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顧落一睜開眼,便看到枕邊唐一栗的臉,


    他正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的,看了多久。


    屋子裏安靜而溫暖,


    唐一栗依舊在看她,視線相對,專注而又柔和,溫柔得像是蕩出了星光,時間久了,顧落微微有些撐不住,不由得伸手,用手指捂住唐一栗的眼睛,


    “不許看了!”


    “你應該說,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來。”唐一栗拿開顧落的手,俯身,吻了上去。


    唇齒交融,唐一栗的力道不輕不重,恰好給了顧落又酥又麻的感受,而他的兩隻手也是沒閑著,從鎖骨一直摸到顧落的胸前,然後再原路返回,來回數次,


    “不行了!”顧落迷迷糊糊的說了三字,


    唐一栗拍了拍她的背,表示聽到了,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唐一栗散漫開的理智全數回籠,最後終於流連地放開顧落,


    不管是顧落,還是他,昨晚都透支的太厲害了。


    唐一栗伸出胳膊,顧落枕到了他的臂彎裏,


    另一隻手籠著顧落的腰,唐一栗閉上眼睛,此刻顧落就在懷中,實實在在、完完全全的屬於他,


    唐一栗不由得彎了唇角,由衷的滿足,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而今天他已經擁有了顧落,絕對幸福而又無憾的事情。


    “有點像做夢,”唐一栗把顧落摟得更緊了,唇廝磨著她的頭頂,“如果是夢,我很快樂,也很享受,顧落,千萬不要叫醒我。”


    顧落的下巴抵在唐一栗的肩窩上,他的呼吸熱熱的噴在她的耳後頸側,比他的親吻更令人沉迷深醉,


    閉上眼睛,顧落心底有熱流湧上來,忽然就覺得自己很幸福,就這樣和唐一栗在一起,一直到老,也是好的。


    陽光明媚的早晨,寂靜的房間,兩個人相偎的畫麵真的是美好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間傳出手機的和弦鈴音。


    顧落想要起身,卻又被唐一栗拽了回去。


    “再待一會兒!” 唐一栗被把顧落綁在臂彎裏動彈不得,然後,又吻了吻她的唇角,之後,手機的鈴聲便停止了,隻是,也就一二分鍾,便又響了起來,


    顧落不由得再次動了一下,唐一栗箍住她的腰身又是一緊,


    “是你的電話。”顧落推著唐一栗,


    唐一栗也不動,


    隨後,手機停了響,響了停,漸強的鈴音,一次似乎是比一次的時間長。


    唐一栗終於放開顧落,無奈的起身,掀開被子下了床,去接電話了。


    顧落也起了床,進了浴室洗漱,雖然過了幾個月了,浴室裏她的東西都還完整的存在著。


    因為離得不遠,唐一栗講電話的聲音隱約可聞。


    “我這兒不是碰到點急事嗎?要不我能著急跑回來嗎……我知道,我一會兒就回北京,我會直接去醫院……”


    洗漱的顧落,吐了吐舌頭,唐一栗的父親還住著醫院呢。


    唐一栗也進了浴室,


    顧落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以前她是很少注意唐一栗的依照裝扮的,可一夕之間,突然就不一樣,唐一栗是那麽的吸引人的目光,惹人注意,唐一栗的自信的氣勢,過硬的風度,早就鑽入了他的骨子裏,衣服幾乎就是他的陪襯,就算爛襯衫穿到唐一栗的身上也都是不俗的。


    “帥吧?”唐一栗捏了顧洛的臉,眼中滿滿都是喜悅,仿佛一不小心就會流淌出來。“其實男人好看了也養眼!特別是顧落的男人。”


    “切,”顧落打開他的手,挑眉道:“窮得瑟!”


    唐一栗隻是笑,笑的那個一個春光燦爛,好像撿到了什麽寶貝兒似的。


    “我今天一會兒得回北京,我爸剛做完手術……顧落,對不起,不能陪著你。”唐一栗言語抱歉,顧落剛認清自己的感情,他卻沒時間陪著她。


    顧落笑,她是有幾分舍不得。相愛的人卻難得獨處,說起來總終歸是件別扭的事。


    可是,為人子女,就得盡孝道,特別是在長輩最需要的時候,這個道理她懂。


    “沒關係啊,又不是小孩子,幹嘛非得天天黏在一起。”顧落說。


    本是很歉意的唐一栗卻莫名的不舒服了,誰讓他還沒熱乎夠呢,他極願意顧落跟他撒嬌使性兒,黏著不讓他走,


    “其實,我挺願意你黏,今天是周六,顧落,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北京吧,”


    顧落咬唇想了一會兒,然後搖了頭,她若是跟著他去了,唐一栗忙哪邊?陪她,還是陪他父親?況且,唐一栗的家裏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何苦去添亂?


    “你不跟著?放心?萬一我遇到狐狸精被吃了怎麽辦?”唐一栗開始哄騙引誘,


    顧落眨眨眼,“你是去北京,又不是去西天取經,唐三藏。”


    唐一栗垂下眼眸看著她,輕歎一口氣:“你真的不跟我去?”


    顧落回了他一個“當然”的眼神。


    “……那好吧。”唐一栗微微低頭,在顧落的嘴唇上啄了一下:“乖乖等我回來。”


    ……


    兩個人吃過早飯,唐一栗在回北京之前,還是開車把顧落送回了家。


    進了小區,顧落老遠便看到了蕭離的車子停在她家樓下,


    呼吸間吸了一口涼氣,顧落凝神思量,內心波瀾起伏,蕭離還不知道他和唐一栗的事情,這事想一想有點頭疼。


    “唐一栗,蕭離來找我了。”顧落說,


    一聽到蕭離兩個字,唐一栗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蕭離是他一直介懷的人。


    抬起顧落的下巴,唐一栗看著她的眼睛


    “顧落,你都說了要和讓我在一起,不管到什麽時候都不能反悔。”


    顧落臉湊近,歪著頭看他,“我要是想反悔怎麽辦?”


    “你敢!”唐一栗努力的瞪了顧落一眼,瞪的眼泡都疼了。


    顧落更近的貼著他,“蕭離在我心底裏始終都會有一個位置。”


    唐一栗一動不動,臉色已經黑得能滴墨了。


    顧落憋著笑,抬手,撥了撥唐一栗額前的發,手指停留在他臉上,拉長了聲音,“可—我—愛—的—男—人—名—字—叫—唐一栗,要想我離開,除非他不要我。”


    “傻子才不要。”唐一栗突然就把顧落拽過來,摟進懷裏,緊緊的抱。“顧落,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你要知道,我心智薄弱的很。”


    “原來你膽子這麽小!”顧落張嘴咬上他的唇。


    唐一栗回吻她,“除了我,你別親其他男人,包括蕭離!”


    “好吧,我答應你,不親別的男人。”


    “摟抱也不行。”


    “嗯。”顧落再次點頭答應著。


    “牽手也不可以。”


    “好!”


    “也不能和男人眉來眼去的!”


    “囉嗦!”


    “你要保證,和其他男人保持一米的距離。”


    “麻煩。”


    ……“顧落,記著,要想著給我電話。”唐一栗囑咐了又囑咐,這才戀戀不舍得把車開走,


    顧落等唐一栗的車開遠,看不到了,這才轉身想要上樓。


    “顧落,”蕭離的車門這個時候卻打開了,


    顧落向他走了幾步,在車門前靜靜地站著,看著車廂裏的蕭離一會兒。


    蕭離探過身,拽著顧落的手腕,把她拉進車廂內。


    顧落咬著唇,靜靜的抬頭看著蕭離,臉上並無一絲笑。她知道蕭離應該什麽都看到了,蕭離什麽都明白。


    “蕭離,對不起。”


    “你沒做錯什麽。”蕭離笑了笑,感情隻有愛與不愛,就是沒有對不起。


    顧落心裏有點難受,她刻意笑了下,“我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蕭離,我一直以為我很愛你,可是,現在才發現,我還是不足夠愛你。”


    蕭離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側身看她,平靜的著看她:“顧落,程程說過,你看著精明其實很糊塗,你真傻。你為什麽一直都那麽遲鈍,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呢?顧落,你真是一個糊塗的孩子。你連自己愛上唐一栗都不知道。你應該是很早就喜歡上了他,隻不過你一直告訴自己你不能喜歡他,你應該厭惡他,你時刻都在提醒著你自己,你討厭痛恨他,”


    “有一句話叫:因為愛,所以不能釋懷。顧落,用在你身上再合適不過了,你對唐一栗的感情隱藏得太深了。”


    顧落咬著唇,呼吸都是顫的,


    蕭離說得對,她真是糊塗。和唐一栗幾年的生活中,排斥憎恨唐一栗一直是她的保護色,她把自己隱藏得太深了,


    直到了昨天,她才忽然明白了,是的,她喜歡唐一栗。


    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她不知道


    等突然發現的時候,他和她已經血肉相依了,


    她喜歡被唐一栗關心,喜歡對唐一栗任性,喜歡折磨唐一栗,更喜歡看他抓狂而又無奈的樣子。除了唐一栗,她好像無法愛上其他人了,包括和她有一段情的蕭離。


    蕭離捏了捏顧洛的手,很用力。


    “顧落,要幸福!”聽似平靜的嗓音下情緒是怎樣的洶湧,隻有蕭離自己知道。


    在別人的感情中去硬插一杠,蕭離做不到。


    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相處中,顧落心中的天平已經朝唐一栗傾斜了,他和顧落多年前的感情,仿佛幹冰一般,被時間這把風一吹,全散去了,留下的隻是青春年少時的一段回憶。


    顧落不由上前輕輕的環抱住蕭離,由衷的說:“謝謝你蕭離!”


    ……


    顧落坐在辦公桌後,手裏拿著手機,


    唐一栗天天都會打電話過來,每次時間差不多都維持在二十分鍾以上。唐一栗話題大都是一些無聊內容,很多時候顧落都會嫌唐一栗浪費她的時間,他那邊很多時候忍無可忍,言語凶巴巴,卻又不準顧落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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