉推了推她直挺鼻梁上架著的眼鏡,並沒怎麽害怕和心慌,她一向是個隨遇而安的人。


    做為一個出生即沒有父母,被一個以信奉‘沒心沒肺、長命百歲’的老頭子養大的孩紙,溫小婉的生活向來是複雜簡單化的。


    無論多麽難纏堵心、惹人發飆的事,到溫小婉這裏,用她的大腦輕鬆梳理一下,都能迷迷糊糊地過去了。


    既來之,則安之。她沒多想,抬腳就邁了進去。


    沒想到外麵看起來就像是一家袖珍飾品店的店鋪,內部居然那麽大,一排排的書架擺滿了整個房間,那種古樸沉香的木頭味充滿了整個空氣,就好似哪個世家的書樓,隱藏著無數的孤本至寶。


    要不是門口一側不起眼的地方,掛著書店的小牌匾,溫小婉還以為這書店是掛羊頭賣狗肉呢。


    好久沒見到過這麽多的紙書了,溫小婉有些發愣,沒敢上前翻閱。就好像小時候,祖父珍藏的那些古本一樣,一件件陳列著,卻永遠不許她去碰,她看到紙書,下意識著就不敢動了。


    溫小婉環視四周,發現隻有一個櫃台在門邊,可櫃台裏一個人也沒有,桌麵上隻放了一副看起來很老舊的眼鏡。鏡片在透過正門玻璃的太陽光照射下,泛著暖暖的光彩,以及映照著門外樹影來回搖曳的倒影。


    越過櫃台,溫小婉邁步往裏走,竟然發現書架的盡頭還有一段通往二樓的樓梯,樓梯不高,溫小婉沒走幾步就到了二層。


    二層和一層沒有什麽區別,滿目都是書,惟一不同的是她終於看到人類了。


    先是撞到了一個有些急慌的職業裝女孩子,然後看到在書架的一側邊,坐著另一個穿著職業裝,光著腿,穿著卡通人字拖的女孩,此時正左手拿著烤炒麵,右手啃著鴨脖子,窩在那裏,用大腿頂著一本泛黃的舊書,看的津津有味,時不時還將口中的骨頭吐了出來,滾得滿地都是。


    溫小婉並不理這人看書時,是否文雅、是否講文明、是否講禮貌。她隻小心地繞開滿地的鴨骨頭,往書架那邊靠了——既然別人能拿,估計著她看,也沒有什麽問題。


    這兩位職業裝女孩子的身後,則有一位穿著特殊些的古裝女子。


    做為一個資深宅女,溫小婉不善於與人,麵對麵的處理關係。她路過那位啃鴨腿的女孩子身邊時,那女孩子似乎也感覺到身邊有人經過,抬起頭來。


    她們相互望了一眼,互相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與之前那位職業裝女孩子,打招呼的方式相同。


    那位古裝打扮的女孩子,捧著某本書看得出神,溫小婉並沒有打擾,繞了過去。


    大家都在看書,溫小婉也從眾地拿起一本。隨手抽出,放在架子最前頭的那本小說,看了起來。


    這是一本講述宮廷的小說。朝代是晉安。晉安這個城市,溫小婉到是聽說過,但這樣的朝代,曆史上似乎沒有過。估計又是一本架空的小說。做為熟悉所有網絡小說的書蟲,架空神馬的,都是浮雲。


    溫小婉看書很快,而且不仔細。當看到這本小說講得是宮裏麵的事時,她基本已經猜到劇情如何了。


    某某衛視,還有某某衛視,以及某某衛視,從早間八點檔一直播到晚間八點檔,連續滾動快一年了,仍在播出的電視劇,就是宮廷戲。


    這部書的女主角,與那部著名宮廷戲的女主角,經曆得故事大體相同。


    這部書裏,同樣講述的是一位古代女子,如何從一位位份極低的侍妾嬪妃,爬到皇後,最後升位至太後的故事,驚心動魄、蕩氣回腸。


    溫小婉撇撇嘴角冷笑,每一位入宮的女子總是會被身邊的某個從小一起長大、城賦很深的丫環宮女出賣一把,然後再被某位知心姐妹利用一下,最後絕地反擊,一舉涅磐。


    溫小婉看得索然無趣,她想把這本書放回書架上,再換一本,哪裏想到這本書,就像被誰惡作劇地塗了502牌不幹膠一樣,死死地粘在她的手上了,怎麽也甩不掉。


    溫小婉頓時覺得她是摸到草泥馬的屎了,簡直是玩你妹啊。她快要把手抖成中風前兆了,卻仍是沒甩掉手裏拿著的那本書。


    就在溫小婉準備向另三位求救時,她手上的書,閃出一片金光耀眼來。


    誰也沒有注意,溫小婉這個慢性子,還沒得及喊一聲‘救命’,她整個人,在這道金光閃過後,徹底的消失了,連同她的往日,甚至她存在過的痕跡,都如那夏風而過,一絲不留。


    生活就像心電圖,一帆風順就證明你掛了。前一世的溫小婉,一定是活得太一帆風順了,所以連老天都看不過眼了,親自用上帝之手,把她的心電圖,彎得曲折。


    所以,等她再睜開眼睛時,她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足足用了三天的時間,消化這個事實,幾乎要胃脹腸梗阻,甚至想撞牆去死了。


    尼瑪啊,穿到誰的身上不好,偏偏穿那本該死的草泥馬的屎書中,存在的反麵配角小宮女身上。


    這名叫婉兒的宮女,她的存在,之於溫小婉前世所看的那部宮廷戲中,就是華妃身邊的頌芝、莞嬪身邊的浣碧、安嬪身邊的寶鵑以及惠嬪身邊的采月……,等等。


    好吧,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人家都是正麵形象,怎麽說都是幫著自己主子的。自己投身的這位,就一反麵典型,跟著這本書的女主角、她的主子沛鶯時,就有異心,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嫉妒心。


    沛鶯滑胎失子之後,沛鶯失寵,又遭一同入宮的姐妹芳菡出賣,禁足於永孝宮。在這種大背景裏,沛鶯沒有辦法,決定用她的貼身侍女婉兒爭寵,以婉兒靈動的舞姿,在月圓之夜,吸引如今晉安國的皇帝龍耀,以期搏出逆勢。


    如果溫小婉沒有記錯的話,這位婉兒宮女就是在這個時候,起了對主子的異心,存了不該有的想法,想借機攀龍附鳳,得以棲上高枝的。


    原書裏,婉兒成功投懷送抱,並爬上晉安帝的龍床,一朝得寵,沒兩月,就有了身孕,看著挺好,但結果挺慘。


    因著她得寵後的背叛,書裏的女主也就是她的原主子,一度心灰意冷,後又在一位閑散王爺的幫助下,振作精神,反擊成功,以一招‘狸貓換太子’,換了婉兒生的孩子,並利用天星監陷害婉兒,使得婉兒最終被皇帝下令,用火刑,慘死。


    摸著尖巧的下頜,溫小婉覺得這部人生大戲,壓力很大。能爬上龍床,成功受寵,這挺好。若是她在這個時候穿來的,她一定利用看過原書、未卜先知的本事,好好栓住皇上的心,好好生下皇子,不被別人換走,然後好好低調生活,爭取熬上太後。


    問題是她不是。她不是在婉兒爬完龍床後穿來的,她是在婉兒即將去爬龍床之前。


    她初來的這三天,為何過得如此清閑,連她的主子沛鶯跟前都不用侍候,不是因為沛鶯失寵禁足,永孝宮裏的人少事少,而是沛鶯給她三天時間,叫她準備原主婉兒,最拿手的那曲《飄渺神女舞》。


    好吧,殺了她吧。她原先活過的二十幾年裏,就沒跳過舞。還有,她是個音癡。


    今晚就是月圓之夜了,她拿什麽去跳舞,拿什麽去勾引晉安帝,不成功即成仁啊,別最後龍床沒爬成,反到沒熬過原著裏的死期,就提前被滅了。


    後宮森森,所謂一入宮門深似海,依著她這身份,這輩子是別指著出宮了。命好,最後能熬成太後身邊的老姑姑,如槿汐、竹息、芳若……,命不好,嗯,禦花園裏的花,大概比她有福了。


    就算她今晚爬龍床成功,她今後也和這位女主一條心,估計著也免不了受這位女主的猜忌,她一旦生了孩子,日後還是逃不過死路一條——憑著算計,她一個宅女,重生一百次,也不是人家宮裏修煉成妖的女人的對手。


    宅女處事法則之一,要麽忍,要麽殘忍。忍是不成了,爬床之事迫在眉睫,她還是對自己下手殘忍點吧。


    皇上的龍床不好爬,但皇上身邊的大太監的床,估計著爬起來難度係數低一些,至少這位大太監和晉安帝有一點不同——他不喜歡看《飄渺神女舞》。


    不要小看了太監這種宮中特有生物,他們的存在像太醫院裏的各種藥,要麽有毒、要麽治病。


    瞧瞧曆史上眾多出名的大太監,尤其是皇帝皇後太後身邊的大太監,哪個不是權勢滔天。用句玩笑話,宮裏的女人,即使最受寵的妃子,能在皇帝身邊呆多久?哪及得上皇帝身邊最受寵的大太監,他們吹得不是枕邊風,卻勝似枕邊風。


    溫婉對著自己電腦硬盤裏的180g的gv發誓,她一定能爬成功,她玩菊花的手段,一定比玩水袖,強一百倍啊一百倍。


    想到這條出路後,溫婉陰沉了三天的目光,終於見了晴朗。


    作者有話要說:開新文了,更新不確定,請關注另外三本更新比較確定的係列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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