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開門。”低醇如陳年美酒的聲音還會有誰?


    時燦疑惑地問了聲,“是上將?”


    明天即將開賭,這時候又來自己這裏幹什麽?想奚落還是諷刺?或是問昨天自己的去向?


    門開了,費裏維走了進來,他今晚沒穿軍服,換上修身隨意的便裝,綢藍色西裝外套既休閑又不失莊重,他的身材比例極佳,無論軍裝便裝都能穿出一身英俊威凜的味道。


    “昨天一整天上哪去了”環顧一周室內後,費裏維才把視線放在他身上,時燦暗暗收好香木盒,道:“我出去了一趟,上將有事?”


    費裏維輕勾唇角帶出一抹淡笑,專注的盯著他,“沒事就不能來你房裏?行了,我也不多說,今晚是藍君的生日宴,你跟我一起去。”


    “明天即將開賭局,我還有事要做,就不方便去了,請上將自便。”


    “區區一場賭局有什麽可準備,你是說製安心丸?那種藥丸不過隻是個傳說,不可能成真,我看你也不需要費什麽心力,不如跟我去赴這個宴還好。”費裏維淡淡地說著,言語神情是一慣風輕平靜。


    時燦抬眸看他,“在上將眼裏是不是認為我必定是輸家?”


    “所以你偏想贏給我看?”費裏維眼裏含著笑意,“有些事太過倔強了並不是件好事,見好就收四個字你還是懂的吧。”


    時燦還未開口,聞聲而來的夏景就立即搶白道:“時少當然明白啦,上將都來請了,時少哪能不去呢。”他邊說邊有意推了推時燦:“時少你看上將都親自來請你了,你怎麽還擺架子,在房裏憋了一天人都快憋傻了,趕緊出去透透氣吧。”


    他見時燦還不為所動,便又湊近時燦耳際:“少爺算我求你了,你就消消停少折騰人吧,上將人都來了你多少也得給個麵子,快去快去……”


    時燦明白他的苦心,這夏景到底也是怕日後不好過,沉默了會,他終是苦笑了一下,抬起頭道:“好,既然這樣,那我就跟上將去吧。不過這事太匆忙,我身上沒準備什麽禮物,不知道會不會得罪藍君王子?”


    費裏維微挑眉,笑著道:“禮物的事我會替你準備,你有心就好。”


    挑身幹淨利落的深紫色修身禮服,時燦思來想去,還是將香木盒放進懷裏,他不是不放心夏景,隻是過於寶貝自己剛剛製出來的香丸,得好好放懷裏捂著才安心。


    藍君的居所裏早就人聲沸騰,做為水粟星最得寵的四王子,藍君與費裏維大婚後又在地球上過第一個生日,水粟星的王族相當重視,藍君王子的王叔枷欏將軍也親自帶著賀品飛臨地球為他慶生,這一來,金蘊夫人等人也都來相陪。


    “裏維人呢?怎麽這麽晚還沒見著?”文楦小啜一口琥珀紅酒水,輕啟粉唇問道。


    正跟枷欏將軍閑聊的金蘊聽了,側目看了文楦一眼,稍有不悅,“上將日理萬機,公事繁忙,晚來一點也沒什麽不妥,剛剛加德滿還報告說上將正在與陸軍各指揮部的高級軍官商討會議,這會怕是會議還沒開完吧,大家就先等等。”


    話是這樣說,可桌上每個人的眼睛都不約而同的望向門外,藍君尤為心焦,他幾次想站起來出門去看看,可都被枷欏王叔給暗暗按住,“王子不可丟了身份,你這一站,我們水粟星可被地球軍部看輕,慢慢等著,費上將肯定會到。”


    這時門外護衛官大聲報告:“費裏維上將攜時少到!”


    一聲落下,全場竟瞬時靜若無聲,文楦冷聲輕哼,“原來是去找時少了,我說呢。”


    藍君緊緊抿著唇,美麗俊顏冷的嚇人,一旁的護衛官阿彌忙遞給他帕子,他掩飾著捂了捂嘴,將怒氣硬壓了下去。


    “得罪了得罪了……”費裏維一進來就拉著時燦疾步走向枷欏將軍,躬身有禮道:“有些事忙晚了些,請枷欏將軍見諒。”


    枷欏看了眼他身邊的人,神色略微變化了一下,但很快便收斂的無影無蹤,嗬嗬大笑:“費上將哪裏的話,你百忙中能來慶賀四王子的生日已經是難能可貴,太客氣了,我們水粟星要感謝你才是。”


    他們雙雙客套了幾句,費裏維便領著時燦坐在首桌上,這一來,藍君倒是無法挨著他坐,論資排輩他不過隻是第三位,可本來今天是他的生日,理應以他為主,沒想到竟又被時燦給打亂了。


    藍君青著臉突然站起來,一甩人魚袍,踱到時燦麵前,冷冷地看著他道:“時少,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來,是個什麽意思?”


    時燦仰起臉看他,心中當然明白藍君並不歡迎自己,自從上次小豹闖下禍後,他就沒再跟這王子有過任何交集,說心底話,時燦也對心機王子也很有成見,要不是因為夏景,他怎麽都不會來。


    看著眼下藍君這付挑釁的模樣,時燦心想這王子怕是又要再生事端,也好,讓他生事自己也可以走了。


    時燦笑了笑,剛想回敬幾句時,一旁的費裏維偏又拉住他,轉而對藍君道:“時少來當然是為了慶賀王子的生日。”


    “是嗎?那麽請問賀禮在哪?”藍君語調稍露尖銳。


    費裏維一招手,加德滿便遞上一個精美禮盒,恭敬地道:“這是時少為藍君王子準備的純金絲水繡人魚袍,請王子過目。”


    說著,便轉遞給一旁的阿彌,藍君仍目不斜視瞪著時燦,“人魚袍我不希罕,我們水粟星的錦羅綢緞數不勝數,這件袍子沒什麽稀奇,我聽說時少有典械星的神奇製香術,這個倒是很好奇,不知道時少有沒有帶來讓我瞧瞧?”


    時燦默了會,道:“製香術是典械星人的專長,沒有什麽神奇的地方,藍君王子是想見識什麽呢?”


    “就是見識一下你那些香術,不但能醫人還能妖惑人,時少,你用毒香製住軍官的奇事已經在整棟將軍樓裏傳開了,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麽做到的,而且我也聽說,因為那件事你打下了一個賭,明天即是賭局開盤的時候,據說你能用香丸讓那將死的上尉起死回生,是不是真的?”


    全場人都靜靜地望著時燦,仿佛想從他臉上看出窘迫難堪的神情,可過了一會,隻見時燦淡淡地回道:“是真的,明天即可揭曉。”


    “那好!”藍君眉峰一揚,琉璃眸裏霎時閃過一道精光,他轉而走到金蘊夫人麵前,對她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有件事想建議一下,不知道夫人允不允許?”


    “王子太見外了,今晚你是這將軍樓裏的壽星,你想說什麽就直言好了,我當然不會反對。”


    “既然夫人都這樣說了,那我就直接說好了。”藍君瞟一眼時燦,唇角微微勾起,“我知道明天才是賭局的限期,但我今晚真的很想看看典械星的起死回生術,據明早不過也隻有幾小時的時間,提前一點開賭局也沒什麽吧,就當做是時少送給我生日禮物,順便也讓我王叔見識一下,時少,你應該早就準備好了吧,如果不是胸有成竹,現在也不會安然地坐在這裏,那麽,你是不是可以展示一下你的香丸威力?”


    金蘊聽後拍掌大笑,“這個主意好,反正明早跟今晚也差不遠,加德滿,你去軍醫部把那個毒發將死的上尉給帶過來,大家可以提前看看時少的神奇藥效!”


    此話一落,全場人都開始蠢蠢欲動,人人麵上都露出各種複雜神情,目光自然都聚集在時燦身上。


    早想到來這裏就沒有好事,隻不過沒想到藍君會來這一手,時燦下意識捂了胸口,內袋裏正好放著剛剛製好的香丸,他雖然心裏有底,但也些擔心這藥效不知道能不能徹底發揮出來。


    “賭期既然是定了明天,就還是按原計劃實行吧,今晚是藍君的生日宴,找個將死的人來這,也太不吉利了。”費裏維輕描淡寫地道,他轉眸看了眼金蘊,又接著微笑著說:“母親一向信佛,應該忌會這種事,我認為還是明天再開賭會好些。”


    “那不一定,藍君是今晚的壽星,壽星最大,當然得聽壽星的話,況且我認為時少能悠閑陪著你來參宴,那肯定是心中有數,早開跟晚開沒多大區別,更何況枷欏將軍在這,讓他開開眼不是更好。”


    金蘊眉眼含笑,又對時燦說:“時少應該準備好了吧,我提前開賭你一定沒問題了?”


    時燦心中冷笑,就算有問題也無計於事,金蘊明擺著就是要借藍君之手讓自己在眾人麵前窘迫難堪,反正明天與今晚確實沒多少區別,好在也帶來了香丸,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一舉成功。


    “行,我聽夫人的,既然大家想提前那就提前好了。”時燦倒也不畏懼,落落大方地回道。


    費裏維側目看他一眼,不禁握住他的手,俯近他耳際道:“如果沒把握的話,就不要隨便答應,說不定還有峰回路轉的時候。”


    “謝了上將提醒,我的峰回路轉隻掌握在自己手裏,別人決定不了。”時燦目不斜視地淡然回道,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費裏維大概是想借這場宴會讓他向金蘊示好,從而取消賭局,時燦不明白這男人對自己究竟有幾分真心情意,他的若即若離,忽親忽遠,讓人看不明白也不願明白。


    自己的命運隻能把握在自己手裏,今晚,他就要憑安心丸好好替自己爭回一局。


    不一會時間,幾位護衛官便拖著個半死不活的男人進來,他臉色全黑,手足上已密布雨滴大小的黑綠色斑點,j□j出來的手臂上濃胞已破,潰爛的不成樣子,身上散發出濃濃的異臭味,周圍的人都紛紛掩起口鼻,一臉的嫌惡。


    “典械星的香毒果然厲害,看的人惡心。”藍君接過阿彌遞來的帕子捂上嘴,“那麽,現在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金蘊瞥了時燦一眼,勾唇笑道:“那就請時少開始吧。”


    時燦起身,緩緩走到那病患麵前,察看了一下麵色,他知道這人還有一絲半口氣,如果今晚不救,恐怕明天就徹底咽了氣,也好,看來今晚的勝算會大些。


    他掏出胸裏的香木盒,打開,從裏邊取出一枚黑黝發亮的丸子,緊了緊眉頭,緩緩放入病患嘴裏,稍為扣緊他下頜助他咽了下去,眾人全都屏氣凝神地看著他做完,視線又轉移到那病患身上,一個個睜大了眼睛,企圖立馬看出個奇跡。


    等了約二十幾分鍾,病患全黑的麵色逐漸淡化,臉龐也漸漸清晰,手臂上的濃胞顆顆爆裂,濃水流出來,雖有惡臭,但明顯已排出毒素,周圍有人開始發出讚歎聲。


    “果然是奇藥啊,真是大開眼界。”


    “安心丸的傳說原來是真的,看來以後真要去備幾盒才好。”


    “我上次從星貿商道上買的怎麽就沒這效果?難道有分真偽?”


    議論聲中,首桌上的人也神情各異,藍君捂著嘴,仍挑著眉頭,問:“那人現在算是徹底好了嗎?”


    “加德滿,你去叫個軍醫過來,看這人是不是活了?”金蘊麵露不悅,沒想到時燦竟真有這一手,倒是她沒料到的,不過,她不著急,隻要時燦還在這將軍樓裏一天,她都有辦法讓他受罪。


    軍醫很快走來,經過診斷,軍醫道:“他身上的外毒確實有排出去,不過,體內的毒卻已經深入心肺,照這樣看,仍不能保證是否能活。”


    金蘊聽後舒心一笑,對時燦道:“時少,你聽到了吧,我要看的是起死回生術,而你的藥隻能排出外毒,這內毒仍不能清除,能不能活下去還不能保證,你現在還有其它的藥嗎?”


    時燦抿唇想了想,既然一顆藥丸不行,那就把盒裏最後兩顆也拿出來,他再次掏出香木盒,將僅有的兩顆藥丸也放進了病患的口中,然後緊緊盯著他吞下去。


    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不能成功,那麽吉納和自己將會麵臨酷刑,他倒是不怕,隻是怕苦了吉納那孩子。


    費裏維微微眯起墨眸,不動聲色地看著時燦,隻見此時的時燦,清秀的臉龐嚴謹的仿佛一尊玉石雕像,垂在褲邊的手緊緊握著,可以想像他這時緊張窒迫的心情。


    而唯一沒有改變的,是那雙晶亮的眸子,依舊是堅定、執著、不能屈服,閃爍出的灼灼光華令人著迷。


    費裏維靜靜看著時燦上的香木盒驀然心動,安心丸,如果真有這種奇效,那麽那個人的病就有救了,而他,也算是兌現了對那人的承諾。


    時間一點點過去,兩顆藥丸的作用下,病患突然捂著胸口劇烈的咳起來,隻見“哇”地一聲,幾口濃稠的烏血猛地嘔噴了出來,一地黑色血水散發出腥腥惡臭。


    若不是等著看奇跡,金蘊等人早就離開了,她捂著口鼻問軍醫官:“他現在怎麽樣了?”


    軍醫診斷了一會,道:“身體內的毒血已吐了三分之二,現在馬上用針藥治療應該有活頭。”說到這,他又佩服地看向時燦,“典械星的安心丸真的有起死回生的奇效,我從醫二十年,雖然早就聽說過,但一直沒見識過,市麵上買的安心丸沒有這種效果,不知道是不是時老將軍家的獨家秘方。”


    時燦心底鬆了口氣,是不是秘方他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能夠存在原主腦海裏的這些失傳的製香術,背後絕對有個不可告人的秘密,隻是現在時燦沒心情去研究,走一步看一步,這場賭局他算是贏了。


    “夫人,現在我已經勝出,是不是該兌現夫人的承諾,放出我的護衛官吉納。”時燦站起來問道。


    金蘊冷冷地勾唇淺笑,看了眼地上的病患,道:“他能不能活的過來還不知道呢,等明天再看吧。”


    “夫人!你當天設這個賭局時明明放出話來,如果我贏了,我和我的護衛官都平安無事,剛剛軍醫官也說了,病患體內體外的香毒已經去除,這場賭該是我勝出,那麽請夫人盡快放出我的護衛官。”


    “哼,你急什麽,能活的當然死不了,時少,你多等一晚上又有什麽關係?難道你還怕這病患半夜死了去?呃,說不定你這藥隻能繼一時的命,不能完全治愈,對嗎?”科學官文楦淺淺笑道,一對杏目左右轉了轉,巧妙察看眾人眼色。


    果然,金蘊聽她一說,馬上道:“文楦說的沒錯,現在看來好像是沒事,但誰知道他能不能完全活過來,加德滿,讓軍醫官把這病患帶回軍醫部去,暫時不要給藥治療,既然賭中說了要憑時燦的起死回生讓他活過來,那我們就得全看他的本事,隻要這病患能過得了今晚,我才算你贏!”


    時燦頓時氣忿地握緊拳頭,什麽叫過得了今晚算贏,這個金蘊太過陰毒,三顆藥丸隻能清毒繼一時的命,就連軍醫官也說了,隻要現在馬上針水治療肯定就能活過來,她這麽做明擺著就是再跟時燦賭一場,而這一場賭卻不是時燦能掌握。


    “母親,典械星的安心丸隻有一時繼命的功效,現在時少已經做到了,他就是贏了,我看,也不需要等明天吧。”久沒說話的費裏維此時清清淡淡地說道,他一出聲,全場的人便替時燦鬆了口氣。


    將軍樓裏隻有費上將的話才最有說服力,費裏維替時燦解圍,那麽就意味著時燦可以安全無事了。


    金蘊看了眼費裏維,突然冷笑,“如果當初關敏之時,裏維能像今天這樣留情,那麽敏之也不會進鋼牢。這是我跟時燦之間的賭約,上將就不要介入了,我說等明天就等明天!”


    費裏維眉峰挑動了一下,麵容卻平靜如水,他道:“如果母親一定要這麽做,我當然沒什麽意見,隻是我覺得賭局已分出勝負,沒必要去折騰一個病患,給他針水治療讓他好過些,不用再受多一晚上的痛苦。”


    金蘊聽了越發的惱怒,“裏維,你的意思是我不近人情了?”


    院裏人人都不敢做聲,兩母子為了一個時燦起爭執,這還是第一次見,當下每個人的眼神都暗暗瞟向時燦,時少果真是上將最寵的男人,今後可得多留些心。


    正僵持不下時,門外突然跑進一個護衛官,氣喘籲籲地道:“報告上將,海軍明德凱上將來訪!”


    一時間人人麵麵相覷,無際城裏的人都知道,海軍的明德凱上將常年居住在深海萬尺之下的司海城,辦公時才在海上基地出現,而無際城更是不會踏入,如果不開軍部會議,他也不會進將軍樓。


    今天親自來這裏,不知道又是為了什麽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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