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從南非運回倫敦,那是能賣大價錢的。


    上校就算再怎麽不通商務,這點基本常識卻還是有的。同樣能賣出好價錢的還有香料。


    “嗯,黃金之國的臣民從來不缺金銀。帶一船金銀銅鐵去那裏的話,估計也隻能是自取其辱吧?其實他們那裏的珍珠珊瑚也多,不過我挑的都是好貨,運到那裏或許也能賣的出去。”韋翰蹲在攤位邊上,用手撚起一顆鑽石眯著眼向陽光處望去,“其實鑽石能不能在那裏賣得好也很難說。黃金之國的人還是更喜歡寶石多一點。這種根本沒顏色的玩意,在他們眼裏搞不好也就跟玻璃球差不多了。”


    韋翰說完,卻忍不住的被自己給逗笑了。


    因為他剛剛才想到,自己的祖=國也曾經有那麽一段時期,是把西洋來的玻璃珠在當做稀世珍寶給稀罕著的。


    這麽說起來的話,或許鑽石也能賣個好價錢?


    “鑽石雖然要買,不過還是多挑一點質地優良的寶石來買更好。要是真的能夠運到黃金之國,做那些達官貴人富商太太的生意,是再好都沒有了的。”韋翰把手中的那顆鑽石放回攤位上,無視了一個勁向自己嚷嚷著鳥語,竭力推銷的攤主又往別的攤位去了。


    “……上校,我們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殿下養你們這幫廢物是幹嘛的?就問了讓你們對我一個勁的問怎麽辦?”


    上校吹胡子瞪眼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氣沒用的手下呢,還是在氣他自己,“……穩妥點,就拿出三分之一來賣掉吧。至於要買進的東西,你們自己看著辦!”


    “啊?”


    “啊什麽啊?你們一個個的不都是投資商人嗎?怎麽?連什麽東西運到黃金大陸上能賣錢都不知道?”


    “是!是!我們這就去辦!”那三四個投資商人立刻就被吼的四散逃竄掉了。留下上校一個人站在原地越想越氣。


    韋翰還算機靈,他都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自己就輕描淡寫的奉上了建議。隻是這麽樣的上道卻反而還是給上校添了堵。


    原本打算以不合作為名,把他跟達西抓起來的如意算盤自然是打不響了。更要命的是如今燙手山芋一下就被扔到了上校的手上。到底照不照韋翰所說的那樣去做呢?上校真心的感覺很為難!


    寶石跟鑽石都是奢侈品,雖然從南非運回倫敦那肯定是不愁大賣。隻是黃金之國的有錢人到底最喜歡什麽樣的寶石呢?別他們這裏花了大筆價錢買進,結果到了人家那裏反而一點都不受歡迎。滯銷起來那真是哭都沒處哭去。


    再說了,照韋翰的這個態度。


    似乎是想把整船的貨物都換成奢侈品,專做有錢人的生意。隻是這既然要做有錢人的生意,為什麽反而要把做工精致的衣服跟首飾賣掉?反而把那些能工巧匠們做的自鳴鍾,輕巧八音盒,天文望遠鏡之類的全留著?上校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韋翰的作法實在是太可疑了。處處都透著想壞他事的味道。


    於是他決定,還是穩妥些。


    讓那幾個殿下選出來投資商人來決定都要進些什麽貨吧。至於達西跟韋翰,先姑且放著。反正往後的路還長著呢,不愁找不到整治他們的時候。到時候不但可以把人給抓起來,連韋翰的那艘薔薇十字號,也應該穩穩當當的接手過來。


    如此說起來的話,有些事前的準備工作看來也是時候要人去做了。


    “唉……。”


    在一家陰暗的小棚屋裏翻翻找找了老半天的韋翰,最終還是滿含失望的長歎了一聲。單從他扔開手中那塊藍寶石的樣子,就能知道他有多不滿意了。


    “我以前從來都不知道你還會鑒定寶石。”


    達西的心情充滿複雜,韋翰的身上藏著他所不知道的秘密。這對於一個從小跟他形影不離長大的戀人來說,並不是什麽值得叫人高興的事情。反而隻能更加證明達西作為成長的伴侶有多不稱職吧?


    “嗯,跟在殿□邊長了不少見識。”心不在焉的回答著他的韋翰,顯然沒能細心的發覺到戀人的心情,“以前還考慮過用這個養家糊口呢,要是沒能從你那裏要到三千英鎊的話。”


    達西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起來。韋翰雖說隻是隨口提起,可是到底還是觸碰到了達西最不想提的往事。


    不管是希望拿錢買斷彼此關係的韋翰,還是真的付了錢希望他們從今往後再無往來的自己,對達西來說都是讓他沒法接受的存在。


    再說,這裏頭還夾進了一個殿下。以想到戀人過去打算養家糊口的技能,還是情敵幫著調=教出來的。達西先生那點強烈的自尊心,自然瞬間就燃燒成了大男子主義。總之就是及其非常的不爽!


    “老板,我看你是在欺負我們是生麵孔。所以不肯把好貨拿出來啊。”


    “哈,客人您在胡說些什麽啊?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韋翰皮笑肉不笑的打斷了那位中年小老頭店主的賠笑,“其實這也沒什麽。在倫敦很多珠寶古董行的老板都會把真正上檔次的好貨藏起來。隻賣給底細清楚身份可靠的客人。開普敦雖然比不上倫敦,可是在南非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港口了。你這裏沒真正的好東西我還真不信。再說,我也是有介紹人的啊。”


    韋翰從西裝的內袋裏瀟灑的抽出一隻白信封,背麵朝上的遞了過去。


    那小老頭一見信封後頭蓋在大紅印泥上的家徽,臉色就為之一變。之前那種企圖賴個幹淨的樣子早就不知被扔去了那裏。


    “您……您請稍後。這信我得拿去交給我們主人看才行。”接過信來的店主,竟然兩手微顫的舔了舔嘴唇,一副十分緊張的模樣。


    “可以,我就在這等好了。”


    “您請裏麵坐吧,這信我還得自己親自去送。隻能讓店裏的小子給您上茶了。”


    膚色黝黑,長相幹癟矮小的店主特別恭敬地向兩人深鞠一躬,並且親自引著他們到了一間平時絕不會讓一般客人進來的小包廂內。


    那是個極其舒適的房間,裝飾雖說談不上奢靡華貴,可是懂行的人卻肯定幾眼就能察覺出主人家雄厚的實力。


    織工細膩的地毯,做工精巧的晃動香爐。曲線優美的矮幾以及繡著美麗圖案的靠墊。


    靠牆立著的架子上,甚至垂綴著一副長長的壁毯。圖像栩栩如生,就算是達西這種完全不懂壁毯的人,也能從單純的美術角度感覺出那是部好作品。壁毯上繪著的是一群手持長矛的年輕男人,在被太陽照耀的草原上爭相打獵的情境。


    就連隨手擺在靠墊邊的煙灰缸跟長煙杆,也能看出這裏的主人家的品位有多雅致。


    出於禮貌,始終打量著屋內陳設的達西跟韋翰,一直都沒有對屋內的任何一樣東西發表過評論。直到奉茶的店內小工低著頭從屋裏退了出去。


    “真奢侈,看看這煙嘴。”達西雖然不是貴族,卻也是出生大富之家。拿純金的金子打個煙嘴對他來說,原本並不會是拿來當成件事說。


    隻是那煙嘴看上去不但年代悠久,上頭更仔細的被銘刻上了形態優美的阿拉伯文。一件隨身的物件都這樣的有來頭,這個屋子真正的主人還沒出現就要讓他們高看幾分了。


    “達西,你快來看!真是不得了啊,這壁畫一定是非洲這邊最技藝最好的師傅在做的。”


    韋翰湊過去,把那壁毯捧在了自己的掌心,一臉欣喜的如獲至寶。


    “你連這個都看得懂?”達西的眉毛徹底的挑高了。


    “我很早就想幹大航海這行了,在劍橋念書的時候常常偷溜回倫敦的冒險家公會去開眼界。那裏可是每天都有不少冒險家帶回來的好東西呢!”韋翰整個人都眉飛色舞了起來,一張臉笑的別提該有多明亮了。


    “……這些我都不知道。”默默的走過來從後麵抱住了他的達西聲音聽起來很落寞。


    “當然得瞞著你啦,誰讓我們過去關係那麽差。”韋翰安慰似的伸手,在他環到自己腰上的手背上輕拍了兩下。


    身後的達西呼吸一下子就變粗了起來,不過很快就又狠狠地被壓了下去。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還要為它煩惱嗎?”韋翰鬆開了美麗的壁毯,轉過身來時眼神笑的很溫柔。


    “隻是覺得很後悔……。”


    “那就從現在開始好好的珍惜我。”


    韋翰親昵的舉起手來捧住了達西的腦袋,彌漫在兩人四周的是化都化不開的甜蜜,“或許某天我就會把自己最大的秘密也告訴你。”


    “什麽?!你還有其他的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達西的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了一種急切的不敢置信。一把抓住了韋翰的手臂。


    “這有什麽可奇怪的嗎?”


    “……我真是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真失敗。”感覺丟臉的達西一臉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別啊,別說我們以前關係不好。就算是關係再好,也多得是不肯把秘密告訴對方的朋友。”韋翰知道達西在意的不是秘密本身,而是自己有太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這會不斷從另一個側麵反複提醒著達西。


    他對過去的喬治.韋翰從來都沒有真正的了解過,正因為不了解所以才產生了誤解。驕傲的用‘我以為’來定義了如今已經成為他戀人的這個人。


    恐怕也正是因為這樣,對達西來說才會更加執著的想要知道韋翰的秘密。


    隻是以他所受到的教育,是絕不會讓他無禮到逼迫任何人把自己心中的秘密給說出來的。


    “看來我來的真不是時候啊,要不我稍後再來?”


    聽到聲音,兩人同時轉過頭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個身穿純白阿拉伯長袍的年輕男人出現在了門邊。


    他那俊逸的麵容,以及一頭烏黑的長發,跟絕對能傾倒任何一人的笑容。使他不管走到哪裏,都一定會成為人們目光的焦點。


    作者有話要說:新出場的這位十足的有魅力,以至於我至今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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