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王府的後院安靜的異常,慘白的月光從天際灑落。睍蓴璩曉


    初春的夜,更加的森冷。白扇從暗處走來,她一身單薄的白裙,一頭漆黑的長發隨意挽著。


    朝著前頭的池子望了望,白扇果然瞧見了水麵上浮著的女人,有低泣的聲音傳來,她走近,俯身就將手伸向了水麵,“哭什麽?”她問,一頭烏發隨著俯身的動作傾瀉而下。同時,平靜的水麵一陣波瀾,隨即一雙蒼白的手就伸了出來!水底的女人依舊在哭,襯著月光,融合出一種無法言語的悲戚。


    “冷,好冷,我不想死,我不想離開澈哥哥!”


    “但很可惜,你已經死了。”白扇回的無情。


    “不,不要!我是被司徒瑩瑩害死的!是她將我推下來的!”哭聲更大了些,“你,你能幫我麽?你能看到我,你是不是能幫我?”女人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水麵的波瀾更加的大,頃刻,一張清麗的小臉就露了出來。


    白扇沉默的看著那張臉,許久,她才張口,問道:“名字。”


    “我,我叫南宮夢。”


    “好。”白扇一笑,美的驚心,“我幫你再陪慕容澈一個月,到期後,你就要與我去轉世。”


    水中的南宮夢點頭,淚水簌簌。


    握著南宮夢的手緊了緊,白扇的口中輕念了幾句,水中的南宮夢就變成一道光芒進入了白扇手中的木偶裏頭。


    月光依舊,白扇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抓住那一縷縷的銀光,抬頭,那張驚世的麵容刹那讓萬物失了顏色。往前,她踏著水麵走近南宮夢的軀體,下一刻就消失在了空氣裏,而水裏的南宮夢幾乎是在同一時刻,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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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王爺來了。”丫鬟春兒挑開珠簾進來,在桌前輕說。


    正拿著小刀仔細削著木頭的王妃抬起頭來,一雙杏眼嬌柔的似要滴出水來,還未開口,垂落的簾子再次挑起,進來一位身形高挑的男子。


    他身著著月牙白的長衫,瞧了眼桌前南宮夢手中的小刀與木頭,眉頭不自覺的微微一蹙,“不是與你說過,這刀子危險,怎麽也不聽呢!”


    “王爺,王妃隻是一時無聊所以才會……”


    “出去。”春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王爺叱了一聲,她身子一僵,朝著夫人南宮夢看了看,趕緊垂頭退了出去。


    南宮夢手中的刀子一鬆,輕輕的放在了桌上,“王爺,春兒也是被我慣的。”


    沒有刀子削著木頭的聲音,也沒有誰再開口說話的聲音,坐在南宮夢對麵的王爺看著桌上的木屑還有幾根長短不一的木頭,似乎在考慮著什麽。


    等了一會兒等不到他的話,南宮夢便又再次拿起了刀子,她的手指長長的,圓圓潤潤,青蔥白玉。一雙正宗的千金小姐手,而此刻她卻是握著刀子一下又一下的削著木頭,絲毫不搭。


    “王爺有話就直說吧。”她為他開了頭。


    “下月十五,本王便要迎娶司徒家的司徒瑩瑩。”


    南宮夢的手一頓,順手就壓住了放在邊上的一個小人偶。像是噎了一下,她那麽一瞬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夢兒,你還是本王的王妃。”他說著,隻是那種音調裏頭,聽不出絲毫的暖意。


    他是不愛南宮夢的。她知道。


    “本王既然娶了你過門,也不會太虧待你。”


    “王爺!”南宮夢按著木偶的手放鬆了些,她抬頭看著他的雙眼,忽而浮起淡淡一笑,“王爺,司徒小姐雖會是側室,可這司徒公畢竟也是個大將軍,該要的禮數不可缺,該置辦的東西也得先籌辦起來。王爺府的麵子不能少了的。”


    王爺倒是愣了愣,有些探究的在南宮夢的臉上瞧了幾回,“夢兒,怎麽自從那日後你就變了許多,從前你可是從來不會去做這些木偶娃娃的。”


    南宮夢的嘴角勾著溫溫的笑容,看不出具體的神情,她拿起桌上的木偶娃娃,用手指輕拭著。“王爺是不是想說南宮夢之前可不是如此大度的。南宮夢之前可從來不會叫你王爺,而是叫你澈哥哥。”她說著,將木偶的身子彎了彎,讓它的雙腳伸直,站在桌麵上。“很多東西都是會變的,南宮夢也是。王爺也是。”她又彎著一雙眸子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鐵觀音。


    慕容澈倒也沒有介意南宮夢沒有為他倒茶,他隻是看著她,隨後從袖袋裏拿出一隻小巧的錦盒,“前幾日在外頭偶然得到的,覺得很襯你便買下來了。”將錦盒放下,他就也起了身來,“宮裏還有些事情要去趟,你也不要整日躲在屋中削木頭讓丫鬟多陪你出去走走,瞧瞧你的臉,都白了好多。”


    “既然王爺身有要事,那夢兒也就不送了。”她捧著茶杯喝茶,眼角卻睨著珠簾處那抹慢慢消失的白影。“你瞧,他的心根本就不在這兒。”南宮夢說著,似是自嘲的笑了笑,她的手又在木偶的身上動了動,讓它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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