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是非突然有點背後發涼。


    雖然從未有過戀愛經驗,但眼下這場麵,看看都知道不對勁。


    楊是非思索片刻,輕聲道:“你心情有點不好?”


    “...你多慮了。”


    檀香偏開視線:“若不想切磋,我在旁看著也行。”


    楊是非盯著她看了陣,驀然一笑:“你這性子,實在有點別扭。”


    檀香蹙起秀眉,目光不善:


    “你說得什...你、你要幹嘛?”


    見楊是非一步步走來,她不禁瑟縮欲退,皓腕卻被一把緊緊握住。


    待高大身影站在身前,檀香呼吸微滯,下意識抬眸對上目光。


    雙方身高本就差距頗大,這一抬頭,氣勢莫名就弱了一截。


    檀香繃緊麵容,故作鎮定道:“想要嚇唬我...嗚!”


    但香肩被輕輕搭住,冷言威嚇頓時變了調,連忙咬唇才沒驚叫出聲。


    楊是非趁熱打鐵,輕聲道:“有事不必藏著掖著。總憋著不說,對身心都不好。”


    檀香怔了怔,垂眸輕歎:“沒什麽好說的。”


    “那我可有話想說。”


    楊是非略鼓勇氣,低頭靠近侍女小姐的耳邊:“其實我挺喜歡伱的。”


    檀香美眸大睜,似有電流在耳邊竄過。


    待反應過來,她連忙將其推開,抬袖遮擋住半顏,嬌豔紅霞頓時染滿了雙耳。


    “你、你在瞎說什麽胡話,我——”


    “我可沒瞎說啊。”


    楊是非笑了笑:“我還是挺認真的,喜歡就是喜歡,難道還蒙你不成?”


    檀香眼眸閃爍不定:“哪有如此輕浮的...”


    “若不將話說開,我怕你還在胡思亂想。”楊是非淡淡一笑:“我就是想讓你能高興些。”


    “...聽見這種話,我可沒法高興。”


    檀香暗啐一聲,但眼神卻遊離不定,臉頰浮現些許紅暈。


    楊是非見狀心頭稍安,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麵對像檀香這樣外表冰冷、內心柔軟的女子,是得果斷出擊才行。


    但轉念一想,自己怎像是在誘拐純情少女一樣,罪惡感有點重。


    “......”


    檀香偷瞄來兩眼,見其一副‘大難不死’的慶幸表情,心底莫名輕鬆了些:“明明是你說的這些肉麻話,看著反倒比我更忐忑三分。”


    楊是非悻悻笑道:“第一次與人告白,若被當麵拒絕,我可得心碎一地。”


    檀香美眸輕眨,突然理解了洛仙兒當初的那幾番話,神色漸柔。


    公子與我,原來都還是初次...


    “好了...剛才那些話我就當沒聽到,也不會告訴小姐。”


    檀香俏臉上紅暈漸褪,語氣卻柔和不少:“你現在與其胡思亂想,不如先認真習武練功,將你剛學來的各派武學盡早融會貫通。”


    說著,侍女小姐便率先擺開架勢:“我陪你便是。”


    見她有意轉移話題,楊是非也明白過猶不及,沒再糾纏著談情說愛。


    “好,那我可出手了。”


    楊是非試探性的揮出一掌。


    檀香霎時扣住手腕,無奈橫來一眼:“我沒那麽弱。”


    “...行,我動真格的。”


    楊是非心頭微凜,霎時收招化拳強行震出。


    但檀香卻展現出恐怖力量,纖細手掌輕而易舉便擋下重拳,連身形都沒搖晃一下。


    見此情形,楊是非當即變招,施展出剛學的‘流雲纏絲手’,欲要貼身上前以柔克剛。


    “招式雖好,但是太慢。”


    檀香化解卻更快,霎時就將幾式擒拿盡數拆解,反手便是一掌。


    隻輕輕一推,便震得楊是非連退數步。


    “嘶,這力道...”


    楊是非揉了揉胸膛,暗暗驚歎。


    雖然知道檀香的力氣很大,但比預料的還要強出太多。


    並非仗著力氣胡打一氣,反而能施展相當精妙纖細的武技,輕鬆破了自己的擒拿手。


    如此武功,比擂台論武上的燕國武者都強出不少,不遜宗師幾分。


    楊是非驚歎之餘,亦升起幾分好勝心。


    雖說他要入贅洛府,但不見得就要天天吃軟飯。至少在武道修為上,可不能落後分毫。


    這軟飯,得硬吃!


    楊是非眼神微凝,踏步逼近,雙拳齊出。


    檀香精準招架,正欲反擊之際——


    撕拉!


    隻聽布帛驟裂,一道黑影霎時在檀香背後探出,如鋒銳利刃般橫掃而過。


    楊是非連忙仰頭避開鋒芒,定睛一看...竟是檀香顯出的蛛刃!


    他頓時麵露驚異:“你怎麽了?”


    “...沒什麽。”


    檀香按著香肩後退兩步,眼角微瞥背後,秀眉不禁蹙起。


    旋即,她轉回冰冷目光:“不如接下來試試你的身法如何。”


    話音一落,一道黑芒霎時破空而出!


    楊是非急忙閃開,轉頭在院內邁步飛奔。


    身後黑刃窮追不舍,如道道流光不斷刺入地麵,煙塵四起。


    “這還算切磋嗎?!”


    楊是非在後院內躲得焦頭爛額,更有點哭笑不得。


    他可沒想到,檀香背後的蜘蛛腿竟如此靈活,還可長可短,簡直像伸縮自如的熱兵器。


    這一路躲過來,簡直跟橫穿火力網一樣,差點要成馬蜂窩。


    “嗬——”


    檀香勾起冷豔笑容,夜風吹拂而過,竟如鬼神般妖冶詭譎。


    其背後黑芒驟閃,霎時又多出幾道黑刃。


    楊是非瞳孔微縮,體內寒氣似應激般湧遍全身,危險乍現。


    正當他要撤步閃躲之際,檀香臉上的冷豔邪笑卻突然一僵,陡然扭轉腰身。


    滋!


    下一刻,原本瞄準楊是非的數道漆黑蛛刃,瞬間紮入地麵,不知刺入地底多深。


    檀香神色清醒許多,暗暗咬唇,似乎想讓蛛刃收回體內。


    楊是非臉色凝重,快步走來,檀香急忙抬手製止:“你先別過來!”


    “體內汙穢又失控了?”


    “...我很快能調整好。”


    檀香低垂著螓首,背後蛛刃掙紮般來回扭動。


    楊是非默默看著眼前這一幕。


    雖說雙方早已攤牌,但他在清醒狀態下,的確是第一次近距離目睹其本相模樣。


    那一根根漆黑蛛腿如兵器般纖薄平滑,更像一片片相互鏈接在一起的黑色利刃,在月光照耀下閃爍著奇異色彩。


    檀香踉蹌著跪倒在地,咬牙顫聲道:“別看,我這幅模樣...很醜...”


    “哪有什麽醜不醜的,這不是挺好看的?”


    檀香錯愕抬頭:“你...”


    “我說認真的。”楊是非笑笑:“要不我伸手再摸摸?”


    檀香抿緊雙唇,隨幾次深呼吸,背後蛛刃仍在蠢蠢欲動。


    “你也別強撐了。”


    楊是非握住了她的細腕,臉色漸沉:“我來幫你為妙。”


    檀香耳根微微發燙,冷豔嬌顏上又露出幾分哀羞:“我就是不想這樣,才...”


    初吻,便是稀裏糊塗丟在這個男人身上。


    對於此事,她並未感到後悔,甚至心裏還埋藏一絲感激。


    可即便心懷好感,她終究有著少女矜持,不想讓情感摻雜上其他,讓汙穢染了情愛。所以才想著繼續保持距離,維持如往日一樣的冷淡相處。


    但現在...


    “別想那麽多。”楊是非低聲道:“我想要吻你,就這麽簡單。”


    檀香聽得一呆。這、這會不會太直白...


    “而且,之前你強行用蠻力占了我的便宜,如今我可要占回來。”


    楊是非越靠越近:“這樣一來,算是扯平?”


    檀香:“?”


    哪有這種奇怪的道理,分明是...


    但感受到撲打而來的溫熱鼻息,侍女小姐思緒一滯,嬌軀微顫,不知怎得整個人就軟了七七八八。


    “你、你這人...下流...”


    少女紅著臉輕柔推搡幾下,卻好似欲拒還迎。直至身子被環抱在懷,櫻唇也被溫柔覆蓋。


    “......”


    檀香瞪大美眸,一抹柔媚水色自眼底浮現。


    她雙手僵顫片刻,便小心翼翼反手摟抱上來,清冷美眸也泛起漣漪柔波。


    兩人在月下擁吻無言,氣息交融。


    楊是非初時吸收寒氣,還疼得渾身顫抖。但隨著吸收結束,少女唇瓣的柔軟與淡香才漸漸湧入口中,撫平渾身疼痛。


    片刻後,兩人稍稍鬆開嘴唇。


    檀香麵若桃花,美眸蕩漾,往日的冷豔與傲然如冰雪消融,再度展現出不一樣的溫婉迷情。


    迎著楊是非的灼熱目光,她反而主動環抱摟腰,幽幽低吟:“登徒子,這就當...今日你大勝而歸的獎勵...”


    說罷,便不再壓抑心頭的火熱,再度揚首吻來。


    情竇初開的兩人,霎時被衝動取代了理智。


    楊是非更覺腹熱難當,雙手忍不住沿少女後腰一路摩挲,情不自禁托住兩團豆腐磨盤,十指微陷,順勢將其淩空抱起。


    “外麵冷,我們先回屋。”


    “嗯...”


    兩人一路卿卿我我來到客房,踉蹌著倒在床上。


    檀香正被情愛衝昏頭腦,滿臉迷醉,撩指勾起散發,正要俯身再吻,卻若有所感般低頭一瞧。


    待察覺是何物後,少女心弦微顫,頭腦清晰三分,抬起略帶慌亂的濕潤美眸:“公、公子,我...不行...你要與小姐先...”


    楊是非暗暗吸氣,這哪能壓得回去。


    不僅是被少女勾起了情緒,身體也莫名很是躁動,體內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


    難不成是那副補藥作祟?!


    兵潭聖使,你家鍛造的到底是哪種武器啊!


    楊是非額頭生汗,呼吸愈發滾燙,周身青筋暴起,整個人都仿佛變得猙獰不少。


    感受到他渾身如火爐般燥熱,檀香芳心漸酥,眼眸仿佛要沁出淚一般,顫巍巍地抬起雙手。


    旋即,少女軟綿綿地貼身附耳,含羞低語:“公子,我的手還算靈巧...隻是不太清楚該如何...”


    “沒事,我手把手教你。”


    “嗯...等、等等,公子別把我背後的蜘蛛腿兒也拉過來...”


    “要不要試一試,能不能吐絲?”


    “你才吐絲...唔嗯...”


    如同冷傲嬌嗔般的低語,被雙唇緊緊堵回。


    不多時,兩人磨蹭間翻身掀起絨被,簾帳也悄然散落,遮掩住盎然春意。


    ...


    月色柔亮,正值春宵美景。


    但在星月之下,還有一雙幽幽靈眸在忽閃眨動,抱怨嘀咕隨風飄散:


    “那是我的房間呀,壞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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