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釋跟趙鑫的關係一向是劍拔弩張,從第一次見麵便是如此,如今也不見得有多少改善。尤其是現在這種局勢下,兩個人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走在路上,誰都不肯正眼看對方。


    可走了一小段,趙鑫不得不放下身架。他有求於陸釋,顧念到趙小寶的病情。一直想找個機會跟陸釋談一次的,奈何沒有合適的機會。正好今日撞上,準備趁機把這塊心病給解決掉。


    “陸釋,我們可以談談。”見陸釋明顯拒絕的神色,趙鑫立刻加了一句,“關於小寶的病情。”


    這幾天,趙鑫請了數位醫學界名家,在眼科遺傳性疾病上有多項建樹的,將趙小寶的病曆一一投過去,給予的答複都是無能為力。即便是早期,他們都沒把握能夠治好,更何況是晚期。


    現在國內外唯一一個治療成功的案例就是陸釋的研究所的那一起。趙鑫是個自恃甚高的人,求人,尤其是求一個看不順眼的對手對他來說比殺了他還要難受。陸釋又是那副愛理不理的表情,趙鑫語氣停頓了一下,聽到陸釋毫不猶豫的拒絕,“不好意思,我沒時間。”陸釋這般說道,完全不賣趙鑫麵子。


    趙鑫氣急,主要是抹不開麵子。“你就不關心小寶?”


    “這跟你沒關係。”陸釋心中記掛著趙小寶的狀況,恨不得現在就掉頭會房間。偏偏被趙鑫纏上,還被問了這樣沒營養的問題,遂不客氣地回道,“治好,治不好,都是小寶的事情。他不會希望你幹涉的,我隻是遂了小寶的意思而已。”


    第一句話也許刻薄了些。可後麵那句話確實說中了趙小寶的心聲。


    趙鑫自然不悅地垮起臉來。在趙小寶那裏受了氣,姑且能安慰自己說是不與小孩一般見識。現在陸釋也給他氣受,他怎麽會願意受。他剛想反駁陸釋幾句,被前方的閃光燈閃花了眼睛。


    來的人是為了陸釋。因為完全找不到陸釋的緋聞,而陸釋在這個時候被各路媒體炒得炙手可熱,這些人便偷偷跟蹤陸釋尋找爆料。


    兩人皆不喜歡暴露在你閃光燈下,便一左一右出了門,各自上車,留下自己的助理解決這起意外。


    趙鑫剛上車,便接到溫恒遠的電話。這人今天白天在法院昏迷之後,到現在才醒過來。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撥通了趙鑫的電話。


    “三哥,成景怎麽會作證?”溫恒遠的聲音裏帶著慌亂。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趙小寶手裏沒有證據,單憑那幾個證人的證詞根本沒辦法定罪。


    結果,他沒想到的是成景自首性的做了證人。


    他當時本來就緊張,又被突然出現的成景驚嚇,便昏了過去。


    趙鑫聽著對麵溫恒遠驚慌失措的聲音,無奈地出聲安慰,“你先在醫院裏麵好好休息,我現在馬上過去。有些話在電話裏說不方便。”


    “那你快點兒過來。”溫恒遠握著電話,哪怕已經離開了法庭,仍舊是一副緊張兮兮的表情。


    趙鑫輕聲應了,把電話掛斷。握在手裏的紙張隨即被他攤開,一頁一頁地翻看著。每看一條,火氣便蹭地往上漲一分。趙小寶這是要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啊!


    一直到了醫院,走進溫恒遠所在的病房,趙鑫臉上的怒氣都沒有消除。嚇得溫恒遠以為自己又哪裏得罪了這個大神,軟軟的朝著趙鑫喊了一句,“三哥,你怎麽了?”


    “沒事。”趙鑫隨口回道,順手將自己的外套搭在椅子上。他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揉著太陽穴發愣。原本是來醫院安撫溫恒遠的情緒的,結果他自己那暴怒和挫敗的情緒都無處發泄。


    桌子上放著剛開沒多久的紅酒,是溫恒遠讓人拿來的。他太緊張,需要一些酒來安撫情緒。


    此時,他抬眸看趙鑫,發現趙鑫並不比他好上多少,甚至比他還要發愁,便主動對著趙鑫邀請道,“要來一點兒紅酒嗎?”


    起初趙鑫沒理會溫恒遠,兀自坐在沙發上發愣。坐了許久,始終想不通事情始末和解決辦法,便起身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他的酒量還是不錯的,喝了幾杯,坐回到椅子上對著溫恒遠發牢騷道,“小寶說,隻要我跟他斷絕父子關係再不往來就放過你。可是這怎麽可能?我這麽做就是怕他跟我斷絕關係,結果他反而拿這個來要挾我?”


    趙鑫苦笑著,又是一杯酒下肚。


    他沒醉,隻是喝醉了,有些話才肯說出口來。


    偏偏找的這個傾訴對象不太對。溫恒遠討厭聽到趙鑫這樣開口小寶,閉口小寶的,這讓他對趙小寶的厭惡又加深了一層。一直都覺得趙鑫是為了幫他贖罪才把趙小寶領回家的,也從沒想過有一天趙鑫會真把從外麵領回來的這個野孩子當成寶貝,且地位遠遠地超過了當年的自己。


    一時間,溫恒遠的目光裏布滿了歹毒。


    搖著趙鑫的肩膀吼道,“你別再肖想那個小畜牲了!”


    趙鑫抬手捏住溫恒遠的下顎,用了力,帶著酒氣的臉逼近溫恒遠,語氣陰沉,“你說什麽?”


    溫恒遠被捏得生疼,感覺下巴都要被眼前的趙鑫捏得脫臼。他掙紮著拍打趙鑫,“放……開唔。”


    趙鑫酒醉的雙眸盯了溫恒遠一眼,隨即甩手,把溫恒遠扔在床上。他自己則是撤回沙發上坐著。


    溫恒遠惱羞成怒,爬起來之後,拿著能夠到的所有的東西朝著沙發上的趙鑫砸過去,枕頭,杯子,包括趙鑫搭在椅子上的那件外套。外套扔出去的同時,一遝折疊起來的紙張落在病床上。溫恒遠好奇地將之展開,便看見上麵的標題。


    毫不遲疑的,溫恒遠把那份趙小寶交給趙鑫的協議書收了起來,壓在被子下麵。剛剛趙鑫的話他聽得很清楚,隻要斷絕父子關係,自己就能夠平安無事。溫恒遠不介意自己動手保住自己。


    趙鑫被砸過來的外套蓋住頭部,懶得去掀開,歪了個頭,索性在沙發上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他宿醉醒過來的時候溫恒遠已經不在病房裏。他努力回憶起自己昨晚好像對溫恒遠施暴了,所以這是跑了嗎?


    沒有多想其他,他提起自己的外套離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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