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我們的女兒在哪?你告訴我,你不要她我要她!”秦淮搖著司徒宣的肩膀問著。睍蓴璩曉


    “假的,當然不是真的!”司徒宣說到這邊滿心的苦澀,年少時的相遇那麽美好,他們明明可以在一起的,可是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若是當年她可以勇敢一點反抗帝王的安排,憑借他們司徒家的地位完全是可以的。他們可以在一起的,可是當初錯了,一錯就是一輩子!


    聽得司徒宣這麽說,秦淮笑了。假的,怎麽可能會是假的,那時候動心的感覺那麽明顯,這輩子就那麽惟一的一次,以後再也沒有了。山誓山盟,蜜語甜言的,為何當時他不反抗,是不是他就看中了晉冰瑩的公主身份,想要攀附這第一強國!而今算來,這二十多年的勵精圖治,祉國強大了而他呢,他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冰瑩,對不起司徒宣,更對不起的是他們的女兒。


    “告訴我,我的女兒在哪?”秦淮現在迫切想要這個女兒,曾經他以為子女不過是鞏固江山的工具,可是玉琳死後他才明白他錯了,那些是他的兒女,是他看著長大的兒女,是任由著他們撒嬌任性的兒女。若是可以回到從前,他一定不會限製玉琳出宮,一定讓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是摔他杯子,拍他桌子都可以。


    “死了,她死了。你知不知道她出生的時候就差點死了。我躲在深山裏修行,為的不過是騙別人來生下她。可是生下了之後呢,她注定不該存在的。你知不知道,我生她的時候那天剛好九月初九,漫山開著野菊花,為此我在她的背上繡了一朵白色的野菊花。一針一線,我深深的刺著,就算她再怎麽哭喊,都沒有放輕過力道,你知道為什麽嗎?熨”


    被秦淮如此逼迫,司徒宣大聲的叫著,剛說完這些就聽得外麵一陣聲響。亦靜正要離開,聽到司徒宣的話當即停下了腳步踩上了地上的枯枝,發出陣陣聲響。聽得聲響秦淮和司徒宣連忙出來,卻看到亦靜站在那邊,一個人一動也不動,不遠處晉冰瑩帶著修之他們站在那邊,宋懷閔和晉卓天遠他們也在,可以說一個大殿的人差不多一半都集中在了這邊。


    “皇上這是哪裏去了,害得臣妾好找。”看著從假山後出來的帝王和一身灰色衣袍,青絲高挽,嘴角含著血絲的司徒宣,晉冰瑩笑著上前,“剛剛看到皇上出來那麽久沒有回來,臣妾擔心便和修之出來找皇上了,沒想到閑王爺也要找九公主,二皇弟也要找弟妹,就一起來了。想不到皇上和弟妹在一起,看這情形,弟妹是受傷了,想來皇上是這樣耽誤了。皇上回去吧,不早了。”晉冰瑩一句話解釋了為什麽大家都會出現在這,但是對於他們什麽時候來的卻未曾提及,聰明的女人就該懂得審時度勢,說完之後她就挽起秦淮的手一起離開。


    “受傷了要治療,我們回家找太醫去。”秦謬也到了司徒宣的麵前,他笑著看著眼前的人輕輕的擦去她嘴角的血絲,早知道這次進宮會出現這樣的情形,他是死也不同意的。當年他愛上了她,她喜歡的確是皇兄,這一些他都是清楚的,但是為了江山皇兄選擇了晉冰瑩,他憐惜她,娶了她。想來是他錯了,是他讓她來到了傷心之地秸!


    可是他不後悔愛上她,不管她愛不愛他。在世人眼裏,他是個閑散王爺隻知逍遙度日,可是這個女子是那樣的聰慧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用心良苦,這些年嫁給他她是如此的委屈,她卻沒有一句怨言,為他生兒育女,為他管理好整個王府,陪他逢場作戲騙過所有的人。這樣的女子讓他如何不愛,又如何放手,隻是終究是他太沒用了,讓她受盡了如此多的苦楚!


    司徒宣看著眼前的人,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回家。”她無意識的重複了一遍。


    “對,回家,我們現在就回家。”


    秦謬笑著就要帶她走,司徒宣笑著將手放在他手中。回家,多好啊,回家。這些年她一直躲著所有的人,在各個寺廟中帶發修行,這一次卻鬼使神差的回來了,想來她是想家了,是想眼前這個男子了,真好,回家!


    他們越過亦靜往前走著,亦靜始終還是保持著站立的姿勢,無悲無喜,可是天遠卻知道她現在是滿腹悲涼的。剛剛她趁他不注意偷偷溜了出來,起初他也不在意,隻要她高興就好,可是過了那麽久不見她回來,著實有些擔心,所以就出來找她。剛好晉卓和宋懷閔也出來了,想來也是擔心那個丫頭的,秦淮在宴會上無故消失,隻留秦修之主持大局,在加上秦玉琳的事情,讓他們不得不懷疑秦淮會不會有別的動作。


    翻遍了整個皇宮不見她的蹤影,最終他著急了,剛好碰到秦修之和晉冰瑩,當即就一起尋找了,最終到了這個荒廢的園子。聽說這個園子在二十五年前就被封了,而今也是破敗的,本以為裏麵沒人,卻沒想到聽得裏麵有動靜,當即他們就進來了。前麵說的是什麽他沒有聽清楚隻聽得最後一句“就算她再怎麽哭喊,都沒有放輕過力道,你知道為什麽嗎?”這個充滿心疼的悲傷的聲音讓他不得不震撼。


    進入園子看著這情形大致他也明白了,皇宮注定是個是非之地,裏麵有多少的故事,恐怕誰也說不清,這些和他無關,他隻關心靜兒,隻是那丫頭隻是站著一動不動的當即他有些吃驚,連忙上前卻發現她雙手冰冷的,一個人似乎在神遊天外。


    “靜兒,你怎麽了?”天遠輕輕的問著亦靜,感受著身邊熟悉的氣息,亦靜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她推開天遠快步向前走著,隻是耳邊卻始終回響著剛剛聽到的話語。


    “我說你還有一個女兒,若是活著,今年也應該二十三歲了,可惜的是被我丟了。在隆冬十二月丟在了懷江的一葉小舟上。”“因為她不該存在,因為她是多餘的。”


    “她注定不該存在的。”


    “你知不知道,我生她的時候那天剛好九月初九,漫山開著野菊花,為此我在她的背上繡了一朵白色的野菊花。”


    “一針一線,我深深的刺著,就算她再怎麽哭喊,都沒有放輕過力道。”


    ……..


    多餘的,不該存在的,這些詞語在她腦海中不斷地盤旋著,不斷地壓迫著她,讓她覺得呼吸都困難!最終心口堵得特別難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身體無力的想要倒下。天遠看著亦靜那樣連忙上前接住她:“靜兒,你怎麽了,你不要嚇我。”


    靠在天遠懷中,亦靜抬頭看著他,神色是那麽的認真:“八哥,你說我是不是一個麻煩,是不是多餘的?是不是不該存在的?”


    “胡說,你怎麽會是多餘的,你是獨一無二的,誰也不能取代的。你不是個麻煩,甚至一點也不喜歡麻煩。你若不存在了你讓八哥怎麽辦?”天遠不知道亦靜受到了什麽刺激,但是她身上那種自我厭惡的感覺讓他看著難受,“你不是多餘的,你是八哥的全部,沒有了你八哥就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天遠緊緊抱著亦靜,他們之間好不容易才到這一步的,他不要她又變回原來的樣子。


    秦淮和司徒宣本來是踏著步子離開的,聽到了亦靜說話的內容不約而同的停住了腳步,秦淮直接上前從天遠手裏奪過亦靜,“你說,你剛剛聽到了什麽?你說你今年多大?”


    看著秦淮那麽激動,天遠連忙將亦靜護在懷裏,亦靜卻掙紮開了,她看著秦淮和司徒宣,突然就笑了,笑著笑著淚水就出來了:“我說,我聽到了,我全部都聽到了。我聽到了我本來不該存在的,我聽到了我是多餘的。我聽到很多很多,你們確定要聽嗎?”


    亦靜說這些的時候司徒宣已經轉過身來了,她想說話亦靜一句話卻讓她如墜冰窖:“我恨你,我恨你們,生生世世永不原諒!”


    說完之後她快步離開,她恨嗎?她有什麽資格恨,他們真正的女兒早就死了,與其說恨他們還不如說她在恨老天爺,恨她自己。她是多餘,這在個時代她本來就是多餘的,是不該存在的,可是前世的她呢?她是不是也是多餘的,所以才會隻有哥哥,沒有父母。是不是她是不該存在的,這樣青叔叔他們就不會因為她而死了,她是多餘的,多餘的。


    亦靜覺得自己快要瘋了,頭痛欲裂,她停下了腳步抱住自己的頭,看著那蒼茫的青天真的很不想活下去了。


    “莊亦靜去死吧!”就在亦靜無語問蒼天時,一個帶著仇恨的的聲音響起,然後便見到一個女子拿著長劍直接刺向亦靜。


    “噗。”長劍刺破身體的聲音傳來,亦靜轉身看著那緩緩倒下的身影,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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