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題はなまる女子高生，a花丸幼稚園，日文名はなまる幼稚園）
“運用電子試算表的話，就可以像這樣簡單的將合計等計算表格化，是十分方便的軟件，請大家好好地掌握它。”
信息處理課的老師站在講台前，用長長的教鞭指著顯示出畫麵的投影屏幕一邊進行說明。
天迅速輸入好數據，然後看看周圍。
學生和sa們每人麵前都擺放著一台電腦，大家都表情認真地敲擊著鍵盤。
在來到伊集院家之前的打工時期，天曾經在電器行工作過。店員曾經在休息時間把電腦的使用方法教給了他，因此電子試算表基本上弄清楚了。
那段時間因為可以給身在美國的姐姐發電子郵件所以很方便。對依靠打工來維持生活的貧窮少年天來說，國際長途話費和航空信件的郵資是一種負擔。
——最近完全沒有跟姐姐取得聯係啊。姐姐她或許會擔心的吧。
——這台電腦可以發送電子郵件嗎？啊，可以呢。給姐姐發一封過去吧。嗯，姐姐的信箱，是這個來著？
獲取免費郵件後，天向姐姐的郵箱中發信。
“我現在住在伊集院千早醬的宅子裏，請不要擔心。”
父親留下一億元的欠款之後失蹤的事情，千早替他還債並讓他作為女仆為自己工作的事情，男生卻跑到女子高中來上學的事情，這些他都沒有寫。因為他不想讓姐姐為自己擔心。
——啊，姐姐的話，會發現這封郵件是從女子高中裏發出去的吧。
“這封信是拜托千早醬發出的”，補上這樣一句話之後發送了出去。
天根本沒有想到，這封信會給他招來新的麻煩。
☆
“大小姐，需要我為您拿飲料來嗎？”
天對優雅地使用著刀叉的千早說。塑料托盤裏的午餐菜肴鵝肝羹和牛排已經隻剩下了作為甜點的小蛋糕，差不多該準備飯後茶了。
“謝謝。”
“紅茶可以嗎？”
“可以拿咖啡來嗎？這裏的紅茶不太好喝。”
“我明白了。”
天馬上放下筷子站起身，向櫃台處走去。
咖啡機雖然是按下按鈕就會在準備好的杯子裏裝好咖啡的自動販賣機，卻是每一杯都用咖啡豆研磨並蒸餾製成的正統製作方法，因此需要花費一些時間。
等待著咖啡泡好的這段時間裏，天悄悄地觀察周圍。
sa和大小姐們分布在各個座位上，進餐的同時放鬆身心。投入地聊著天的樣子同一般的學校沒什麽區別。
還以為有sa在身旁伺候的女子高中會是多麽奇特的世界，上課方式卻也是教師正常地站在講台上講課。
課程很好懂，是足以讓讀函授高中時一個人進展緩慢的天吃驚的程度。
而且學生日堂裏的菜譜日式西式中式應有盡有，並且免費。
這樣的地方學費會有多貴顯而易見。
——sa或許比女仆還要好。
工作的同時還可以免費接受日本屈指可數的大小姐學校的教育，並享用美味的午餐。雖然水手服有些不自在，但女仆服也是一樣。
同在旁邊的販賣機旁等待著的sa目光相接。是位馬尾發型，舉止沉穩，十分清秀的女性。
她如同見到舊識一樣頷首示意。
“是天小姐嗎？很久不見。我是亞弓大小姐的sa沙耶香。”
“是那個拿著酸奶瓶的人嗎？”
沙耶香嗬嗬一笑。
“是的。我就是那名拿著酸奶瓶的女仆。大小姐經過那件事之後該說是挫敗了銳氣嗎，她和藹了許多，變得溫柔起來了。”
“這樣啊，太好了。關於我的事情，那個。”
“我自然明白。千早大人是亞弓大小姐的上司，我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請放心。”
沉穩的大姐姐類型，是個很美的人。
“果然我的水手服很奇怪嗎？二十多歲的人還穿著水手服，真是很辛苦呢。”
“抱歉，我不該直勾勾地盯著您看。我隻是覺得身邊沒有像您這種類型的人。沙耶香小姐很適合穿水手服。”
“太好了。sa真不錯呢，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學習高中的課程。”
“聽您的意思，您沒有上過高中？”
“是的。女仆的工作很忙，雖然我有讀過函授高中，但是成績慘不忍睹。”
“我也一樣，真夠嗆呢。”
“是啊，確實很不容易。亞弓大小姐又那麽任性。”
沙耶香閉起一隻眼睛，調皮地笑了。
同說出來的話相反，她的聲音中卻洋溢著憐愛，明顯可以看出沙耶香對亞弓大小姐寄予的信賴。
而且能說出這種話也證明亞弓和沙耶香二人的主仆關係很好。本以為她是位很過火的千金，不過看來亞弓大小姐也是有優點的。
“我也很不容易呢。千早大小姐很嚴厲啊。”
“亞弓大人和千早大人和相似呢。”
“嗯，確實呢。美麗但很傲慢。”
“啊啦，我家大小姐可是意外地也有溫柔的一麵哦。”
“我家的大小姐也很棒的。”
已經變成了相互吹捧自家的大小姐，兩人相視而笑。
“再過不久就是sa大賽了，天小姐要參加嗎？”
“那是什麽？”
雖然一直都很在意，但總是問不出口。
咖啡機發出了咕咚咕咚的聲音。蒸餾式的咖啡在即將完成之際會有很大的響動。
“類似運動會一樣的東西，不過獎金十分巨額。……啊，咖啡已經好了。那麽再會。”
沙耶香將咖啡放在茶碟上然後離開了。
天也拿著剛剛泡好的咖啡回到千早身邊。
“大小姐，請用。”
千早用異樣的目光瞪著天。大小姐周圍燃燒著熊熊的怒火，額頭上青筋暴跳。
——嗚哇，千早醬生氣啦。
天搶先一步謝罪，他將雙手在身前並攏然後鞠躬。
鞠躬的角度是三十度，因為這裏是學校，不能太引人注目。
“非常抱歉，讓大小姐等了這麽久。”
千早高傲地揚起下巴扭頭轉向一邊。
“方才那位是久瀨川家的沙耶香小姐吧，在聊些什麽啊？真開心啊！！哼、哼哼，喜歡沙耶香小姐的話就去久瀨川家做女仆好了！”
雖然話說得很重，但似乎是在意周圍的樣子，她的聲音很小。
天掃視周圍，確認沒人看向這邊後用一如往常的聲音說：
“她告訴我sa大賽的獎金很多。還對說亞弓大小姐安分了許多，都是托了千早醬的福。我很自豪的告訴她千早醬人又漂亮性格又好，是最棒的大小姐了。”
“這、這樣啊……”
千早麵泛微紅，喝起咖啡來。
——喔，害羞了害羞了。千早醬真是好懂啊……。
成為千早的女仆之後已經過去了三周。
每晚睡覺的時候都陪在她身旁，對她的脾氣已經了解的十分清楚了。雖然千早是個帶引信的火藥桶，但隻要提前行動去照顧到她的麵子的話，也不至於會爆炸。
“亞弓小姐變安分了是件好事呢，因為她原本有些過激。”
——你們倆都差不多。
天暗自在心中說。
趁著千早享用咖啡和甜點的時候，天抓緊時間拿起筷子將自己剩下的簡單便當吃掉。
這想必是用上好的食材經過高超的手藝調理出來的便當吧，它有著讓習慣了超市便當的舌頭吃驚的細膩味
道。
千早放下咖啡杯。
“我可以為您收拾下去嗎，大小姐。”
“可以哦。”
天一邊收拾餐具一邊若無其事的問：
“聽沙耶香小姐說，sa大賽是像運動會一樣的活動。會有運動會這種活動，聖紫紅也意外地跟普通的高中一樣呢。sa大賽的獎金是多少？”
“一億元哦。”
千早說得過於平淡，讓天一時沒有接受那些數字。
“一萬元？那可真多呢。”
“不是一萬元哦，是一億元。”
放進托盤裏的空杯子頹然而倒。
——這所學校，果然不普通啊！！
☆
天將裝有體操服的袋子抱在胸口，同時在更衣室的門前猶豫。
終於體育課在第六節課時到來，但進女子更衣室果然還是會有心理障礙。
“怎麽了？快進去啦，天。”
聽到千早的催促，天困惑地後退。
——進女子更衣室的話，千早醬她不會生氣嗎？
一旦天的目光被其他女生吸引，千早就會可愛地吃起醋來大鬧別扭。那樣的她為什麽會要自己進更衣室啊。難道她對天看見她自己和別的女孩子的裸體這件事沒有抵觸嗎。
“我、……還、還是、不、不上體育課了吧……。”
天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小聲說，千早聽到後噗哧一笑。
“在這種地方磨磨蹭蹭的很像個變態哦。”
天吃驚地縮成一團。
——我不是變態。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迫不得已，對不起！
在心中道歉的同時，天低著頭進了更衣室。
——啊咧咧？原來她們不是一下子把衣服脫掉的啊……。
女生們嘰嘰喳喳熱鬧非凡，但她們在更衣時卻各有妙招，不讓自己的內衣露出來。
穿短褲的同時脫下裙子，襯衫還沒脫下的時候先把體操服套在頭上。sa們也不動聲色地展開製服的絲帶將大小姐的胸部遮住。
大小姐們如此高雅的更衣方式讓天深感佩服。
原來可愛的女孩子猛地脫掉校服，在穿著內衣褲的狀態下搖動著胸部和臀部更換體操服的這種情況，隻是在少年漫畫中出現的光景啊。
——原來如此，所以千早醬才不會發火的啊。這樣的話或許沒事……。
雖然四處彌漫的少女甘甜的香味和熱氣讓人呼吸困難，但看不到裸露在外的胸部和臀部的話還是可以忍耐的。
天麵對著牆壁不安地換起體操服來。
“啊啦，您的體操服是粉色的啊。不去幫大小姐更衣嗎？”
有人小聲對他說。
大小姐的體操服是白色，sa的是粉色。
大小姐的衣服看上去很優雅，而對天來說，粉色的體操服讓她覺得有點難為情。
“啊，沒關係的。千早大人吩咐過讓她自己來的。”
轉身回過頭，天的視野被一對戴著胸罩的鼓脹胸部完全擋住了。大小姐們的更衣十分高雅，但sa似乎並非如此。
——嗚！
這是一對足以讓人聯想到覆蓋著胸罩的哈密瓜的宏偉巨乳。
“啊啦，您是傳說中的那個伊集院家的sa嗎？”
“是的，我是伊集院家的sa，叫做天。”
天回答，他的股間一陣苦悶。那對搖搖晃晃的雪白雙峰向眼前迫近十分惹眼，讓人擔心它會不會從胸罩裏麵飛出去。
“啊啦，真是位可愛的人。跟前一任是不同的類型呢。”
“柔弱的美呢，像妖精一樣。”
“皮膚好光滑啊，果然是個年輕孩子呢。”
sa大姐姐們將天圍了起來，三人都隻穿著內衣。其中一個戴著跟製服很相稱的粉色胸罩，另一個的胸罩和內褲都是同樣的白色水溶花邊，第三個人則是淡淡的奶黃色。
天被年長的大姐姐們包圍著，為了尋求幫助他向千早看去。
千早已經換好了體操服，正在同亞弓有說有笑。
沙耶香溫和地笑著，同時將亞弓脫下來的校服折疊好。
評價天像個妖精一樣的sa換上了體操服。粉色體操服的胸口處顯示sa所屬的地方寫著天道家的由紀這個名字。是個短發給人留下很深印象的高個子女性。是個有些像在寶塚歌劇團裏飾演男性角色的大姐姐類型，不過比起碧來會讓人覺得更加和藹可親。
“您怎麽了？為什麽這副表情？難道說您愛上了你家大小姐嗎？”
由紀說。
突然的一番話讓天不禁慌了神。
——男生的事情暴露了？她怎麽會知道我喜歡千早醬的啊！？
正中紅心的驚訝和擔心男生身份已經暴露的狼狽讓他的連唰得一下紅了。
“我、人、人家這個、呃……”
“也不用慌成這樣啦，sa會喜歡大小姐這是很自然的事情哦。”
由紀淡淡地說。
“就是啊，因為一直都待在一起嘛。”
“啊，得去為大小姐做準備了，回頭見。”
在眼前亂晃的胸部終於消失，天“哈啊”地鬆了口氣。
——嗚嗚，這樣對心髒不好啊。
“天，你在做什麽？快走吧。”
千早對他說。
“是的，大小姐。”
在意著及膝長的褲腳走到千早身邊，千早不動聲色地拉住了天的手。她的臉上帶著笑容，感覺像是想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沒能成功。
“我聽到了哦。喜歡我也完全沒有問題的啦。因為天是我的sa嘛。”
千早小聲對他說，同時握緊了手。
——啊啊，千早醬心情這麽好是因為這個啊。
“光榮之至。謝謝您，大小姐。”
以仆人禮貌口吻回應了千早，天也將自己的手握緊。
隻是學生跟sa兩個人牽著手而已，至少看上去是這樣。可天的連越來越紅，千早也收不住洋溢在臉上的笑容。
“快來過來啊，千早小姐。”
亞弓的聲音將天和千早從二人世界裏拉了出來。
千早猛地鬆開手向後退開。
“走、走吧。”
“是，千早大小姐。”
☆
“大小姐，你用了多久呢？……啊啦，真的很快啊。我用了……秒呢。”
“你也已經很快了哦。我們不是才差了一點嗎？”
“但是我盡全力也隻有這種速度了，果然還是大小姐很了不起。”
春日的陽光灑落在操場上，大小姐和sa們明快的笑聲回蕩著。
體育課的內容是田徑。
直線短跑之後是繞操場快跑一周，接著是慢跑一周，反複五次後每六人一組進行五十米短跑測驗。
昨天被兩位女仆前輩踩過的腳還有些疼，不過並不影響跑步。
大小姐們的測驗過後，sa們也同樣要進行時間測驗。但大小姐們是按照點名冊的順序分組，sa們卻是隨機分配。
然而sa們似乎都控製著讓自己的時間“比大小姐稍慢一點”，四處都能聽到主仆們的歡聲笑語。
sa說到底也不過是大小姐的隨從，成績超越大小姐是不行的。
看來碧告訴他的潛規則也同樣適用於體育課。
話雖如此，但從她們跑步的樣子上也看不出是在放水。
——老師這樣安排，有沒有為sa們著想啊？
將大小姐和sa分開的話，sa想要配合大小姐調節自己的成績就會變得困難。
——不
過結果sa們把自己的速度調整得很好呢。真厲害啊，不把大小姐的情況數據銘記於心的話是做不到的呢。真是專業啊——。
——老師為什麽沒有發現啊？
天向體育教師那邊看去。
那是位牙齒潔白耀眼的爽朗係教師，就像nhk電視台兒童節目裏麵的體操大哥哥一樣。明明看上去很有領導能力，可這種毫無反應的態度是怎麽回事啊。
天盯住教師看。
然後他發現了。
——啊咧，老師他，沒有記錄時間啊……。
老師的計分薄一直是合著的。
擔任助手的老師雖然拿著秒表為到達終點的sa們宣讀時間，卻也沒有任何將成績寫在計分薄上的動作。
“天道家的sa由紀小姐，伊集院家的sa天小姐，久瀨川家的sa沙耶香小姐。”
被叫到名字後幾個人站到了起跑線上。
教師打開計分薄拿起筆。
“……需要記錄成績的是這個三個人吧……”
聽到教師這樣說之後天才想起。
——啊，對了。sa大部分都不修高中的學分啊。
心裏有一種當眾獻醜的感覺。
“預備，跑！”
天懷著複雜的心情跑了起來。
千早的速度很快，大概是全班最快的。天的目標是成為能夠與她相匹敵的存在，因此他不會放水。初中時隻有跑步是自己的強項。
——我是個男人，是男人。
比起那些隨便跑跑的女性來，認真的天要快出許多……本該是這樣。
“啊啦！伊集院家的那位sa好快呢！”
“容貌那般惹人憐愛，腳力卻非同一般呢。真讓人意外，好棒哦。”
尖叫聲和私語聲從天的身後傳來。
周圍的景色流逝，他注意到千早在揮手。
呼吸開始變快，心髒狂跳，身體發熱。
——對了啊。我已經有一年沒正經做過運動了……。
想停下來。
——不行。不過才五十米而已，要全力衝刺！
就在斥責軟弱下來的自己的時候，一對巨乳衝到了天的前方。
是天道家的sa由紀。
天進一步加快速度，兩人成為了並駕齊驅的狀態。天覺得這五十米長得令人難以置信。
“天，加油！”
千早在揮手為他聲援，同時還有其他大小姐們聲援的聲音。
還有差不多五米。
察覺到由紀瞟了自己一眼，但天筆直朝前奔去。
以幾乎摔倒的姿勢衝過了終點。
——誰是第一名？我嗎？由紀小姐嗎？
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聽，冰冷的汗水浸透了身體。
聽到了教師讀取時間的聲音。
天第二名。雖然看上去同時過線，但似乎由紀要更快一些。
——輸了嗎。
“由紀小姐好厲害呢。”
“是啊。由紀小姐很帥氣，畢竟是去年sa大賽的優勝者啊。很多人都拿出訂金來請她跳槽到自己家去呢。”
“由紀小姐全都回絕了呢。”
“拒絕的人是天道小姐吧，咲子大人她很任性。”
“我更喜歡天小姐。明明是那麽夢幻的一位美少女，那麽拚命地奔跑著的樣子真是颯爽呢。”
大小姐們的吵鬧的議論聲傳了過來。
天仰麵朝天躺在地上，千早背對著太陽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天，你的表現很出色，不愧是我的sa。”
大小姐的臉上如同勝利女神一般散發著光輝。
天慌忙站起身。
“你的成績比我還要快呢。”
“對不起。不知不覺就拚命起來了……。該說是受到了由紀小姐的挑動嗎。”
低聲道歉後，千早拍了拍他的後背。
“為什麽要這麽說。天有如此帥氣的表現，我也很高興哦。”
☆
“碧小姐，您所說的sa不能取得比大小姐高的成績這件事，是真的嗎？”
天一邊將拖把按在地上一邊問。
“就是這樣的，怎麽了？”
同樣將拖把按在地上的碧回答。她推動拖把的時候地板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上麵的汙漬奇妙地消失了。
放學回來之後分別還有女仆的工作和公司的事務等待著天和千早兩個人。
千早正閉居自室埋頭處理著結算文件。
天則忙於女仆的工作之中。雖然想複習和預習功課，但必須要處理完工作才行。現在他連胸墊都還沒有摘下來。
天在拖地的同時說了體育課上發生的事情。盡管他用力地推著拖把，卻也沒辦法像女仆長拖得那麽幹淨。
“不能做突出的事情這是真的。大小姐之所以讚揚你，是因為天對大小姐來說是特別的存在。”
“碧小姐是怎麽上體育課的？”
“體育課嗎？敷衍過去的。”
——也是，碧小姐動起真格的話估計會變成很不得了的事情吧。
身為忍者末裔的碧，其身體能力十分卓著。
她要是認真去上體育課的話，那些踏破鐵鞋來尋找人才的奧林匹克強化委員會可能會跑來挖牆角。
“sa們大家都是這樣的吧。該說是沒有盡全力去跑呢，還是說為了比大小姐慢而放水呢。”
“除了旁聽生之外，sa們的成績都不記錄的吧？”
“雖然助教會告知秒表讀取的時間，不過確實沒有記錄在計分簿上。”
“所以大家都會在先前聽到了各自大小姐的成績之後自行把略低的成績報告給她們聽。”
“啊啊，原來如此。還以為大家都把時間控製得很精確，原來是這樣子的啊。……不過旁聽生會有不滿的吧，必須要刻意降低自己的成績。”
“都是職業女仆應該不會想不通。那樣的sa去參加大賽宣泄一下就好，sa大賽是披露sa實力的地方。”
“sa大賽啊……。”
“想參加嗎？”
“如果勝出的話，就可以還清欠大小姐的錢了呢。”
“想要參賽的話我會教你格鬥技的。這是獎金一億元的大獎賽，雖然獎金會全數給予大小姐，但大小姐會拿出一千萬座位特別獎勵贈予sa。隨便參加可是贏不了的。”
碧微微一笑。深沉的碧露出這種笑容會散發出一種獨特的威攝力。天模糊的回答：
“是、是呢。我考慮一下。”
☆
此刻，接受碧了郵寄東西的委托，天正身處宅邸之外。
郵筒距離伊集院宅邸的後門非常近，近到從門的裏側伸手都可以碰到。
“……天。”
“誒？啊咧？”
好像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轉身環顧。
——錯覺嗎……。
在月光分外清澈的路上，有的隻是筆直拖長的電線杆影子。
將郵件放進郵筒中之後，響起了輕輕的聲音。
十指交叉握在一起然後伸了個懶腰，今天的工作結束了。
剩下的就是複習和預習功課然後睡覺了。明早開始又是奔波於sa和女仆工作組之中的忙碌的一天。
“天。”
電線杆的對麵有人影在晃動，懷念的聲音讓天呆住了。
“呃，那個，是天吧？”
是一個穿著有些髒的工作服的，五十歲上下的男人。
“誒？爸、爸爸……？”
大黑愁。
留下一億元債務
之後人間蒸發的天的父親。
差不多一年未見的天的父親，雖然瘦了一些，但看上去依舊很有精神。
愁直直地從頭到腳打量著兒子，然後抓抓下巴說：
“你跟你媽媽真像呢。這身衣服穿起來真合適，好像媽媽回來了一樣……看上去很精神呢，太好了太好了。”
天唰地一下紅了臉，躲進了郵筒的陰影裏。
想問的事情和想說的事情有一大堆，卻因為被父親看見女裝的難堪，本應失蹤的父親突然出現的驚訝，見到父親精神依舊的欣喜，突然肩負起巨額欠款的憤怒，以及對一直以來從未有過聯絡卻而今突然現身的疑惑，種種感情夾雜在一起讓他不知該說些什麽。
“我說，天。那個胸部，是墊起來的吧？”
天一下子用雙手將胸部護住。他對沒有將胸墊摘下來的自己感到惱火。
回來的時候摘下來就好了。雖說實在是很忙，可自己究竟在做什麽呢。
“爸爸，你怎麽會在這裏？”
脫口而出的是平凡至極的疑問。
“家裏的門鎖住了沒能進去，本來還想去媽媽的佛壇前拜一拜的。”
家門鑰匙在天的女仆房間的抽屜裏。
考慮到父親可能會回來，本想把備用鑰匙放進郵箱裏，但被律師阻止了。律師說長期無人的房間這樣做太不謹慎。他說得很對，因此天便將鑰匙帶了出來。
“我不是問這個，為什麽你會知道這裏？”
“惠美理告訴我的。”
總算是構成了對話。
今天上信息處理課的時候，天用學校的電腦給在美國留學的姐姐惠美理發了郵件。
伊集院家裏當然也有電腦，不過禁止女仆們的私人用途。
“爸爸跟姐姐取得聯係了？”
“哎呀，傍晚的時候給惠美理打了電話。她高興的不得了，告訴我天正住在伊集院宅邸裏。……不過，天為什麽是這副打扮？”
“唔，這個、……我現在在做女仆的工作……”
——為了還清父親留下的債。
這句話他沒有說。
“女仆啊。……嘛算了，怎樣都好。”
“爸爸現住在哪裏？”
“啊啊，不遠處不是有個廢棄的工廠嘛，我現在借住在那裏。”
“這麽近的地方啊……民生委員會的叔叔們還告訴我說爸爸跟漂亮的大姐姐私奔了。”
“什麽啊，那種胡扯的謠傳。那間工廠的女主人是位六十多歲的老婆婆哦！”
父親哈哈大笑。
“找我有什麽事嗎？”
“是啊，當然是有事才會來找你啊，想讓你借我點錢。”
父親像個孩子一樣笑著說。
“要多少？”
“一千萬元。”
天啞然失聲。
天會走到今天這步都是因為愁留下的一億元債務。天會穿女裝工作，會將好不容易考入的公裏高中辭退去讀函授高中，這全都是因為父親。
在這之上還要向兒子再借一千萬，天被這樣的父親驚呆了。
“沒有啊，我怎麽會有那麽多錢啊。”
“這樣啊，也是啊。啊，對了，這是我的名片。”
父親遞過一張名片。名片是在一張大大的厚紙片上用圓珠筆手寫的。
“e興業有限公司，開發部長，大黑愁……爸爸進公司了？”
“沒有啦。隻是按照感覺隨便寫的。”
似乎在小瞧人一樣的公司名字，讓天拿著名片的手不停地顫抖。
“先把那一億元還回來，爸爸。千早醬她替爸爸承擔了債務啊！”
“我需要一千萬元來進行商品化。這項發明如果商品化的話，一億元什麽的馬上就可以還清。”
“那個發明，還在搞嗎……代替汽油用水的化學反應作為能源什麽，那隻不過是個夢想啊。”
“那個已經不是夢了哦。從水中提取氫氣的係統已經成功小型化，剩下就隻有裝進燃料電池裏了。如果把這個商品化的化會很了不得的哦。”
“都說了不可能的……”
“雖然質子交換膜還是個問題……酸化劑……還有觸媒的使用量太大……幹脆用預成型改質器……但是數十微瓦程度的小規模小電力發電的實用性……”
父親絮絮不止地說出一堆專業術語，抱起雙臂在周圍轉起圈來。看到他大張著的瞳孔，天明白父親他又沉浸在了發明的世界中。
從前開始愁就是這副樣子。
他以前曾是位大學教授，埋頭於研究之中。卻因為腦子裏滿是學術研究而沒有認真去教過課，最後被大學開除。他言行古怪，又不寫論文，因此學會也不把他放在眼裏。
而且之後他還曾被製造公司聘請擔任研究人員，但由於對公司毫無貢獻而再次被解雇。
那一億元的債務也是父親發明失敗所欠。智商很高但沒有生活能力，交流能力匱乏卻又喜好投機的生活失敗者，這就是天的父親。
如今的他既非科學家亦非研究者，最多隻是個民間發明家。不，發明家那麽傑出的稱號也不適合他。
“爸爸你太不像樣了。”
天的話根本傳不進父親裏全是科學研究的腦子裏。
父親優秀的頭腦被姐姐惠美理繼承，惠美理目前正在美國匹茲堡州立大學的研究院內從事著複雜的科學研究。
父親跟姐姐通電話的目的也是為了借錢吧。無論是依靠獎學金讀書的姐姐還是做女仆工作的天，他們都不可能會又一千萬那麽多錢。
“爸爸，再次見到您很高興，看來很健康呢。再見。”
天把父親的名片放進圍裙的口袋裏，留下在那裏來回走個不停的愁，回到了宅邸。
☆
天在自己房間的桌子上打開教科書進行預習。
雖說聖紫紅的講課十分好懂，但因為絕對不能不及格的緣故，天還是想大致瀏覽一下教科書。
但是卻看不進去。
徘徊在腦子裏的全是三個小時以前分別的父親的事情。
——爸爸他看上去精神很好呢。他說他的發明馬上就可以商品化了啊。如果有一千萬的化，就可以商品化……。爸爸他穿著工作服啊，說是借住在工廠裏。那項發明，他一直都在努力進行著啊。
一千萬，其實有的。
千早給他的那一千萬元獎金他還保存著，分文未動。
水燃料是父親投入了畢生精力的研究項目。
——我應該借錢給爸爸嗎？
——那個靠不住的父親真的能做到商品化嗎？很可能是拿一千萬去打水漂啊。
——不是“借”而是“給”的化可能比較好。
腦子裏的思緒轉成了一個漩渦。
胸口隱隱作痛，如同做了什麽壞事一般。
“哈啊——”
就在天丟下鉛筆歎了口氣的時候，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你在那邊嗎，天？我困了，過來一起睡吧。”
裝有揚聲器的電話裏傳出千早的聲音。天立刻拿起聽筒。
“是的，是我。我馬上就過去，稍等，千早醬。”
千早所說的一起睡是希望天在她身邊陪睡的意思，沒有任何暗示。
吩咐趕來了。”
“進來吧。”
“那麽恕我失禮。”
進入房間後，發現千早正坐在梳妝台前梳理頭發。她放下梳子站起身，露出可愛的笑容走了過來。
千早身穿的睡袍是用很薄的麵料製成，透過它可以看到胸部和肚臍，十分惱人。
天將千早溫暖柔軟的身體抱緊。剛剛洗過澡的千早散發出一股浴鹽的熏衣草香味。
穿衣鏡裏麵映出兩個人相擁在一起的模樣。
現在是非工作時間所以天沒有戴發飾和圍裙，看上去就像是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少女和白色睡袍名少女互相擁抱。
“天，我已經困了。”
“這樣啊，千早醬，一起睡吧。”
“剛剛在做什麽？”
“預習哦。”
“抱歉呢，女仆的工作已經很忙了，又讓你做sa。”
千早順從地將額頭抵在天的胸口磨蹭。
坦率的千早十分可愛，撫摸著她那頭長發的手用了些力。內心深處一陣疼痛。
“別這麽說，我很感激呢。可以在高中裏讀書，又能跟千早醬在一起。”
“結婚的話，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哦。”
“是啊。我要不要去參加sa大賽，去贏那一億元呢——。”
“笨蛋，別去啦。sa大賽雖然也有搬氣球競走啊茶藝之類的可愛的競技項目，可是也有格鬥技哦。”
“不過對方是女孩子吧，我姑且也是個男生。”
“她們都是些合氣道和空手道之類的高手哦。像碧小姐那種級別的人比比皆是，天有和碧小姐對戰的自信嗎？”
“沒有……”
“對吧。所以啦，股票也好期貨也好房地產也好，用我給你的一千萬做本錢，去賺回一億元吧。”
——那種事情，我能做到嗎。不行的啦。股票期貨什麽的是在賭博啦。不欠下債務就是最好的程度了。
這些話天沒有說出口。
千早可愛地打了個哈欠。
“睡吧。”
“嗯。”
躺在那張帶有華蓋的穿上，相伴而眠。
“呼呼，天，最喜歡你了。要一直在一起哦。”
千早抱著天，用臉頰磨蹭著他。天最喜歡的女孩子，她胸前的隆起正緊緊的貼在自己身上，雖說隔著衣服。
“嗯，一直在一起。”
——嗚嗚，要死了……。
“運用電子試算表的話，就可以像這樣簡單的將合計等計算表格化，是十分方便的軟件，請大家好好地掌握它。”
信息處理課的老師站在講台前，用長長的教鞭指著顯示出畫麵的投影屏幕一邊進行說明。
天迅速輸入好數據，然後看看周圍。
學生和sa們每人麵前都擺放著一台電腦，大家都表情認真地敲擊著鍵盤。
在來到伊集院家之前的打工時期，天曾經在電器行工作過。店員曾經在休息時間把電腦的使用方法教給了他，因此電子試算表基本上弄清楚了。
那段時間因為可以給身在美國的姐姐發電子郵件所以很方便。對依靠打工來維持生活的貧窮少年天來說，國際長途話費和航空信件的郵資是一種負擔。
——最近完全沒有跟姐姐取得聯係啊。姐姐她或許會擔心的吧。
——這台電腦可以發送電子郵件嗎？啊，可以呢。給姐姐發一封過去吧。嗯，姐姐的信箱，是這個來著？
獲取免費郵件後，天向姐姐的郵箱中發信。
“我現在住在伊集院千早醬的宅子裏，請不要擔心。”
父親留下一億元的欠款之後失蹤的事情，千早替他還債並讓他作為女仆為自己工作的事情，男生卻跑到女子高中來上學的事情，這些他都沒有寫。因為他不想讓姐姐為自己擔心。
——啊，姐姐的話，會發現這封郵件是從女子高中裏發出去的吧。
“這封信是拜托千早醬發出的”，補上這樣一句話之後發送了出去。
天根本沒有想到，這封信會給他招來新的麻煩。
☆
“大小姐，需要我為您拿飲料來嗎？”
天對優雅地使用著刀叉的千早說。塑料托盤裏的午餐菜肴鵝肝羹和牛排已經隻剩下了作為甜點的小蛋糕，差不多該準備飯後茶了。
“謝謝。”
“紅茶可以嗎？”
“可以拿咖啡來嗎？這裏的紅茶不太好喝。”
“我明白了。”
天馬上放下筷子站起身，向櫃台處走去。
咖啡機雖然是按下按鈕就會在準備好的杯子裏裝好咖啡的自動販賣機，卻是每一杯都用咖啡豆研磨並蒸餾製成的正統製作方法，因此需要花費一些時間。
等待著咖啡泡好的這段時間裏，天悄悄地觀察周圍。
sa和大小姐們分布在各個座位上，進餐的同時放鬆身心。投入地聊著天的樣子同一般的學校沒什麽區別。
還以為有sa在身旁伺候的女子高中會是多麽奇特的世界，上課方式卻也是教師正常地站在講台上講課。
課程很好懂，是足以讓讀函授高中時一個人進展緩慢的天吃驚的程度。
而且學生日堂裏的菜譜日式西式中式應有盡有，並且免費。
這樣的地方學費會有多貴顯而易見。
——sa或許比女仆還要好。
工作的同時還可以免費接受日本屈指可數的大小姐學校的教育，並享用美味的午餐。雖然水手服有些不自在，但女仆服也是一樣。
同在旁邊的販賣機旁等待著的sa目光相接。是位馬尾發型，舉止沉穩，十分清秀的女性。
她如同見到舊識一樣頷首示意。
“是天小姐嗎？很久不見。我是亞弓大小姐的sa沙耶香。”
“是那個拿著酸奶瓶的人嗎？”
沙耶香嗬嗬一笑。
“是的。我就是那名拿著酸奶瓶的女仆。大小姐經過那件事之後該說是挫敗了銳氣嗎，她和藹了許多，變得溫柔起來了。”
“這樣啊，太好了。關於我的事情，那個。”
“我自然明白。千早大人是亞弓大小姐的上司，我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請放心。”
沉穩的大姐姐類型，是個很美的人。
“果然我的水手服很奇怪嗎？二十多歲的人還穿著水手服，真是很辛苦呢。”
“抱歉，我不該直勾勾地盯著您看。我隻是覺得身邊沒有像您這種類型的人。沙耶香小姐很適合穿水手服。”
“太好了。sa真不錯呢，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學習高中的課程。”
“聽您的意思，您沒有上過高中？”
“是的。女仆的工作很忙，雖然我有讀過函授高中，但是成績慘不忍睹。”
“我也一樣，真夠嗆呢。”
“是啊，確實很不容易。亞弓大小姐又那麽任性。”
沙耶香閉起一隻眼睛，調皮地笑了。
同說出來的話相反，她的聲音中卻洋溢著憐愛，明顯可以看出沙耶香對亞弓大小姐寄予的信賴。
而且能說出這種話也證明亞弓和沙耶香二人的主仆關係很好。本以為她是位很過火的千金，不過看來亞弓大小姐也是有優點的。
“我也很不容易呢。千早大小姐很嚴厲啊。”
“亞弓大人和千早大人和相似呢。”
“嗯，確實呢。美麗但很傲慢。”
“啊啦，我家大小姐可是意外地也有溫柔的一麵哦。”
“我家的大小姐也很棒的。”
已經變成了相互吹捧自家的大小姐，兩人相視而笑。
“再過不久就是sa大賽了，天小姐要參加嗎？”
“那是什麽？”
雖然一直都很在意，但總是問不出口。
咖啡機發出了咕咚咕咚的聲音。蒸餾式的咖啡在即將完成之際會有很大的響動。
“類似運動會一樣的東西，不過獎金十分巨額。……啊，咖啡已經好了。那麽再會。”
沙耶香將咖啡放在茶碟上然後離開了。
天也拿著剛剛泡好的咖啡回到千早身邊。
“大小姐，請用。”
千早用異樣的目光瞪著天。大小姐周圍燃燒著熊熊的怒火，額頭上青筋暴跳。
——嗚哇，千早醬生氣啦。
天搶先一步謝罪，他將雙手在身前並攏然後鞠躬。
鞠躬的角度是三十度，因為這裏是學校，不能太引人注目。
“非常抱歉，讓大小姐等了這麽久。”
千早高傲地揚起下巴扭頭轉向一邊。
“方才那位是久瀨川家的沙耶香小姐吧，在聊些什麽啊？真開心啊！！哼、哼哼，喜歡沙耶香小姐的話就去久瀨川家做女仆好了！”
雖然話說得很重，但似乎是在意周圍的樣子，她的聲音很小。
天掃視周圍，確認沒人看向這邊後用一如往常的聲音說：
“她告訴我sa大賽的獎金很多。還對說亞弓大小姐安分了許多，都是托了千早醬的福。我很自豪的告訴她千早醬人又漂亮性格又好，是最棒的大小姐了。”
“這、這樣啊……”
千早麵泛微紅，喝起咖啡來。
——喔，害羞了害羞了。千早醬真是好懂啊……。
成為千早的女仆之後已經過去了三周。
每晚睡覺的時候都陪在她身旁，對她的脾氣已經了解的十分清楚了。雖然千早是個帶引信的火藥桶，但隻要提前行動去照顧到她的麵子的話，也不至於會爆炸。
“亞弓小姐變安分了是件好事呢，因為她原本有些過激。”
——你們倆都差不多。
天暗自在心中說。
趁著千早享用咖啡和甜點的時候，天抓緊時間拿起筷子將自己剩下的簡單便當吃掉。
這想必是用上好的食材經過高超的手藝調理出來的便當吧，它有著讓習慣了超市便當的舌頭吃驚的細膩味
道。
千早放下咖啡杯。
“我可以為您收拾下去嗎，大小姐。”
“可以哦。”
天一邊收拾餐具一邊若無其事的問：
“聽沙耶香小姐說，sa大賽是像運動會一樣的活動。會有運動會這種活動，聖紫紅也意外地跟普通的高中一樣呢。sa大賽的獎金是多少？”
“一億元哦。”
千早說得過於平淡，讓天一時沒有接受那些數字。
“一萬元？那可真多呢。”
“不是一萬元哦，是一億元。”
放進托盤裏的空杯子頹然而倒。
——這所學校，果然不普通啊！！
☆
天將裝有體操服的袋子抱在胸口，同時在更衣室的門前猶豫。
終於體育課在第六節課時到來，但進女子更衣室果然還是會有心理障礙。
“怎麽了？快進去啦，天。”
聽到千早的催促，天困惑地後退。
——進女子更衣室的話，千早醬她不會生氣嗎？
一旦天的目光被其他女生吸引，千早就會可愛地吃起醋來大鬧別扭。那樣的她為什麽會要自己進更衣室啊。難道她對天看見她自己和別的女孩子的裸體這件事沒有抵觸嗎。
“我、……還、還是、不、不上體育課了吧……。”
天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小聲說，千早聽到後噗哧一笑。
“在這種地方磨磨蹭蹭的很像個變態哦。”
天吃驚地縮成一團。
——我不是變態。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迫不得已，對不起！
在心中道歉的同時，天低著頭進了更衣室。
——啊咧咧？原來她們不是一下子把衣服脫掉的啊……。
女生們嘰嘰喳喳熱鬧非凡，但她們在更衣時卻各有妙招，不讓自己的內衣露出來。
穿短褲的同時脫下裙子，襯衫還沒脫下的時候先把體操服套在頭上。sa們也不動聲色地展開製服的絲帶將大小姐的胸部遮住。
大小姐們如此高雅的更衣方式讓天深感佩服。
原來可愛的女孩子猛地脫掉校服，在穿著內衣褲的狀態下搖動著胸部和臀部更換體操服的這種情況，隻是在少年漫畫中出現的光景啊。
——原來如此，所以千早醬才不會發火的啊。這樣的話或許沒事……。
雖然四處彌漫的少女甘甜的香味和熱氣讓人呼吸困難，但看不到裸露在外的胸部和臀部的話還是可以忍耐的。
天麵對著牆壁不安地換起體操服來。
“啊啦，您的體操服是粉色的啊。不去幫大小姐更衣嗎？”
有人小聲對他說。
大小姐的體操服是白色，sa的是粉色。
大小姐的衣服看上去很優雅，而對天來說，粉色的體操服讓她覺得有點難為情。
“啊，沒關係的。千早大人吩咐過讓她自己來的。”
轉身回過頭，天的視野被一對戴著胸罩的鼓脹胸部完全擋住了。大小姐們的更衣十分高雅，但sa似乎並非如此。
——嗚！
這是一對足以讓人聯想到覆蓋著胸罩的哈密瓜的宏偉巨乳。
“啊啦，您是傳說中的那個伊集院家的sa嗎？”
“是的，我是伊集院家的sa，叫做天。”
天回答，他的股間一陣苦悶。那對搖搖晃晃的雪白雙峰向眼前迫近十分惹眼，讓人擔心它會不會從胸罩裏麵飛出去。
“啊啦，真是位可愛的人。跟前一任是不同的類型呢。”
“柔弱的美呢，像妖精一樣。”
“皮膚好光滑啊，果然是個年輕孩子呢。”
sa大姐姐們將天圍了起來，三人都隻穿著內衣。其中一個戴著跟製服很相稱的粉色胸罩，另一個的胸罩和內褲都是同樣的白色水溶花邊，第三個人則是淡淡的奶黃色。
天被年長的大姐姐們包圍著，為了尋求幫助他向千早看去。
千早已經換好了體操服，正在同亞弓有說有笑。
沙耶香溫和地笑著，同時將亞弓脫下來的校服折疊好。
評價天像個妖精一樣的sa換上了體操服。粉色體操服的胸口處顯示sa所屬的地方寫著天道家的由紀這個名字。是個短發給人留下很深印象的高個子女性。是個有些像在寶塚歌劇團裏飾演男性角色的大姐姐類型，不過比起碧來會讓人覺得更加和藹可親。
“您怎麽了？為什麽這副表情？難道說您愛上了你家大小姐嗎？”
由紀說。
突然的一番話讓天不禁慌了神。
——男生的事情暴露了？她怎麽會知道我喜歡千早醬的啊！？
正中紅心的驚訝和擔心男生身份已經暴露的狼狽讓他的連唰得一下紅了。
“我、人、人家這個、呃……”
“也不用慌成這樣啦，sa會喜歡大小姐這是很自然的事情哦。”
由紀淡淡地說。
“就是啊，因為一直都待在一起嘛。”
“啊，得去為大小姐做準備了，回頭見。”
在眼前亂晃的胸部終於消失，天“哈啊”地鬆了口氣。
——嗚嗚，這樣對心髒不好啊。
“天，你在做什麽？快走吧。”
千早對他說。
“是的，大小姐。”
在意著及膝長的褲腳走到千早身邊，千早不動聲色地拉住了天的手。她的臉上帶著笑容，感覺像是想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沒能成功。
“我聽到了哦。喜歡我也完全沒有問題的啦。因為天是我的sa嘛。”
千早小聲對他說，同時握緊了手。
——啊啊，千早醬心情這麽好是因為這個啊。
“光榮之至。謝謝您，大小姐。”
以仆人禮貌口吻回應了千早，天也將自己的手握緊。
隻是學生跟sa兩個人牽著手而已，至少看上去是這樣。可天的連越來越紅，千早也收不住洋溢在臉上的笑容。
“快來過來啊，千早小姐。”
亞弓的聲音將天和千早從二人世界裏拉了出來。
千早猛地鬆開手向後退開。
“走、走吧。”
“是，千早大小姐。”
☆
“大小姐，你用了多久呢？……啊啦，真的很快啊。我用了……秒呢。”
“你也已經很快了哦。我們不是才差了一點嗎？”
“但是我盡全力也隻有這種速度了，果然還是大小姐很了不起。”
春日的陽光灑落在操場上，大小姐和sa們明快的笑聲回蕩著。
體育課的內容是田徑。
直線短跑之後是繞操場快跑一周，接著是慢跑一周，反複五次後每六人一組進行五十米短跑測驗。
昨天被兩位女仆前輩踩過的腳還有些疼，不過並不影響跑步。
大小姐們的測驗過後，sa們也同樣要進行時間測驗。但大小姐們是按照點名冊的順序分組，sa們卻是隨機分配。
然而sa們似乎都控製著讓自己的時間“比大小姐稍慢一點”，四處都能聽到主仆們的歡聲笑語。
sa說到底也不過是大小姐的隨從，成績超越大小姐是不行的。
看來碧告訴他的潛規則也同樣適用於體育課。
話雖如此，但從她們跑步的樣子上也看不出是在放水。
——老師這樣安排，有沒有為sa們著想啊？
將大小姐和sa分開的話，sa想要配合大小姐調節自己的成績就會變得困難。
——不
過結果sa們把自己的速度調整得很好呢。真厲害啊，不把大小姐的情況數據銘記於心的話是做不到的呢。真是專業啊——。
——老師為什麽沒有發現啊？
天向體育教師那邊看去。
那是位牙齒潔白耀眼的爽朗係教師，就像nhk電視台兒童節目裏麵的體操大哥哥一樣。明明看上去很有領導能力，可這種毫無反應的態度是怎麽回事啊。
天盯住教師看。
然後他發現了。
——啊咧，老師他，沒有記錄時間啊……。
老師的計分薄一直是合著的。
擔任助手的老師雖然拿著秒表為到達終點的sa們宣讀時間，卻也沒有任何將成績寫在計分薄上的動作。
“天道家的sa由紀小姐，伊集院家的sa天小姐，久瀨川家的sa沙耶香小姐。”
被叫到名字後幾個人站到了起跑線上。
教師打開計分薄拿起筆。
“……需要記錄成績的是這個三個人吧……”
聽到教師這樣說之後天才想起。
——啊，對了。sa大部分都不修高中的學分啊。
心裏有一種當眾獻醜的感覺。
“預備，跑！”
天懷著複雜的心情跑了起來。
千早的速度很快，大概是全班最快的。天的目標是成為能夠與她相匹敵的存在，因此他不會放水。初中時隻有跑步是自己的強項。
——我是個男人，是男人。
比起那些隨便跑跑的女性來，認真的天要快出許多……本該是這樣。
“啊啦！伊集院家的那位sa好快呢！”
“容貌那般惹人憐愛，腳力卻非同一般呢。真讓人意外，好棒哦。”
尖叫聲和私語聲從天的身後傳來。
周圍的景色流逝，他注意到千早在揮手。
呼吸開始變快，心髒狂跳，身體發熱。
——對了啊。我已經有一年沒正經做過運動了……。
想停下來。
——不行。不過才五十米而已，要全力衝刺！
就在斥責軟弱下來的自己的時候，一對巨乳衝到了天的前方。
是天道家的sa由紀。
天進一步加快速度，兩人成為了並駕齊驅的狀態。天覺得這五十米長得令人難以置信。
“天，加油！”
千早在揮手為他聲援，同時還有其他大小姐們聲援的聲音。
還有差不多五米。
察覺到由紀瞟了自己一眼，但天筆直朝前奔去。
以幾乎摔倒的姿勢衝過了終點。
——誰是第一名？我嗎？由紀小姐嗎？
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聽，冰冷的汗水浸透了身體。
聽到了教師讀取時間的聲音。
天第二名。雖然看上去同時過線，但似乎由紀要更快一些。
——輸了嗎。
“由紀小姐好厲害呢。”
“是啊。由紀小姐很帥氣，畢竟是去年sa大賽的優勝者啊。很多人都拿出訂金來請她跳槽到自己家去呢。”
“由紀小姐全都回絕了呢。”
“拒絕的人是天道小姐吧，咲子大人她很任性。”
“我更喜歡天小姐。明明是那麽夢幻的一位美少女，那麽拚命地奔跑著的樣子真是颯爽呢。”
大小姐們的吵鬧的議論聲傳了過來。
天仰麵朝天躺在地上，千早背對著太陽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天，你的表現很出色，不愧是我的sa。”
大小姐的臉上如同勝利女神一般散發著光輝。
天慌忙站起身。
“你的成績比我還要快呢。”
“對不起。不知不覺就拚命起來了……。該說是受到了由紀小姐的挑動嗎。”
低聲道歉後，千早拍了拍他的後背。
“為什麽要這麽說。天有如此帥氣的表現，我也很高興哦。”
☆
“碧小姐，您所說的sa不能取得比大小姐高的成績這件事，是真的嗎？”
天一邊將拖把按在地上一邊問。
“就是這樣的，怎麽了？”
同樣將拖把按在地上的碧回答。她推動拖把的時候地板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上麵的汙漬奇妙地消失了。
放學回來之後分別還有女仆的工作和公司的事務等待著天和千早兩個人。
千早正閉居自室埋頭處理著結算文件。
天則忙於女仆的工作之中。雖然想複習和預習功課，但必須要處理完工作才行。現在他連胸墊都還沒有摘下來。
天在拖地的同時說了體育課上發生的事情。盡管他用力地推著拖把，卻也沒辦法像女仆長拖得那麽幹淨。
“不能做突出的事情這是真的。大小姐之所以讚揚你，是因為天對大小姐來說是特別的存在。”
“碧小姐是怎麽上體育課的？”
“體育課嗎？敷衍過去的。”
——也是，碧小姐動起真格的話估計會變成很不得了的事情吧。
身為忍者末裔的碧，其身體能力十分卓著。
她要是認真去上體育課的話，那些踏破鐵鞋來尋找人才的奧林匹克強化委員會可能會跑來挖牆角。
“sa們大家都是這樣的吧。該說是沒有盡全力去跑呢，還是說為了比大小姐慢而放水呢。”
“除了旁聽生之外，sa們的成績都不記錄的吧？”
“雖然助教會告知秒表讀取的時間，不過確實沒有記錄在計分簿上。”
“所以大家都會在先前聽到了各自大小姐的成績之後自行把略低的成績報告給她們聽。”
“啊啊，原來如此。還以為大家都把時間控製得很精確，原來是這樣子的啊。……不過旁聽生會有不滿的吧，必須要刻意降低自己的成績。”
“都是職業女仆應該不會想不通。那樣的sa去參加大賽宣泄一下就好，sa大賽是披露sa實力的地方。”
“sa大賽啊……。”
“想參加嗎？”
“如果勝出的話，就可以還清欠大小姐的錢了呢。”
“想要參賽的話我會教你格鬥技的。這是獎金一億元的大獎賽，雖然獎金會全數給予大小姐，但大小姐會拿出一千萬座位特別獎勵贈予sa。隨便參加可是贏不了的。”
碧微微一笑。深沉的碧露出這種笑容會散發出一種獨特的威攝力。天模糊的回答：
“是、是呢。我考慮一下。”
☆
此刻，接受碧了郵寄東西的委托，天正身處宅邸之外。
郵筒距離伊集院宅邸的後門非常近，近到從門的裏側伸手都可以碰到。
“……天。”
“誒？啊咧？”
好像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轉身環顧。
——錯覺嗎……。
在月光分外清澈的路上，有的隻是筆直拖長的電線杆影子。
將郵件放進郵筒中之後，響起了輕輕的聲音。
十指交叉握在一起然後伸了個懶腰，今天的工作結束了。
剩下的就是複習和預習功課然後睡覺了。明早開始又是奔波於sa和女仆工作組之中的忙碌的一天。
“天。”
電線杆的對麵有人影在晃動，懷念的聲音讓天呆住了。
“呃，那個，是天吧？”
是一個穿著有些髒的工作服的，五十歲上下的男人。
“誒？爸、爸爸……？”
大黑愁。
留下一億元債務
之後人間蒸發的天的父親。
差不多一年未見的天的父親，雖然瘦了一些，但看上去依舊很有精神。
愁直直地從頭到腳打量著兒子，然後抓抓下巴說：
“你跟你媽媽真像呢。這身衣服穿起來真合適，好像媽媽回來了一樣……看上去很精神呢，太好了太好了。”
天唰地一下紅了臉，躲進了郵筒的陰影裏。
想問的事情和想說的事情有一大堆，卻因為被父親看見女裝的難堪，本應失蹤的父親突然出現的驚訝，見到父親精神依舊的欣喜，突然肩負起巨額欠款的憤怒，以及對一直以來從未有過聯絡卻而今突然現身的疑惑，種種感情夾雜在一起讓他不知該說些什麽。
“我說，天。那個胸部，是墊起來的吧？”
天一下子用雙手將胸部護住。他對沒有將胸墊摘下來的自己感到惱火。
回來的時候摘下來就好了。雖說實在是很忙，可自己究竟在做什麽呢。
“爸爸，你怎麽會在這裏？”
脫口而出的是平凡至極的疑問。
“家裏的門鎖住了沒能進去，本來還想去媽媽的佛壇前拜一拜的。”
家門鑰匙在天的女仆房間的抽屜裏。
考慮到父親可能會回來，本想把備用鑰匙放進郵箱裏，但被律師阻止了。律師說長期無人的房間這樣做太不謹慎。他說得很對，因此天便將鑰匙帶了出來。
“我不是問這個，為什麽你會知道這裏？”
“惠美理告訴我的。”
總算是構成了對話。
今天上信息處理課的時候，天用學校的電腦給在美國留學的姐姐惠美理發了郵件。
伊集院家裏當然也有電腦，不過禁止女仆們的私人用途。
“爸爸跟姐姐取得聯係了？”
“哎呀，傍晚的時候給惠美理打了電話。她高興的不得了，告訴我天正住在伊集院宅邸裏。……不過，天為什麽是這副打扮？”
“唔，這個、……我現在在做女仆的工作……”
——為了還清父親留下的債。
這句話他沒有說。
“女仆啊。……嘛算了，怎樣都好。”
“爸爸現住在哪裏？”
“啊啊，不遠處不是有個廢棄的工廠嘛，我現在借住在那裏。”
“這麽近的地方啊……民生委員會的叔叔們還告訴我說爸爸跟漂亮的大姐姐私奔了。”
“什麽啊，那種胡扯的謠傳。那間工廠的女主人是位六十多歲的老婆婆哦！”
父親哈哈大笑。
“找我有什麽事嗎？”
“是啊，當然是有事才會來找你啊，想讓你借我點錢。”
父親像個孩子一樣笑著說。
“要多少？”
“一千萬元。”
天啞然失聲。
天會走到今天這步都是因為愁留下的一億元債務。天會穿女裝工作，會將好不容易考入的公裏高中辭退去讀函授高中，這全都是因為父親。
在這之上還要向兒子再借一千萬，天被這樣的父親驚呆了。
“沒有啊，我怎麽會有那麽多錢啊。”
“這樣啊，也是啊。啊，對了，這是我的名片。”
父親遞過一張名片。名片是在一張大大的厚紙片上用圓珠筆手寫的。
“e興業有限公司，開發部長，大黑愁……爸爸進公司了？”
“沒有啦。隻是按照感覺隨便寫的。”
似乎在小瞧人一樣的公司名字，讓天拿著名片的手不停地顫抖。
“先把那一億元還回來，爸爸。千早醬她替爸爸承擔了債務啊！”
“我需要一千萬元來進行商品化。這項發明如果商品化的話，一億元什麽的馬上就可以還清。”
“那個發明，還在搞嗎……代替汽油用水的化學反應作為能源什麽，那隻不過是個夢想啊。”
“那個已經不是夢了哦。從水中提取氫氣的係統已經成功小型化，剩下就隻有裝進燃料電池裏了。如果把這個商品化的化會很了不得的哦。”
“都說了不可能的……”
“雖然質子交換膜還是個問題……酸化劑……還有觸媒的使用量太大……幹脆用預成型改質器……但是數十微瓦程度的小規模小電力發電的實用性……”
父親絮絮不止地說出一堆專業術語，抱起雙臂在周圍轉起圈來。看到他大張著的瞳孔，天明白父親他又沉浸在了發明的世界中。
從前開始愁就是這副樣子。
他以前曾是位大學教授，埋頭於研究之中。卻因為腦子裏滿是學術研究而沒有認真去教過課，最後被大學開除。他言行古怪，又不寫論文，因此學會也不把他放在眼裏。
而且之後他還曾被製造公司聘請擔任研究人員，但由於對公司毫無貢獻而再次被解雇。
那一億元的債務也是父親發明失敗所欠。智商很高但沒有生活能力，交流能力匱乏卻又喜好投機的生活失敗者，這就是天的父親。
如今的他既非科學家亦非研究者，最多隻是個民間發明家。不，發明家那麽傑出的稱號也不適合他。
“爸爸你太不像樣了。”
天的話根本傳不進父親裏全是科學研究的腦子裏。
父親優秀的頭腦被姐姐惠美理繼承，惠美理目前正在美國匹茲堡州立大學的研究院內從事著複雜的科學研究。
父親跟姐姐通電話的目的也是為了借錢吧。無論是依靠獎學金讀書的姐姐還是做女仆工作的天，他們都不可能會又一千萬那麽多錢。
“爸爸，再次見到您很高興，看來很健康呢。再見。”
天把父親的名片放進圍裙的口袋裏，留下在那裏來回走個不停的愁，回到了宅邸。
☆
天在自己房間的桌子上打開教科書進行預習。
雖說聖紫紅的講課十分好懂，但因為絕對不能不及格的緣故，天還是想大致瀏覽一下教科書。
但是卻看不進去。
徘徊在腦子裏的全是三個小時以前分別的父親的事情。
——爸爸他看上去精神很好呢。他說他的發明馬上就可以商品化了啊。如果有一千萬的化，就可以商品化……。爸爸他穿著工作服啊，說是借住在工廠裏。那項發明，他一直都在努力進行著啊。
一千萬，其實有的。
千早給他的那一千萬元獎金他還保存著，分文未動。
水燃料是父親投入了畢生精力的研究項目。
——我應該借錢給爸爸嗎？
——那個靠不住的父親真的能做到商品化嗎？很可能是拿一千萬去打水漂啊。
——不是“借”而是“給”的化可能比較好。
腦子裏的思緒轉成了一個漩渦。
胸口隱隱作痛，如同做了什麽壞事一般。
“哈啊——”
就在天丟下鉛筆歎了口氣的時候，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你在那邊嗎，天？我困了，過來一起睡吧。”
裝有揚聲器的電話裏傳出千早的聲音。天立刻拿起聽筒。
“是的，是我。我馬上就過去，稍等，千早醬。”
千早所說的一起睡是希望天在她身邊陪睡的意思，沒有任何暗示。
吩咐趕來了。”
“進來吧。”
“那麽恕我失禮。”
進入房間後，發現千早正坐在梳妝台前梳理頭發。她放下梳子站起身，露出可愛的笑容走了過來。
千早身穿的睡袍是用很薄的麵料製成，透過它可以看到胸部和肚臍，十分惱人。
天將千早溫暖柔軟的身體抱緊。剛剛洗過澡的千早散發出一股浴鹽的熏衣草香味。
穿衣鏡裏麵映出兩個人相擁在一起的模樣。
現在是非工作時間所以天沒有戴發飾和圍裙，看上去就像是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少女和白色睡袍名少女互相擁抱。
“天，我已經困了。”
“這樣啊，千早醬，一起睡吧。”
“剛剛在做什麽？”
“預習哦。”
“抱歉呢，女仆的工作已經很忙了，又讓你做sa。”
千早順從地將額頭抵在天的胸口磨蹭。
坦率的千早十分可愛，撫摸著她那頭長發的手用了些力。內心深處一陣疼痛。
“別這麽說，我很感激呢。可以在高中裏讀書，又能跟千早醬在一起。”
“結婚的話，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哦。”
“是啊。我要不要去參加sa大賽，去贏那一億元呢——。”
“笨蛋，別去啦。sa大賽雖然也有搬氣球競走啊茶藝之類的可愛的競技項目，可是也有格鬥技哦。”
“不過對方是女孩子吧，我姑且也是個男生。”
“她們都是些合氣道和空手道之類的高手哦。像碧小姐那種級別的人比比皆是，天有和碧小姐對戰的自信嗎？”
“沒有……”
“對吧。所以啦，股票也好期貨也好房地產也好，用我給你的一千萬做本錢，去賺回一億元吧。”
——那種事情，我能做到嗎。不行的啦。股票期貨什麽的是在賭博啦。不欠下債務就是最好的程度了。
這些話天沒有說出口。
千早可愛地打了個哈欠。
“睡吧。”
“嗯。”
躺在那張帶有華蓋的穿上，相伴而眠。
“呼呼，天，最喜歡你了。要一直在一起哦。”
千早抱著天，用臉頰磨蹭著他。天最喜歡的女孩子，她胸前的隆起正緊緊的貼在自己身上，雖說隔著衣服。
“嗯，一直在一起。”
——嗚嗚，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