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方麵,既然是早有打算,連恩二自然是對麵前人的不請自然預料得了幾分。轉眼望著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眉眼,女子麵上竟是禁不住幾些的笑意盎然。


    “難得你親自來找我,”話語間是眉梢揚起的幾分陡然,“難道是終聽了安總的勸,來和我結姻示好了?”


    這言語間多的是嘲弄,安君軒抬起眼,眸子裏是幾近鋒芒的不悅,“看來你是早就料到我會來?”


    挑起的眉間是幾近曖昧的神色韻意,“既然莫言找到了流火,那麽該來找我的不是你又會是誰呢?”抬頭舉手下是勝券在握的頓挫,本該是柔和的嗓音裏多的是幾分的咄咄逼人,“怎麽,是為了調查清楚我的背景底細,才那麽急著來找我?”


    “要是那樣,我又何必大費周章親自來找你?”毫不退讓的質問,帶著男人特有的從容自若,“不過是想要知道,這出戲,你想要演到什麽時候罷手?”


    意料之外的題頭,卻是忽然心如刀絞的怨恨。


    “罷手?”竟是不知為何地笑出聲來,而冷意卻似手中雲煙般繞梁不散,“你不是一向不插手安氏的事麽,怎麽這一回這樣婆婆媽媽起來?”


    竟是一時語塞,欲言又止,而麵上幾分是掩飾不住的慍怒,“安氏自然與我無關,隻是如今流火也被扯了進來,那我就不得不插手了。”


    輕皺眉間是不做掩飾的分毫,連恩二眯起眼,眸子裏是叫人難測的深意,


    “想不到我們安大公子還是個癡情人,”與其說是輕蔑,不如說幾分是妒意,“就是不知道如果流火知道了當年那件事的結果後,是不是還會同今天一樣與你並肩作戰?”


    她自然是深知那一方情深痛楚,話語裏自然也是不留情麵的狠狠戳穿。


    隻是那處眸子裏又怎會是這般浮誇的些許,安君軒低下頭,音調裏幾分是嘲弄,“所以,在你眼裏,除了交易和恨,就沒有別的是更重要的了麽?”


    一字一句,直入人心。


    這世上自然是有那麽多叫人心神向往之事,隻是對於她這般的女子而言,的確如他所說的那樣,恨意早已彌漫了餘生。


    “是,”接應下幾分是生硬的語調,一步上前,抬手便是撫上了那一處男子的冰冷容顏,“如你所說,我便是這般空乏的女人。”


    而曾經,她有何嚐不想如普通女孩那般的無憂無慮,隻是這一切,在家破人亡的那一刻,就早已成了生生幾分奢望的念想。


    反手甩開的是那一處攀上的指尖,安君軒回過神,眸子裏竟是不由的幾分悲憫,“我原以為你多少是通情達理之人,現在看來,隻怪是我當初,看錯了人。”


    回過頭來便是再不願多說些什麽的點滴,那處纖纖玉手下幾分是無奈,而更多的,或是失落的些許。


    眸子裏滿是那一處的漸行漸遠,依背門檻,輕喘而下的是難得的柔軟。


    她多少是喜歡他的,隻是這種喜歡終究是敵不過宿命的琉璃。


    浮雲過眼,餘煙嫋嫋間是年少時候的心動瞬間。


    記得初次見到他還是十幾歲的模樣,英俊的麵容下幾分是那個年齡少有的沉著冷靜,隻身樓道間的女子就這般愣也似地望著,眸子裏不由幾分是憧憬下的歡愉。


    似是無意的路過她身邊,他回眸一笑間是叫人傾心的笑顏,


    “安君軒。”


    “連……恩二……”


    不知所措地斷了句,少女緋紅的麵上是叫人喜歡的青澀晦意。


    抬眼遇見的是一處如朝日般的溫和笑顏,那是許久以來,她從未遇見過的柔和情愫,


    “你很漂亮,恩二。”


    “謝……”


    卻是怎樣也說不出口的道謝,剩下的隻是麵紅耳赤下控製不住的嬌喘連連。


    連恩二抬起頭,那一處是從此烙下的印記紛然。


    這是她進入安家的第五個年頭,竟是在那樣不自覺的少女情懷下,生生對那安宗山的嫡親血係起了念想。


    她開始有些刻意地去接近他,得到的卻不過隻是幾些假意的微笑和問候。而即便如此,少女的悸動卻從未停止過,直到是那一天,思慮間背後忽然揚起的熟悉聲線。


    “你,喜歡君軒?”


    少時的恩二抬起眼,眸子裏是那一方老奸巨猾的訕訕笑顏。


    她不敢點頭,卻亦不願否認。


    “這有什麽好害羞的,”俯身輕撫過那一處玉如凝脂的香肩,安宗山麵上竟是幾分掩飾不住的歡愉,“不如這樣,隻要你答應大伯乖乖的,大伯就答應你,之後一定讓你成為這個安家的女主人。”


    而縱然是恨的,卻是在那麵前人生生幾番許諾下動了真情。


    她想要的,亦不過是在安穩生活之後,得以與父親有所團員,得以相夫教子。


    “那爸爸呢?”


    稚嫩音調下點滴是焦慮困惑,連恩二抬起頭,奢望是從那麵前人的精心棋局下讀懂幾分的蘊意。


    “你既然是要成為我安家媳婦的人,那麽,我自然會叫人多多照顧好你父親。”安宗山回過頭,眸子裏映入的是忽然闖入的身影,上揚眉間是忽然的話鋒急轉,不帶修飾,不予刻意,“是不是,老索?”


    神色尷尬間是不得不允下的順從,男人上了前,話語裏竟是些許的顫抖,


    “安總……這裏有個文件……”


    擺手間自是察覺了這情形下的幾分尷尬,便是順手拂過那處少女的飄逸長發,欣欣然離了去。


    少時的恩二又怎會知道,這一番至今都難以忘懷的對話,是從此噩夢的起源。


    隻是現世是怎樣都叫人料想不到的傷痛,連恩二低下頭,觸動屏上是寥寥幾行的未收訊息。


    眸子裏頓然幾分是慌了神,轉手便是通了那一處的鈴音幾分。


    “出什麽事?怎麽這麽急”言語裏無不是關懷焦慮,隻是尚未從方才思緒的紛亂中全身而退,略顯急促的音調下幾分是難以掩飾的沒落。


    “姐,我想你幫我件事。”,是少有的懇求,帶著些許無可奈何的黯然,“安子軒那裏,我恐怕快要穩不住了。”


    這是長久以來一直心心念念的心結,果真是在可以預見的時刻即將崩裂的契約。


    連恩二皺起眉,幾分是嗔怪,卻更多是回應,“早就跟你說過了……算了,所以她這邊你打算怎麽辦?”


    “去攤牌吧,”多的是些火急火燎下的草草了事,穆慈垂下眼,語氣裏是些許的不甘,“如果她願意,那就從長計議;但是不管怎麽樣,孩子,我是一定要的。”


    連恩二抬起頭,眉眼間是昏暗燈光下的些許暈眩,


    “行吧,我知道了。”


    而縱然她心底是千萬個不願意,腦海裏也早已譜下了一曲。


    開門見山是再好不過的題頭,麵上佯裝的幾分假意的問候,連恩二抬起眼,卻著實是被麵前人早已臃腫了的身材驚得亂了意。


    或許是調養不當的緣由,加上獨自一人的淒淒啜啜,安子軒麵上早已是沒了當初的小姐脾性,落下的一處隻是邋遢不堪的點滴。


    她自是沒有料想到麵前人的到訪,語氣裏自然也是多了幾分的漫不經心,


    “你來做什麽?”


    對於這個不知從何時起就進駐於安家的女人,安子軒心底多少是帶著排斥的不滿。


    隻是這番問候或倒也是在連恩二的意料之中,盡力委婉的麵上,掩飾不住的是幾番惋惜憐憫,“應穆慈的要求,過來看看你。”


    便是如想象中那樣遇見那一處神色裏急轉而下的青紅皂白,揣摩間是下一句措辭的模棱兩可。


    安子軒眯起眼,眸子裏幾分滿是狐疑,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隻是定了神,腦海裏便是那一處再都揮之不去的言語,


    “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你懷了穆慈的孩子,那麽我也算是你半個姐姐了。”


    字字句句,如箭穿心。


    安子軒怎樣也是想不到這番的對話,幾分是將信將疑,幾分是心慌失措。


    而若說麵前人同那穆慈有著什麽關係,也怕是常人想來八竿子打不著邊的意味罷。


    “恩二……”話語裏是忽然軟下的音調,一雙眸子卻是那番直愣地盯著,怕是錯過了絲毫微小動作間的暗語,“我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到這份上,你還跟我開什麽玩笑。”


    “就好像你說的,”連恩二抬起眼,眸子裏是明媚到耀眼的光,“都到了這個份上,我還有什麽心思跟你開玩笑?”


    安子軒愣了神,猛然想起那一日穆慈的隻字片語,


    “我可是生生指著你為我們連家傳宗接代。”


    幡然醒悟,頓覺昏沉。


    “所以,你和穆慈,是……親生姐弟?”依窗而坐,戰抖紛然的音調裏依舊是些許的不依不撓,“我是說有……血緣的那種?”


    忽是有些好笑地揚起眉,在連恩二看來,麵前這個身懷三甲的女子,怎麽看都還是當初那個耍著小心機、占著洋娃娃、長不大的安家大小姐。


    輕哼鼻息下是幾近漫不經心地應和,而後目光回轉,落在是身後狼藉不堪的廳堂間。


    “你就住在這裏?”略帶是驚愕,些許是憐憫,“平時都吃什麽?”


    原以為隻是耀武揚威的探訪,卻在這生生一句關懷下驚得淚水闌珊。


    常人說孕期多情,約莫也不過是如此罷。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一直在努力找大家的萌點來的。


    也希望不要寫撲了才好。


    謝謝大家一路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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