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您沒事吧?”寧淵扶著天山老人,滿臉關切之色。


    天山老人擺擺手:“這情人蠱製作起來實為不易,驅除起來也最為麻煩,小小身上的情人蠱已經走至心脈,要以母蠱為餌,以藥輔之,再用內力逼它出來,稍有不濟就會功虧一簣。”


    寧淵一聽便知其中的凶險艱難,能上天山老人說一聲不易,讓天山二老輪番用內力驅除的蠱毒絕非尋常蠱毒能比。到此刻,寧淵頓時生出一股子後怕來,若非有天山二老相助,他就算知道該如何驅除蘇小小身上的情人蠱毒隻怕也做不到的,這世上又有幾人的內人能拚得過天山二老?他們二人尚且都要輪番上陣,遑論別人。


    溫開水的內力較之天山老人要陰寒一些,他接手之後,蘇小小臉上的神情更加痛苦,手臂上的紅線越發的清晰,仿佛一條血紅的小蛇,眼看就要從白皙的皮膚裏鑽出來一般,仔細看的話,能看出那條血線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從腋下往手腕下走。


    於此同時,趴在黑色錦盒裏的拇指大小的金色母蠱也抬起了身子,似乎感應到什麽,小小的腦袋微微昂起,露出一雙黑色的小眼睛,在它那金燦燦的身軀相比,透著一股子詭異的氣息。


    蘇小小的臉色愈發的蒼白,不斷冒出的汗水自顧順著臉頰流淌,他的身軀卻在藥水的浸泡下透著異樣的潮紅色,隨著母蠱的昂頭,蘇小小體內的子蠱也愈加的活躍,他隻覺得體內的氣息不斷翻滾,猴頭湧上一陣陣腥甜。


    溫開水的額上也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眉頭微皺,神情肅穆,如此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蘇小小終於堅持不住,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黑血,一直在旁邊守著的寧淵眼明手快地扶住蘇小小的身軀,以免他倒下去。


    天山老人轉身從桌邊拿起一把消毒過的銀質匕首,走到木桶邊上,撈出蘇小小的手臂,隻見那原本一路走到腋下的紅絲線全都退到了手腕以下,掌心以內,天山老人手指連動,封住蘇小小手臂上的幾處穴脈,然後一揮手裏的銀質匕首,將蘇小小的食指劃開一個小口,鮮紅的血液滴進藥水裏,發出輕微的聲響,血腥氣刺激得那母蠱小半個前身都昂起來了,可惜卻被那錦盒裏的藥物給製住了,沒法兒離開那錦盒,隻能遠遠地看著那鮮血一滴滴地滴進水裏。


    隨著血液的流逝,那紅絲線也漸漸走到了食指指尖,等到那紅絲線消失的刹那,一道極小的紅影一閃而過,直撲錦盒裏的那隻金色的母蠱,眼看兩蠱就要相遇,一道銀光閃過,那紅影一頓,開始往地上飄,一直守著的冷情身形一動,手裏的錦盒已經穩穩地將那紅影接住了,那是一隻跟母蠱差不多的子蠱,隻是身形更小,顏色是血紅色,那是因為吸夠了蘇小小身上的血液才變的顏色,這會兒因為身體被劈成兩半兒,鮮血染紅了錦盒,它的屍體也漸漸露出原本的金色。


    直到此刻,寧淵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落到了實處,牽掛已久的心事終於得到了圓滿的解決。冷情把錦盒一合,扔進一早準備好的炭火盆裏,眼睜睜看著那兩隻情人蠱燒了個一幹二淨才作罷。


    那邊蘇小小早就已經昏迷了過去,任由天山老人幫他的手指止血上藥都毫無反應,寧淵不顧蘇小小濕漉漉的身軀,將他從水裏抱出來,摸著懷裏猶自輕微發抖的身軀,寧淵心裏說不出的心疼。


    溫開水掀開鬥篷披在蘇小小的身上,衝寧淵道:“他的元氣大傷,你喂些參湯給他,讓他身子暖起來。”


    寧淵點點頭,看著溫開水,又看看天山老人,道:“前輩,我先送小小回房,等會兒……”


    天山老人擺擺手:“我們沒事,你安心照顧小小就是,蠱毒在他體內的時間太長久,如今雖然拔除了,對他的損傷卻很大,需悉心照料,方能確保無後遺之症。”


    寧淵肅容道:“我定會好生照料,隻是具體當如何,還要辛苦前輩告知一二。”


    “你先帶他去休息,稍後我再跟你說。”


    聽到這話,寧淵滿懷感激,急匆匆地抱著蘇小小離開了,守在外麵的花玉楓見狀,立刻迎上來:“蠱毒去了?”


    寧淵點頭道:”已經祛除了,隻是傷了元氣,還需休養。”


    花玉楓道:“這是自然,情人蠱毒最是傷人心神,況且小小已經中毒三年之久,你快帶他去休息吧,師父那邊我會陪著的。”


    “有勞花兄了。”寧淵抱著蘇小小快步離開,隨後就有人跟在他們身後,寧淵頭也不回吩咐道:“去準備熱水,參湯。”


    管家躬身應道:“都已經備好了,我這就讓人送到房裏去。”


    寧淵應了聲,很快進了蘇小小之前住的房間,就這麽短短的功夫,蘇小小的身體一片冰涼,氣息也很微弱,寧淵想到之前天山二老的話,心下一沉,連忙將蘇小小抱進懷裏,掌心按在他胸前的穴位,給他輸送內力。


    參湯很快就送來了,寧淵含了一口,慢慢地喂進蘇小小的嘴裏,耐心地等他咽下去,這才再喂第二口,直到喂了大半碗進去,蘇小小的氣息才熱乎了些,人也悠悠轉醒,還沒徹底的睜開眼呢,眉頭就已經皺了起來,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含含糊糊道:“好痛。”


    寧淵心喜,輕輕碰了碰蘇小小的臉頰,低喃道:“小小。”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冷情進來了,身後還跟著管家和一眾人,瞧見蘇小小醒了,冷情難得地露出一個溫柔的神情:“醒了?怎麽樣?”


    蘇小小撇著嘴角,委屈極了:“全身都疼,像是骨頭全拆了一遍似的。”


    冷情伸手給他把了下脈:“心口還疼嗎?”


    “心裏倒是不疼,可是其他地方都疼,還不如隻讓心口疼!”蘇小小又開始胡攪蠻纏了。寧淵在被子地下捏了捏他的手心,這種話那是能亂說的嗎?蘇小小扭頭瞪了他一眼,惱怒地就要抽出手,卻被握得緊緊的。


    冷情道:“我給你配了藥,你等會兒泡泡,應該就不會那麽疼了。”


    說話間,管家已經擺好了木桶,倒滿了熱水,連藥汁兒也都加進去了,整間屋子裏頓時彌漫著一股子中藥的清苦味道,蘇小小的臉皺的更厲害了,冷情從懷裏取出一個瓷瓶,遞給寧淵:“這裏麵的藥等會兒泡過澡之後要全吃了,明天的份我明早再給你。”


    還不等寧淵出聲,蘇小小已經叫起來了:“那麽大的瓷瓶,裏麵裝了多少藥?還要全部都吃了!我才不要!”


    冷情早就料到蘇小小會是這反應,當即也不多話,跟寧淵眼神交匯之後,把瓷瓶給了一旁候著的管家,施施然地離開了,隻留□後氣得臉都紅了的蘇小小。寧淵無奈搖頭,雖然他很明白冷情花玉楓他們想要逗弄蘇小小的心情,可看著懷裏的人幾乎每次都上當,還是頗有些無言,世上怎麽會有如此赤誠單純的人!


    等到房裏的人都退下去了,寧淵才將被子裏光著身子的蘇小小迅速地抱進大浴桶裏,蘇小小被燙的有些難受,掙紮著就要站起來,卻被寧淵按住了:“這藥浴要泡熱一些才好,你忍忍。”


    蘇小小怒道:“這麽燙的水,你是想燙豬肉吃呢!”


    寧淵輕笑:“小小,你這是在說自己是豬?”


    蘇小小惱羞成怒:“你才是豬!”氣急之下,雙手一撩,掀起不少水花兒,把寧淵的胸前都給淋濕了。寧淵也不惱,鬆開按住蘇小小的手,迅速地脫了衣衫,也踏進了浴桶裏。


    剛剛還自鳴得意的蘇小小立刻就不樂意了:“你做什麽!”


    寧淵逼近蘇小小,將他的小身板兒困在懷裏,壓低了嗓音道:“你弄濕了我的衣衫,索性便陪你一同泡個澡。”


    蘇小小有心想要一掌劈飛寧淵,隻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內力空空如也,想要把人退遠一點都辦不到,懊惱咬著唇,不住地拿眼刀子甩寧淵。隻是,他的這幅模樣,落在寧淵的眼底,卻是赤、裸、裸的誘惑,他微微低頭,含住了近在咫尺的薄唇。


    作者有話要說:^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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