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藍月演繹過程當中,殿中的氣氛十分高漲,連連發出爆笑聲,連那些年過半百的朝中老臣都偷笑不已。愨鵡琻曉太後更是忍俊不禁。


    我突然很想知道,高釋玄是否也會因搞笑情節而爆笑不已,偷偷瞧他一眼。隻見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抿成一抹好看的弧度。在我望向他的霎那,他敏銳地洞察到了我的目光,朝我悠悠看來。


    我突然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迅速收回眸光,撇開了臉,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看藍月的表演。


    藍月的演繹很是精彩,可謂是從好奇中開始,笑聲中結束。


    太後大笑後說道:“你這丫頭,真是鬼靈精怪。什麽都被你想的出來。旄”


    高煜琦溫溫笑道:“藍月,以前隻知你貪玩好事,竟不知你還有如此幽默的本事!”


    藍月是個爽快的直腸子,眸光笑盈盈地看著我,剛想開口,卻被我用眼神製止了。


    殿中有皇後、賢妃等嫉妒心極重的人在場,我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沒事惹事。藍月是公主,不會和她們有利益上的衝突嶝。


    藍月最終會意,朝我偷偷地邪邪一笑。朝高煜琦說道:“三哥,其實也不是藍月原創,藍月也是從一本書中看來的故事,覺得有趣,就搬過來演給大家看了。”


    高煜琦啞然失笑道:“你這丫頭喜歡看書,倒也是件奇事了。”


    殿中有幾人了解藍月的,紛紛都竊笑不已。


    藍月聳聳肩,滿不在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朝她莞爾一笑,藍月灑脫的性子,分外的可愛。


    到了這裏,今晚的壽宴可謂舉辦的十分成功。大家都在歡聲笑語中結束。太後也一掃白天的陰鬱,笑得合不攏嘴。


    但往往有時,悲劇就在過於高興之時悄然而至,令人防不勝防。


    正當大家其樂融融之時,殿外突然就闖入了一人。而此人的到來,令眾人都微微一愣。


    我則更是疑狐,這是高釋玄的皇宮,他高釋玄是什麽人,怎會隨便允許外人闖入。


    隻見來人身形修長挺拔,秀眉明眸,英俊非凡,灑脫中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然他看似漫不經心的神情,此刻卻帶著一股濃濃恨意,眸中迸發寒氣,明顯來者不善。


    在場人中,隻有藍月的神色變化最快,先是愣怔,而後滿心歡愉,最後是不敢置信。快步走近來人身邊,親切說道:“四哥,真的是你回來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來人正是藍月說起的禮親王高天淩,也正是藍月的龍鳳胎哥哥。也難怪,除了是他,誰還能自由出入皇宮,又沒有得到允許就闖入廣陵殿呢?但今夜他的突然出現,絕非是平白無故。


    高天淩望向藍月的神情是格外溫柔,沉沉點頭。隨即,他麵朝龍椅,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臣弟,參見皇兄。”


    高釋玄的眸光銳利鋒芒,深深打量眼前的高天淩,渾厚的聲音續而響起,“淩兒,免禮。”


    高天淩躬身答禮,“多謝皇兄。”


    隻見高釋玄開口道:“淩兒,今日恰巧是母後的五十大壽,你離京出遊一年多,也該先給母後請個安。”


    高天淩聞言,憤憤瞥向太後,目光洶洶,冷哼一聲道:“皇兄,臣弟是絕不可能給她請安,臣弟的母妃早就死了,而且就是被她害死的,她是殺人凶手,她根本就不配當太後。臣弟今日回來,就是要揭露她的醜事。讓全天下人都知道,當今的太後究竟是怎麽樣的嘴臉。”


    這一爆料,猶如平地起雷。殿中眾人均是麵麵相噓,驚地說不出一句話。


    這對所有人來說,無疑是最大奇聞。一個許久未歸的王爺,在太後五十壽辰快圓滿結束之時,突然神秘出現,並且當眾指控太後是殺害他母妃的殺人凶手。而且看他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絕非隻是空穴來風。


    誰都料想不到,今日的壽辰會是如此結局。連一向運籌帷幄的高釋玄都是微微皺起眉。


    當然,現場之中反應最為強烈的,自然莫屬太後。太後的身子明顯顫抖,方才的慈眉善目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惶恐,歇斯底裏地連連吼道:“你胡說,你胡說,你胡說……”


    眼前一切高釋玄冷眼以待,瞧見倆方模樣,高釋玄沉聲道:“淩兒,你公然說太後殺了你母妃,可有證據?”


    一旁的藍月早就傻眼,也許她的心情最為複雜。太後可以說是她童年的養母。且據藍月自己所說,太後還非常寵愛於她,她為了給太後祝壽,還特意精心準備了小品節目。


    然剛剛美好的一切都還在眼前,下一刻,自己日思夜想的龍鳳胎哥哥卻突然出現。竟站出來指控自己的養母,就是害死自己親身母親的凶手。


    她一下子無法接受,頓時慌亂地哭了起來,疾步至高天淩麵前,扯起他袖子,哭道:“四哥,你是說母後殺了我們的母妃嗎?可是母後平時真的對我很好啊!”


    望向藍月的目光,高天淩滿含心疼,“藍月,你以後都不要叫她母後了,她是我們的仇人,她對你好,那都是假的。”


    藍月聞言,不敢置信地連連搖頭,哭喊道:“那怎麽可能,怎麽會是這樣,怎麽會是這樣……”無法接受的事實,令她一下子癱坐到大殿中央。


    左邊為首而坐的高煜琦,見藍月情緒激動,起身疾步而至,一把扶起她,攬在自己懷裏。


    轉而朝高天淩輕聲質問,“淩兒,你為何突然說太後殺了你母妃?而且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你可知今日是太後的壽辰。”


    高天淩的目光淡淡瞅了眼高煜琦,轉而又麵朝龍椅上的高釋玄,言辭鑿鑿,“皇兄、三哥,淩兒在你們眼中年紀尚小,也許是個不務正業的浪子,但淩兒這一年多出門在外,絕非是去遊山玩水,而是去尋找當年伺候淩兒母妃的宮女含香。


    父皇將淩兒和藍月交給太後撫養,淩兒以前從未懷疑過太後。直至一年前,淩兒無意中看到太後和胡嬤嬤在房中竊竊私語,當時是出於好奇貪玩,就躲起來偷聽,卻不料,她們竟然說的就是當然害死我母妃的事情。


    當時,我就跑去告述父皇,父皇卻始終不信,說空口無憑。故此,我突然就想到已經離宮的宮女含香,我當下就向父皇提出要去尋找含香的下落,還我母妃一個公道。


    父皇一開始還很猶豫,最後還是放我出京。蒼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前不久,被淩兒找到了含香。在一番細細盤問之下,證實了太後就是當年推我母妃下水的凶手。隻可惜,父皇卻不在了,不能親眼看到這一切。”


    說罷,眸中聚起氤氳,突然就跪倒在大殿之中,朝高釋玄正色道:“皇兄要替淩兒和藍月做主,不能讓我母妃死的不明不白。”


    高釋玄聞言,眯起了眸,默一瞬,沉聲問來,“那含香人在哪裏?”瞧見高天淩跪倒在地,隨後又道,“淩兒你先起來說話。”


    高天淩恭敬應下,“是。”隨即起身回道:“皇兄,含香隨臣弟一同進宮,現在就在廣陵殿外。”


    太後卻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高聲道:“淩兒,你說你找到了含香,好啊,太好了。哈哈哈……”


    太後的狂笑令眾人莫名,神色均千變萬化起來。


    我的心情格外複雜,腦海皆是太後今日下午的話。


    “哀家有罪。”


    “哀家……不會原諒自己,哀家……才是自食惡果……”,


    想起她流掉的孩子,想起她流淚哀傷淒婉的神情,我總覺得,在這幾者之間,似乎有著某種關聯。


    徐公公畢竟常年伺候在太後身邊,瞧見太後如此失態,濕潤了雙眸,滿麵憂色。唯有蹲下身子,陪在太後身旁,“太後,太後……”


    我和香巧相視一眼,沉默地守在太後身邊。這是我與她自認識以來從未有過的默契。


    高天淩冷冷笑道:“怎麽,我找到了含香,太後害怕了,害怕我們將事實公布於眾嗎?”


    太後卻充耳不聞,自顧自大笑,好似真的瘋了一樣。


    我見到太後如此模樣,心中除了歎息,還是歎息。不禁想起初見她時的情形,那時的她滿口佛學禪理。好似一個看透人間世事的隱者。


    高天淩滿臉鄙視,冷哼一聲,便命人將含香帶上了大殿。


    含香也是位年過半百的婦人,她跪在大殿中央,先是給高高在上的高釋玄行禮。


    高釋玄鷹眸一眯,當下便沉聲問來,“含香,你是當年禮親王和藍月公主生母菊妃的丫鬟,那你可否知道菊妃是為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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