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州,是圖國最有名的商業城市。叀頙殩曉


    它地處浪滄江和運河的交匯衝要之地,與吳旭國隔海相望。


    因交通便利,清州物資交流頻繁,經濟迅速地繁榮昌盛。


    全國各地的商人來此經商貿易,富商大賈,動輒數百。其中最富的當屬鹽商。


    清州是產鹽要地,鹽業是高利潤行業,它讓清州人迅速發家致富,積累了巨額商業資本。


    用“富得流油”來形容他們最為恰當不過,而其中,又以世代鹽商冷月山莊最為富有。


    商業的繁榮帶動了酒樓、青樓等服務業的發展,在清州最繁華的的商業街,有一條巷子,夜夜紅燈高掛,絲竹聲不斷。因道路兩邊種滿杏花樹,被稱之為杏花街。


    杏花街是有名的煙花柳巷,青樓林林總總有七八家,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傾君院。


    傾君院坐落在杏花街巷尾,毗鄰浪滄江的分支香河,最為偏遠僻靜,卻也因此最受清州富商們的喜愛。


    香河順流而下,在朱雀橋邊,有一個清州最有名的酒樓,名曰“醉天下”。


    醉天下最早以經營酒水為生,它的招牌酒“醉顏”在清州城乃至圖國,都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好酒。


    酒肆生意越來越好,慢慢就發展成酒樓,清州人喜歡在醉天下點上幾個小菜,聚在一起喝酒碎嘴聊八卦。


    “杏花街的傾君院來了個新人,聽說不僅貌比西施,而且才高八鬥。那女子我打聽過,叫做花盈盈,原是司徒將軍的侄女,一直寄養在將軍家。後來司徒一家滿門抄斬,連累她被賣身為婢,幾經輾轉,又淪落至傾君院……”


    說話的人,年約十八歲,五官秀雅,皮膚白淨,一雙眼睛晶瑩剔透,滴溜溜轉著,透著股機靈勁。他頭戴瓜皮帽,絳色衣袍,對襟和袖口上繡著玉蘭花,腰纏青白腰帶,長得粉雕玉琢,是一個翩翩美少年。


    可惜,他頗為不雅地蹲在長條凳上,邊說邊不停磕著瓜子,市井味十足。


    “小樂,你送二十壇酒去冷月山莊。”


    童老爹是醉天下當家的,他招呼完一個貴客,見清秀“少年”被一圈大老爺們圍著,興致勃勃紮堆樓下口沫橫飛,他眉頭皺起來了,衝著“少年”喊道。


    “好嘞!”


    隻見說得興起的清秀“少年”高應了一聲,回頭和一藍布衫老頭招呼:“周大爺,您今兒來的不巧,我送了酒再回來和您講這杏花街的事啊。”


    童小樂靈活地鑽出大群老爺們的包圍圈,一個勁往後廚衝,走的時候,還順手拉了兩個小二幫她把酒搬到馬車上。


    杏花街?


    童老爹聽了直皺眉,這杏花街是出了名的煙花柳巷,小樂作為一個女孩子還知道這些?


    童老爹瞅著童小樂一身男裝與小二勾肩搭背,連連搖頭。


    十八歲還沒人上門提親……哎!希望冷月山莊的管家,這次能給她介紹個好對象,早點嫁出去。


    其實,童小樂這人沒別的毛病,就愛偷喝兩口小酒,喝高興了就在自家酒樓裏,和客人嘮嗑,八卦家長裏短,評論國事天下。


    還別說,她這一通胡說海侃,為酒樓帶來了不少顧客。


    不管童小樂說的事情是真是假,這些個客人都愛聽,愛聽這姑娘興致勃勃將一些平淡無味的事情,講得別開生麵,趣味橫生。


    聽得高興了,他們就會再多點幾個小菜,多喝幾壇好酒。


    以後無聊了,呼朋喝友的,也愛往這來湊湊熱鬧,看這姑娘又說了些什麽新奇故事。


    “醉天下”酒樓的生意,在童小樂的帶動下,那是越來越好。


    可是童老爹不樂意啊!


    童小樂從小娘就沒了,跟著老爹在酒樓混跡長大。


    開始,童老爹看到童小樂在客人身邊咋咋忽忽的,還覺得欣慰。


    覺得這孩子從小嘴甜,性子活潑,不至於一個人孤孤單單憋在房裏悶出病來。


    可是眼看著童小樂就要年滿十八了,她還是和一群男人混在一堆,胡說八道不說,還經常背著他出去混青樓妓院!


    童老爹就童小樂這一個親閨女,不指望她多麽知書達理,但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啊。


    別人家姑娘這個年紀孩子都會跑了,他家小樂還是紈絝假小子一個!


    童老爹重重歎口氣,瞅一眼樓下,又來了好幾個老熟客,也顧不上多愁善感了,繼續忙乎起來。


    童小樂卻想不了這麽多,她日子過得舒坦,巴不得嫁不出去。


    此刻她坐在馬車前座,哼著小調,晃著赤紅色小馬鞭,一臉的悠遊自在。嘴裏“嘎嘣嘎嘣”響著,沁甜的薄荷糖在口腔內打著轉。


    車軲轆悠悠轉動著,以極其緩慢的速度,來到冷月山莊門口。


    “小朱哥,我來送酒了。”


    還沒到門口,她就遠遠喊起來,聲音清脆爽朗。


    守在門口的青衣少年連忙笑著調侃:“喲!童小當家,您這鼻子可真夠靈的,紅嬸剛將那梅子酒從酒窖搬出來,您就來了。”


    童小樂聞言眼睛鋥亮,品嚐各類酒恐怕是她最大的愛好了。


    她麻利地跳下馬背,指指馬車,衝門口小朱喊:“二十壇醉顏,麻煩小朱哥清點下送進去,我先去找紅嬸了!”


    說完,她就連蹦帶跳地朝冷月山莊西院跑,剛進門就被人攔下。


    “樂丫頭,跑那麽急作甚?”


    冷管家一張嚴肅的國字臉,不怒自威。他身穿藏青色的綢緞,保養得宜的臉上略顯富態,蓄著八字小胡子,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年過六十五的老頭。


    “冷叔。”童小樂甜甜叫一聲,笑得有些諂媚:“聽說紅嬸的梅子酒剛從酒窖裏拿出來,我去瞅瞅,看能幫點忙不。”


    冷管家睨她一眼:“你消息倒是靈通,小朱這小子被你灌了什麽*藥啊?有點好處準想著你。”


    “是沾冷叔的光。若不是冷叔待我好,他們才懶得理我呢。”


    “好了,別貧了,酒也先別喝了,你跟我去見個人。”冷管家聽了一臉高興,越發覺得童小樂好。


    他年紀大了,山莊裏的事情都交給幾個得力屬下管,日子清閑下來了,就愛管閑事。


    這不,童老爹央他替童小樂找個對象,他一直留心著呢。


    “冷叔,你要帶我去見誰啊?”童小樂跟在冷管家身後,東張西望地晃噠起來了。


    這冷月山莊是他們圖國的第一山莊,庭院錯落有致,假山樓閣,小橋流水,布置得格外婉約典雅,好比人間仙境一般。隨意畫下來,都是一副上好的山水畫。


    童小樂盡管來過多次,仍是忍不住感歎,這園子真大,風景真美,冷西鳳真有錢!


    說到冷月山莊的主人冷西鳳,清州老老少少都是要翹起大拇指誇上一番的。


    童小樂自認外貌不是她誇人的唯一條件,但看過冷西鳳之後,她覺得他即便是一個渣渣,她也是要誇的。


    這冷西鳳長得高大英俊,風采翩翩。她遠遠看過幾次,那可是如謫仙般的人物。笑的時候,露出的牙齒白得發亮,能照亮黑夜。她沒什麽詞匯可以形容,隻是每每看到他,就覺得他就是那個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妖孽。


    “你跟我來便是。”冷管家板著臉,眼底卻閃爍著晶亮的光芒。


    童小樂敏銳地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她謹慎地後退幾步,隨時打算開溜。


    “冷叔,你不會又要給我說親吧?”


    冷管家活了六十多歲了,也是個人精,他一把抓住童小樂的胳膊,斷了她的退路後,就笑眯眯地叨咕:


    “樂丫頭,你也老大不小了,別成天咋咋呼呼的。你爹托給我這事,我就要把它順順暢暢給辦了!你放心,冷叔見的世麵多,絕對給你挑個好的……”


    冷管家接連說了大串話,童小樂聽了直冒冷汗。


    她這輩子沒打算嫁人。


    她現在日子過得多愜意,要是嫁人了,相夫教子這些她可做不來。帶著自己的女兒或兒子逛青樓?想想這場麵都夠可怕!


    眼睛咕嚕轉,童小樂扯了扯冷管家的袖子:“冷叔~您看,我這一身男子打扮,他看了肯定印象不好!”


    冷管家橫她一眼,一臉得意:“我知道你的性子,也不願看你受委屈,所以這次給你介紹的這位,能容忍你……咳咳,比閨閣女子活潑調皮一些。”


    “既如此,那我們趕緊走吧!”看看!她不是沒人要的!衝那人的眼光,她也要去見見!


    冷管家一見她這樣樂了,越想越覺得自己找的人靠譜,腳下生風,走的速度快了好些。


    “管家,小王爺來了。”一家丁跑過來通知。


    冷管家回頭瞅童小樂一眼,“別亂跑啊,我去去就來,你若是等得無聊,可以去你紅嬸那玩去。”


    “好的!冷叔放心,我絕對不會逃跑!”童小樂一臉信誓旦旦。


    冷管家心想莫不是這姑娘也急著嫁?舒了口氣,囑咐幾句就走了。


    童小樂約莫能猜到冷管家的想法,一樂,從隨身帶的口袋裏掏出一粒薄荷糖,含在口裏,轉身就鑽進了身後的矮樹叢,打算從小路竄到西院去。


    在喝到梅子酒之前,她是絕不會逃跑的!


    許是太過得瑟的緣故,她從一顆巨大的合歡樹的倒人字形樹杈間穿過時,竟然卡住了!


    淚目,最近她胡吃海喝,竟然胖了這麽多麽?以前一穿就過,那叫一個輕盈啊!


    童小樂卡在樹杈間,進不得退不得,尷尬無比。掙紮來折騰去,越卡越死,磨蹭得大腿處火辣辣的疼,就是出不來。


    樹上一隻褐黃色野貓,瞪著盈盈綠眸頗為鄙視地瞅她一眼,姿態優雅地在樹枝上走了兩步,突然一躬身,從樹上跳下來。


    貓爪抓著她的臉蛋做落腳點,生疼生疼。


    虎落平陽被貓踩!


    童小樂一臉憤憤,實在沒法,隻得伸長著脖子朝大道上瞅。希望此刻能路過一人,把她救下來。


    丟臉是丟臉了些,但總比杵著喂蚊子好。


    等了許久不見一人,就在童小樂煩躁的抱著樹幹啃的時候,遠遠的,一白色身影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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