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播報本台最新娛樂消息,據相關人士取證報道,著名陸籍地產開放商安宗山膝下小女已被證實非其嫡親子嗣。而至此,備受眾人矚目的安氏財產分配或又將再起懸念。”


    長相甜美的中文主播字句下不忘是添著幾分奶聲奶氣的嬌嗔,笑臉盈盈間卻是映著那一處廳堂中央一張鐵青了的麵。


    幾近蒼白的紋路間是叫人戰栗的淋漓些許,直是叫那進了門的人兒一時間慌了神。


    “幹什麽去了?”


    音調下是冰若霜冷的質問,不見了平日裏洋溢的和善氛圍,是叫人失措的驚心。


    莫言低下頭,她著實是不願讓他知道著諾軒的下落,而即便知曉,他或也隻是置若罔聞。


    便是佯裝下幾分紛然委意,“沒去做什麽,心情不好隨便逛了逛。”


    “隨便逛逛?”是反問裏的幾絲嘲弄,帶著叫人不安的咄咄逼人,“那還想你跟我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抬眼間是熒幕上一雙花枝招展下珊珊然幸災樂禍的麵兒,卻是著實不知內情的幾分,莫言看在眼裏,而那本已是疲憊的麵上便更是湧起幾些個不堪來。


    這是她遮掩埋藏了一生的秘密,又怎會知道會在這是非關頭叫人生生報了出。


    “沉默是你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的意思麽?”


    安宗山抬起頭,眸子裏是怒火四射的凶光畢露。他怒的,並非諾軒一事,而是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的丟人現眼。


    如果秘密永遠都是秘密,那麽他也就不會在意身邊多一人或少一人的侍寵持驕。


    隻是眼下,身為男人的尊嚴便是如此這般剝光淋漓,怎樣都是叫人無力承擔的些許。


    “你走吧。”


    極力遏製下的慍怒些許,卻是在那樣平淡的表述中愈發叫人頓生幾些的懵然惶恐。


    莫言知道,這一次,是再無退路。


    而待到流火再去醫院的時候,麵前竟不過是空無一片的許些。


    不由是撥起那一處熟悉的號碼,鼻翼張合間幾分竟是焦灼的不安。


    她確是憂心著諾軒的身子,更為關切的卻是那一日她同她許下的生生誓言。


    是好不容易到手的線索,又怎能這番輕易地將其斬斷。


    “我在趕到醫院的路上,”喘息下士男子熟悉的音調,字字句句或是關懷下的種種溫暖,“你呢?到了麽?諾軒怎麽樣?”


    “……不見了……”


    幾分是無可奈何,卻又是怎樣也追尋不到源頭的百般困擾。


    “不見了?”男人不由是皺起眉,而腳下的油門也便是隨之踩得更猛烈了些,“那女人呢?”


    流火低下頭,一雙眸子裏是不安或是不滿,“聯係不到,也不在家。”


    “這是怎麽回事?”喃喃自語下幾分是慍意,卻在下一個刹那,暮地停了念想。


    “現在播報本台最新娛樂消息,據相關人士取證報道,著名陸籍地產開放商安宗山膝下小女已被證實非其嫡親子嗣。而至此,備受眾人矚目的安氏財產分配或又將再起懸念。”


    耳畔回蕩的是叫人應接不暇的聲響,他或是猜到了其中幾分緣由,卻是陣陣愕然下不知如何作答。


    “君軒?”而那一處卻依舊是滿麵困惑地問著,流火眯起眼,是著實有些無措的些許,“怎麽忽然不說話?”


    “沒……”話語裏是掩飾的些許,斷續著,有所顧忌,“看過今天的新聞麽?”


    否定下是一處的愈發惑然。


    接應的是嗔怪間質疑的字句,安君軒眯起眼,梧桐葉黃,不覺冷意,“諾軒不是老狐狸親生女兒的事不知被誰暴給了媒體,按照他那樣愛麵子的性子,估計這母女兩是被掃地出門了罷。”就算怨恨也確是了解著的,好像那一日望見自己生生嫡親被驅逐一般,安君軒心底竟是不知為何湧起幾分怒意。“這件事知道的人,除了你、我……實在是……。”


    “你這是在懷疑我?”


    懵然間是被驚了起的心驚肉跳,流火抬起頭,眸子裏滿是委然些許。


    愈是辯解便愈是模糊,方才是意識到麵前人的不悅哽咽,這一處竟是一時語塞了去。


    安君軒回過神,卻是嘎然不願再去解釋的幾分,


    “流火,我沒有,”點滴間或是些許記恨斐然,“而我也不會試圖去做一些什麽事去證明你的清白,”是頓然、是傷懷,“因為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你。”


    真真切切,字字揪心。


    當然了,若非所有人都同這二人般的慌了手措。


    聽著麵前人添油加醋的些許,穆慈麵上或是幾分手到擒來的歡愉。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就連那老狐狸最後的‘伴侶’也被他掃地出門了?”明明就是嘲諷,笑意盎然,無可遏製。


    “是,”對眼眸子裏是確定的無可厚非,“按照安宗山這樣好麵子的個性,就算不是掃地出門,這莫言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回過身來,細長的眸子裏忽然是些許的憤憤然,“這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呢?”語氣斐然下是頓然停頓的些許,而回憶卻是叫人疼痛的隻字片語,“就好像當年那件事一樣。”


    又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似地抬起眼,言語裏是不容悔意的令句,“對了,d灣投標書的事呢?辦的怎麽樣了?”


    “一切都按您事前吩咐地準備就緒,就等是競標這一天了。”


    “嗯,”俯身而坐,是如釋重負般的許然,“辛苦你了,索叔。”


    而對眼的那一處,眸子裏竟是不知為何揚起的幾分心疼慰安,


    “你們姐弟兩人獨自扛起了這麽多事,”話語裏竟是不無幾分的愧疚,“我也沒有能力幫上什麽忙……實在是有愧於……”


    忽然揚起的聲線裏是溫暖的傾訴憤然,穆慈抬起眼,那一方是深邃如海的沉澱,“要是沒有您……相信姐姐也沒有辦法在安家相安無事這麽久。”


    點點是感恩,而自當是湧泉相報的些許。


    而另一邊,正是焦急斐然間的女子卻是在那病房的角落裏生生遇見了那一處展角的字信。


    字裏行間,是她於她所履行下的諾言。


    流火抬起頭,是不知為何地淚了雙眸。


    “流火:


    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大約已經是離開了這座城,諾言已經是沒什麽大礙,而我以為最好的解決方法在當下便是尋一個無人知曉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如你所知道的那樣,諾言並非安家的嫡親子嗣。這一點,在我選擇嫁進安家的那一刻就已注定。隻是當時的他實在是叫人不得拒絕的溫柔體貼,而我,也在徘徊流浪多時後終於選擇了安定。


    現在想來,其實安家算是於我有恩。諾軒的事宗山可能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他卻從未於我提起過,這一點,也是叫人甚為感激的。


    不過,人大概也隻有在經曆了一些什麽之後才能領悟到什麽對自己來說才是最重要的罷。當年我一心想要攀附宗山,想盡辦法在安氏立穩了腳步,如今也不過是在他一句話下便灰飛煙滅了去。


    才是想起來寫這封信的目的是為了同你說著當年的事,先前這麽多的絮叨也還望你能諒解了。


    其實,關於當年的事我了解的並不多,隻是宗山偶爾在床笫間有所提起,便是耳聞目染了去。強拆的事似乎並不是宗山做的主,記得當年還有個連姓的合夥人一道牽扯了進去。隻是事出突然,既然出了人命那麽多少是要製裁的。宗山雖然是沒什麽事,但是連姓那一位卻聽說是被抓了進去,判了刑。


    這其中理當是應該有著什麽交易的,畢竟聽聞到的是審判當天,連姓人將所有責任全權包攬了下。


    之後的事情宗山也似乎無暇去顧忌著,直到不久之前聽聞是那連姓合夥人忍受不了獄中待遇,趁著休息的空當自尋了短見。


    這麽多年來我自然也是幫著宗山處理了不少類似的案子,不過當年的事的確聽說是牽扯重大,以至於是花費了不少財力物力才鎮壓下來。隻是沒有想到,冤家路窄,當年的受害人竟然是你的……親人……。


    隻是事情已經過了那麽久,如今你再尋或許也查不出什麽結果了。


    我同你也不過是麵麵之緣,然而卻得你如此相助,想必你也是個好姑娘。


    也或是最後一次依著長輩的調子同你說話了,君軒他其實是個好孩子。隻是從小沒有母親,心裏多少事缺乏安全感的。我從來是沒有真心對過他們兄妹兩,或許從心底來說,我著實是怕著他們會影響著我在安家的地位和魄力的。


    現在想想,諾軒今天會這樣,或許也都是報應吧。


    也就想你聽我一句,如果對當年的事,你不過是想要借此證明君軒的清白,那麽就放手吧。那時候他還是個孩子,又怎麽會知道這商場上的奸邪狡詐,勢力凶險呢。


    我或許是真的許久沒有和人這麽說過話了。有什麽哆嗦的地方還望你見諒才是。


    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啟程了,也謝謝你和君軒為我們操過的這些心,至於之後會怎麽樣,也就走一步看一步罷。


    至此擱筆。


    莫言。”


    鼻翼張合間是不知所措的些許,浸透了紙張下些許的字跡,長歎下或是帶著幾分不舍得悲憐。


    流火閉上眼,卻是絲毫察覺不出背後早已待立了些許的人兒。


    夕陽西下,人影傾斜。


    忽然擁上的暖意,帶著叫人熟悉的溫柔氣息。


    就這樣,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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