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五年的秋禰大會終於如期舉行了。皇後娘娘有孕在身,自是不便參加。隻不過少了皇後娘娘,卻多了尊大佛參加,禦林軍守衛們自是將這安全防守宮中做的天衣無縫。


    出行的大隊一早便準備妥當了,齊齊的等在奉天殿外。


    皇帝穿著明黃的龍紋勁裝,腰間別著一把嵌了三顆菱形藍寶石的天子劍,領著文武百官們從奉天殿走出。


    肖容此時早已坐在鑾駕上,哈欠連天卻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這熱鬧的場麵。看著那些錦繡兒郎們排成排的站著,各個都英氣十足。不禁感慨,自己這麽一個大好青年,一下子就成了孩子他媽了,這兒子還要有兒子了,哎,合該自己和這些帥哥們無緣啊。


    就在肖容浮想聯翩的時候,鑾駕外傳來皇帝的聲音,“今日秋禰大會,望眾卿家切記萬物生息之理,勿要獵殺幼靈。”


    接著便是眾人嘩啦啦下跪的聲音,然後便傳來響天震地的聲音:“臣等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肖容被這陣勢震的心情激動,剛要掀起簾子看著這萬人大會的場麵,又聽到李德全大公公特有的尖嗓子喊道:“皇上有旨,起駕——”


    接著便是車輪滾動的聲音,厚重的腳步聲,還有馬兒的蹄聲 。


    太後的鑾駕自然是在皇帝後麵的,身邊圍了一層又一層的禦林軍守衛們。


    肖容掀起簾子的一角,偷偷的望著外麵,第一個印入眼簾的竟然是自己拿便宜漂亮兒子——忠順美人。


    美人今兒個終於不再穿的那麽騷包。一身寶藍色暗紫紋雲紋團花勁裝錦衣。平日裏如瀑的墨發用青玉發冠給牢牢的箍住,束成了高髻。腰間別著一把青色的劍,因是隔著遠,倒是看不清紋路。這不過這廝這般打扮,再加上身下騎著的一批通體棗紅色的坐騎,倒是顯得頗為英氣。不過,當小人細看那張臉時,忍不住心裏吐槽——這是女扮男裝的趕腳吧!


    忠順美人眼尖的看見自家母後正躲在鑾駕中偷偷的看自己,隨即擺出了自認為頗為帥氣的姿勢——抬頭、挺胸、收腹,再加上傾國傾城的笑容一個。


    肖容被電得歪倒在鑾駕中。手捂著小心肝道,“這家夥真是男女通吃啊,他難道沒看見後麵那些錦衣兒郎們正臉紅的盯著他瞧嗎?”


    邙山圍場在京都城外的邙山腳下,路程倒是不遠。京都府尹早就清了道,行程自然極是便利。隻行了半個時辰,便到了圍場中。


    肖容昨兒個晚上興奮的失眠,到了天將亮的時候才剛剛眯了眼,就被崔嬤嬤給叫起來梳洗更衣了。這路上又攤在軟綿綿的鑾駕中顛簸著,搖搖晃晃的竟然睡著了。


    崔嬤嬤在鑾駕外喚了幾聲都未得到回應,待進入鑾駕中看到太後娘娘一臉口水的睡得東倒西歪後,忍不住一頭冷汗,滿臉糾結。


    皇帝自然是不會吵醒自家老娘的美夢的,忙吩咐了人直接將鑾駕抬入大帳中,命人好生伺候著,便開始了主持秋禰大會。


    在皇帝剛剛結束了一場洋洋灑灑的拖稿開場白後,京都眾兒郎們和武將們便嘩啦啦的上了高頭大馬。皇帝一揮旗幟,萬馬齊開,驚天動地的響聲終於將睡夢中肖容震醒。


    “地震了嗎?!”肖容驚得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還躺在鑾駕中,隻不過這鑾駕竟是一動未動的。剛要掀起簾子看看查看,邊見明黃的門簾沒挑起,崔嬤嬤便出現在眼前。


    “稱心,這是哪裏?”


    崔嬤嬤回道:“太後娘娘,這裏已經是邙山圍場了,剛剛皇上見您正在歇息,便吩咐了奴婢們莫要吵醒您。”


    肖容一臉黑線,從鑾駕中走了出來,揉了揉亂糟糟的發型看,道:“剛剛是地震了嗎?”


    崔嬤嬤一臉疑惑,“地震?”腦袋裏仔細的轉了幾圈,這才明白這地震的意思,忙道:“回太後,剛剛是在舉行秋禰大會萬馬齊喑的儀式。”


    肖容驚道:“啊,那哀家豈不是錯過了,趕緊給哀家梳洗打扮去。”


    大帳中的宮人又開始手忙腳亂的動了起來。


    此時的秋禰大會已然開始。駿馬疾馳在廣闊的草地上,草長鶯飛,旌旗招展。


    皇帝騎在駿馬上,對著一旁的忠順美人道:“皇弟,不如今日和朕比試比試,看誰先獵到獵物。”


    忠順美人看著在遠處四處奔行狩獵的眾人,露出懶洋洋的笑意,“不知皇兄可有彩頭?”


    “琉國新進貢的百花釀是你的了。”


    忠順美人狐狸眼立馬變得亮晶晶的,精神抖擻起來,臉上開了花似的笑道:“君無戲言,那臣弟就等著品佳釀了。”


    皇帝點了點頭。


    忠順美人正要揮鞭打馬,便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喚聲。“皇兒、珍兒,你們還在就好。”


    皇帝:“……”


    忠順美人:“……”


    肖容此時一身明黃的鳳紋常服,拿著一把做工精致的玉弓,腰間別著一把華麗麗的小匕首,滿臉笑容的奔了過來。身後的崔嬤嬤和宮人們紛紛跟著一群氣喘籲籲的宮人們。


    一旁的文官大臣和守衛們忙齊齊的跪在地上,高呼:“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肖容這才驚覺失禮,忙定住了步子,一臉端莊道:“嗯,免禮平身吧。”


    皇帝和忠順美人一臉糾結的下了馬,走了過來,對著肖容行了禮。


    肖容揮了揮手中的玉弓,笑道:“哀家今兒個也作了準備了,待會便和你們一道去吧。”


    皇帝心裏糾結的想著,“這是哪個混蛋給自家老娘準備的弓箭,不知道這些危險物品不適合老人小孩嗎?”


    此時一旁的某人重重的打了個噴嚏,驚得文武百官一震。


    忠順摸了摸鼻子,尷尬笑道:“母後,您不是說就拿著這個賞玩嗎?這個可不能獵東西的。”


    肖容拿著玉弓比劃了一下,笑道,“哀家試過了,挺順手的。”


    忠順美人擦了擦冷汗,忍受著旁邊傳來的危險目光。就在美人以為要被道光線射死的時候,終於聽到自家皇兄涼涼的說道:“母後,竟然如此,便讓忠順陪著您一道吧,他騎射功夫好。”


    肖容滿臉驚喜道:“皇兒最孝順了。”又對著一臉糾結苦笑的忠順美人道:“珍兒,母後就靠著你了。”


    忠順美人憋著嘴點了點頭,心裏呐呐道:“我的佳釀啊……”


    皇帝帶著大隊的人馬伴著驚天動地的馬蹄聲便迅速的跑進了圍獵的大隊中


    肖容滿臉興奮的拉著欲哭無淚的忠順美人,“兒子啊,我們快點走吧,要不然就獵不到東西了。”


    “ 哦——”忠順美人拉著長長的音,暗暗催眠著,本王尊老愛幼,不能嫌棄老娘。


    此時雖是秋末,不過早有人將獵物們抓起來,等到秋禰之日的時候再放出來,圍場中倒是不缺獵物。


    肖容拿著小玉弓,騎在一匹剛斷了奶的棗紅色小母馬背上,慢悠悠的四處尋找著獵物,


    “砰——”一支箭射了出去,牢牢的將一頭鹿定在樹幹上。


    肖容被這血腥的一幕驚的目瞪口呆。結結巴巴道:“珍兒,沒想到你這麽厲害。”


    忠順美人指了指自己背上的弓箭,“母後,不是兒臣。”


    “那是誰?”


    “微臣中郎將馮紫英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一道英氣的聲音從外圍傳來。


    肖容伸著脖子看去,隻見一個身穿紫色勁裝的年輕人跪在地上,手上握著一個長長的大弓。


    “馮紫英?”肖容疑惑的瞄了瞄忠順美人一眼。這名字倒是很耳熟,隻不過想不出是紅樓中的哪號人物了。


    忠順眯了眯眼睛,神情莫測的笑道:“是神武將軍馮唐的長子。”


    肖容恍然大悟,貌似是有馮紫英在圍獵中受傷這麽一出戲的。心裏疑惑道:“這麽好的身手,怎麽會受傷?”


    馮紫英忙伏□子,急道:“微臣追了這頭鹿半個時辰了,剛剛一時情急,未曾想擾了太後娘娘鳳駕,請太後娘娘和王爺恕罪。”


    肖容道:“今日秋禰,你身手倒是不錯,不過年輕人莫要失了分寸,若是為了獵物受傷可就得不償失了。”


    馮紫英抬起頭來,麵色懇切道:“臣謹遵太後娘娘教誨。”


    好俊的後生!肖容忍不住讚道。劍眉入鬢、星目含鋒,不愧是出身將門。


    肖容點點頭,剛要帶著自家兒子繼續尋找獵物,便聽到一侍衛騎著馬跑了過來。待馬兒到了外圍,忙下馬跪道:“啟稟太後娘娘,皇上獵了一隻老虎。”


    “……”肖容愣愣的看著那個侍衛,老虎?!


    老虎乃是獸王,這在圍場中是根本不會出現的,禦林軍自然也不會讓這種凶猛的獵物在圍場中出沒,如今竟然被皇上獵了一隻老虎,這就令人深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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