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曾巧書告訴施靈韻,廖風河手上的水晶球大有來頭,倒是讓她大吃一驚。雖然施靈韻聽不懂曾巧書所說的話,但她還是把其中的一些重要信息給記在了腦海之中。越是深入這個世界,就越覺得,原著作者創造的世界比所寫出來的要複雜一萬倍。


    當然,她並不知道為什麽曾巧書要把這些事情告訴自己。


    不過施靈韻也沒有這個閑心去思考這個問題,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重新進入別墅的時候,她的腦細胞都死了一大半了,哪還記得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


    累得大汗淋漓的施靈韻進入房間的時候,莉亞已經和司南周旋了好幾個回合。所以,看到施靈韻終於出現,莉亞差點沒抱著她的大腿失聲痛哭。施靈韻手忙腳亂地出現在司南的麵前,在他狐疑的目光下心虛地各種裝正常。


    好在司南作為保鏢隻是一個下人而已,敢對莉亞質疑,卻不敢質疑施家的家主。對於司南,施靈韻尚不知道他效忠的對象,所以,也不能表現地太過放鬆。


    她自認自己腦子不好使,所以飯後,施靈韻暫時鬆了一口氣。頂著快要昏睡過去的腦袋,施靈韻拿出了一直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將這段時間該做的事情和已經做了的事情進行了統計。


    本子上字跡清晰地寫著第一個人物——樸謂能。雖然過程有些崎嶇,但累了一天一夜倒也完成了這個任務。


    隨即寫到的就是目前最大的工程——懸山山洞的改造。雖然迫切,但這個要從長計議,施靈韻知道急不來,便在後麵寫了一個“等”字。這個計劃最大的問題在於人手,有了東江基地的一幫師兄,施靈韻倒也安心了不少。


    其次就是施家的安保漏洞了,月影曾經說過,負責技術的葉家也就是施家三個伴族之一會派人和自己報告,想來也過去一些時間了,但施靈韻有點想不起來,為什麽自己在這一條的後麵打了一個問號。


    難道是因為葉家人從未出現過?還是原著中沒有提及?施靈韻撓了撓頭,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自己當初的疑問了。


    一夜沒睡好,施靈韻翻著本子也翻不出什麽名堂來,不知怎的,心中就突然冒出了月影的模樣來。雪白的紙張,飛揚的字跡,竟也會那麽神奇地顯現出她的秀臉。施靈韻的心中一窒,忽然發覺心髒有些微疼。


    這種感覺和動心不同,似乎有根細細長長的針紮著疼著,卻又不想把它拔/出來。


    施靈韻皺著眉頭,攤開了自己的手掌,深吸了一口氣,將另一隻手的指尖放在了掌心之中。那天夜裏,月影就是這樣一次次地用手指摩挲著自己柔嫩的掌心,教會她如何在分別的日子裏互相聯絡。


    是不是自己早就動了那份心,所以即便記得那麽清楚,施靈韻還是一遍遍地裝傻。


    忙碌到還好,一旦安靜下來,特別是獨處的時候,施靈韻的腦海中就閃現出昨晚月影那**的模樣。就和那次在廢宅時一樣,思念就像是滲入血脈的毒汁一樣,一旦侵入,再想戒掉,就難了。


    掌心隨著指尖所到之處,泛出昏黃的光芒,柔和地彌漫開去。月家的半月形家徽就是想忘記也忘記不了。直到施靈韻指尖停在小拇指始端的位置,光芒才變得更甚了些。


    身體和大腦似乎有一些不一樣的變化,這是施靈韻第一次用密語的方式和月影聯係,一切都是新奇的。意識變得混沌,似乎植入了另外一個靈魂,直到月影那清冷的聲音從腦海的深處想起的時候,施靈韻這才發現,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在自己的腦中,幻化出另一個世界。


    “韻兒。”


    “……月姐姐。”


    月影的聲音一如既往清麗溫柔,卻因為一聲韻兒讓施靈韻有種穿越時空的感覺,再加上密語傳音的朦朧感,更覺得自己像是在睡夢之中。施靈韻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卻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倒是感覺自己臉上一紅,渾身也燙了起來。


    “早上太匆忙了,所以沒有和你告別。”


    “不,不要緊,我隻是,想告訴你,我要回去了。”施靈韻這才明白,自己和月影並不是真的在說話,嘴巴沒有動,心中所想的話自然會通過密語的方式傳遞出去,怪不得月影說這種方式無法被任何設備監聽。


    還有一句施靈韻沒有說出口——我想你了。


    “我知道。”月影輕輕笑著說道。


    “你是不是又在我的身邊,隻是我不知道?”施靈韻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麽神經,隻是突然很想知道神出鬼沒的月影到底在哪裏,又在做些什麽?或者說,她很害怕,那樣容易不告而別的月影又會匆匆忙忙地斷了聯係。


    “對不起,我不能說。我曾經和你說過,會有人保護你的。韻兒。”月影停頓了一秒,才接著說道。


    “那個人不是你嗎?”施靈韻提著一口氣,特別想求證這個問題。


    “不是。”


    明明問過的問題,施靈韻還是白癡地又問了一遍。這一次,失落的感覺更甚了,語氣也變得有些落寞起來。心頭微微地鈍痛,讓人莫名地無力。


    “那你……先忙吧。我……”


    所有的問題都堵在了口中,施靈韻也不知道在跟自己叫什麽勁,好多疑問都吞入了腹中。


    “韻兒,你是不是第一次用密語?”


    “嗯,怎麽了?”


    月影的停頓變得更長了,長到施靈韻差點以為這種通訊工具還會斷線。就在她有些焦急起來的時候,月影才波瀾不驚地說道:“沒什麽。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用,這種方法如果不經過訓練,很容易迷失。”


    施靈韻並不知道,其實家主和每一個伴族的當家都能用密語聯係,十大長老也各自有通訊的辦法。這讓她的答案讓月影的心中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迷失?”


    “嗯,會傷到腦神經的。”月影似乎歎了極輕的一口氣,或許隻是施靈韻的錯覺。


    ……


    “可是我不知道其他方法聯係你啊!”施靈韻的口氣有些焦急,也有些難過。


    月影再一次沉默了,“韻兒,你知道我們都不是普通人。”月影第一次在施靈韻說明這樣的身份。更讓施靈韻驚訝的是,月影一貫雲淡風輕的語氣中竟有一種深深的無奈。後麵緊接著的一句話更是讓施靈韻大吃一驚:“而且……你不必太在意昨晚的事情。”


    “什麽?!”施靈韻震驚了,她看不見月影的表情,卻無法明白月影說這話的意思。是這個世界本就如此,歡愛過後各過各,還是月影的身份問題讓她不能逃開神秘的枷鎖,亦或是,昨晚真的不必被在意?“這是什麽意思?”


    施靈韻不是什麽精神潔癖的人,但也尚有正常的三觀。雖然昨晚的一切都有些迷離,自己也未曾交付給月影,但在心裏,施靈韻已經將月影當成自己的女朋友了。即便是肉文的世界,她還是無法接受做過了,卻以普通朋友的身份相處。


    當然,月影也並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施靈韻猜對了一部分,她不能也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和施靈韻在一起。


    “我隻是希望昨晚不要太影響你。我的工作性質和你的身份,需要銘記。”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是……”施靈韻理解錯了。


    “對不起,不是這個意思,我還有事,下次詳聊好嗎?”月影的語速快了些,但依舊溫柔。可是施靈韻知道,即便是再溫柔的征求意見,結果還是一樣。


    月影掛斷了兩人之間的通訊。


    施靈韻的意識變得極為混亂,月影的麗影到處飄忽,伸手卻怎麽也抓不住,越是著急就越是抓不住。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哪個意思?連通訊方式都不能給嗎?


    施靈韻心頭狠狠一痛,鼻子也酸了起來。這個世界陌生,先進,疏離而恐怖。當她從腦海製造的幻覺中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臉上已經濕了一片,淚痕黏在臉頰上,風一吹,冰涼入骨。眼睛火辣辣地,似乎在證明著她流了不少的眼淚。


    真沒用!


    施靈韻撐著疲憊的身體走向了洗手間,還是想家了,想得很無助很難過。看著鏡子裏那個從陌生到熟識的身體,可是這顆心還是自己的啊!


    本來說好了要參觀周圍公共設施的施靈韻此時也再沒有心情和力氣了。借了不舒服的借口,將司南和眾保鏢擋在了門外,躺在床上,想起了自己從真實世界穿越過來之後的點點滴滴。在這麽短短的時日裏,竟也發生了各種如夢如幻的事情。


    閉上眼,月影的倩影又跑上來招呼。累極了的靈魂和身體,同時陷入了黑暗之中。不知道又夢到了什麽,施家的家主一會兒哭一會笑的,如果被別人看到,定會覺得她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讀者們,新年快樂!馬年大吉,馬上有一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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