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陰雲密布,屋外風烈寒冷,室內溫暖沁人心脾。


    雕梁畫棟、飛簷玉壁的恢弘雄壯的宮殿無處不彰顯出帝王的權勢和威嚴。


    天司朝的當今聖上司徒衍在臣工百姓眼中是一個運氣好到極點,得天眷顧的一代新帝,年號天順不言而喻。


    宮殿內寂靜無聲,靜得連風穿珠簾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點了數盞宮燈,隱隱綽綽。


    一聲綿長的歎息聲:“冰寒地凍的,你在外麵站了那麽久不冷麽?”聲音在幽夜之中飄忽清冷,回味悠長。


    一語驚醒夢中人,賈璉才恍然回過神來,竟不知不覺在萬乘之尊麵前露出了呆相。


    從不知臉紅為何物的賈璉,萬年難得一見紅了耳根。


    心底暗暗咒罵自己,被色迷了心竅,全無半點兒防備,看對方入了迷。倘若對方懷有不軌之心,自己死上一萬次都大有可能。


    賈璉掀起眼皮子, 對上了另一雙注視著他的眼眸,似辰星,深邃而冷情,眸底深處暗藏藏了無數鮮為人知的秘密。


    賈璉卻從中讀出了淡漠,孤寂,憂傷,帶著些許厭倦,在光影搖曳下,淡淡的凝視著他。


    眼前的人瘦削俊雅如同翠竹,身姿修長,一身簡單的白袍,一頭墨發垂下,顯得溫文爾雅,卻讓人難以忘懷。


    一如賈璉以往在暗處窺視到的那般隨性自然,單一個側影便令賈璉忘卻前來皇宮內的初衷。


    隻一刹間,隻一眼,天地間都安靜了,昏黃的燭火下,這人仿佛鍍上了一層淡淡金光。賈璉癡傻諂笑:“兄弟,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鼻子微微發癢,熱熱的東西流了下來。


    賈璉小眼神到處飄,色迷迷傻樂。有些兒羞赧,這一句顯然是剽竊來的。小家夥賈琮有時候會突然冒出一兩句酸唧唧的話來。


    賈璉渾渾噩噩忘記麵前之人乃當朝萬金之軀的天子,傻了吧唧和別人攀兄道弟起來。


    事後每每想起此事來,賈璉恨不能挖個洞將自己埋進去,麵子裏子都在這人麵前丟了一幹二淨。


    司徒衍愣了一下,抿唇:“朕是孤家寡人,雖有兄弟卻不親厚,難得有人不介意朕的身份,願與朕做朋友。”


    淡淡的言語透著孤涼,賈璉的心肝兒一抽一抽的,眨巴著眼睛,信誓旦旦:“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兄弟朋友,上刀山,下火海,單憑知會一聲。”


    司徒衍嘴角微微上揚:“你叫什麽名字?”


    賈璉抖了抖腿,湊到司徒衍身側,大腦袋蹭了蹭他的胳膊,傻乎乎道:“小蓮子。”


    司徒衍微微側身,胳膊上血跡明顯,淡然道:“小衍子。”


    司徒衍皺了皺眉頭,瞥了瞥臉上幹淨的賈璉,從身後的屏風上抽出一件厚厚的裘毛大氅扔給賈璉,自己去了後殿換衣服去了。


    賈璉眼皮半開半闔,瞳漏出一縷精光,吐出一口氣,饒有興味的摸了摸毛皮大氅,觸手溫暖光滑,三下五除二,將身上衣服剝了幹淨,隻著褻褲,搓了把火辣辣的臉,穿上裘毛大氅。


    如此俊美雅致的男人竟然是皇帝,年紀二十上下,賈璉嘴角微微抽粗,翻看自己傷痕累累的雙手,與那雙圓潤修長的雙手比起來,顯然老的太多了。


    賈璉揭開大氅一角,瞄了一眼自己的身材,眸中身材飛揚,近來強化訓練的成果終於展現了出來。


    混身漂亮古銅色的肌肉,齊齊整整的羅列著,新舊交替的傷痕,時刻散發著野性的味道,忒有男人味,迷人,令人眼饞肚飽,耳熱眼紅。


    室內火爐燃燒正旺,不遠處龍騰翻飛的沉香木案幾上擺著熱氣騰騰的金燦燦的千金碎香餅子、紫龍糕、 金絲肚羹、薏仁百合米粥,一壺馥鬱芬香的美酒。


    饑腸轆轆的肚子,今兒費了不少力氣,剛好餓了。


    第一次,感覺有些茫然,第一次,感覺有些摸不透對手,賈璉嘴角揚起似笑非笑的笑容,咂咂嘴,開動,吃飽了再說。


    民以食為天,堂堂天子紓尊降貴,如此費勁心思設下圈套,還不至於簡單的讓自個兒吃掛落子。


    賈璉吃的一個叫怡然自得,自斟自飲了幾杯。


    賈璉揉了揉撐起肚皮,打了個飽嗝,灌了口酒,肆無忌憚的仰靠在明黃色的引枕下,翹起二郎腿,有一下沒一下抖了幾抖。


    司徒衍換了一身家常的睡袍,腰間束著一條顯目的明黃色絲絛,半裸著潔白無瑕的胸膛,白皙的肌膚在昏黃的燈光下反射出誘人的光暈,賈璉眸色暗沉了幾分。


    賈璉腦袋有些兒暈乎,憨憨的搖了搖手中空掉的酒壺:“喝完了!”該是攤牌的時候了。


    司徒衍在賈璉對麵坐下:“小寧子。”生意不高不低。


    角落裏,一個明麗的小太監走了過來,賈璉眼皮子未動。


    小寧子微笑,撤下吃食,沒一會兒功夫重新擺上一壺燙燙的美酒,幾分果點。


    賈璉挑挑眉頭,打了和嗬欠,拍了拍唇角:“恩,一起睡?”。問的好無厘頭。


    司徒衍不為所動,婆娑著白玉酒杯邊緣,呷了一小口,賈璉伸了個懶腰,手指無意中觸碰到對方垂下的長發,鼻翼動了一下:“*一刻值千金,過了這村,可沒這個店了。”


    司徒衍目光冷淡,不以為然道:“你不介意被朕壓,倒也無妨。”


    賈璉大大咧咧挪到司徒衍身邊,籲了一口氣道:“古人誠不欺我,這句話忒他媽的不地道了,傳聞果然都是浮雲。”


    這就是世人口中懦弱無能,平庸無慧的天子貴胄?


    賈璉輕笑:“你既然對我沒有興趣,何苦大費周章的將我騙來至此做什麽呢?”


    司徒衍放下酒盞,喉嚨輕輕滑動,一口美酒吞下,橫掃了一眼賈璉因動作過大,露出來漂亮緊實的肌肉:“你又何苦每隔幾日隱藏在暗處窺視朕的容顏,如今賞了機會麵君,為何不樂意起來呢?”


    賈璉盯著他微微顫動的喉結,線條優美的胸膛,心底騰的升起炙熱的躁動,賈璉狠狠壓下心中的衝動。


    賈璉絲毫未有因事情敗露而驚慌,憋悶倒有一點兒,傻兮兮問道:“何時發現的?”


    司徒衍沉吟片刻:“第一次你從宮殿門口經過的時候。”


    賈璉眼角閃過冷厲的光澤,迎上那識破一切,卻顯得波瀾不驚的雙眸:“你如此耍我玩,是不是很開心?”鬧扭成怒了。


    司徒衍沉默片刻,算是默認。


    賈璉眼神愈加冰冷了幾分,忽而笑了起來,似乎想到特好玩的事情,自以為手段高明、隱匿氣息無人察覺,到皇宮觀光,順道盜竊,以為做的人不知鬼不覺,卻沒想到被暗中隱藏的家夥看的一清二楚。


    司徒衍淡淡瞥了一眼紅了臉的賈璉,嘴角微不可覺的上挑,賈璉眸光射出冰寒的利箭,黯然失笑,蹭的撲到近在咫尺的司徒衍身上,一把扯掉他腰間的明黃色絲絛,賈璉居高臨下的斜睨古井無波的司徒衍,惡狠狠帶著威脅道:“尊貴的小衍子,倘若世人知曉我將九五之尊,壓□下狠狠欺淩承歡,會露出何種表情呢?”


    賈璉眸底深處閃過狠絕的癲狂,一想到天下最尊貴的不容褻瀆的人,被自己壓在身下,心中不禁暴漲起一種瘋狂的顫栗感,一種悖逆的衝動。


    司徒衍揚起淡笑,賈璉莫名想起,大雪初融,百花綻放的場景,心地莫名柔軟刺痛,司徒衍一點兒也不驚訝,悠悠道:“不過是一副空皮禳而已,如果你喜歡,拿去也無妨。”


    賈璉將身體壓低幾分,兩人鼻翼對貼,呼吸交融:“你不相信我會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司徒衍搖了搖頭,濃鬱芳香的酒香縈繞兩人間:“眼下的你還不具備一定的實力將朕壓到,既然對朕起不到威脅,朕又何必計較真假。”


    淡淡的言語透露出高高在上的不容置疑的從容不迫的十足把握。


    賈璉低咒,被人小瞧了呢。


    賈璉緩緩傾身,碰了碰那柔軟紅唇,手指間流連著身下那具身體淡淡的體溫,觸感滑膩,心生搖蕩嘴角微扯:“好吧,那現在就讓你瞧瞧,大爺我有沒有本事,讓大爺見識下你的嘴硬到什麽程度?”


    司徒衍眼角滑過流光,眼神幽幽的,深不見底,兩人四目凝視,視線如扭股繩的交纏一起,火光四濺,無聲的較量著。


    賈璉猛然低下頭,光速捉住司徒衍的雙唇,毫不憐惜,發瘋了一般在上麵咬啃吞噬,重重碾過。


    一頭酣睡的老虎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暴怒中的老虎,雖然是被自己激將而已的。


    司徒衍眸色暗沉了幾分,嘴角掀抹淡笑,雙手沉沉穿過賈璉脖頸間,肆無忌憚的迎了上去,一場屬於男人的拉鋸戰正是展開帷幕。


    賈璉翻身從司徒衍身下落下,擦了擦唇上的腥味十足的血跡,喘著粗氣,齜牙咧嘴:“你不是屬龍的麽?怎的屬起狗來了?”


    司徒衍扯過衣服抹了下刺痛的唇角,不用看都知道上麵已被啃的一塌糊塗,麵色潮紅,深呼吸了口,輕輕道:“彼此彼此,試探,較量結束後,是不是該開始言歸正傳了。”


    “賈璉...”。


    輕不可聞的聲音,卻仿佛重重投入大海的巨石,激起一片浪花。


    作者有話要說:\(^o^)/~ 小蓮子怒了 壓到皇帝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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