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鬥中的黑衣人見勢,手下招數越發凶狠。睍蓴璩曉


    我衝出去的刹那,身後響起一陣淩亂響聲。不由回頭看去,隻見翠敏使得雙劍已被震飛,好似胸口被狠狠踢上一腳。當下,隨著這一腳的衝力,身子飛出幾米開外,重重倒地。


    黑衣人目的便是我,眼下擺脫翠敏的糾纏,哪裏會輕易放我逃走。他腳下輕輕一點,縱身一躍,便已攔住我的去路。


    瞧見他攔在眼前,我頓時方寸大亂。腳步連連後退,立馬轉身欲朝旁邊逃。隻是沒待我跨出一步,他鬼使神差般又攔在麵前。


    見我慌不擇路的樣子,他冷笑起來,笑聲頗為得意,卻令人發顫,陰戾之氣更甚。沉沉道:“郡主,你是逃不掉的,你還是乖乖跟我走吧!攴”


    我早已不知所措,顫顫問道:“你……你到底是誰?你……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裏?”


    許是被翠敏強行橫插一腳,他餘怒未消,此刻極其不耐,冷聲道:“聰明的女人,就不要問太多。”話猶未了,伸手便朝我抓來。


    我不住後退,同時尖聲大叫,“救命……救命……啊……”弳。


    就在黑衣人觸及我的瞬間,突然,眼前閃過一道白影,擋下了黑衣人的襲擊。


    與此同時,隨著一股猛力,身子跌入一具寬厚熟悉的胸膛,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玨兒別怕,是我。”


    聞聲便知來人,我窩在他胸膛,一陣安心。


    旋即四周響起一連串腳步聲,頓時,將黑衣人團團圍住。


    夏孜珩一邊輕撫我,一邊朝黑衣人喝道:“明人不做暗事,你是誰?為何半夜私闖王府?”


    黑衣人冷聲長笑,陰戾道:“宣王,看來是我低估了你的實力。”


    聞言,夏孜珩好似一下子恍然大悟,冷冷質問,“想要刺殺本王的人是你?”


    黑衣人不置可否,唯是仰天長笑。笑聲堪比此刻寒風,令人心頭發顫。


    夏孜珩朝眾人揮手示意,頓時眼前便又是一場混戰。


    黑衣人的武功顯然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瞬間功夫,已有好幾個人受傷敗下陣來,眾人顯然留不住他。


    隻聽聞他冷冷一笑,倏地腳下一點,施展輕功,便已飛身上屋頂,消失在茫茫黑夜。唯有陰冷的笑聲好似還回蕩夜空,久久未散。


    夏孜珩望著他離去的方向怔怔出神。


    我抬眸幽幽望向他,喚了他聲,“孜珩……”


    他這才收回眼神,側目擔憂道:“玨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刺客……怎會去刺殺你?”


    我微微搖頭,還有些餘驚未了。然突然想到屋內被打傷的翠敏,鬆開他懷抱,拉起他的手,便往屋內走。


    他一下子不明所以,邊走邊問,“玨兒,怎麽了?”


    此事三言兩語怎能解釋清楚,我心中記掂著翠敏,一來想見見她的廬山真麵目,二來想查看她傷勢如何。隻是急急道:“屋裏還有一個蒙麵黑衣人,我們去看看。”


    聽聞黑衣人三字,他眸色一緊。化被動為主動,反牽住我的手,走在我前麵。


    屋內的燭火不知何時已經滅了,夏孜珩擋在我的身前,我倆小心謹慎進屋。屋內此刻靜悄悄,沒有半點動靜。他仔細環顧好一陣,方才鬆了口氣,說道:“她已經走了,現在屋裏沒人。”說罷,便輕輕鬆開我的手,走至桌邊,點起燭火。


    頓時,燭火驅散黑暗,屋中一片光亮。同時也看清了滿屋狼藉,凳倒桌翻的場景,可以想象方才的打鬥是何等激烈和壯觀。


    他驚得轉身回眸,疑惑而擔憂地問道:“玨兒,這究竟是什麽回事?”


    當我發現翠敏早已人去樓空,心底遺憾的同時,也忐忑不安起來。我無法確定她的真實身份及出現的真正目的。然一點,卻毋庸置疑。她定然是認出了我。不然,她也絕不會出手。她並非是路見不平的女俠。


    同一天,同時出現兩個身份神秘的人,皆是認出我的身份。思及此,我坐立不安。眼下的自己好似一個燙手山芋,一個會隨時引爆的定時炸彈。


    我不知該如何解釋其中緣由,心忖一瞬,幽然道:“孜珩,今晚的兩個黑衣人好像都是衝著我來的。而且,他們都認出了我,但我不知道他們究竟是誰,也無法確定他們的真實目的。隻知道他們各懷心思,都想把我帶走。所以他們就在這屋子裏打了起來,原本其中一人被打傷,留在屋子裏。現在看來,也趁亂逃走了。”


    聞言他也愣住,驚了半響,方才緩緩道,“也就是說,剛剛逃走的黑衣人,他既是刺殺我的刺客,也是識破你身份,想要將你帶走的人。他同時帶著兩個目的,這會是什麽人?”


    經他一提,我也同時疑惑重重。然一點卻可以肯定下來,我篤定道:“孜珩,我想,要暗中刺殺你的人,應該不是皇上。”


    他疑狐一聲,問道,“為什麽這麽肯定?是你發現了什麽嗎?”


    方才那黑衣人說過,”不過,我可不是個貪財的人,十萬兩黃金……嗬嗬……沒有你來得有興趣。隻要你乖乖的跟我走,我是不會將你交給朝廷,交給那個屬國皇帝夏孜弘的,那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我朝他點頭,想起方才那黑衣人的話,我歎道:“那人認出我是楚怡玨,但他告訴我,他要將我帶走,並非是為了那十萬兩黃金,也並非要將我交給夏孜弘。”


    他聞言點頭,其實在這之前,我們也是否認了夏孜弘,現在隻是更加肯定而已。


    其實排除了夏孜弘,我的心底還是暗暗鬆了一把,畢竟夏孜弘現在是屬國皇帝,在屬國沒有他夏孜弘辦不到的事。


    想到夏孜珩今夜的行動,想到他特意留在王府的那個假大夫,我憂憂問道:“孜珩,你今晚的行動還順利嗎?”


    “憂喜參半!”


    “憂喜參半?怎麽說?……”


    他皺眉,歎息一聲,娓娓道來,“那個假大夫今夜確實有了行動,他這些天把王府的地形圖給畫了出來,也弄清了我真正住的房間,今夜他便暗中聯絡了他的同伴,趁著天黑,便都潛進王府,欲要刺殺我。他們卻不料,這一切,我早就知道。而且還是我特意將這些看似準確的信息,透露給他的。我們的人,當場給他們來了個甕中捉鱉,他們這一仗是必輸無疑,死的死,逃的逃,最後還被我們活捉了一人。”說到這,他突然停下,麵色有些沉痛,續而又道:“卻不料,柴將軍卻被他們趁亂給害死了。是我沒有保護好他!”


    瞧見他自責的模樣,我安慰道:“孜珩,原本就是刀劍無眼。何況還是這麽危險的行動呢。這也怪不得你。其實,我今日也去看過柴將軍,他的情況也很不好,毒性早就擴散到全身,隨時都會去的。”


    他沒作回答,隻是暗暗歎息。


    想起方才那黑衣人施展輕功逃離之際,他卻隻顧摟著我,沒有上前去追,我當時就疑惑,“孜珩,方才的黑衣人你為何不去追,你的武功不比他差啊?”


    他輕笑一聲,側目瞅我一眼,正色道:“我在觀察那個黑衣人的武功招式,他的功夫很是了得,據我猜測,他應該不是屬國人。”


    聞言,心中疑惑更甚,不是屬國人,那又是誰?不禁脫口而出,“那是哪國人?是菱國還是齊國。難道是高釋玄還是嚴洛維?”如果出了屬國,除了認識菱國的高釋玄和嚴洛維,我幾乎是全然無知。故而,一想便自然想到他們兩個。


    他卻搖頭道:“究竟是菱國還是齊國,我也不好確定。但絕非是高釋玄和嚴洛維,他們兩人的武功,我還是見到過的,與那黑衣人完全不是一個套路。”


    經他分析,我心更亂,眼下我的問題是越來越複雜了。原本我易容,除了鄭錄風和尋桃便無人可知。然今晚卻突然冒出兩個黑衣人,而且一舉擊破我的防線,全都知曉我的身份。


    若說是鄭錄風想害我,那他也不用大費周章冒死劫天牢,這一點上完全說不通,他可以排除。


    而今晚兩人,一人是翠敏我可以肯定。而另一人如若不是屬國人,便令人匪夷所思了。


    然眼下最為重要的一點,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今晚兩人為何會同時出現,其中緣由暫且不說。但這兩人卻都逃脫了,一旦消息透露,不僅我會重新被抓,還要連累夏孜珩。到時後果就不敢想象了。


    思及此,我懊悔不已。我當初真不該來漠北,不該進王府。


    我深深歎息一聲,眼下唯有我趕緊離開,才是對大家有利。


    雖說早就有心裏準備,然要我親口對他說出永別,心還是忍不住隱隱抽痛,滴血般疼痛。


    我準備了好一會兒,還得以開口的聲音聽上去不覺沉重,“孜珩,我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我臉上易的容很快就會脫落,我不想被夏孜弘的人發現我,我要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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