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穀依然繁華的街道裏麵。不過朝向青山的路不知道為什麽還是空地,不要說商店,車站旁邊的鐵橋下麵破破爛爛的一排飯館並排著。正在走著的多是學生。木屐發出的粗野的風,摩擦著什麽轉來轉去。


    穿著套裝的工薪族也不怎麽多。特別是像遊馬這樣穿著套裝的人,除了他再也沒有了。


    始發列車的振動讓他醒來的時候,那個澤村也在旁邊,雖然自己的頭沒有了,遊馬在涉穀剪了票然後出來。


    衣服挽到胳膊,長袖的襯衫也卷起來,昨天,遊馬暗暗定下目標是做反對邪惡的社會部的記者。然後,那個少女把自己“鐺”的打暈了。


    社會部。當時新聞社的明星。警察通稱“夥伴”。揭發犯罪的內幕,和社會的不良作戰,以筆為武器的英雄一般的存在。


    遊馬向往著社會部記者。最近頻繁發生的被迷題包圍的事件的真相亟待揭開。帝銀事件,昭和電工事件,下山事件,三鷹事件,造船疑獄事件,這些大事件被疑惑包圍著。警察和社會部記者協力解決。那樣的存在也有。昨天晚上,那個隻是解決大事件的前奏曲,就是這樣考慮著。


    遊馬登上道玄阪,向西轉。不遠處就是涉穀的中心。走下去,町工廠,住宅靜悄悄地並排在街道旁。


    遊馬從旅行包裏取出地圖。新聞社所在的街道古色古香。


    “宇田川町是這邊……不是這邊嗎?”


    地圖上沒有聽說印住在電話的。如果地圖本身沒有過時的問題。最近的開發道路的的狀態變化太大了。


    最後,遊馬沿著街道走,一邊走一邊找地方。確定是這條路。目的地是6-6,這條路是六番街。


    1,2……這麽數,遊馬的腳步停下來,在三層的大樓前。白色的混凝土看得出是修建的時期是最近。但是,那裏有暗暗的氣氛包圍著。那裏,不知道是不是每天用膠帶修補的窗玻璃的宗教標誌的關係,看板的宗教標誌缺了一塊。


    “……這個,怎麽回事?”


    再次對地點進行確認。遊馬要去的是“東京社會新聞社”。放在靠近門的地方。門牌那。顏色掉落了,但是不用懷疑是目的地的新聞社。


    遊馬,有了討厭的預感。但是,會社破破爛爛的又缺乏打掃的樣子。電話麵試裏麵明明有說過,食宿有保證還說什麽都不用帶隻要來工作就好,老家的人們還舉行了盛大的歡送儀式。


    即使看起來繁榮一點也好,遊馬手抱拳上前敲門。隨後門開了。


    裏麵電燈茲哆茲哆的,有些暗。冷氣露到外麵來。遊馬不假思索地走進去。


    “對不起。我是電話預約的人……”


    房間裏的空氣很沉重。朝裏麵走了兩三步,眨了眨眼睛,眼睛漸漸習慣了。


    雜亂的房間的樣子映入眼簾。六張桌子。四張朝向各個地方並排著。剩下的兩張,麵對麵地放著。桌子上麵,書類和報紙翻開著,洗好了的膠卷之類的東西統統埋在下麵。房間的牆壁幾個書架上,有厚厚的幾本書。不過就是普通的事務所的樣子。


    但是,某種違和感。像低聲念著什麽的響聲的靜默的氣氛,持續了好半天。連地下室都有什麽吧?地板下麵傳來男人的歎息聲。


    遊馬確認那個,稍微彎下腰的時候,突然,房間深處傳出聲音。


    “誰?”


    遊馬,嚇得身體顫抖了一下。


    “呃?”


    露出臉,看到桌子的島的上座有誰坐在那裏。原來,因為書堆成的山擋住了一直沒有看到。


    椅子向後倒了下去,長長的腿從桌子下麵露出來。穿著黑色長筒靴,還有同一色套裝的男人。手腕上帶著為了防止弄髒的衣服的套子,打著稍微淡一點的黑色的領帶。攤開的報紙搭在臉上所以看不見。


    “我是新入社員的天瑞遊馬。通過電話麵試加入的……”


    遊馬,走到那個人的旁邊。


    “啊,電話麵試的嗎?”


    遊馬覺得,這個聲音聽到過。好像電話麵試時的那位女性。


    她取下臉上的報紙。年齡大概二十五歲的樣子。穿著男裝留著短發,有著讓人背脊發涼的美貌。貼著眼睛的綠色的圓框架眼鏡的光芒,架著它的鼻梁下麵形狀姣好卻麵無表情的美唇,給人難以接近的印象。


    通電話的時候非常事務性地應對,和遊馬想象中的女性的年紀有點不同,看著她稍微有點吃驚。


    “天瑞遊馬君。請多指教,我是主編七瀨蘭。”


    蘭扶著桌子站了起來,伸出手來握手。遊馬握住手,蘭輕輕地握住,一次上下振動,把手縮過去。短暫的,冷淡的握手。


    “請多指教!”


    遊馬低了一下頭,站在那裏,等待她說話。蘭用報紙蓋住頭倒在椅子背上。


    沉默了十秒。


    “那個……”


    “怎麽啦?自我介紹結束了。真是的,還有什麽事?”


    臉埋在報紙裏上下磨蹭著。遊馬看到上麵露出來的是“南美海地魔道書被盜!割頭族使用的驚愕的魔術!”和電車上的中年男子拿著的一樣的新聞。


    “那個,有什麽指示嗎……?”


    “啊啊,那個啊……”


    蘭拿開報紙,把桌子上滿滿的煙灰缸拿到麵前。接著,從胸前的衣兜裏麵掏出煙來。幾年前開始發售“和平”牌。火柴在長筒靴底擦了一下,點燃火,舒舒服服地吐出煙霧來。


    “所以,首先我(注:用的男性的自稱),怎麽可能知道你要做什麽?”


    遊馬聽到這個。自己是傻瓜什麽的,這個女人的性格什麽的,這個不像樣的公司什麽的,種種問題衝進大腦裏麵。怎麽搞的,這個女的,新聞社人都沒有,讀這家報紙的究竟是些什麽人?最關鍵的,還是總編輯莫名其妙。


    “……我們暫且不談在電話裏麵聽說買你的那個特技。這裏,那樣的技能是沒有用的。”


    蘭看都沒有看遊馬。細長的煙吐出來。


    “哈,特技,馬術。在社會裏有馬術部存在嗎?東京連奧運會的候選地都不夠格,所以需要花力氣到什麽運動上去麽……”


    話沒有說完,蘭停了下來。一副什麽都無所謂的態度,和遊馬兩個人眼瞪眼。


    “奧運會?”


    “呃,你不是準備參加奧運會嗎?”


    “奧運會什麽的我從來沒有聽過。我什麽都不知道。”


    蘭用手指掐滅煙,把它放在煙灰缸裏。


    “那麽,特技……?”


    “作為記者,總是必要的吧。雖然,到現在為止,好像還沒有用武之地。”


    “那麽……趕快幹點什麽吧?”


    “說的是呢……稍微有些麻煩。來幫幫忙吧。”


    “什麽樣的麻煩呢?”


    “明白了嗎,這裏很暗。這就是工作。社員們現在正在處理所以去地下室的倉庫幫忙吧。”


    “啊,是電源有什麽嗎?可是雖然這麽說,我,還是不明白。”


    這麽說的時候,蘭又埋到報紙裏。遊馬隻能開始工作,摸著台階朝地下室去。


    出口外麵,在牆壁的深處有一扇門。推開它,一條很短的路,供熱設備和廁所分列左右。突出的位置是向上的樓梯。樓梯角落是門。那是繼續進入地下室的台階。


    門是鐵製的很重,看起來鏽跡斑斑。外壁的混泥土比較新,老土的極端。沒有窗戶,鎖得很死。而且,好像有誰在裏麵不準人進去大部分的鑰匙都不對真是不可思議。金屬製的鑰匙插進去一扭,鎖打開了。光從外麵無法把裏麵照亮。


    念著什麽的聲音再次響起來。這一次聽到沒有後退,光照在地下,從身後的門照進來的。


    遊馬豎起耳朵聽,是某種特定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發電機的異常,果然這就是聽到的默念的聲音。


    遊馬打開門。金屬工具落在混凝土上發出異樣的聲音。


    現在,隻有下樓梯了。怪聲越來越大。


    樓梯的下麵的旁邊,看得到青白的光。真不愧是遊馬,高高興興地走過去,完全沒有害怕。


    “對不起,我是新入社員的天瑞遊馬……”


    遊馬一邊喊,一邊向下走。


    “wait!”


    突然高亢的聲音用英文叫起來。


    接下來,台階下麵走上來一個男人。


    樓梯很狹窄。男人一個人通過都很勉強。但是,走上來的男人沒有停下來。


    “等等……”


    遊馬叫起來,男人抬起了頭。皮膚的一半脫落了,頭骨和下頜骨,然後是掉光光的牙齒。


    遊馬眼睛瞪得大大的。如果說這樣重傷的男人還活著叫做普通的話估計沒有什麽東西叫奇怪了。一隻手綁著繃帶垂下來,腹部上的是,巨大的爪子造成的傷痕。然後這家夥全身都是血。


    “hey!那個人,危險!”


    不清楚的日語從台階下傳來。金發的少女朝著遊馬喊。


    遊馬吃了一驚。明明是隻容得下一個男人走過的狹窄的樓梯。一般情況下,樓梯下的女性是看不見自己的。男人的身體居然是透明的。雖然流著血,但是卻沒有在樓梯上留下血跡。


    遊馬看著看著笑了。多多少少,明白了一點。


    “這個,戲法嗎?利用幻燈機在煙幕裏投射出人形。”


    “呐,說什麽蠢話啊!ghost!幽靈!”


    金發少女大吵大嚷。遊馬卻沒有附和她。


    “幹嘛,這樣大驚小怪的,沒什麽必要。”


    “蠢貨!危險啊!”


    “所以說……”


    遊馬正要說下去的時候,那個男人的手摸到了遊馬。遊馬感覺到寒氣。身體微微一震。男人,突然,無影無蹤了。


    “……嗚。”


    遊馬失去了平衡。從樓梯上滾下去。一直到感覺身體被什麽力量停住了。


    “笨蛋!幹什麽啊!怎麽樣麻衣子?”


    金發的少女不知道在說些什麽,遊馬聽得糊裏糊塗。但是,他感覺到了恐怖的寒意,最早是斷斷續續的低吟,稍微大一些的說話聲,最後是耳朵裏的轟鳴。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台階下麵趴著什麽,遊馬眼睛看到。男人用恐怖的手段殺害不知道什麽人的影片,在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來。連叫都叫不出來。


    “被殘忍殺害,多麽強烈恨意的怨靈。一直被關押在這種地方,當然會反抗。”


    那裏有別的女人的聲音。


    “這樣的話怎麽樣?”


    “不能回到主那裏去。”


    “實驗材料雖然在哭。”


    還有別的女性的聲音。


    “小昭奈,即使誰都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命也哈哈哈了。”


    “啊,這麽說的話,最後疲憊的人死去的瞬間什麽都看不到了喲。像那樣稍微等一下再看看。”


    “不謹慎。最初人是創造神平等造出來的。創世紀第一章……”


    “那樣在說話的時候顏色不會變黑了吧。”


    “啊,真的!好快!”


    腳步聲漸漸靠近。遊馬自己有了不好的預感開始後退。他的手開始發熱。聽到了歌聲,拉丁舞曲之類的吧?雖然不知道歌詞是什麽意思,清澄的歌聲,聽起來很舒服。過了一會兒,自己抱住了什麽歌聲也好像停了下來。


    歌聲消失之後,一種莫名的寒意襲來。過去一直不知道的,擁在懷裏的,暖暖的感覺湧了上來。伸出手到胸部,那裏有一種柔軟的觸感。女性的身體之類。遊馬摸了摸安心下來,想著大概是抱住她了吧。那個女性比遊馬要高一些。


    遊馬的臉溫度上升。和自己抱住的唱歌的女性互相看了一眼。


    眼睛很大的樣子,稍微有些橫著的大大的嘴唇微笑著。


    是昨天自稱白魔法師的少女。


    認出了是遊馬,眨了兩三次眼睛。


    她的表情看著看著變化了。原來的眼神消失了。


    “就打算這樣一直抱著不放嗎!這個!”


    右拳劃出勾拳的軌跡,落在遊馬的太陽穴上。


    遊馬,意識徹底崩壞了。


    ○


    “才不隻是抱抱而已。別討價還價,既然嫌煩就快點拿錢來!”


    “你既然說有充分的證據,哪裏被弄髒了就拿出來啊!”


    “抱都抱了還要抵賴嗎?”


    頭上吵吵鬧鬧的聲音,讓遊馬睜開眼睛。


    自己正睡在事務所的長椅上。頭頂上三個少女針鋒相對。


    “沒事吧?”


    金發的少女開始說話。看起來不是日本人。咖啡色的長發包著圓圓的臉。閉著眼睛的樣子。緊閉的唇抹著厚厚的顯眼的鮮紅的口紅看起來充滿肉感。年齡比遊馬稍大,但是不到二十歲。腳邊跟著一隻全黑的貓。


    “新來的家夥麽。一開始就這麽大事故,以後還請多多關照了。”


    另外一個少女說。戴著侵染了煙灰的大大的眼鏡,盡管臉不怎麽漂亮。稍微有些長德頭發,看起來年齡和他們兩人也差不多。就算臉和身體全部都在成長中,也忒小了點。


    “究竟,怎麽啦……”


    遊馬爬起來。白魔術師少女,轉身背朝著他。今天,和昨天的衣服不一樣,穿著很厚的棉連衣裙。長發在頭後麵打理成馬尾。她走到離桌子很近的長椅前。


    “總編輯。那家夥是新入社的吧?!”


    她,站在蘭的旁邊,提出強烈的口頭抗議。蘭把頭從報紙裏麵抬起來,取出煙,一副嫌麻煩的樣子開口說。


    “他不是有特技嘛。”


    “說的這是什麽話?”


    “聽他本人說的。你們大概地自我介紹一下吧?”


    說完這些,蘭臉貼在報紙上開始讀起來。


    “既然總編輯都這麽說了。我叫吉賽雅。傑弗尼亞。美國薩勒姆人。這隻貓叫卡夫。”


    叫做吉賽雅的少女,把貓也一起介紹了,伸出手來握手。遊馬伸出手,兩手握到一起熱烈地上下搖動。


    “日本男孩子的臉長得比女孩子還要漂亮。真的,在日本真好。特別是你的臉真漂亮。”


    吉賽雅看起來充滿微笑。遊馬握著她的手,感覺到肌膚的觸感。吉賽雅穿著貼身的皮衣。蛇店的人戴的手腕裝飾讓他不習慣,遊馬看著那個出了神。遊馬的臉紅了。


    “這個女孩子像魔女一樣。你和高潔的白魔法師正好相反,關係恐怕不太好吧?”


    表情變得不高興,昨天的少女跳出來,開始自我介紹。


    “我是聖麻衣子。你這個下流的家夥什麽都不懂,就請不要亂說話。”


    “稱呼她是魔女難道不是很失禮嗎?而且,馬上停止叫她魔女什麽的明白了嗎?”


    遊馬的臉色看起來不高興。


    “你,再怎麽幼稚也該有一個限度吧。可是整天掛在嘴上,什麽,‘這個,戲法而已。隻是用投影機把人影照到煙霧上’算怎麽一回事?”


    麻衣子,模仿著遊馬的腔調說話。遊馬回想起了最初的記憶。


    “這樣啊。死不認輸就是你的手段啊。使用這種話來進行威脅。”


    “威脅?什麽死不認輸這是事實!”


    “那,還在狡辯。死人什麽的就是惡作劇而已對吧?”


    “你說什麽?”


    “那,難道你還想說那個東西是


    幽靈?想要蒙騙我可是很難喲。我不覺得這個手法有趣。玻璃發射投影儀在煙霧上成像。我摔倒的時候,吸了一點煙結果感覺到缺氧。這就說明了問題。”


    遊馬用鼻子發出冷笑。


    麻衣子站在那裏搖頭。


    “不信鬼神的一般人當然會這麽想。啊,飛鳥昭奈。請多關照。”


    大的灰玻璃眼鏡的少女說道。和年齡不相符的口氣。長裙裏麵穿著罩衫。在外麵,披著研究者穿的白色大褂。但是,尺寸不合適,袖子太長,挽了起來。


    “昭奈小姐,那樣說起來,從現在開始就要一起做事了。不相信可不行喲。”


    麻衣子雙手插腰,唉聲歎氣。


    “話說,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夠的靈感可以看到幽靈,通通把它叫做幻覺也不對。就像魔術,效果什麽的,也是因為偶然性而有差異這是很微妙的問題哦。”


    “在研究者的觀點來說,那種事情還是不要太沉迷喲。”


    “怎麽可以這樣。那麽,應該盲目地相信人造出來的東西了。比如狂熱的共產主義者做出來的最新的理論。”


    昭奈從衣兜裏麵取出注射器。嘴角掛著爽朗的笑意。


    “……有什麽不好的嘛,還是停下這種無聊的爭執好了。夠了夠了別說了,還有什麽需要說明的嗎?”


    遊馬對著麻衣子說。


    “什麽嘛,這個態度。咿呀,說明一下吧。報紙,這個!”


    麻衣子從報紙堆裏麵取出一束,扔到遊馬的膝蓋上。


    “宇宙人幹的!取出牛的內髒!”“湖畔的恐怖!河童真實存在!”“第一次公開!榔頭蛇的寫真!”“奇怪現象!從天井的蛇口有鮮血流出來!”


    整版的內容一一掃過。全都是八卦版的新聞。名字是“東京八卦”。


    “這些都是事實,難道你還不相信?”


    麻衣子忍住怒火,粗暴地說。


    “事實?”


    遊馬皺起眉頭。


    “是啊。”


    “宇宙人?河童?榔頭蛇?”


    “是啊。這是事實啊。”


    “怎麽能寫這些騙人的東西還有你們還真的不怕人笑話?”


    “你那是什麽意思!”


    看著忍不住笑出來的遊馬,麻衣子怒吼起來。


    “了不起,你還是我頭一個見到不相信幽靈存在的家夥。”


    “我研究幽靈以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吉賽雅和昭奈,嘰嘰咕咕低聲耳語。


    “不要吵了。說起來你們都是有特技的人類,幽靈什麽的,相不相信又有什麽關係嗎?”


    叼著煙,蘭走過來。


    “我的特技嗎?”


    遊馬埋下頭說。


    “對啊,你有事麽特技嗎?”


    麻衣子聽著。


    “……馬術。”


    遊馬回答。


    蘭沉默地把手抱在胸前。然後,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遊馬的臉上。


    “什麽?”


    “對不起。那個,‘馬’是漢字,馬,不知道該怎麽讀。我擅長騎馬。”


    時間在無聲中流逝。


    “魔術?”


    過了一陣,蘭開始說。


    “對不起。是馬~術。你們該不會誤認為我會用魔術吧?”


    “你在北海道是說謊嗎?”


    “這是什麽意思?”


    吐出紫色的煙霧,蘭把手搭在遊馬的肩上。


    “這樣啊,你不是魔法使,隻是會騎馬啊。但是,嘛,‘馬術’和‘魔術’聽起來都差不多啦。就這麽著吧。”


    蘭,這麽說著,打開抽屜。


    “全都搞錯了!”


    遊馬和麻衣子,還有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說。然後,麵麵相覷,又把頭轉過去。


    “實在很抱歉。”


    過了好久遊馬鞠了一躬。蘭走到他目前沒有憤怒的表情,她從桌子上拿過來什麽。


    “我實在是太自信了。”


    遊馬這麽說,蘭輕輕地鞠了一躬。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遊馬。遊馬不知所措。


    “好吧。”


    蘭,穿過他,把手伸出來。動作這麽迅速,心為之一振,遊馬沒有躲開。還沒有反應過來,手已經放在了額頭上。


    “呃”


    遊馬叫了一聲。蘭德瞳孔放出看起來令人害怕的光。長時間地看著遊馬的眼睛。表情就像,比賽前集中精神的選手那樣。


    蘭的手摸到遊馬。遊馬一動不動。


    “那個……”


    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手不經意之間離開了。蘭坐到椅子上,慣例的淡淡的語氣,吸了一口煙,開始讀報紙。


    “沒有契約的話。也沒有什麽問題吧?”


    蘭說。


    “這個,等等……”


    “嘛,就這樣吧。你在東京既沒有錢又沒有地方住。”


    “的確……”


    遊馬歎了口氣。連回家的車票錢都沒有。住的地方也是問題。


    “每天,不,采訪一次領一次錢沒有問題吧?還有,交通費報銷。不對,你是社會部記者。在大的新聞社裏麵不能沒有門路。以後給你介紹。”


    蘭這麽說。遊馬回答“是”,覺得情況還好。


    “這樣就差不多了吧?”


    “別擔心。沒什麽大不了的。”


    蘭輕描淡寫地說。理所當然地,她的表情完全沒有變化,好像想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那麽,話是這麽說。但是,萬事開頭難。”


    “好了。所以說,你自己決定好了。出去取材,自己想不用說。”


    “自己決定嗎?”


    遊馬看著蘭的臉。遊馬的眼睛裏麵全是她。


    “我明白了。”


    蘭這麽說道。


    “好像沒有完全理解的樣子。我還是算了吧。”


    “所以說,快點決定吧。取材可沒有說的那麽好玩。特別是這裏。麻衣子!”


    蘭喊了一聲。


    “今天早上聯絡的那個,那個取材,帶著遊馬一起去吧。”


    “不要!”


    麻衣子頭一橫。


    “取材我一個人就夠了。我也不要和這個女的一起去。”


    遊馬也站出來反對。


    “沒有這個條件的話,前麵的約定就取消好了。現在的東京很容易迷路,我不放心。”


    蘭吐出煙霧。


    “我沒有關係……”


    麻衣子對著蘭說。然後麻衣子沉默下來。


    “討厭的話我來代替她吧。再說,這個孩子很可愛。男女二人一起取材好不浪漫。”


    吉賽雅說。


    “夠了,吉賽野。這一次就麻衣子。”


    蘭平平淡淡的說。


    麻衣子給了遊馬一腳,催促他趕快出發。


    “烏拉,還不做事,快點走啦!”


    “煩死了,走就走幹嘛要踢我!”


    麻衣子和遊馬接過蘭扔過來的公文包,朝著正午時分的東京出發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東京八卦新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水城正太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水城正太郎並收藏東京八卦新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