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敏卻搖頭,淡然道:“郡主不用等我,你找個安靜的地方先好好把病養好。睍蓴璩曉我已經暴露了身份,沒有資格再待在郡主身邊。”


    聞言,我心中微微一酸,想開口問她會不會因為我,而受到他們組織的處罰,但轉念一想,那些不是我能管的。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我隻是淺淺感慨了一句,“但願下次見麵,我們能成為朋友。”


    翠敏莞爾,難得溫言道:“一定會的。”


    我倆幾句話下來,寒月等人已奔至眼前。寒月仍舊是昨晚的那套裝束,身形高挑的她,騎坐在馬上,自有一番架勢。見到我倆的霎那,她勒馬大笑道:“我就知道你倆跑不了,果真還是被我抓了個正著。”


    翠敏見她勢頭狂妄,也不甘示弱,冷笑道:“你怎麽知道我們被你抓了個正著?我老實告述你,我們在這裏等候你多時了。於”


    寒月不屑冷哼一聲,喝道:“真是不進棺材不掉淚。”話猶未了,伸手就抽出腰間佩戴的長劍,雙眸迸發殺氣。長劍一揚,劍鋒直直指向我倆。而她身後一小隊人,頃刻間,將我與翠敏包圍其中。


    翠敏同時抽出雙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全神戒備起來。我則緊緊跟隨在她身旁。


    雙方僵持一瞬,而後便是一場混戰址。


    翠敏伸手風馳電閃,招式變化無窮。何況她的目的便是先奪取馬匹。故而,她率先對付其餘禁軍,對於寒月的攻擊,她隻守不攻。


    一陣惡戰下來,禁軍已有四五人倒地。翠敏瞧見馬匹騰空出來,在我耳旁千裏傳音,“郡主,你趕緊騎馬離開。”話猶未了,隻見她手一揚,一把暗器發出。趁寒月等人抵擋暗器的當口,單手攬起我,迅速往馬背上推。


    待我坐穩,翠敏以手當鞭,一掌拍在馬屁股上,大喝道:“郡主,後會有期。”


    翠敏送我上馬,難免有所分心。寒月找準時機,劍鋒直直刺向翠敏胸口。


    翠敏猛然一驚,即刻用雙劍去擋。刺過來的劍鋒雖是一偏,卻終究慢了一拍,右手臂上頃刻間被劃傷,鮮血直濺。


    我正好看到這一幕,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高聲大喊,“翠敏……”。


    翠敏一咬牙,退後數步,躲開了寒月的攻擊。轉而朝我高聲喝道:“郡主快走,不要回頭,你在我會分心。”


    聞言,我鼻子一酸,眼眶一下子氤氳起霧氣。我高聲喊道:“翠敏,一定要平安無事!”說罷,我使勁雙腿一夾,朝前飛馳而去。


    寒月等人見我騎馬欲逃,趕緊來追。


    翠敏見勢,翻身跳上空馬,緊隨其後。


    聽到緊隨其後的馬蹄聲,我大驚回頭。隻見寒月和兩名禁軍來勢洶洶,後麵跟著翠敏。我提緊一顆心,抓緊韁繩,拚命往前騎。上次有過一次騎馬逃亡,這回顯然熟悉不少。


    我隻顧往前奔,漸漸身後追趕的馬蹄聲慢慢淡去。我疑狐回頭,隻見不遠處,翠敏、寒月兩人已陷入激烈地打鬥中,其餘兩名禁軍則倒地而亡。


    沒了我的拖累,相信翠敏定會順利脫身。我一直繃緊的心,漸漸放下。心底默默說了聲,“謝謝你翠敏,保重。”


    我一路南行,怕徒生意外,途中未曾休息半分。待到天黑,我已趕到菱國境內第一個集鎮。


    此刻身子早已散架,隨便找一家客棧住下。進了房間,倒頭就睡在了床上。原本身子就在發燒,再加上沒日沒夜地逃命,現在幾乎隻剩半口氣了。回頭想想一路驚險,直至現在還驚魂未定。然想到從此擺脫了夏孜弘和太後,心不由澎湃起來,不禁開始規劃今後生活……


    接下去一段日子,我過得極其滋潤。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無拘無束,什麽叫悠閑自在。


    自那晚逃到菱國後,我便在那個集鎮上養了好些天病。幸好自己略懂醫術,調理起來比較方便。五六天後,便有明顯好轉。待身子痊愈,我便開始下一個計劃。


    屬國地處北方,眼下又逢北地冬季,終日天寒地凍,其實我很不適應。在現代時,我就出生在南方。故而,我想一路南下,找個好地方,今後長期定居。


    幸好,夏孜珩臨別時送我了一袋金子,足夠我揮霍上幾年。所謂身上有錢,吃穿不愁。這一行,便變成了遊山玩水。原本的隱隱輕愁,也隨之釋然開懷起來。


    我依舊女扮男裝,化名季雪。一來是怕因為楚怡玨的名字會惹來麻煩,二來覺得,這樣愜意輕閑的日子,讓我好似真正回到了從前。我同時也學會了騎馬,有了兩次騎馬逃命的瘋狂經曆,幾乎無師自通,心底還頗有些成就感。有了馬匹代步,趕路也變得格外輕鬆和有意思。


    隨著一路南行,日子遷移,不覺已冬去春來。冬的頹廢悄悄褪去,春的絢爛正慢慢迎來。隨處可見,潺潺流水,清脆鳥鳴,枝頭嫩芽,破土青草……


    踏著尋春的步伐,懷著恬然的心態,沿途風光盡收眼底。菱國地處以南,氣溫適宜,人傑地靈。菱國定都京城,地處菱國中央,是菱國最大最繁華的地方,也是很多年輕才俊夢寐以求的地方。


    沿途下來,有關京城的點滴是隨處可聞。酒樓說書的,茶後閑聊的,商家小販的……,無不會提及到京城。


    我此行也會經過京城。這日,已來到京城城門外。遠遠便見氣勢雄偉的城門赫然聳立在眼前。此刻正值上午,城門大開,守衛的官兵恪盡職守地站立兩旁,進城來往的各色行人絡繹不絕。完然一派井然有序的熱鬧場麵。


    我騎馬進城,依著自己的習慣,在城裏兜了一圈。果然八街九陌,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城中的大街小巷商家雲集,賓客如潮。酒樓、茶樓、客棧、金店、布店……應有盡有,繁華盛景。


    我卻礙於有某人的存在,興趣缺缺,不想多留。打算住一晚上,明日就走。


    但也不打算虧待自己,來到一家規模較大的酒樓前,勒馬下來。訓練有素的店小二,見生意一來,熱情地迎上前來,呦嘿一聲,笑道:“這位公子是住店還是打尖?”我將馬匹交到專門為客人牽馬的門童手裏,笑道:“兩者皆要。”


    店小二喜盈盈迎我進門,邊走邊道:“公子裏邊請,您的運氣真好,今日我們這裏正好隻剩一間上房了。”


    我閑來無事地扯了句,“哦,看來你家掌櫃的發財了。”


    店小二嬉笑了兩聲,刻意壓低了聲音,湊近我說道:“可不是,這兩天的生意天天如此,把我們底下的人,可給累慘了。”


    我被他的樣子逗笑了,隨意問道,“這兩天可是遇上了京城趕考了?還是來了什麽馬戲團表演雜技了?”


    店小二瞪大了眸子,驚訝無比地望著我,“我說公子,您真神了,這馬戲團都還沒上街表演呢,您就已經給猜出來了。”


    我衝他笑笑,不置一詞。我哪裏神了,隻不過隨口說的而已,連猜都算不上呢。


    一說一笑間,店小二便領我上樓。


    然還未待我跨上一步,門外突然間衝進來一人來。身後還急匆匆跟著個門童。


    隻聽得那門童邊追邊無奈地不停囔囔,“王公子,王公子……,小的真沒騙您,今日咱們酒樓的房間真的是住滿了……”


    我疑狐地聞聲而望,隻見來人一身華麗非常的白色繡錦絲質長袍,腰間垂著白玉佩紅流蘇,手上拿有繪滿山水圖的折扇,此刻正優雅地輕輕替自己打著扇。


    瞧著這一身的行頭,便知他是富家子弟,不是官宦之後便是富商之後。聽聞門童稱呼他為王公子,想來他應該還是這裏的常客。


    我收回目光,於我無關的人和事,我都不感興趣。我問店小二,“可以上樓了嗎?”


    店小二朝門口不著聲色地張望了眼,伸手朝我比了個上樓的手勢,輕聲道:“公子,樓上請。”


    我點頭應好,剛要跨開腳步,往樓上走。然那位王公子卻搶先一步,攔住了我們的去路,指著點小二就是一通沒頭沒腦地責問,“好你個店小二,你們剛剛還說沒有了房間,你這是要到哪裏去?你領他要去哪裏?你說,你說,你說?你小子敢騙我?”他此言此行,同他優雅的穿著打扮完全大相徑庭。


    店小二一聽,頓覺冤枉。慌忙點頭哈腰地賠不是,“呦,王公子,您這是說的哪裏話,小的我哪敢得罪您呀!今日我們店裏真的是住滿了,這位公子先您一步,這是最後一間上房了。”


    王公子冷哼一聲,傲慢地睨我一眼。不管不顧,口氣蠻橫無理,信口雌黃,“誰說我比他晚了,他這不是還沒有到房間嗎?沒到房間住下就不能算。我出兩倍的價錢,這間上房我要定了。”


    我見他如此無理,簡直睜眼說瞎話,歪人曲道理,沒拿正眼瞧他,也不想直接答理他。對著店小二淺淺說道:“小二,麻煩你給我帶給個路,開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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