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哦不,姐姐,你叫什麽呀?”


    回過神來,未央麵前是一張叫人不得心動的水靈麵兒,便真是好了情緒的幾分,絮絮叨叨同那妹子聊了起。


    這劉誌全的妹妹叫劉靈,約莫也是出身時候好一副的水靈模樣,因此得名的罷。其實劉誌全家境並不好,自幼父母雙亡的姐弟兩便是靠著劉誌全從小混道道上的那些個錢,勉勉強強活了下。直到是遇見穆慈之後,本以為不過是“拔刀相助”的一出,竟是自此改變了兄妹兩原本窘迫的生活。


    “這麽說來這個穆慈也可以算是你們家的恩人了吧?”試探性地問著,企圖知道著些緣由。然而出乎未央意料的,劉靈似乎並沒有對穆慈有著多大的好感。


    自是結識穆慈,甚至進入雅菲爾之後,劉誌全的改變是劉靈怎麽也想不到的。他開始大肆揮霍地購置名牌豪車,日夜進出夜總會。這樣的哥哥,每每回到家中都叫劉靈是好一番的擔心焦慮。


    “這也不能怪他,或許是應酬呢?”未央抬起頭,遇見的卻是那一方怎樣都不願相信的眼神。


    “我覺得是應酬才好呢,”劉靈嘟起嘴,語氣裏好一番的嗔怪,“這個穆慈總是叫我哥去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我也是擔心他,怕萬一哪一天搭上了命……”竟是斷續間不由分說地哽咽了起,直叫是未央一陣的失措,“未傾姐,你知道的,這個世上我也就這麽一個親人了……要是失去了我哥,別說什麽錢了……我連命都不想要了……”


    “好了好了,好好地別在那裏胡思亂想了……”伸手輕撫那一處的直瀑黑發,未央眼裏竟是不自覺地透露出幾分心疼來,“現在不是好好的麽,何況你哥……嗯……還有我呢……”


    劉靈抬起頭,方才是笑了出。便是一路和那未央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好似是相逢恨晚的幾分。


    歸根結底,這多少是個叫人喜歡的姑娘,那些個單純而又毫不掩飾的字句裏,叫人想起的是那些回味無窮的年華和曾經。


    就這樣聽著麵前人的絮絮叨叨,流火忽然覺得像是過了好多個世紀那般的遙遠。而耳畔生生切切的,卻怎樣都是當年再熟悉不過的聲線。


    “今天來打斷穆慈那個姑娘,難道就是你說的那個劉誌全的妹妹?”終是忍不住開了口,心中也早已是萬分的不解狐疑。


    “嗯,”忽然是頓了語氣,卻又想起了什麽似地回轉,“我不明白為什麽你會去答應穆慈做那樣的事,你真的以為他會是這樣省油的燈?”


    “我隻是……”欲言又止,一時語塞。


    “流火,”未央抬起頭,眸子裏是那處昏暗的燈,“有些事情怎樣都是得不償失的,更何況你麵對的是穆慈這樣的老奸巨猾。”


    而後便是叫人難熬的沉默,直到是那一處從牙縫間忽然擠出的幾些應和。


    流火垂下眼,指尖是顫抖的傷痕,她或是還想要問著些什麽,卻又不知是如何開口的紛然。


    “未央……我……還能見到你麽?”


    忽然地笑出聲,未央知道,那一頭思慮許久的斷續頓然,“你是傻的啊,又不是說什麽從此訣別,又怎麽會見不到呢?”忽然的轉折,幾分是怨恨,“更何況,穆慈一日下不了台,我也一刻安寧不得。”


    “那你和劉誌全……還有……”


    忽然的停留,許些是愧疚,“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就這樣好好對誌全和小靈,”未央低下頭,竟是不經意地濕了眼眶,“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也不會就因為這樣而將他們牽扯出來。”


    “可你想過沒有,這一次你這樣不顧一切地打斷了穆慈,他一定是會深究其中的。”


    “流火,”是印象裏少有的肅然,帶著某些如歸的心情幾分,“就算是查到了劉誌全頭上,穆慈也不會輕舉妄動。”猛然揚起的嘲弄語氣,冷哼間是連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在握,“從過去到現在,劉誌全也許是穆慈唯一也是僅有的知心了。而穆慈這個人,遠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無堅不摧。”


    而正如未央所說的那樣,這一刻的穆慈,正如萬箭穿心般的坐立不得。


    這劉誌全於他而言,並非所謂的救命恩人那樣簡單,更多的,或許是在那樣多的是非糾紛之後,唯一還得以說的上話的知心人。


    劉誌全是個粗人,絕不會是那樣的心思縝密。而他那個妹妹,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做出那樣的事來。


    思來想去,也便隻有一人,能得以指使得到劉誌全。


    終是在思慮許久之後通了電話,而那一頭,是耳畔人聽得的幾分欣喜。


    “我說,穆慈老弟,你怎麽忽然來電話了?是不是保全科那幾個小子又做了什麽對不住你的事?”一番是毫無保留地問道,時值周末,劉誌全自然也不會知道那一日好一番的動地驚天。


    “其實沒什麽大事,”佯裝的淡然自若,也帶著些出乎意料的欣喜,“就是那一日和保全科的幾個下屬聊了聊,才知道老哥你最近新交了個好‘嫂子’啊。”特意的拖長音,為的就是下一秒的幾分害臊。


    而這劉誌全,自然也是不負重任地紅了臉,粗糙的皮麵上幾分是如孩童般的羞澀紛然,“哎呀,你看那些個小子,什麽事不說……怎麽跟你扯這個呢……”回頭間,便又是遇見那處窗外徘徊的熟悉身影,劉誌全低下頭,麵上是不經意的欣喜笑容。


    “你看,老劉,你說我們是不是哥們?”


    “是是是,那是當然,穆慈老弟你這是問得什麽話?”


    “這可不是我說的什麽話,”忽然頓了音,極力掩飾的是心底的不安焦慮,“我可沒見過交了*娘*們就忘了哥們的兄弟。”


    “哎呀老弟,我這不是……”竟是一時的不知所措起來,劉誌全喘著粗氣,想盡了辦法地試圖圓場,“這不是……事情還……還沒成……說出來怕人笑話……”


    話尾音的漸弱,聽得出是幾分的不得要領。


    穆慈皺起眉,卻是依舊努力扮演著所謂好兄弟的妥當角色,“這有什麽好叫人笑話的,要我說啊,老哥你就帶她出來讓兄弟看看,也好讓這姑娘知道著你老劉也是個在這市麵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心想著這一番確是妥當,劉誌全自當是想應著,轉念卻又怕那處的不答應,自然也是支吾了許些。


    “那……不是兄弟我說什麽,老哥你這個態度我可是看不慣的……”眼看是那一方的幾些猶豫,穆慈自然也更是推波助瀾了起,“這樣,如果‘嫂子’她不答應,那你和我說,大不了我登門拜訪,也算是盡了禮數了。”


    “哎呦我說老弟……這怎麽好意思……”歸根結底,穆慈多多少少也算是他劉家的恩人許些,這一說,自然是叫劉誌全慌了神,便是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地匆匆應了下,心底卻是如小鹿亂撞的不安。


    劉誌全自然是怕著的,怕得不是帶媳婦見著穆慈的幾分,而是怕那好不容易到手了的美人兒,會因這般身份比較而棄了自己。


    這到底是個自卑的男人,而這種自卑,也或許是從小而往的根深蒂固。


    “怎麽了?”掛了電話的未央興衝衝了回了屋,卻見識劉誌全一張糙麵上好一番的青紅皂白。


    劉誌全是個藏不住事的人,而這樣的麵色,自然也是出了什麽鬧心的事來。隻是未央這一問,卻是叫那原本緊繃的眉頭愈發拉緊了去,大男人的抿著嘴,也多少不是什麽好看的場麵。


    “你這是怎麽了?”話語裏幾分是狐疑,而更多地卻是焦心,在未央看來,同劉誌全在一起那麽多些日子,他也是甚少的這番模樣,“是不是靈靈出了什麽事?還是……公司怎麽了?”


    換來了也便是長久的沉默,劉誌全低著頭,一副死倔的滑稽模樣。


    而未央本就不是個耐得下性子的人,見是麵前人這好一番的死硬,話語裏自然是多了些刺頭,“喏,你不說也可以。反正現在我也算是看清了,你啊,就是沒有把我當成家裏人。”


    佯裝的慍怒,果真是叫那八尺漢子開了口。


    “我說,我說還不行麽……”終是抬起頭來,劉誌全麵上卻依舊是好一番的煩懊,“就是雅菲爾總裁,穆慈,想要請我倆一起吃個飯什麽的……”


    未央心裏一驚,想是這穆慈果真是快手疾下,而麵上卻是忽然展開的柔和,“這有什麽,我們倆也沒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還是說……你覺得帶我出去毀了你那什麽好兄弟的麵子……”


    “不是……”劉誌全是個笨人,解釋起來自然也是最笨得很,“……我就是……就是怕,你去了……見到他……他那樣成……功……有錢人……你就……哎……”越說越亂,直是叫那男人焦躁地撓了頭,“你就……看不上……我……我這種……這種土包子了……”


    “哈哈哈……”一時間的情不自禁,而那麵前人這好一番的糾結,在未央看來,竟是幾分的討人喜歡,“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哈哈,”伸手攬住的是那一處粗壯的臂彎,未央忽然覺得,其實就這樣被人愛著,也很好,“不會的誌全,現在啊,我的心裏,除了你可就再也裝不下別人了。”


    劉誌全憨憨地笑著,心底是浸透的幸福感。


    他以為,今生今世,除卻她,他便是別無他求。


    換句話說,這個叫“未傾”的女人竟是那樣毫不猶豫地應了下自己的請邀,多少是出乎意料了的。


    原本的猜測便是毫無理由地推了步,穆慈低下頭,或許也真是自己多想了罷。


    而若是劉誌全斷了線索,唯一可問的,或許也隻剩下劉誌全那個水靈生秀的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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