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持續邪神活動的話,會遇到各式各樣的敵人。而且當您以一名邪神的身分逐漸成長壯天,戰鬥也會變得更加激烈且頻繁。一旦成為中堅邪神,便會跟數量驚人的敵人戰鬥。我們在此調查了某個中堅邪神在一周內曾戰鬥過的對象。


    中堅邪神a先生在一周內戰鬥過的對象


    勇者—五人 僧侶—十五人 武道家—八人 魔術師—四人 車掌—六十五人


    帝王蟹—六隻 風信—子—七盆 茫然的不安—二十四小時 掉落的頭發—兩千根


    如何?可以清楚得知他跟各種不同的敵人在戰鬥呢。不過,在每天戰鬥的生活當中也常會發生不曉得什麽才是敵人、什麽不是敵人的狀況。a先生似乎也把車掌當眼中釘呢。因此我們這次試著舉出在判斷是敵是友時,容易感到迷惘的例子。


    這是敵人嗎?容易搞錯的例子


    黑魔術師


    是敵人。雖然有個「黑」字,讓人覺得這是同伴嗎?但他們使用魔術來束縛邪神、或為了自己方便而使喚邪神的狀況也屢見不鮮。對邪神而言,是非常麻煩的存在。


    黑砂糖


    不是敵人。它非常甘甜,可以提升邪神的大腦活動能力。但是攝取過量的話,也會成為肥胖的原因。


    魚腥草


    是敵人。雖然名字聽起來像是會跟邪神一起危害人類,但很遺憾地,這是具有解毒功效、且能預防動脈硬化的藥草。也可以油炸成天婦羅食用。完全是徒有其名。真是讓人失望透頂的藥草!一旦發現這種藥草,就先把它拔起來吧。


    縞瑪瑙


    是石頭。雖然那種跟鬼親吻(注:ony的日文為「オニキス」,拆開來看的話便是「オニ」(鬼)跟「キス」(kiss,吻)。)的印象會讓人不禁想將它收為部下,但這隻是單純的礦物。日文名稱為瑪瑙。雖然並非敵人,但即使收為部下,仍舊是一動也不動。具備條紋圖案。雖然也有黑瑪瑙這種感覺根本?是我方同伴的種類,但很遺憾地,那也隻是單純的石頭。


    衣櫥


    是放置衣物的櫃子。具備卓越的收納能力,可以給予邪神房間多一點空間。有什麽萬一的時候,也可以藏身其中。


    以上,我們匯整了一些在判斷敵我時會感到迷惘的例子。全邪協在此用五言詩建議您「敵我難分時,不慌不吵鬧,先動手再說」也就是先下手為強。有空迷惘的話,不如先一拳打下去吧!


    下午的課程開始了。最初的科目是現代國語。在我心中,這是最容易睡著的課程。跟數學等課程相比之下,現代國語以科目而言,總覺得沒什麽緊迫感。而且即將退休的老師說話語調非常緩慢,實在很引人入睡。


    我轉了轉頭,又轉了轉肩膀,努力試著趕跑睡意:但應該被趕跑的睡意,在幾秒鍾後又會糾纏上身。我試著將視線移到課本上,但無法固定焦點,就連自己也搞不清楚在看哪一個段落。就在我好幾次看著同樣場所的時候,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


    「大沼、大沼。」


    有人叫了我的名字,讓我回過神來。那是有點沙啞、且節拍緩慢的聲音。看來我似乎被點名了。我反射性地站了起來。


    「大沼,你知道在這邊的指示詞『那個』是指稱什麽嗎?」


    那到底是哪裏的「那個」?我慌忙地用視線尋找課本裏麵的「那個」。是這個嗎?總之我急忙地閱讀應該是「那個」的前後文。


    「呃~這個,是表示……」


    在找出答案之前,我提前用口頭開始回答。好了,剩餘的時間不多。必須盡快找出正確答案才行……但總覺得課本的文字很難閱讀。彷佛蒙上了一層薄霧一樣,看起來模模糊糊的。我還沒睡醒嗎?我試著揉了揉眼睛,但仍無法驅散那層薄霧。不僅如此,文字反而越變越模糊了。


    我環顧周圍,發現蒙上一層薄霧的並非隻有課本。整間教室都模糊成蒼白一片。薄霧?越來越白,且越來越濃。可以稍微看見班上同學浮現出驚訝的表情……


    「……大沼……大……」


    可以稍微聽見老師呼喚我名字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但立刻就連那聲音也聽不見了。簡直就像是突然被拉遠了距離一樣。


    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聽不見。


    隻是一片純白的空間。


    甚至沒空感到不安。


    接著冒出一陣紅色光芒圍住我的周遭。那陣紅色光芒急速地增加亮度,照耀著我的身體。雖然我覺得這光芒似曾相識,卻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看過的。


    我瞇起雙眼窺探周遭的樣子,於是可以看到在光芒對麵有東西。是人影——女孩子?似乎有個女孩子站在我麵前。可以看到女孩子身後有窗簾,窗簾旁邊設有書架。黑板跟桌子都不見了。這裏是教室以外的某處,是某人的房間?是那個女孩子的房間嗎?


    我總算想起了這陣紅色光芒的真麵目。這是召喚時會發出的光!這光芒跟召喚出娜娜和楓到我房間時的光一模一樣。我連忙看向自己的腳邊。將圓形跟多角形組合起來的複雜圖形。紅色光芒正從那圖形中竄升起來。而且我正站在那圖形的中心這表示——


    我該不會被召喚了?


    圍住我周遭的紅色光芒,無視不知所措的我,逐漸變得微弱,沒多久便消失了。


    我再次環顧四周,完全拉上的窗簾、還有床鋪,堆著一迭厚厚書籍的書桌,牆壁上貼滿描繪著奇妙圖形的紙張。


    然後一個女孩子站在我眼前,似乎沒有其他人在場。


    「你是誰啊?」


    女孩子這麽說道。她看起來沒有很吃驚,反倒浮現出看似不愉快的表情。女孩子的服裝跟房間一樣奇妙。那是用黑白色調構成、感覺有點複古的洋裝:與其說是哥德蘿莉,不如說給人一種「你真的是魔女?」的印象。


    「嘖,失敗了嗎……」


    女孩子看似不甘心地喃喃自語著,然後開始忙碌地翻起了位於手邊的厚重書籍。


    「那個,請問這裏是哪裏啊?」


    我戰戰兢兢地試著詢問女孩子。沒有其他人在,我隻能這麽做了。不過,女孩子看也不看這邊,隻是一直前後翻閱著那本厚重的書籍。她沒有回答。


    「哈囉?可以打擾你一下嗎?請問這裏是哪裏?」


    我用比剛才更大的音量向女孩子搭話。


    「我聽得到。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啊?」


    是你把我叫到這裏來的,這麽問太過分了吧?雖然我很想這麽說,但要是在這邊惹女孩子不高興,不曉得會發生什麽事。


    「那個,我叫做大沼,是川又高中二年級的學生。」


    「我並沒有問你幾年級。」?這讓我不禁惱火了起來。


    「總之,我回答你的問題了。那麽,這裏是哪裏?」


    「是我的房間。大概是從川又高中往西北方走約十五公裏的地方吧。」


    女孩子還是一樣,雙眼盯著書本這麽回答,語調也是非常不耐煩的感覺。


    「你為什麽要召喚我?」


    女孩子首次將視線從書上移開,抬頭瞄了一下這邊。


    「你竟然知道自己是被召喚的啊。」


    「還好啦。那麽,有什麽事嗎?」


    「沒事。」


    「啥?你說沒事……」


    「看來似乎出了差錯,我原本是打算召喚邪神的。」


    女孩子這麽說道之後,又再次將視線移到書上。


    「那個……我就是你說的邪神啊。」


    女孩子緩緩地抬起頭,然後看向我。她像是在打量似地仔細觀察我全身上下。女孩子的視線從下往上移,最後注視著我的眼睛。


    「這麽看來,你


    是個笨蛋吧?」


    「真沒禮貌!誰是笨蛋啊!」


    「你的確是笨蛋啊,你哪裏算是個邪神了?」


    「你說哪裏……總之就是那麽一回事,我也無可奈何啊……」


    女孩子像是想說「真沒辦法」一樣,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後,她開始啪啦啪啦地翻起書,讓我看附有大張插圖的其中一頁。


    上麵描繪著一個披著長袍、感覺像是魔術師的男人。然後在他的前方繪有魔法陣,一個難以說是惡魔或妖魔、感覺就是非常邪惡的生物從中現身。應該是黑魔術師召喚邪神之圖吧。


    「所謂的邪神是這種感覺。」


    女孩子用手指敲了敲那個生物。


    「嗯,一般來說是那樣子吧。不過,雖然自己這麽說很奇怪,但我也是個邪神啊。」


    女孩子交互地看著我跟描繪在那本書上的生物。書上的生物、我,書上的生物、我。


    「長得不像!根本一點都不像!」


    「要是長得像我就頭大了!」


    我的語調也不禁變得粗魯。不過女孩子並沒放在心上,她像是在檢查似地仔細觀察著我的臉。


    「你至少應該再散發出有點危險的靈氣吧。別說是邪神了,以一個高中生來說,你的長相也不夠惡毒。」


    「別管我了!」


    我確實難以說是擁有危險靈氣的類型。話雖如此,但也沒道理要被責怪。這種讓人感?到安心的長相不是很好嗎?


    我的視線不經意地飄向掛在窗邊衣架上的製服。以白色為基調的傳統設計,是已經看習慣的本校水手服。


    「咦,你該不會跟我同校吧?」


    「……」


    對於我的質問,女孩子垂下了頭。對於我說的話,她明明一直是左耳進右耳出;真是意外的反應。


    「你不用上學嗎?現在可是上課中喔。」


    沒錯。原本現在應該是上課中的。雖然在現代國語的課堂中消失不見的我好像沒立場說這些話。


    「逃課?你該不會沒去上學吧?」


    「……你明明自稱邪神,卻對我說教?」


    「不,我沒有要說教的意思,隻是有點在意而已。」


    「我有沒有去上學都跟你無關吧!」


    「嗯,是沒錯啦……你幾年級?」


    「我沒有可以報給你知道的年級。」


    「用不著那麽說吧!我隻是問你幾年級而已啊?」


    「少囉唆!為什麽我非得跟你談論有關高中的事情?」


    「我說啊,是你把我叫到這來的吧。雖然你沒去上學也不幹我的事,但現在是上課中喔。這樣我很傷腦筋。」


    「邪神上什麽課啊!」


    「有什麽關係!我是考慮要升學的邪神啦!」


    「格局真渺小。你哪裏算是個邪神了?」


    不知何時,已經演變成吵架了。雖說對方非常可疑,但我竟然跟第一次碰麵的女孩子互相叫罵,這行為實在不值得稱讚。我做了個深呼吸,讓心情平靜下來。換個話題吧。首先要卸下彼此的戒心,其他之後再說。我將視線從女孩子身上移開,眺望著房間內部,必須找個話題才行。


    「這裏是你的房間對吧?怎麽說呢,真是充滿個性的品味呢。」


    房間以深灰窗簾為主,整體給人一種黑白色調的印象。應該是裝飾品的東西,也淨是一些刺著粗釘子的稻草人、水晶球或奇妙的麵具等等,感覺跟女孩子的房間不太相配的東西。


    我的視線移到了張貼在稻草人旁邊的照片上。是我熟悉的男人大頭照。雖然額頭的部分刺著大釘子,但可以清楚得知那是誰。是姉小路。


    「該不會就是你讓姉小路陷入混亂的吧?」


    「哦,真虧你猜得出來。不愧是自稱邪神。」


    如果單純隻是自稱,不曉得會有多輕鬆啊。?「別做這種事啦。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就算造成嚴重的心靈創傷也不奇怪喔。」


    「那家夥可不是會因為這種事情就受到打擊的人。」


    看來她似乎認識姉小路。


    「你跟姉小路有什麽仇恨嗎?我跟姉小路也不是不熟,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商……」


    在話說到這邊時,我發現地板上發出紅黑色的光芒。女孩子沒有在聽我說話。她一邊看著書,一邊喃喃自語著些什麽。


    我的腳開始陷入散發出光芒的魔法陣當中。要被趕回去了?


    「你聽我說一下啦!」


    「少囉唆。我不打算跟你商量自己的遭遇!」


    「我也沒那個意思i」


    我的身體逐漸陷入魔法陣之中,如今隻剩上半身殘留在魔法陣上麵了。


    「笨~蛋!」


    我聽見女孩子的聲音,但已經沒有回嘴的時間了。


    純白的空間跟靜寂又再度降臨。


    景色突然逐漸複原了。是我熟悉的教室風景,黑板、講台以及現代國語的老師。


    「喂,大沼!你怎麽可以擅自消失!」


    近田老師嚴厲地斥責平安回到教室的我。


    「現在可是上課中喔!怎麽可以隨便消失!」


    「不,我不是自願消失的啦。」


    我連忙辯解,但就連我自己也不曉得是怎麽回事,因此不知該怎麽說明。


    「你騙人。你是不知道問題的答案,才消失不見的吧!」


    「邪神太狡猾了吧!」


    「你以為消失不見就可以了事對吧!」


    從教室的四麵八方傳來揶揄我的聲音。


    「不是啦!」


    「安靜!大沼。你今後絕對不可以在課堂中消失。知道了吧?」


    「……是。」


    雖然我並非自願消失的。


    「那麽,大沼你快點回答『那個』是指什麽。大家都在等你喔。」


    一直在等我?倒不如繼續上課吧!我應該消失了滿長一段時間耶!


    「好了,大沼,快點回答。」


    老師對於中途消失不見的人毫不留情。已經完全忘記問題內容的我,當然是不知從何答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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