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則在石洞內找了張石凳抱著夏夷則坐下,低頭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和胸前再度裂開,正絲絲縷縷浸出鮮血的傷口,深黑的雙眸中滿是掩飾不住的心疼,“夷則,你的傷……”


    夏夷則抬頭看著他輪廓硬朗的俊臉,道,“我無妨。西門,你……不怪我,”


    西門吹雪搖搖頭,柔聲道,“傻話。我怎會怪你。”


    他可以怪天下任何人,唯獨不會怪夏夷則。


    西門吹雪伸手入懷取出事先備好的傷藥,然後解開夏夷則的衣襟,用手指沾了細細地為他塗藥。


    他帶的是萬梅山莊珍藏的頂級傷藥,止血療傷的效果極好,就是剛塗上時會很痛。


    看著夏夷則俊眉微皺強忍疼痛的表情,西門吹雪隻覺心裏一陣揪痛,柔聲道:“很疼嗎?”


    夏夷則舒了口氣,搖搖頭道:“還好。”


    比起易骨之痛,這種程度的疼根本算不了什麽。


    西門吹雪正待開口,忽聽一旁陸小鳳焦躁地道:“西門,夏公子,拜托你們能不能別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秀恩愛啊?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盡快想辦法離開這裏好嗎!”


    西門吹雪對他的話恍若未聞,伸手貼於夏夷則後心,將內力源源不斷注入他體內,為他調理傷勢。


    適才霍休那一掌隻為將夏夷則推向西門吹雪阻止他追過來,因此並未使出真力,但後心畢竟是人體要害,所以夏夷則還是受了不輕不重的內傷。


    陸小鳳見使喚不動西門吹雪,隻好轉頭看向花滿樓:“花花~~~”


    花滿樓正安之若素地坐在另一個石凳上,聞言溫文一笑:“我是個瞎子,縱然想幫忙也力不從心,所以還是辛苦你一下吧。”


    陸小鳳無語凝噎,卻也隻得認命地繼續在偌大的石洞內尋找線索。


    片刻之後,還真被他有所發現。


    陸小鳳站在不遠處的一座十分不起眼的石牢前,興高采烈地大叫:“西門,花花,你們快來看看我找到了什麽?這下我們有救了!”


    西門吹雪仍舊紋風不動地坐在原處為夏夷則療傷,似乎天塌下來也休想讓他動彈一下,花滿樓隻好給陸小鳳麵子,站起來朝著他說話的方向走過去,邊走邊道:“哦?你有何發現?”


    陸小鳳兩眼放光地看著石牢內昏迷的兩個人,眉飛色舞道:“沒想到霍休居然把老板和老板娘關在這裏了,有老板在我們還用發愁出去嗎?天底下哪裏有能困得住他的機關?!”


    花滿樓不禁聞言莞爾道:“確實。”


    “老板”名叫朱停,是前朝著名機關師魯大師的親傳弟子,也是當今天下最厲害的機關師。


    如果說天下還有一個人能打開霍休設置的機關,那這個人無疑就是他了。


    陸小鳳伸出手來,食中兩指做剪刀狀輕輕一剪,輕而易舉地剪斷鎖著石牢門的鐵鏈,然後一個箭步竄進石牢內,低頭檢查老板和老板娘的情況。


    隻見他們並未受傷,隻是被人用重手法封住了黑甜穴,所以才會昏迷不醒。


    陸小鳳鬆了口氣,伸手為他們解開穴道。


    很快朱停就長出一口氣睜開了雙眼,片刻後老板娘也醒了過來。


    朱停眼神迷茫了片刻,繼而兩眼放光地盯著陸小鳳:“小鳳,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陸小鳳歎了口氣:“現在恐怕要輪到你來救我們了。”


    見朱停不解地看著自己,陸小鳳苦笑著解釋道:“霍休逃出這裏之前把兩道石門都封死了。他說石門絕對不可能從裏麵打開。”


    朱停聞言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事實再一次驗證了“天下絕對沒有朱停解不開的機關”這句話的正確性。


    那扇霍休口中“絕對不可能從裏麵打開”的石門,他隻用了不到三個時辰就打開了。


    當那兩扇石門發出輕微的摩擦聲向兩邊緩緩分開時,即使是一貫冰山臉的西門吹雪眸中也現出一縷笑意。


    夏夷則則用複雜的眼神看著眼前的朱停,心中對這個其貌不揚的胖子生出一抹莫名的親切之感——這個人讓他想起了自己在原來世界的好朋友樂無異。


    雖然兩人形貌全無相似之處,但有一點卻完全相同——他們都是萬中無一的頂級機關師。


    朱停直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誌得意滿地看著陸小鳳道:“怎麽樣,你現在總算相信天下絕對沒有我打不開的門了吧。”


    七日後。


    中夜。


    青衣一百零八樓裏最神秘也是戒備最森嚴的青衣第一樓中。


    霍休正舒服地斜躺在鋪著鹿皮的軟榻上,手中握著一杯血液般猩紅的葡萄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


    鮮紅的葡萄酒盛在透明的夜光杯中,看上去無疑是很美好的,正如霍休此刻的心情一樣。


    他已派遣最精銳的殺手潛入珠光寶氣閣刺殺霍休,同時派去暗殺獨孤一鶴的殺手也已經啟程前往峨眉山……那兩人一個武功本就不算頂尖,另一個又被夏夷則重創,兩個月內絕對不可能痊愈,現在霍休要殺他們,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當然,最讓他感到最得意的事,還是設計困住了西門吹雪等絕頂高手,讓他們隻能在那個石洞內活活餓死。


    想到名震天下的劍神西門吹雪、“身無彩鳳雙飛翼”靈犀一指陸小鳳、以及江南花家七童花滿樓、還有僅用一招便重創獨孤一鶴的鮫人夏夷則居然會憋屈地被自己困死在山洞裏,連霍休自己都對自己十分的佩服。


    他終於把所有的隱患一一解決,很快就再也沒有人能和自己搶大金鵬王留下的那筆巨額財富了。


    隻要想到這一點,霍休就開心得忍不住想笑出聲來。


    就在他快要笑出聲的時候,忽然本能地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他沒有看到任何人,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他隻感覺到一股凜然劍意。


    ——隻有在絕世的劍客身上才會有的那種劍意!


    霍休全身的肌肉忽然繃緊,反射性拔出了藏在軟榻鹿皮墊下的匕首厲喝一聲:“誰?”


    “來殺你的人。”


    伴隨著清冷淡漠的聲音,一道森寒的劍光劃破夜空,閃電般刺入了霍休的咽喉。


    萬梅山莊。


    夏夷則臥室內。


    夏夷則看著對麵流露出關切表情的西門吹雪道:“無需憂心,我傷勢已無礙。”


    萬梅山莊療傷聖藥效果比之大內靈藥亦是不遑多讓,夏夷則挨的那一記劈砍雖重,卻也在短短數日內迅速收口結痂,看來最多不過一月便可痊愈。


    西門吹雪當然了解萬梅山莊金創藥的神效,所以他隻擔心一件事:“卻不知會不會留下傷疤?”


    那樣漂亮得近乎完美的身體,如果在胸前留下條又深又長的傷疤,未免讓人深以為憾。


    夏夷則搖搖頭,他也不能確定。


    鮫人體質特異,受傷後雖然很難止血,不過一旦傷愈卻也很少留下疤痕。


    因此他自下山遊曆以來,負傷雖不在少數,身上卻從未留下任何疤痕。


    隻是,這次他挨的這一劍傷可見骨,創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因此他也不敢保證。


    當然,他也不在乎會不會留疤。


    夏夷則一雙墨玉般黑亮的星眸凝視西門吹雪:“你很在意這個?”


    西門吹雪凝注夏夷則俊臉,目光柔和得完全不像往日裏那個冷漠高傲的劍神,緩緩開口道:“不,但若留疤,我會心疼。夷則,讓我看看傷口。”


    夏夷則聞言俊臉一紅,剛想拒絕,西門吹雪已經湊上前來,伸手拉開了他的衣襟。


    暖玉般白皙細膩的胸膛上,醒目地臥著一道暗紅色血痂,自左肩而下斜斜貫穿整個胸膛,看上去十分的觸目驚心。


    西門吹雪看在眼裏,目光中掠過一絲心痛,繼而他低下頭輕輕吻住那道看上去有些猙獰的血痂,用舌頭溫柔地舔著。


    夏夷則立刻全身發軟地躺倒在身後的軟榻上,紅著臉輕喘一聲,顫聲道:“別,別那樣……好癢……”


    西門吹雪聽到那動人的喘息聲,隻覺心跳加速,幹脆整個人虛壓在夏夷則身上,低頭仔細地自上而下j□j著那道傷口。


    夏夷則全身酥麻,無力地躺在他身下發出一陣細碎的喘息,一雙黑眸仿佛能滴出水來一般。


    鮫人身體的本就比常人敏感許多,何況兩人已有十多日未曾歡、好,一時間都有些情動。


    西門吹雪癡迷地看著身下誘人無比的愛人,一隻手探入夏夷則敞開的衣襟內,沿著那線條美好的腰線技巧地上下撫摸,頓時令後者放軟了身子發出一陣誘人的低吟。


    眼看便要天雷勾動地火之時,忽聽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同時響起的還有陸小鳳熟悉的聲音:“西門你在嗎?快點出來,出大事了!”


    西門吹雪:“……”


    他不是早已製定莊規,天黑以後絕不見客的嗎,為何陸小鳳這個礙眼的家夥還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闖進山莊內院!


    憤怒的劍神大人暗地裏磨了磨牙,決定明天開始,扣老管家半年薪俸以懲戒其疏於職守。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過大受,求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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