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傳?”聽到陶南音這句話,溫年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故事一樣,恍然笑了出來。睍蓴璩曉


    看到他這樣的表情,陶南音忙將腦子裏剛剛說出來的話拉出來細細的琢磨了一番,有些不解的看向了溫年。


    他和白沅不一樣,似乎一點都沒有將她看作朝三暮四的女人。


    “這件事,很好笑嗎?”


    陶南音發現,這樣的獨處,對溫年,她似乎生不出那種兒媳婦對公公應該有的敬畏,雖然他們還不是膣。


    他們之間相處十分平淡,像是一個闊別多年的老朋友。


    “不,不是,”溫年收住了笑容,“隻是很少有人和我說這樣的話了,很直白,很坦誠,卻又不像!”


    說道最後一個字,溫年像是一個許久沒聽到笑話的人,又大笑了起來蝮。


    陶南音理了理頭發,“不要這樣誇張吧!”


    正在這當下,屋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溫年和陶南音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收起了表情,“進來。”


    屋外站著那人,類似於管家的模樣,他手裏拿著一份藍色的文件夾,“老爺,三少爺簽字了。”


    溫年看了一眼手表,而後示意管家將東西拿進來。


    陶南音和他相隔了一段距離,並不清楚他手裏拿著的是什麽。


    “你先出去,關上·門,告訴太太他們,我們晚點會下來吃飯,讓他們先等一會兒。”


    管家匆忙的應了一聲,便轉身出去了,並依著溫年說的,關上了門。


    陶南音似乎察覺到管家出門時,別有用心的看了她一眼。


    “丫頭,我知道你有話說,趁現在還有機會,就一並說出來吧。”溫年的聲音又恢複了方才淡淡的模樣,目光卻一直被他手裏的那份文件所吸引。


    陶南音手心裏已經開始出汗了,她雖然不知道溫亞東剛剛簽的那份文件裏到底是什麽,但是從溫年這嗖然轉變的態度,她聞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她深吸了一口氣,“是不是您每個兒子結婚,都必須得到您的允許呢?”


    溫年依舊在翻動紙頁,連眉頭都沒抬,“沒有,ansel結婚的時候,我和其他人一樣,隻收到一張請柬。”


    陶南音對他的坦然,更覺得慌,“那廷燁哥哥呢?”


    “末末和阿沅很熟,他們在一起,我們沒有意見。”


    陶南音不由的為自己捏了一把汗,所以,輪到她和溫亞東,不僅沒有關係可以庇佑,溫亞東還連替自己的婚事做決策權都沒有。


    正當陶南音緊張的不知道說什麽之時,溫年卻忽然笑了起來,合上了手裏的文件夾,“不如,和我說說你這三年最大的感受。”


    他這樣的態度,再度讓陶南音感到例外,“我覺得,我覺得他對我很好,沒有人像他那樣霸道,但是我很喜歡。”


    溫年將文件夾放到了一邊,輕輕的倚在了沙發上,“所以,你很喜歡他?”


    陶南音點了點頭。


    “想不想知道他在父母兄長眼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說這話,分明後麵是還有話要說的,但是陶南音卻急急的截住了他,“我其實並不想知道。”


    溫年發現這個女孩一直在給他驚喜,他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繼續說下去。


    “我要嫁的人是溫亞東,和我在一起一輩子的人,也是溫亞東。我們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相處模式,我們喜歡並樂於這樣繼續下去,是一輩子,不是別人眼底的某種剪影,我經曆過太多的事情,我不喜歡去在乎別人的目光了……對我來說,往後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聽完她這番話,溫年嘴角依舊掛著笑,但是神情卻並不輕鬆。


    “你錯了,你雖然嫁的是溫亞東,但是你得和他的家人相處,如果家人相處不愉快,可以直接導致他下次會不會帶你回家,另外,說道你們的相處,我也耳聞了一些,我想問一下,如果小東不再出入名車豪宅,當你們陷入柴米油鹽的尷尬之時,你們這些浪漫不知道還存不存在?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對於你們來說是沒有錯,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們一廂情願的執著,於我們家,於你的那位未婚夫秦延之,還有你自己的,嗯,家人來說,是一種傷害。”


    陶南音臉上的神情漸漸化為了虛無,連保持一個坐姿也顯得有些疲倦。


    溫年將身邊擱置的文件夾放到了她的麵前,“這份東西,當年我也讓他簽過,可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一天過去,他卻是沒出那個房間的大門,現在不到三分鍾,他就為你簽下了,我想,你有必要過目一下。”


    陶南音聽到他的話,顫抖著手打開了文件夾,那上麵赫然便是股權讓渡書,一張一張紙翻下去,有的是股權,有的是房屋,有的是財產,翻到最後一頁,竟然是撤銷了溫亞東在盛曉的執行總裁席位。


    他……竟然花了不到三分鍾,就將這些全簽了。


    他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一滴眼淚悄然越過眼角,順著眼角,滴落在紙上,正好就是溫亞東的名字上。


    陶南音忽然覺得她想放聲大哭一場。


    “與你而言,二人夫妻生活應該是美滿的,雖然我很欣賞你,但是抱歉,除了你們在十裏銀湖的那棟公寓,其他的,我無法成全。”


    溫年略皺了皺眉,神情似乎不忍。


    “為什麽?”


    曾經紀遠背叛她,她沒有問為什麽,曾經畫作被父母用來洗黑錢,她沒有問為什麽,可是當看到眼前的這一張張白紙,她卻忍不住控訴命運對她太不公了!


    也待溫亞東太不公了!


    哦,不是,是溫年,他對溫亞東太不公了!


    “我也想做好一個父親,但是我不隻是他一個人的父親,我還有其他的兩個兒子,他們還有自己的妻子兒女,往溫家門外走,他們還要替他們手下的工作的人負責……如果我承認了你們的婚事,也許明天一早,幾乎整個地球都知道了這個消息,不管你們怎麽經曆千辛萬苦在一起,在外人眼底,隻會是豪門恩怨,小東不顧輕重強娶你,或者是其他更難堪的詞匯……如果因為你們三個人影響整個溫家,抱歉,我隻能放棄你們。”


    陶南音這才明白過來,溫昀初白天在家裏說的那句情理上圓的過去,是一件多麽迫切的事情!不僅僅要她打掉這個孩子,甚至……甚至她和溫亞東之間,也許永遠沒有可能!


    “如果我放棄呢,我離開呢?”


    陶南音緊緊的攥著手裏的那份文件夾,似乎要將它融化一般。


    “你可能會放棄,但是小東這次是不會放棄的,我比你更了解我的兒子。”溫年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其實,早在他去柏林找你的時候,我就動搖了我的想法,於是便想讓你們回來,親自見見你,再做決定。但是後來的事情你知道,對於沈老太太的事情,我非常難過,但是那天讓小東去找你,我是真心想祝福你們的。”


    溫年說的越多,說的越詳細,陶南音就越是忍不住悲傷。


    事到如今,所有的局麵,都是被她自己一步一步的釀出來的,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怪溫亞東,去怪他的家人。


    如果溫年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機會真的是被她一點點從掌心裏擠出去的。


    “我和他,以後會怎麽樣?”


    溫年輕輕舒了一口氣,“做普通的夫妻,他需要靠他自己的能力和雙手養活你和你的孩子。”說道這裏,他忽然起身,去抽屜裏拿了一個牛皮紙信封遞了過來,“你身體不好,這個,你們以後會用到。”


    陶南音聽了這麽多,對他的印象已經不如剛剛那樣的不堪了,還是接了過來,手指輕輕拈動,應該是一張銀行卡。


    “裏麵有二十萬,你兩個嫂嫂嫁進來的時候,我都給過,都是一樣的,你不需要介懷。密碼是你的生日。”溫年將她手裏的文件夾拿了出來,“你們留這裏住幾天,再回去,我會讓俞非替你們定機票。”


    陶南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來的時候,隻是當看到書房門外的溫亞東時,竟覺得這一生像是過完了大半,這一輩子,僅剩的期待期望,就隻有眼前的這個人了。


    她有些急促的奔跑上前,緊緊的抱住了溫亞東。


    “陶陶,別哭,我不是還好好的嗎?”


    他也將她抱得很緊,手還在替她檢查著,生怕剛剛溫年傷到了她。


    “對不起,我不該那麽任性,我真的不該……”


    她哭的十分傷心,十分動容,陶南音這次是真的哭了,她的力氣用到了十足,溫亞東被他勒的難受,卻還是十分遷就她,輕輕地撫慰著她的背。


    “沒事,陶陶,真的沒事。”


    他越是這樣,她越是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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