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匆匆已過數天,約戰之期已至。


    這日龜山上太陽還未升起,就已能聽到各種嘈雜之音傳來。


    目之所及,除了乳白色的晨霧彌漫大地和山巒外,還依稀能夠看見影影幢幢的許多人影正在上山。


    ——這些都是趕來看決戰的江湖中人。


    小魚兒與花無缺的決戰早已傳開武林,“移花宮”傳人與昔日“第一神劍燕南天”傳人的決戰,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算是江湖中難得的盛世了,就連名不經傳的龜山也因此揚名了一把。


    來的人多了,自然就會分門別派。


    能很明顯看出來群雄很有默契的按照門派站好,統一一些的,如峨眉派之類的門派連服裝都是一樣的,站在一起頗有氣勢!


    沒有門派的武林中人則默默的按照地域紮堆。關外的武林形式是群雄並立,大家誰也不服誰,群雄們隻是默默的站一起關注著山上的情況;川中則大不一樣,知名不知名的大俠少俠們簇擁著川中的代表“慕容山莊”莊主慕容正德,聊天問候十分的熱鬧;江南的英豪們則默默紮堆在以“玉麵神判”蕭子春為首的一堆人裏各自寒暄試探,自從江別鶴的死訊傳出後,江南眾英雄就隱隱以蕭子春為首了。


    雖然江別鶴“去世”了,但江玉郎在江南眾群俠裏還是很有存在感的。


    像今天這種場合,他就沒那麽晃眼的出現在小魚兒身邊,而是紮堆在江南少俠堆裏,與昔日好友“紅衫金刀”李明生、“綠袍靈劍客”白淩霄等人在一起等待圍觀。


    聞著晨風中傳來的絲絲草木香氣,江玉郎瞧著絡繹不絕還在不斷增加的江湖中人時,不由有些走神的想:


    若是在小魚兒與花無缺決戰的附近擺上幾個攤位,裏麵放上各色堅果和瓜子雇人售賣的話,想必會大賺一筆的吧……


    “玉郎!在想什麽呢?是不是在想今天決戰的小魚兒啊?哈哈!好歹大家也算熟人,你鼓動大家買他輸確實有些不厚道啊!是不是現在有些不好意思?”李明生看著明顯走神的江玉郎隨口調侃道。


    白淩霄也笑道:“咦?也是?那家夥畢竟也和咱們一起玩過,雖然很討厭,但他現在要決戰了,咱們都賭他會輸,好像有點在咒他的意思啊!”


    “……我隻是在想咱們能賺多少錢?”江玉郎麵對一幫損友有些無言以對。


    江玉郎雖然沒有擺攤賺錢,但另一項賺錢的買賣可沒落下,他在賭場開了賭局。


    “你那麽確定花無缺能贏?確定賭他贏穩賺不賠?我可是把我的全部身家都拿出來了!”白淩霄挑眉問道。


    “當然!”江玉郎笑容滿麵無比肯定。


    小魚兒他還讓自己幫他下注買花無缺贏呢!


    好吧,身為賭局裏的小魚兒這算是明目張膽的要出千,確實不太厚道。


    別的不敢說,這場決鬥最後的結局他穿越前就知道了:不就是小魚兒詐死,然後邀月說出驚天大八卦,小魚兒和花無缺是雙生子的消息,最後小魚兒複活,驚呆眾人!


    沒錯!他聯合好友李明生、白淩霄、花惜香在江南最大的地下賭場坐莊開了賭局!


    自己開了知道劇情這麽大的外掛,不用來賭博也太可惜了點。


    於是,賭局除了賭輸贏外,還增加了賭誰會戰死!


    輸贏的話,不用說必然是賭花無缺贏啊!


    賭誰會戰死的話,小魚兒與花無缺是在決鬥,在大家的印象裏,決鬥的話,必然有一方會戰死,這才是決鬥!不會有人想到最後會是兄弟相認、相親相愛這樣的坑爹結局的。


    估計這一戰結束後,自己贏得銀子怕是比這些年辛苦經營的產業都多了。


    這也是江玉郎腦袋裏最後知道的點劇情了,以後的事情可就千變萬化不知道怎樣發展了。


    花惜香雙手抱胸悠然笑道:“你們放心吧!我看贏得也肯定花無缺!不會是那個臭小子的!”


    “為什麽?”白淩霄好奇道,“連你也這麽肯定?雖然小魚兒確實是個小混蛋!但他可是燕南天的傳人啊!第一神劍啊!”


    花惜香嗤笑一聲,朝場內指點著:“你看見了前麵嗎?”


    “看見了,小魚兒與花無缺都到啦!怎麽啦?”


    花惜香挑眉:“你看,小魚兒和燕大俠一起走過來,他們像是有說不完的話要說,肯定是那臭小子緊張忐忑在做最後的戰前請教呢!你瞧花無缺那邊,全程就在那氣定神閑的站著,也沒見他請教邀月宮主任何問題,明顯的勝券在握啊!”


    隨著花惜香的話音大家一起朝小魚兒與花無缺所在的地方望去。


    的確如花惜香所說,燕南天在對小魚兒做最後的教導和鼓勵,他與小魚兒中間空白了許多年,此時想著能多教導他一些就多教導他一些。雖然這些天他已把自己這些年對於武功、對於人生的一些感悟悉數告訴過小魚兒了。不論小魚兒與花無缺的決戰結果怎麽樣,他和邀月之間也都會在此有所了斷,雖然他對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但心裏總有一種焦躁的預感。


    燕南天的麵上依舊平靜的教導:“我看花無缺的功力比你要強些,但高手相爭,光是功力高並沒有太大的作用,主要還是得看當時臨機應變,製敵機先。移花宮的武功路數我都清楚,更是已和你喂招多天了,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更不會讓你爹的在天之靈失望的,這一戰,是和移花宮做了斷的一戰!”


    小魚兒難得收起嬉皮笑臉,正色道:“我知道了,燕伯伯!”


    隻正經了一瞬,小魚兒忽然又笑著問道:“燕伯伯,您若真和邀月宮主動起手來,能有幾分勝算,幾成把握?”


    燕南天看著小魚兒笑了笑,他並沒有回答小魚兒這句話。


    而場內的另一頭,花無缺依舊悠然而立,他不是自信到自己一定能贏,隻是和“移花宮主”邀月無話可說罷了,場麵就顯得十分沉悶。


    朝陽漸顯,霞光輕撒,披向山峰,為大地蒙上一層淡橘色的薄衣。


    決戰的時辰已到。


    燕南天上前,說道:“時候已到了,小魚兒,你去吧!”


    他這話雖隻是對小魚兒說的,但聲如洪鍾,響徹了龜山。


    一陣風吹過,天地間仿佛瞬間充滿了肅殺之意。


    花無缺這邊也終於有所反應,他向移花宮主躬身問道:“師父,還有什麽吩咐?”


    邀月宮主淡淡道:“沒有了,你去吧,我知道你絕不會令我失望的。”


    她語音雖平靜,心情卻一點也不平靜!無論誰想描述她此刻的心情有多麽緊張和興奮,都是多餘的,這一戰已成了她的執念。


    她的臉看來比平時更蒼白,花無缺望著她問話時,她居然避開了花無缺的目光,因為她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將這秘密說出來。花無缺畢竟是她養大的孩子!隻是為了自己的複仇,她隻能犧牲他了!


    花無缺起身,緩緩走入場內。


    小魚兒卻一點也不急,他依舊悠哉悠哉的同他熟識的眾人打招呼問候,當他向白淩霄他們打招呼時,他們都驚得瞪大了眼睛!


    “我們和那小子沒那麽熟吧!”白淩霄朝著左右大驚小怪。


    當小魚兒看過來時,江玉郎眨眨眼睛,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後,卻反而麵朝場內的花無缺大聲道:“花無缺,我花了我全部身家賭你贏,你一定要贏啊!我相信你的武功!你輸了,我就慘啦!”


    小魚兒是一定要“死”的!萬一花無缺一時心軟決定自己赴死,那損失就大了!


    他就說要提前和花無缺溝通好的,結果小魚兒說那樣不太真實!怕是瞞不過邀月!現在什麽都沒提前說好,風險實在太大!


    在場無數人的目光如利劍般朝江玉郎射來,江玉郎厚著臉皮淡定微笑!


    小魚兒:“= =!”


    就算猜到自己準備假死也不用這麽不給麵子吧。


    花無缺聽到江玉郎的喊話,不禁微微一笑,燦爛的霞光在他背後閃耀,山頂的清風吹來,越發襯得他絕世風姿,有若神仙中人。


    然而他心裏卻不知是何滋味。


    他當然想贏,沒有人想死。


    可畢竟他不是一個笨人!已經不隻一人說他與當年的“玉郎”江楓相似了!即使邀月宮主說是看到自己與江楓長得相似才收養自己,但他與小魚兒之間的心靈感應確實騙不了人的,憑著這些蛛絲馬跡他早已猜到他與小魚兒之間的聯係了。


    隻是“移花宮”的養育之恩他不想辜負,也不能辜負!而江楓又是自己的父親,和移花宮是仇人!


    生恩大還是養恩大?


    這是千古難題!


    生恩養恩兩難全!


    既然如此,他已決定赴死,成全了自己,讓小魚兒活著。


    隻是在最後的關頭,還知道有朋友在牽掛著他,確實讓人無限留戀這世間。


    若是他死了,他的朋友豈不是要為此傾家蕩產了?


    戰已開始!


    小魚兒執著長劍騰身飛掠,長劍幻化萬道銀光,帶出一條銀河旋飛,在空曠空間騰掠,暴亮的銀光讓人目不暇思。


    就在萬道劍光淮處,花無缺的雙手幻出千百掌影以快得肉眼難以看清楚的度雙手先後以按、劈、掃、刺等精彩絕倫的手法擊中長劍。


    叮當響聲不絕,點點火花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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