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遇上的這個熟人卻是他小時候認識的,就是他中寒毒之後,帶著他去蝴蝶穀找胡青牛治病的常遇春。


    他們遇到常遇春的時候,他正在帶著自己的部下堅守一座山寨,與元軍殊死搏鬥。兩人原來並不知道他在那裏,隻聽到元兵一邊攻寨一邊大喊“魔教叛賊快快束手就擒”,又看到山寨上插著明教的大旗,便衝上去進行了斬首行動,兩人在元軍陣中幾進幾出,殺光了元軍大大小小的頭目,那些兵丁便落荒而逃,常遇春的人馬趁機掩殺下來,便將這些潰兵全部殲滅了。


    常遇春原本要看看來幫助自己的是教內哪一路兄弟,卻被張無忌認了出來。兩人久別重逢自然高興,加之常遇春屬於明教巨木旗,早已聽聞光明頂上張無忌和葉芳璟聯手挫敗六大派的事,又知道張無忌已經是明教的少教主——其實明教高層那些老滑頭是看他實在不願意做教主,才弄了個少教主的稱呼,實際上明教內部早就把他當做未來教主了——於是常遇春這一支的明教義軍對兩人都十分熱情,當天晚上兩人就在義軍的山寨中住下了,還被灌了很多酒。


    張無忌哪怕身懷九陽神功不容易醉,但是奈何教眾們太熱情,等到結束的時候,他已經走路都發飄了,葉芳璟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兩個人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地到了休息的房間裏,連衣服都沒脫就撲上了床沉沉睡去,都沒注意到自己兩人都纏手纏腳地疊在一起了。


    第二天葉芳璟頭痛欲裂地醒來的時候,張無忌已經不在床上了——這貨正在房間裏嘩啦啦地洗澡,看到他起床還對他招手,“你醒啦?快過來洗一洗身上的酒氣,這裏條件簡陋,也不好太麻煩義軍的兄弟們,隻能我們兩個人擠一擠了。”


    芳璟少爺坐在床沿看著滿身水珠對著自己招手的小夥伴,覺得頭更痛了,“砰”的一下又倒回了床上,有氣無力地說:“你先洗吧,我頭疼。”


    張無忌略擔心,草草洗完之後穿了褲子,連上衣也沒穿,光著個膀子就急吼吼地過來給他把脈,“我看看是不是昨晚喝完酒又受風了。”


    他蹲在床前,把葉芳璟的手平放在床上,低頭認認真真地把脈。


    芳璟少爺一抬眼就能看到他頭發上的水珠滴落在肩膀上,然後慢慢往下滑。他的睫毛上也掛著一粒水珠,應該是不小心濺上去的,因為太小了一直不掉下來,隨著他眨眼睛的動作一顫一顫的……


    ……頭更痛了。


    芳璟少爺痛苦地用另一隻手揉揉太陽穴,腦子裏亂糟糟的——剛剛發現自己貌似對自己的小夥伴有一小點不太方便說的小心思,結果一轉眼就看到人家上演“濕丨身丨誘惑”,進展不用這麽快吧……


    更鬱悶的是那個人呆得要命,根本什麽都沒察覺到,還光著個膀子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再這樣下去一小點心思都要變成很多點啊……


    身處大唐那種社會風氣開放的地方,芳璟少爺對於看上個男人倒是沒有什麽抵觸的,雖然他之前更想娶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可是他家無忌也很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嘛,除了不是個姑娘以外,其他條件完全符合他對自己未來伴侶的所有要求。但問題是,他們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芳璟少爺在這個世界可從來沒有見過同性丨伴侶,哪怕是一對都沒有,可見這裏的社會風氣是怎麽樣的。


    作為一個本土人士的張無忌,在這種社會風氣的影響下,恐怕根本從來就沒有想過兩個男人還能相愛什麽的,更不會想要跟一個男人一輩子長相廝守。


    在葉芳璟生活的那個年代,一般的世家公子十幾歲就開葷了,他們藏劍山莊因為都是一群劍癡,家教也很嚴,加上又是武林人士,生活倒沒有別的世家那麽糜爛,加上葉芳璟本來也是個比較有原則的人——這位少爺要是談戀愛就是奔著結婚過一輩子去的——所以他以前還真沒談過戀愛,因為一直沒遇到合適的人,結果現在好不容易遇上了,想要在一起卻困難重重,真是非常鬱悶。


    在這種情況下,某人還毫無防備地在他麵前這樣那樣,他怎麽能不頭痛呢?


    張無忌給他把完脈,鬆了口氣,“沒什麽問題,我幫你按摩一下頭上的穴道緩解一下吧。”他坐上床沿,把小夥伴的頭搬到了自己大腿上,按住他的太陽穴開始揉。


    芳璟少爺都驚呆了好嗎!他在那兒想著自己的小心思,結果一回過神來,腦袋就枕到了小夥伴的大腿上,“枕感”還那麽好,柔韌結實還溫溫熱熱的,一抬頭還能看到小夥伴滑滑的蜜色的皮膚還有胸膛上的那啥……以及有水珠滾落的漂亮鎖骨!


    或許是他的呆滯太明顯了,張無忌擔憂地摸摸他額頭,低頭問他:“芳璟,你怎麽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芳璟少爺猛地坐了起來,腦袋差點磕到小夥伴的下巴——還好張無忌反應快躲開了——然後特別鬱悶地說:“沒事,就是有點暈,現在好多了,你快把衣服穿上,小心著涼。”


    張無忌簡直呆到了一個境界,啥也沒感覺出來,大咧咧地就去穿衣服了!


    葉芳璟默默無語地去就著他剛才那桶水洗過澡,整理好儀表,一轉頭就看到自己的小夥伴像個等待投喂的小動物的一樣蹲在門口撐著下巴看著他……他嘴角一抽走了過去,問:“蹲在這裏幹什麽?”


    張無忌軟呼呼地說:“等你一起去吃早飯啊。”


    芳璟少爺無奈地伸手拉了他一把,等到他站起來,突然又有點舍不得放開了,就那麽牽著他出了門,他也根本沒注意到,渾不在意地被牽著就走了,常遇春路上看到他們倆這樣,還笑著說了一句:“無忌兄弟跟葉公子感情真好。”


    張無忌就特別高興地說:“那是當然啦!”


    兩人在山寨裏呆了一天,就啟程繼續往大都去,因為蝴蝶穀就在這附近,張無忌還順路過去拜祭了一下胡青牛夫婦,然後又在那附近遇見了一個熟人,也是他小時候認識的,在他送楊不悔去找楊逍的時候救過他們的朱元璋,朱元璋現在也是明教義軍的一個統領了,屬於洪水旗。


    朱元璋一碰到他們,就告訴了他們一件事,原來他和他的部屬曾親眼見過六大派的人被押進大都的經過,據他描述,那些人似乎都中了什麽藥,個個無精打采的,走路也虛虛晃晃,但是看起來倒都沒受什麽重傷,其中就有武當派眾人,宋遠橋、俞蓮舟、張鬆溪、殷梨亭、莫聲穀、宋青書都在。


    朱元璋當時覺得蹊蹺,便帶人喬裝打扮跟進了大都,看到那些人都被押送到了城西的萬安寺,還探聽到朝廷想要借由這件事,挑起武林紛爭嫁禍明教。於是他便火速派人送消息到了光明頂總壇,之後便被楊逍分派到這裏來等張無忌了——因為楊逍推測張無忌若去大都,蝴蝶穀是必經之路,到了蝴蝶穀,張無忌一定會去拜祭胡青牛,這時朱元璋便可將詳細情況告訴他。


    “如今經過鷹王和楊左使他們的商討,咱們已經定下了方略,各地分壇的兄弟們都開始起事了。”朱元璋最後還報告了一下明教義軍的動向什麽的。


    張無忌自然也為明教感到高興,然而他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去大都營救六大派的人,破壞掉朝廷的陰謀,於是便匆匆告別朱元璋,又和葉芳璟上路了。


    自從兩人離開葉芳璟的山莊以來,已經很久沒有單獨兩個人在外行走,如今又有了獨處的時光,兩人都覺得十分舒服,一路上盡管趕路趕得急,卻都是開開心心的,於是臨到大都的時候,張無忌難得傷感了一把,歎道:“唉,要是可以一直隻有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多好。”


    葉芳璟心裏一跳,麵上不動聲色地說:“一直?一輩子嗎?”


    張無忌毫不猶豫地點頭,“嗯,一輩子多好啊。”


    “隻有我們兩個人?”芳璟少爺繼續不動聲色,“你以後不要娶妻生子的嗎?”


    張無忌傻眼了,“誒?我都沒想過這個……”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說:“其實娶妻生子也沒什麽好的啊,我覺得也不能比跟你在一起更開心了,我們兩個好朋友一直這樣不好嗎?”


    芳璟少爺挑了挑眉,道:“你不要娶媳婦兒,我可是要的。”


    “可是這也不妨礙我們一直在一起啊,”張無忌說,“難道你的妻子還會介意自己的丈夫有個好朋友?”


    芳璟少爺搖了搖頭,歎道:“那自然是不會的,可是我總也要多陪陪我愛的人啊。”他心裏其實很矛盾,又不想讓張無忌為難,又舍不得放手,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樣的回答了。


    張無忌聽到他的話就愣了一下,突然覺得心裏悶悶的,然而還是很乖地說:“這樣啊……那就算了,你跟你愛的人在一起,一定比跟我在一起更開心的,那、那我就不妨礙你們了,你開心就好。”


    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他說這話的時候眉頭已經緊緊地皺了起來。


    葉芳璟突然想起了以前認識的一個姑娘,她愛一個人很多年,陪在那個人身邊很多年,可是那個人一直把她當好朋友,後來那個人愛上了一個姑娘,她就默默地走了,再也沒有見過他。她說:我離開他,不是因為我不愛他了,我隻是怕他愛的人沒有多一點的時間和他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我還沒有放過明教的冬至武器對吧?這個應該是最好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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