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斂了譏笑,眸底卻有著幾分認真,反問道:“那你想嫁給誰?嫁給誰就不是強迫了?”


    提到這個問題,腦中自然就閃爍著夏孜珩的俊臉。睍蓴璩曉但為什麽又是那麽的混亂,其實自從穿到這裏,還沒待我來得及認真考慮自己的婚嫁問題,就被卷進了一場又一場的風波,甚至險些喪命。


    現在夏孜珩遠在漠北,我又困在菱國皇宮當宮女。一切均是心力憔悴,已無心考慮其他。


    他見我默聲不語,銳利的眸子鋒芒必露,直直凝視我,好似能看穿我心思般。口氣肯定無比,“你是想嫁給夏孜珩吧!”


    聞言,我一陣惆悵,嫁給夏孜珩終是奢望。我的眸中難掩淒婉,悲歎道:“我和他永遠都不可能了,今生都難以見他一麵……煨”


    他瞧見我淒涼的神情,真情的流露,突然有些薄怒,冷冷道:“他就那麽好,讓你如此心心念念。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現在站在誰的皇宮,眼前正在麵對著誰?”


    他態度突然轉冷,令我好似渾身被潑冷水,頃刻間從憂思中回神。


    我怎會忘了眼前的他是誰了呢?竟在他麵前輕易放下戒心,輕易表露心跡。竟忘了曾經他對自己的傷害紙。


    明明知道不該和他頂嘴,但心底憤憤的話就是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不用皇上提醒,奴婢自知身份。您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奴婢就是一個卑微的奴才。那難道,皇上還能控製奴婢的思想不成。


    夏孜珩是奴婢這一輩子唯一的朋友,唯一的親人,唯一真心實意對奴婢好的人。奴婢就是一輩子都忘不了他,就是要將他記在心底一輩子。”


    說至最後,心底竟是那麽酸澀難耐,眼眶不由氤氳起水霧,卻倔強地強忍著,不讓自己在他麵前哭。


    他卻無情地冷冷譏笑,冷斥道:“一輩子忘不了又能怎樣,忘不了那也是徒勞。他是屬國王爺,你回到屬國就個逃犯。


    被夏孜弘抓回皇宮,恐怕你連死了都是夏孜弘的妃子,是他的嫂子。如果再被夏孜弘發現你和他的不軌,你應該知道下場。那麽他的一世英名就是被你親手給毀了。


    朕勸你還是省省心吧。那些個癡心妄想最好趁早打消,連想都不要去想。聰明女人要學會往前看,還是留著心思為你自己考慮考慮吧。”


    我與夏孜珩的往事早已在我心底封存,變成最美好的回憶,不想輕易再去觸碰。


    但事隔多日,卻被他人在我麵前重新提起,並且活生生地重新一層層撥開,還是令人痛徹心扉,心如刀割。


    眼前的他就是惡魔,殘忍的惡魔。


    我狠狠瞪他一眼,態度無比堅硬,口氣也同樣冷冽,“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著你管。找不到適合我的那把傘,我寧可淋雨一輩子。”


    我不想見到他,一刻也不想看到。說罷,我負氣轉身就往外跑。


    我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裏,能跑到哪裏,但現在就是想要離開這裏,遠離他。


    隻可惜沒跑半步遠,他倏地一把便將我拽回。


    我一個站立不穩,就往後倒,跌入他結實的胸膛。隻聽他陰冷的聲音,回旋在耳畔,“你以為朕是夏孜弘?會讓你在朕的眼皮底下逃走?真是不自量力。”


    我掙紮,徹底咆哮,“放開我,放開我……”


    他冷笑一聲,嘲諷道:“你是想欲擒故縱,想讓整個皇宮都知道,朕今晚在你這個丫頭這裏。”


    果然他這話十分奏效,我即刻間停止叫喊,停下掙紮。萬一被人發現,他深夜在此,今後要我如何麵對?


    他瞧見我不再反抗,滿意地邪邪一笑。頃刻間一張溫潤而性感的薄唇,就這樣壓了下來。


    一如既往的霸道,一如既往的狂野。在他如此強烈氣勢地包圍下,我險些深陷其中。


    他的強吻,曾令我迷茫、害怕。然此時此刻,眼前卻突然浮現今日在朝鳳宮上演的一幕。


    他與皇後忘我熱吻。我還為此挨了皇後的耳光,結下梁子。被扣三個月的月俸。


    為什麽,為什麽?事不過一日,他卻又要這樣子來吻我。這算什麽?算什麽呢?


    就算我隻是個低微的宮女,也不容許他這樣玩弄我。突然間,心底猛然一酸。我使盡全力狠狠推開他。


    許是他此刻過於投入,被我一推,雖不至於完全推開他,卻阻止了這個吻。


    我微氣喘喘,憤憤不已的話不假思索,就隨口而出,“不要你吻我,你走開……”一邊說一邊不忘用衣袖反複擦著嘴唇,試圖擦掉他的痕跡。


    他臉色猛然間一沉,眯起鷹般的眸子,已是風雨欲來。


    出手就狠狠拽住我不停拭擦的手,牢牢鉗固。下手之重,似在懲罰。


    頓時手腕處傳來硬生生的疼。我冷眼而望,無聲抵抗。


    他開口的聲音低沉而陰冷,“你什麽意思?嫌棄朕?還是你隻想要夏孜珩吻你?不要太自以為是。”


    聞言,我也怒氣直冒。侵犯我的人是他,他卻還反過來理直氣壯地責問我?這樣子的他跟夏孜弘有何區別?


    眼前皆是他吻著皇後的一幕幕,心底的委屈不由一股腦兒湧來,“我就是不要你吻我,就是嫌棄你吻我!你有皇後,有滿後宮的嬪妃,為什麽還要來招惹我?我就那麽好欺負嗎?我就天生要被你們玩弄嗎?到底是誰自以為是!”


    說至最後,心竟酸得厲害。剛剛好不容易忍下去的淚水,再次在眼眶裏打轉。心底做好了豁出去的準備。


    本以為他會氣憤填膺,怒不可遏。畢竟他是皇上,怎容我三番四次在他麵前放肆。


    沒料他卻伸手撫上我的臉頰,還是被皇後打了耳光的臉頰,哂笑調侃,“原來你是看到朕吻了皇後,吃醋了。沒想到,你吃醋的樣子也別有風味。”


    聽聞“吃醋”二字,我頓時惱羞成怒。誰吃醋了,我還會吃皇後的醋?笑話,簡直笑話!


    一扭頭,我避開他的手,冷聲道:“不要你碰我。”不忘狠狠補上一句,“簡直自戀狂!”


    他冷笑一聲,伸手便在我腦門來了一記爆栗。譏笑道:“自戀狂?你敢罵朕?還當真不怕死,真是能耐啊!”


    這一記痛得我不由眼淚直打轉,捂著腦袋,狠狠瞪他一眼,“暴君。”


    “還敢罵?”他冷著臉,作勢又要來打。


    我不躲不藏,揚起頭,“如果你承認自己是暴君,那就算我是在罵你。”


    這回聞言,他不怒反笑,“真是牙尖嘴利。你就不怕朕責罰你?”


    我負氣道:“大不了你學夏孜弘,將我打入天牢。反正已經死過一回,我早就不怕了。”


    “沒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一隻野貓。”


    “我本就不是大家閨秀,我不就是一個身份卑微的宮女嗎?”


    “你不想當……”


    誰都沒發現,此刻的爭鋒相對,更似鬥嘴。惜字如金的他,今日的話似乎特別得多。


    然還未待他說完,房門被‘咚咚’敲響。緊接隔門傳來徐公公的聲音,“季雪,你在跟誰說話呢?”


    我瞬間嚇了一跳,思緒一亂,作出了本能的反應。猛地伸手便捂住了他的嘴,“你不想當……”後半句就被我捂在了手心。朝他噓了一聲,用眼神告誡他現在千萬別出聲。


    我抬頭,朝門口喊道:“徐公公,奴婢在讀書。”


    徐公公尖細的聲音傳來,略顯揶揄,“喲,這麽晚了還讀書,你又不去中狀元。還是早些睡吧,明日還要早起。”


    我恭敬回了句,“是,徐公公。”


    待到徐公公的腳步聲離去,我這才鬆下一口氣。


    回頭才發現,自己的動作是何其大膽。也難怪強勢如他,此刻卻能任由我胡來。


    捂著他嘴唇不說,另一隻手繞過他的脖子,緊緊攀著他。由於他高出我一個頭,我正墊起腳尖,身子也毫無意識地軟軟貼在他胸膛。反正怎麽看怎麽曖昧。


    抬頭觸到他眸底的戲謔,我尷尬至極,迅速鬆手,退後一步。


    他卻伸手摸了摸被我捂過的嘴唇,意猶未盡道:“朕還是第一次被人捂著嘴。剛才那樣子,好像朕是被你藏起來的奸夫。”


    想到方才的情景,又聽聞他的話。雖說赧顏,卻令我突然好想發笑,下一刻便毫無形象地哈哈大笑起來。


    待我忍下大笑,還兩眼彎彎。


    偷偷瞥他一眼,隻見他抿著薄唇,正好整以暇地望著我。深邃的眸光流轉著意味不明的光芒,深沉如海,深不可測。


    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隻精致的盒子。隻見他輕輕一撥,單手便將盒子打開。


    裏麵是一串金白兩色相間的手鏈,金色乃是用黃金精製而成的珠子,白色乃是上好的白色珍珠。手鏈金白兩色的收口處,還垂著兩隻用黃金精製成的小蝴蝶。


    白色珍珠顆粒圓整,光澤透明,淡淡暈著珠光。款式簡潔大方,隻是上麵暗暗發沉的金色,顯示這手鏈似乎有著歲月的痕跡。


    他將盒子塞到我的麵前,淡然說道:“替朕好好保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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