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手中菜刀似是隨意一劃,已襲至他兩側的江湖客,胸膛前頓時出現兩道刀口,鮮血直濺。


    下一瞬間。


    襲來的飛劍,穿透了這兩人的脖頸。


    李素微微眯眼,望向後方。


    一道白衣身影,由遠及近,身影閃動間,眨眼而至。


    飛劍回鞘。


    “靈山上的劍仙?”剛剛差點嚇尿的老農夫,看到來人,臉上滿是驚喜。


    “劍仙?”李素一怔,盯向來人。


    白衣勝雪,身材修長,麵容硬朗,雙眸似劍。


    再配上腰間之劍,任誰一眼都能看出,這是一位劍客。


    “你的刀,很快。”白衣劍客盯著李素,聲音似是天生冷峻。


    李素微笑道:“你的劍,也很快。”


    白衣劍客說道:“我要去玉泉山,參加金鱗門的入門考核。”


    李素一怔,旋即笑了,“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也要去玉泉山,參加金鱗門的考核。”


    “既如此,同行如何?”白衣劍客問道。


    “你該先自報家門。”李素微笑道。


    “靈山,周伏天。”白衣劍客說道。


    “額…你是靈山劍宗的弟子?”李素頓了頓,詫異問道。


    白衣劍客微微頷首,“家師孫薄涼。”


    “孫薄涼?”李素一怔,忍不住看向月魁,他記得月魁說過,靈山劍宗的宗主就叫孫薄涼,是當世三大劍仙之一。


    月魁蹙眉,盯著白衣劍客,“你既然是孫薄涼的弟子,為何還要參加金鱗門的入門考核?”


    周伏天看了眼月魁,說道:“師父說,金鱗門有一份機緣,應當屬於我。”


    “你為何要跟我們說這麽多?”月魁微微眯眼。


    周伏天道:“靈山腳下,有位老人家說,這裏有個人,很有趣,讓我跟他同行。”


    李素、月魁對視一眼。


    “那位老人家,說的人,是我?”李素遲疑問道。


    周伏天點了點頭,“他說,那個有趣的人,喜歡玩兔子。”


    李素眼皮跳了跳,隱隱感覺那個‘老人家’,口中所說的‘玩’,跟其他人理解的可能不太一樣。


    “靈山劍宗有真正的高手。”月魁輕聲道。


    李素心頭微凜,瞧向周伏天,“如果你要參加金鱗門的考核,那咱們就是對手,跟我同行,你就不擔心我會探查到你的實力?”


    “問出這句話,隻能說明你還不是一位純粹的刀客。”周伏天淡淡道。


    李素咧嘴一笑,隨手將菜刀扔回桌上,悠悠說道:“我是純粹的武夫。”


    “未請教?”周伏天問道。


    李素眼珠一轉,微笑道:“在下,西門十三。”


    “不是叫黃巢嗎?”月魁腹誹。


    “同行?”周伏天問道。


    李素、月魁對視一眼。


    月魁輕聲道:“你定。”


    “這裏正好有三匹馬。”李素笑道。


    剛剛的三名江湖客,都已從馬背上掉落,受到驚嚇的馬兒,並未跑遠。


    三人齊齊飛縱身體,依次登臨馬背。


    “那位老人家,在你們靈山劍宗,地位如何?”縱馬奔行間,李素打聽道,他心裏有點發毛。


    昨晚住著的酒樓,是靈山郡城裏最大的一座酒樓,隔音效果極佳,再加上塗小嬋的感知,一向敏銳…


    本不該有人發現他和塗小嬋的親密接觸才是。


    “很尋常的一個老頭。”周伏天說道,“很喜歡胡言亂語。”


    “額…他都是怎麽胡言亂語的?”李素不動聲色地問道。


    周伏天道:“他經常說靈山陽氣太重,應該找些女人調和一下。”


    “靈山劍宗好像確實沒有女弟子。”月魁忽然說道。


    周伏天道:“佛門很多道理都是胡說八道,但是對於女人的態度,卻深得我心。


    女人,隻會影響修道。”


    月魁冷笑一聲,懶得搭理。


    “我覺得,其實……”李素剛想幫著月魁反駁幾句,直接就讓周伏天打斷了。


    “你說的對。”周伏天道。


    李素一怔,不滿道:“我還沒說呢。”


    周伏天道:“我已經聽完了。”


    李素:“……”


    “不要試圖改變我的想法。”周伏天瞥了眼李素,“除非,你能打敗我。”


    李素點點頭,忽然問道:“你在靈山劍宗,沒什麽朋友吧?”


    周伏天一怔,旋即淡淡道:“強者注定孤獨,隻有弱者,才會拉幫結夥。”


    “那你還跟我們同行?”月魁輕飄飄地道。


    周伏天麵色不改,“我是那位老人家抱上靈山的,他說的話,我得聽。”


    “跟我同行,可能會倒黴。”李素忍不住提醒道,“我最近得罪了不少人。”


    “無妨。”周伏天道。


    李素沒再多說,他心裏有點發毛…不是因為這周伏天,而是周伏天口中的那位老人家。


    有個外人在,李素、月魁自然不好打情罵俏,趕路的速度快了起來。


    其實,騎馬限製了三人的速度。


    …


    玉泉山,山腳下。


    這裏有一座祥和的小鎮。


    最近一段時間,小鎮裏來了許多江湖客。


    鎮子裏唯一的一家客棧,早已人滿為患;鎮子周圍,多了數十座帳篷。


    多數帳篷的顏色,要麽純白,要麽純黑。


    在這些白帳篷、黑帳篷之間,夾雜著一些特殊的粉色帳篷。


    每到夜晚,粉色帳篷裏總是會傳出特殊的歡聲笑語,引得周圍黑白帳篷裏的江湖客,很難靜心修煉。


    夜深,月高。


    山間雲霧彌漫。


    玉泉山山頂。


    金鱗門掌門人趙玉鼎黑著臉,盯著山下燈火通明的小鎮周圍。


    “查清楚了。”金鱗門當代二弟子梁玉,站在趙玉鼎身旁,瞧著山下的燈火通明,笑吟吟地道,“是武戩的女兒武瑤。


    她從燕都那邊,請來了飛燕閣的第一舞姬。


    中間可能出了些問題,不知何故,整座飛燕閣的女子都跑到了這邊,在咱玉泉山山腳下做起了青樓生意。”


    “飛燕閣?”趙玉鼎滿臉黑線,“這成何體統?你記錄一下,凡是跟這些青樓女子有染的,全都取消他們的考核資格。”


    “真想參加金鱗門考核的,不敢亂來。”梁玉笑道,“夜夜笙歌者,湊熱鬧的居多。”


    “那混蛋的傳人可有消息?”趙玉鼎忽然問道。


    “香繡師叔傳來消息,說他可能會跟月魁大祭司同行來此。”梁玉說道。


    “月魁……”趙玉鼎輕語,“那他這一路,倒是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梁玉低聲道:“蕭元承、蕭元霸、蕭元慎這三位大乾皇子,估計都在附近設下了埋伏。


    還有武瑤,弟子隱約感覺,她請來那位絕色舞姬,為的也是江左師叔的傳人。”


    “什麽江左師叔?區區一棄徒,哪有資格當你師叔?”趙玉鼎冷笑。


    梁玉笑了笑,挑眉道:“不提蓑衣客,難道師父你對這位李伯陽,就沒點興趣?”


    趙玉鼎沒說話,望向遠方,目光漸漸變得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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