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阿茹娜,夏遠知道很多,比如她愛吃中原甜食,比如她修行懶散,比如她今晚回去會沐浴,再比如說,她的確是不毛之地。


    歲月寶鑒被玩家們稱作小黃鏡,原隻是因為它的顏色,現在成了實在的總結。


    《飛升》作為國產遊戲,尺度很嚴,遊戲裏能照出的畫麵健全,最多擦一擦邊,給個正要入浴的場麵,露個香肩,隨後一片黑。


    到了現實裏,尺度的約束沒了,香肩之後還有影像。


    隻是,歲月寶鑒的畫麵越精細,精神消耗越大。


    開個480p清晰度,可以看許久,上升到1080,越看越虛,到了4k杜比視界,看兩三個呼吸就頭昏眼花,不得不停下。


    別人家清晰度提升要氪金,這小黃鏡的清晰度提升是氪精神力的!


    夏遠想到金蟬聖子的《金蟬轉生法》,這篇法門裏,就有修行神魂,增強精神的部分。


    不過,這轉生法是邪道修行法,與正大光明的命星相悖,要是修行了,就和金蟬聖子一樣,撿了芝麻丟了西瓜,買櫝懷珠了。


    他端起茶碗,繼續與四人聊起修行界的八卦。


    阿茹娜還不放棄,纏著他,要他說說自己的情報。


    他說了幾件小事,又得了阿茹娜的讚歎,其餘三人的驚愕。


    阿茹娜又讓繼續說,烏日圖忙攔住她,以草原的趣事扯開話題。


    對中原來說,草原過於遙遠,夏遠和梁非簫聽得有滋有味。


    對草原和寧國來說,混亂的六小國同樣神秘,梁非簫說了許多六國和雲國的事。梁國靠近雲國。


    在他們講述時,夏遠不時插一句,多是對細節的詢問,問的是自己在遊戲和歲月寶鑒裏的未來裏,知道但不清楚的部分。


    他的問題,又讓三人心中苦澀。


    問題越是往微小處去,越證明夏遠對草原和梁國的了解很深。


    夜深了,空酒壇擺了一地,談興漸弱,燭火的光也寧靜了些,打更人的梆子聲從遠處傳來。


    四人起身要走。巴根、烏日圖和阿茹娜神色如常,腳步穩健,梁非簫滿臉通紅,扶著牆壁。


    巴根和烏日圖畏懼夏遠,不敢灌他酒,阿茹娜稀罕夏遠,不忍灌他酒,梁非簫於是成了犧牲品。


    好在草原三人不是不知輕重的,看他差不多,就停了手。


    管家端來醒酒湯,梁非簫喝了,歇一炷香,臉色好了些,告辭離開。


    夏遠沒有飲酒,身上卻被熏出了酒味,他洗了澡,到自己房裏瞧了瞧,含月不在,又來到含月的房間。


    含月穿一件青色的長裙,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看一本賬簿。她纖細的腰肢疲乏了,將兩座巍峨的青峰,支在桌麵上歇息。


    見他進來,含月忙中止了這不雅的行為,站起身,微紅臉,給夏遠請安。


    夏遠坐在她的床榻上,不用開口,少女來到他的身邊,摟他的腦袋,擱在腿上。


    “姐姐腰乏了?不如我給你托一托?”夏遠看攔住自己視線的圓月,伸手做出托的姿勢。


    含月輕輕拍了他的手背。


    剛剛那畫麵,如果讓教禮儀的女官見到了,要不了一陣訓斥。再重,也是不能擱在桌上的。


    她撫上夏遠的腦袋,手指在他的耳畔揉按,問:“已經說完了嗎?”


    “還剩父皇那邊一個幫手,不知道是誰,要到洞天裏才能會麵。”


    夏遠閉上眼,嗅含月身上的香氣:“其他都解決了,就等冷秋邁入采霞。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們明日去一趟鎮邪塔瞧瞧。”


    鎮邪塔,朝廷關押高修為罪犯的地方。夏遠去瞧瞧,有沒有能形成棋子的罪犯。


    過江龍棋子的刀法很不錯,但輕功弱了些,他想尋個輕功好的。


    尋不到也沒有大礙,如果戰況嚴重到要他動用輕功的地步,那還是趁早放棄吧。


    含月沒有問鎮邪塔的事,在她心中,有著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


    拇指撫過夏遠的前額,她問:“殿下也要進洞天?”


    “嗯。”夏遠握住她的手掌。


    “這次洞天限製年齡,影衛也帶不進去,殿下萬金之軀,怎麽能冒這個風險?”


    “既是皇子,哪能一點兒風險不冒。放心,這裏是永寧城,我能出什麽事?”


    夏遠看不到含月的表情,但能從少女揉按的動作裏,發覺出她的不安。


    他抬起手,去撈天上月:“姐姐要是擔心我,不如用這圓月兒祝福祝福我。”


    含月一笑,點他的臉頰:“你呀,整天就想這些!”


    “都是姐姐引誘。”


    “我在殿下身邊,隨殿下賞玩解悶兒,等到那洞天裏,殿下沒了我,怎麽辦?冷秋可還小。”


    “姐姐說冷秋哪個方麵小?”


    含月又紅了臉,揪揪夏遠的耳朵:“該讓碧心姐姐過來,瞧瞧你現在的樣子。”


    “就她?母妃說了,中秋讓她到府裏來住,到時候,你看我怎麽收拾她,報仇雪恨!”


    含月相信殿下說到做到,心中為碧心祈禱起來。


    娘娘狡猾,殿下小時候犯了錯事,要麽讓碧心代打,要麽說是碧心告密。碧心身上,可是背著不少黑鍋呢。


    不過,就算被殿下“責罰”了,碧心也會覺得喜悅吧?


    就像她自己一樣。


    含月不知道碧心對殿下是什麽情感,但她可以肯定,碧心不排斥殿下的親近。


    除了碧心,還有冷秋。


    除了冷秋,還有阿茹娜。


    她手上一頓,笑道:“倒是我忘了,阿茹娜會和殿下一起,殿下到時候,就揉她的去。”


    夏遠搖頭:“那可是草原的公主,怎麽可能。”


    含月心想,正是因為草原的公主,才有可能。草原的女孩們,可不像中原女孩那般矜持。


    草原上的一切都是倔的,倔羊、倔馬、倔牛、倔兔,就連草兒都是倔的,倔強地在貧瘠的土地上生長。


    草原上的荒人,自然也很倔強,不為世俗觀念所束縛。


    她瞧得出來,阿茹娜很中意殿下,隻是因為殿下不如草原人強壯,修為不高,那份中意才沒有化作情意。


    強大不隻有修為高這一種,還有謀略,還有魅力,還有真龍的氣息。


    殿下無疑是真龍之子,等阿茹娜發覺這一點,就會貼到殿下身邊來。


    有一個草原公主做王妃,對殿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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