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佳心伸出那經曆了40年春秋的手,她用那有了些歲月的手擦拭劉湘臉上的淚,那雙手明顯比18年前粗糙了許多。


    “你又想到過去了嗎?”柳佳心問的很隨意,就像是在問“你吃飯了嗎?”一樣隨意。每個人都有痛處,越是痛卻越要掩飾,越要裝的不在乎。


    劉湘看著如此的柳佳心,說:“你不能把上一輩的恩怨推在孩子身上。”或許劉湘是良心的不安,沒有他,霈喬也不會和親媽媽分開。也或許,他把霈喬當做自己的孩子對待。


    看著劉湘,柳佳心的表情顯得有些呆滯,這個男人,一直以來,她最以為他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今天,她才發現,他並不是。也許,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真正了解一個人。一直以來,柳佳心都把霈喬當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愛,就算是剛才的話也是氣話。隻是,劉湘的話讓她徹底改變了。


    窗戶沒有關,一陣風吹了進來,窗簾就像是在海浪般,怒拍著空氣。風那麽肆意,借著窗簾拍打著自己,同樣是空氣,這或許是自我折磨吧。


    風停了下來,窗簾像以前那麽靜止在窗前,一切和原來一樣。


    柳佳心仍然像以前那樣,那樣沒有血色的臉,一樣那麽呆,傻就不知道了。


    劉湘一個獨自走進了房間,他曾經想過隻要和柳佳心在一起什麽都願意,而現在,他不想看見她,看見她,自己的心隻是更痛而已。人總是矛盾的,許多事情更不是想的那麽完美。


    或許,人不要那麽貪心,一切都完美了。


    看著霈喬,葉航的心又在後悔了,就像有千萬隻螞蟻爬在心裏,沒有咬,隻是爬,或許,咬更痛快。


    看著自己的白色帆布鞋上有個黑點,霈喬的鼻子又感到酸酸的,鞋子也跟主人一樣了,白色的人生,開始出現黑點。難道,以後會出現越來越多的黑點,白色會被黑色永遠覆蓋,永遠消失在霈喬的生命中嗎?


    “不要去想那麽多了。”葉航伸出了手,想從後麵抱住霈喬的,還是沒勇氣,那隻手停在了半空中。


    霈喬看著地板點了點頭,其實她什麽都沒有想,現在的她腦子都是一片空白的。不行,她不能讓自己的媽媽誤會,她突然站了起來對葉航說:“我要回去跟媽媽說清楚!”


    說完她便跑向回家的路,留下了葉航在那有著她餘溫的椅子上。看著霈喬的背影,葉航的心裏疼了一下,那個說要保護自己的女孩,她現在是那麽無助,自己卻沒有能力保護她。沒能保護她也就算了,還害了她,想到這裏,葉航向著椅子打了幾拳。沒有出血,不過卻紅了,還好痛。電視上劇都是騙人的,一打就出血,看著自己沒有出血的拳頭,他笑了。


    樹葉飄落了下來,打在那個沒有人的椅子上,樹葉似乎還能感到一個人的餘溫,從那個餘溫中,樹葉感到了悲傷。


    樹葉看著那個前麵的男孩,更加悲傷了,他的背影是那麽無助,那麽悲傷。


    似乎又刮起了悲傷的風,樹葉們都受不了,一片又一片凋落了,也就是,他們失去了生命。


    霈喬打開了家門,沒有看見任何人,她大聲喊了起來:“媽媽,媽媽,媽媽……“但始終沒有人應她,連劉湘也走了。


    霈喬坐在了沙發上,打開了電視,借著看電視,應該能轉移注意力吧,還是不能,她煩躁了起來。


    就在前十分鍾,柳佳心進了霈喬的房間,拿起了霈喬的手機。柳佳心解開了手機鎖,在通訊錄中,她撥了一個電話。


    “貝貝,我是霈喬的媽媽。方便出來見麵嗎?”


    “好的。”


    ……


    林貝貝坐在一間咖啡店內,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她緊張了起來,難道霈喬的媽媽發現了什麽。


    “貝貝。”柳佳心到了,她的臉色明顯比上午差多。


    “阿姨好。”林貝貝看著她,微笑了起來,有著緊張,她拽著自己的衣角。


    柳佳心點了杯藍山咖啡,林貝貝有些詫異,雖然藍山咖啡很多人喝。見林貝貝也點了一杯藍山咖啡,柳佳心說:“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喝藍山咖啡嗎?”


    林貝貝搖了搖頭,其實她想說的,還是算了,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


    “是因為它的酸,並不是一味的苦澀。”連喜歡的理由都一樣,林貝貝有些不敢相信。


    林貝貝出於禮貌性地笑了笑,她有些搞不清狀況,柳佳心到底想幹嘛。這個和自己口味那麽像的女人,但是她有些討厭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散發出一種令人討厭的感覺,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我想問,網上是不是有關於霈喬的傳聞?”柳佳心終於轉入了主題,看著柳佳心,林貝貝顯得有難言之隱。


    見林貝貝不說話,柳佳心又說:“你就阿姨說,霈喬是我的女兒呢。”


    “那個,網上確實有傳聞,說霈喬是援交女生。”當林貝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內心在笑,霈喬在她心目中早就不是朋友了吧。


    “什麽是援交女生?“柳佳心不能理解這個詞的意思,不過,她似乎猜到了。


    林貝貝顯得很為難,她還是會說了:“那個……是……就是……妓女的意思,我記得那個時候霈喬還向我借錢,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急需錢用……“


    柳佳心顯得特別平靜,她又繼續問:“那,她和葉航什麽關係?“


    “葉航……他是富家公子……而且很*……其實援交都是學生之間交易的。“林貝貝說出的話,簡直讓人心寒,連最好的姐妹,自己所喜歡的人都可以汙蔑,這種女人是有多可怕。


    柳佳心聽到了這裏,仍然很平靜,平靜的就像那杯咖啡。其實咖啡不是完全靜止的,隻是我們的肉眼觀察不到,就像柳佳心一樣。


    暴風雨的前夕都是平靜的,這是自然規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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