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亦靜醒來的時候,天遠已經離開了。睍蓴璩曉看著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她從來都沒想過那個看似溫和的男子會那麽的粗暴。昨日她任由著他,起初的時候他和以前一樣是很溫柔的,隻是她沒有一點的反應。想來是這惹怒了他,讓他開始發狂,不斷地索取著,哪怕最後她的眼淚流了出來,他也沒有停下來。


    就這樣一直折騰著,直到天亮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點了她的睡穴。而今旁邊的被子早已冷了,他應該離開一段時間了。這樣也好,想來經過昨晚,他也應該死心了。亦靜自嘲的笑了,然後又躺回了床上,如今她是閑人一個,還有什麽事情需要她再操心呢?


    天遠一早就離開了,昨夜他控製不住自己,他受不了靜兒對他如此的冷漠。哪怕是以前,她也不會這樣對他的,而今這情況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所以一整夜他不停的索取著,隻有這樣他才能告訴自己,他的靜兒還在,還在他的身邊!


    昨夜他是真的恐慌了,所以就算看到她流淚也沒有停下來。就這樣直到天亮的時候,看著靜兒還是沒有靈魂般,他點了她的睡穴,或許睡著了她就不會這樣冷漠,他們之間還會是好好的!


    本來不打算離開的,可是木槿向他說了朝中的事情,他不得不離開枸。


    奉天殿內,軒帝看著吵著兩派的人,眉頭越皺越緊,而今他剛掌實權,隻是沒想到第一道命令就受到了諸多的阻撓。是他影響力不夠還是他的九姑姑影響力太深了。可是她在朝中的時間明明也不多,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影響力。想來以後他要收回實權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皇上,臣認為這萬萬不可!”徐先憂總是第一個反對的,不論是亦靜的命令還是軒帝的命令,隻要是他認為不合常理的,他總是提出意見。


    “為何不可,朕初掌實權,大赦天下有何不可?”看著這個老頑固,軒帝不耐煩了,一個早上了,這群人真是沒完沒了的纘!


    看著爭論不休的場麵,孔文清不得不出來了:“皇上聖明,而今皇上初掌實權,大赦天下,彰顯民心實乃明智之舉。但是文天佑是否不在赦免的範疇之內?”


    這一上午的爭論不外乎就是關於文天佑該不該赦免的問題。原來自上次亦靜三刀斷情將文天佑逐出文家,逐出曲城後,因著她忽然暈倒這件事情就被擱置著。而今文天佑不過是被囚禁在天牢裏,他的家人也不過被囚禁在府裏,並沒有被逐出曲城。


    出了後麵的事情,亦靜就沒有再過問朝中的事情了。因而這件事情一直也懸而未決,半年過去了,文天佑依舊在天牢裏。此次軒帝掌握實權,第一件事情就是大赦天下,這裏麵包括了文天佑,故而孟思源、徐先憂他們才會如此的反對的。


    “朕大赦天下,赦免的自是天下萬民。何況三皇叔是朕的親叔叔,朕為何不能赦免?”孔文清的話,軒帝並沒有聽進去,他現在需要的是收服這些朝臣,打破九姑姑的影響力,這樣他才能真正掌握曲國的政權!


    “皇上錯了,攝政王已將文天佑驅逐出了皇室,而今他不過是個平民百姓。何況自古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文天佑起兵謀反,罪不可恕。攝政王仁慈,留他一命,他自當感恩戴德,以報恩情。但現在其不思悔改,皇上這邊若再赦免隻恐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軒帝剛說完,徐先憂就連忙反對。


    “放肆,徐先憂你的意思是說朕昏庸無能,不能明辨是非?你口口聲聲說攝政王,但你該知道現在曲國沒有攝政王了。”軒帝看著徐先憂重重的拍著龍椅,他掃視了一眼下方:“朕做事自有斟酌,三皇叔不過一時鬼迷心竅。何況祖宗姓氏豈是說改就改的?而今朕大赦天下若自己的叔叔都不赦免,你們讓天下人如何看朕?如何看曲國?”


    “文天佑已被逐出皇室,是攝政王親自下的旨意,而今皇上如此決議,讓天下人如何看待攝政王!”軒帝話剛說完,徐先憂立刻接上,孔文清想阻止都來不及。這群人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而今的情況明顯是皇上想和攝政王之間的嫌隙,而今這樣鬧下去,隻怕是對攝政王更加不利!


    “攝政王,攝政王,你們口口聲聲念著攝政王,但是不要忘了現在的曲國沒有攝政王了。朕是曲國的皇帝,朕要做的事情誰敢反對!”


    軒帝終究是年紀小,就算這些年經曆了不少的事情,但本性裏還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孩子,看著徐先憂口口聲聲念的還是亦靜,當即惱羞成怒了。說出的話也有點口不擇言。


    “本王敢。”就在軒帝說完這番話,群臣沉默之際,一個聲音自殿外傳來。


    天遠一早就聽說了朝堂上的紛爭,對於傷害過靜兒的人他向來不會輕易放過的,何況他的六哥這次是真的過火了,讓靜兒這樣自殘三刀,傷害自己。何況靜兒想做的事情,他從來都沒有反對過,既然靜兒做了決定,他就會支持到底的。


    六哥的叛亂雖然被壓製了,但是這些年他暗中的勢力並沒有除去。再加上江湖散布在朝中的幕後黑手一直沒有找到,如果他們兩方聯合的話,恐怕對靜兒的威脅就不可小覷了!因此他才會趕著來上早朝。


    果然剛到門口就聽到兩方爭執的厲害,軒兒從什麽時候開始對靜兒有了那麽大的意見。


    聽得天遠的聲音,軒帝沉默了,朝臣也沉默了。果然,這個時刻早晚會到的。


    “本王敢。”天遠走向最前方自己的位置,他看著軒帝堅定的重複著。


    對於天遠,軒帝還是很敬重的,這些年這個叔叔一直在背後幫著他做了很多。一直以來他都默默無聞的,可是他知道他是驚才絕豔的,就算這些年他沒有顯山露水他也知道他的實力是不可小覷的。


    “八皇叔,六皇叔也不過是一時糊塗,也是情有可原的!”對於天遠,軒帝還是不敢放肆的。“那是皇上你的事,我隻知道靜兒將他逐出了文家,而今他不過是一個平民百姓而已。何況大皇兄的遺詔寫得清清楚楚在皇上未成年之前朝中所有大事都是由靜兒決定的。今年皇上還未真正成年,這些事情還是靜兒決定的。何況就算現在她已經不是攝政王了,對於文天佑的處罰還是她是攝政王的時候決定的。皇上無權駁回!”


    天遠的一席話,說的軒帝啞口無言。這些都是事實,他根本就反駁不了,今日不過是想借著這個機會看一看這個朝堂他什麽時候才能有實權,如今看來是長路漫漫啊!


    因著天遠的參與,天佑的事情就這樣被壓製了。軒帝沒有再堅持自己的意見,天遠直接按照亦靜的意思將天佑驅逐出了曲城,連帶著他們的家人一起離了曲城。


    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亦靜正坐在院子裏。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不習慣躺在臥椅上了,而是直接坐在院子裏的石凳子上。這半年來她幾乎很少說話了,隻是就這樣呆呆的坐著。


    楚冰和春碧在她附近站著,黑羽將這個消息告訴亦靜的時候,她隻是眨了眨眼睛,沒有其它多餘的動作。


    天遠處理完事情後回到公主府,看到亦靜坐在院子裏。抬了好幾次腳步,終於還是在原地站著。他說過要保護她的,他說過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她的,而今傷她最深的確是他自己。還有昨天他怎麽能這樣對她呢?


    亦靜就在院子裏坐著,等到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才回了采軒,這過程中她依舊沒有說一句話。春碧和楚冰已經習慣了,故而也就跟著亦靜去為她準備晚膳和洗簌用品。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亦靜都是這樣活著的。自從上次之後天遠已經不敢靠近她了,他怕他忍不住又會像上一次一樣傷害她。所以每次都在她身邊不遠處看著,看著她坐在椅子上等著天黑,再看著她進入采軒。


    這一些亦靜都是知道的,好幾次她都想讓他離開,隻是好不容易堅持到了這種地步,她怕自己一心軟然後就功虧於潰了,既然決定要放手又何必再給別人希望,給自己希望呢?索性一次傷到透,因而也就當成沒看到。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每次她進入采軒後,天遠都沒有離開,他坐在她坐過的椅子上,汲取著屬於她的溫暖和氣息,就這樣看著采軒一直到天亮。等到天亮後他又徑自離開,怕的就是讓她擔心!


    一個坐等成灰,一個默默守護著。就這樣靜靜地一個春天過去了,夏天也悄悄地到來了。到了後來亦靜常常在想如果接下來的夏天和秋天沒有發生那麽多的事情的話,是不是天遠等著等著就會死心,就會放手!每次她問天遠的時候,天遠隻是笑著,沒有給她答案!


    而命運就是那麽的奇特,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何況皇宮還是一個不是人找事,就是事找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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