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冷月山莊外麵的山路上,一直沉默不語的魏玉陽突然拉住童小樂的手。叀頙殩曉


    “童子!以後你別這麽低聲下氣的,哥看不慣!”


    童小樂發著呆,心裏尋思著怎麽跟老爹解釋。


    魏玉陽高高舉起她的手,語氣輕鬆地說:


    “他冷西鳳若是不要你這個徒弟,你就沒必要巴巴地跟著他!這內功不學也罷!你跟著哥!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童小樂踢著路上的石子,發著呆。


    “你別這樣愁眉不展的!不就一破師父嘛!哥給你找更多武功高強的師父教你!”


    “或者,你哭一個?憋著多難受!”


    “童子,你至於這麽傷感嘛!”


    “你以為我樂意啊!”童小樂終於有了回應,她恨恨甩開他的手,心情非常低落:“你也知道,我老爹為了找青木派傳人,找了數十年,不知白了多少頭發。”


    “童老爹這是為了什麽?”魏玉陽雖然和童小樂穿一個褲衩長大,但對這事向來不解。


    “我也知道的不太清楚,不過肯定是為了我!”童小樂腦中一閃而過童老爹說的關於她體質的問題,踢開路上的石子,鼓著一張包子臉:“我不爭氣,什麽都得老爹操心,若是被逐出師門了,還不知道老爹怎麽傷心難過呢!我不想讓他著急……”


    魏玉陽不語,他猶豫了半響,有些不甘心地說:“你再約冷西鳳出來,和他談談?”


    童小樂想到冷西鳳說的話,心中憋悶委屈,眼淚湧上眼眶。她一低頭,悶著走路,再也不說話。


    有時候傷到心底,不是因為被別人侮辱了,而是別人侮辱得一針見血,她根本無力反駁。


    晚上洗漱完,童小樂磨蹭在童老爹的房門口,看他收拾床鋪,喝茶,算賬……終於期期艾艾地開口:


    “老爹,我要是不學內功了,不拜冷西鳳做師父了,好不好?”


    童老爹聞言,立即眼一瞪,放下手中的賬本,訓斥她:“好好的,叫你師父名諱幹嘛?你認認真真學,也不枉費老爹找了十幾年才找到他。”


    他突然覺著不對勁,過來拉著她仔細打量:“受委屈了?”


    見童小樂一臉不高興,他立即拍拍她的臉安慰:“習武本就辛苦,你多忍耐著,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老爹給你做好吃的!”


    “老爹……”童小樂鼻頭一酸,怕他瞧出什麽來,再不敢呆在這,扭頭就走,出了門口,才語氣輕快地說:“那老爹記得每日做白玉蹄髈給我吃,還有啊!我要荔枝冰碗降暑氣……”


    聲音遠遠傳開,俏皮生動。


    童老爹立即吼她:“你這丫頭故意來訛吃的罷!夜裏少吃點!長得膘肥體胖的,誰要娶你!”


    說得不留一點情麵!說完,便心滿意足地給閨女弄吃的去了。


    夏日的桂花樹上,童小樂斜倚著枝頭發呆。銀亮的月光透過葉縫灑落在身上,有淺淡的光斑。這柔和的月華竟然讓她想起冷西鳳的笑容來。


    想著想著,眼眶就開始發熱。


    膽小怕事、狹隘陰毒、吃不了苦……冷西鳳的話像刀子一樣刀刀紮在她心口上,她忍不住忿然回擊:“你自己還不是小肚雞腸、表裏不一、人麵獸心……”說著說著,她的聲音就低下去了,囁喏低語:“我不是這樣的……”


    臉上是從未有過的黯然傷神。


    “水墨拜見莊主。”一直藏身在書房,將剛才這場鬧劇看完的水墨,一襲大紅華麗長裙,施施然走出來。


    她麵容美豔無雙,笑靨如花,卻帶了絲滄桑的風塵味,眼底暈著濃濃的悲傷。


    “你來了。”冷西鳳背手站在窗邊,看不出他在想什麽,隻是聲音寂寥飄渺,好像他之前一直在神遊,此刻才乍然驚醒,回到現世。


    “莊主既然已經她逐出師門,何必如此悵惘?”水墨的聲音天生沙啞,一字字說出,帶著渾然天成的嫵媚,可惜殺氣太重!


    “想起了故人。”在的時候嫌呱噪,真走了,竟覺得寂寥。


    冷西鳳回身,走到書案邊坐下,又恢複到一貫溫和冷靜的樣子,問:“怎麽突然從京師來到清州了?查到些什麽了嗎?”


    水墨拖曳著及地的大紅裙擺,走到書案前。


    “賣畫之人叫做王帥,終年混跡於黑市中,掌握不少消息渠道和人脈。水墨這幾日與他周旋,本可將他捉來向莊主賠罪,但不料這廝狡猾,竟逃來了清州,莊主再給水墨半月時間,我一定讓我生不如死!”


    冷西鳳見水墨美目含霜,說話聲音冷清,知她定然將事情做的狠絕,不留餘地。


    “給點教訓就是了,凡事莫將人逼絕。”


    “是。”水墨垂眸應下,她語氣微頓,遲疑道:“據我所知,此事恐與您那逐出師門的徒弟有關,莊主是否需要水墨派人將她殺了?”


    冷西鳳擺擺手,抬頭對水墨溫言說道:“水墨,你最近累了,需要休息了。”


    戾氣太重,傷人傷己!即便一報還一報,但他從不曾輕易要奪人性命。


    “可是她……”


    “我知道與她有關。”他派冷言去查過。


    雖然那王帥為避風頭,近日並未與童小樂聯係。但童小樂的畫工有多數人知道,請稍微熟稔一點的人看過,就能認出那畫像出自誰的手。


    這也是為何他要將她逐出師門的緣故。


    “莊主竟然容許她欺到你頭上?”水墨冷哼一聲,往前靠近他一步,咄咄逼人。豔麗的裙擺拖曳出華麗的幅度。


    冷西鳳擱下手中的筆,定定看著水墨,說得輕柔,語氣卻不容人拒絕。


    “你休整半年吧,一切未盡事情交由冷言處理。”


    “莊主!”


    “此事休要再提,自水蓮死後,你戾氣太重了!我以為經過二年的時間,你已經恢複了,才會讓你著手查此事……水墨,去休息吧。”冷西鳳歎口氣,語氣堅決地命令道。


    水墨嬌豔如花的臉上不甘,她咬著唇,突然跪拜在地。


    “莊主,這王帥與水蓮之事有關,我一定要親手捉到他!”


    果然為了私情,才突然變了性子。


    冷西鳳頷首:“既如此,此事便隨你處置了……隻是!莫傷及無辜!”


    他言辭之下,一語保住了童小樂的性命。


    水墨抬首看他一眼,點頭答應,臨出門的時候,她終是沒忍住心頭疑問,回身問他。


    “莊主說她,是像哪位故人?”


    “十八年前的冷西鳳。”輕歎聲宛若低吟,隨風逝去。


    曾經的他,也是如童小樂這般受眾人嗬護疼寵,養成了肆無忌憚的性子。等到真的犯事,傷及性命,才後悔不及。


    水墨聞言,久久看著冷西鳳,迷霧一般,看了半輩子也看不清。


    ------題外話------


    小冷童鞋已經知道了畫是小屁民畫的,才會這麽變態!八過,以後親耳聽到童小樂說,會更變態喲!略兒童不宜……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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