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張若先聯係了自己的導師,聽到是社科院調研所有個關於《新人權保障法》實施情況的調查,邵老師很高興,約了下午三點在辦公室詳細商談。


    三點整,張若敲門。


    “請進!”


    張若推門而入,老叔慢悠悠的在後麵跟著。


    邵老師正在埋頭寫著什麽東西,聽到開門聲,抬頭看見是張若,臉上就露出笑容來,又看見張若後麵跟著進來一個男人,連忙站起來,從辦公桌後麵走出來,笑著道:“這位就是張若的叔叔,調研所張先生吧?你好!”還沒看清人呢,手已經伸出來了,她熱烈歡迎任何能給她的學生提供實踐機會的人。


    張若很有眼色地閃開。


    老叔出於禮貌正在關門,聞言趕緊轉身,道:“邵老師你好,幸會幸會!”


    老叔滿臉堆笑,伸手上前,兩隻手將將握住。


    “呃——”張家老二所長先生一愣,這個女人好生麵熟。


    “嗯??”邵鳳儀鳳眼微眯,這是——


    “喲,這不是堂堂的張大局長嗎?失敬失敬!”邵鳳儀的右手已經觸到雙方指尖,看清了來人又‘刷’的一聲變換方向朝著沙發斜斜一指,嘴裏不鹹不淡的說道:“小廟來了尊大佛,真是蓬蓽增輝啊,沒有倒履相迎實在是怠慢了,請坐請坐!”


    “哈,哈哈,說笑了,說笑了。”所長大人尷尬的收回手,揉了揉鼻子,這個世界還真小,怎麽提前沒打聽一個這個邵老師是誰呢?不過他堂堂男子漢,總不能跟一個小女人斤斤計較,裝傻充愣誰不會啊,索性順著手指的方向坐下。


    張若看著這一幕完全超出預料的情景。有些傻眼,明顯老叔和邵老師以前就認識,更明顯的是老叔應該得罪過邵老師,不過讓她更加好奇的是以前這兩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老叔怎麽也到處結仇啊?


    “我還記得當初張局長把我趕出去時說過的話呢,”邵鳳儀重又坐回辦公桌後麵,腳尖微一使勁,轉椅向後滑了兩步,伸展上身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翹起一條腿,笑眯眯地道:“張局長當時可是很不客氣的說我的學生隻會瞎搗亂呢!對了。張若,張先生今天過來是要做什麽?”


    “那個——”張若看看一臉尷尬的老叔,又看看笑眯眯的老師。一個師,一個長,她哪個都不好得罪,鴨梨山大啊!


    “嘿嘿,邵老師為人師表。應該教導學生寬宏大量才對嘛!多大一點兒事啊,你還記到現在!”張家老二開始打哈哈,又感覺讓自己侄女看到這麽不夠嚴肅的一麵有損自己的形象,便對張若道:“若若啊,下麵的事情我跟你導師談就行了,你先回家吧。”


    “這個——”張若實在很想留下來看現場直播。又擔心自己在這裏會讓老叔更難為情,可是就算她先回家也得自己老師發話吧?


    “行了,張若要是沒什麽事先回去吧。”張若是個好孩子。邵鳳儀也不忍心看自己喜愛的學生為難,這個可惡的張局長好像是張若的叔叔,算了,看在張若還挺讓自己滿意的份上,給他在自己晚輩麵前留點兒麵子吧。


    連老師都開口了。張若不再猶豫,幹脆利落的跟兩人道別。轉身走人,還體貼的為兩人關上門,萬一不小心吵起來或者上演全武行,還是不要讓外人看到比較好。不過還是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張若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回到家的張若耐著性子看了兩章書,好不容易等到老叔從學校回來,已經五點多了,化身好奇寶寶的張若衝上去抓住剛進門的老叔,一連聲的問道:“叔!你跟我老師原來認識啊?是怎麽認識的?還是你是不是得罪過邵老師?剛才你倆有沒有吵起來,我們老師口才很好的,你是不是吵架吵輸了不好意思?嘿嘿。”


    張知武看著自己促狹的侄女撇了撇嘴,道:“就知道你這個丫頭一定會問,算了,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要不是今天看到那個女人我都要忘光了,哪知道女人家這麽記仇啊,害我今天被奚落半晌,還不好跟她翻臉,唉,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聖人誠不欺我!”


    “好了好了,不要這麽多廢話,叔你趕緊講啦!講你是怎麽得罪邵老師的!”張若急於聽故事。


    “沒大沒小!怎麽跟你叔說話呢!”張知武裝作生氣的瞪了這個在家裏越來越沒個正形的侄女一眼,道:“去,給我倒杯水過來,今天一下午說了一堆好話,也沒在你們老師那裏討到一杯水喝,喉嚨都快冒煙了!”


    老師生這麽大氣呢?可憐的老叔。張若伸伸舌頭,乖乖地跑去倒了杯水,遞到老叔手裏。


    半杯水下肚,張知武開口道:“原來我不是在審計局嗎?”


    “嗯嗯”點頭聽故事中。


    “應該是兩年前吧,你們老師去局裏找底下人想給她的幾個學生找個實習機會,正好找到孫處長頭上。”張知武緩緩道來,“孫處知道我的脾氣,最煩這些麻煩事兒,而且當時正好有行動,我怕過來兩個學生娃子誤事,就讓孫處推了。”


    “就因為這邵老師就記到現在?不能吧?我們老師不像是這麽小心眼的人啊?”張若不相信事情有這麽簡單。


    “要是這麽簡單就好了,關鍵是這個邵老師是個很不容易死心的人,孫處說我不答應沒人敢讓她的學生進來。她不知道跟誰打聽了我的行程,那天我剛回到辦公室她就找上門來,剛開始還是說想讓她的兩個學生去審計局實習一個月。當時正忙,好多事兒等著我呢,哪有空聽她說這些,沒等她說完就拒絕了。”


    張知武回憶道:“這個女人也真有耐性,竟然在外麵等了整整三個小時,等我忙完出去她又跟上來,這回不說實習一個月了,改成跟在基層員工旁邊見習一個月,隻看不做事。雖然當時我也有點兒佩服她的耐心,可是我實在是怕這些學生蛋子給我惹麻煩,還是沒同意。”


    “怪不得老師生氣呢,等了三個小時,而且實習降到見習,就這你都不願意,還說了不好聽的話吧?”張若斜眼看自己老叔。


    “那個,還有呢。”張知武這會兒也感覺當時太不近情理了,訕訕的道。


    “還有?!”張若瞪眼。


    “你們邵老師第二天又去局裏找我了,還帶著她那兩個學生。”張知武摸摸鼻子,道:“當時正好因為點兒事,我的脾氣不太好。”


    “然後呢?”張若有很不好的預感。


    “嘿嘿,然後我就喊保安把她轟出去了……”


    “老叔!我們老師可是女人!”


    “若若,我錯了!今天下午已經給她道過歉了啊!”


    “老叔你太過分了!老師也是為了她的學生!”


    “明天我接著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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