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深。


    李素渾身上下,幾乎每一處,都讓羲娥淩空擊打過了。


    剛開始,他在忍耐,漸漸地,發現羲娥的掌勁襲入體內後,並未對他的體魄造成任何傷害,而是作用在了他的血肉和幽冥白虎的血肉藥效當中,幫助他快速煉化藥效。


    待到最後,羲娥停了下來,盯著穩穩落地的李素,眼裏閃過一抹異色。


    “你的體內…”羲娥心中忽然一動,輕語道,“江左對你還真不錯。”


    李素眨了下眼,明白一定是這位客棧老板誤會了什麽,他也沒解釋,故作無辜地看著客棧老板。


    羲娥搖了搖頭,沒多問什麽,挽住月魁的手臂,向著客棧的方向走去。


    李素連忙跟在後麵。


    三人一同回到了客棧。


    “妹妹,今晚再陪我談談心。”羲娥輕聲道。


    月魁臉頰一紅,輕嗯一聲,沒敢回頭,直接跟著羲娥去了院落深處的小閣。


    李素呆呆地看著,整張臉都有點發黑。


    明明知道他今晚吃了那麽大的虎鞭,居然還…


    待看到攀到月魁肩膀上的兔子,正一臉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時,李素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


    “今夜…應該不會要獨守空房。”


    李素腹誹一句,轉身走向走廊,登上客棧頂層。


    打開房門時,他狀似無意瞥了眼隔壁房間,在這之前,已經確定,燕緋煙、武瑤就都住在隔壁。


    隔壁房間裏。


    燕緋煙、武瑤一同躺在床榻上,兩人都閉上了雙眼。


    在心裏估算了下時間,燕緋煙忽然坐起身,一指點向武瑤的肩井穴。


    武瑤登時睜開雙眼,盯著燕緋煙。


    “我既然收了你的報酬,就一定會幫你把事情辦成。”燕緋煙看著武瑤,“我一定會讓你心想事成的。”


    “你……”武瑤剛想說些什麽,燕緋煙直接伸出一根手指,擋在了武瑤的唇前。


    她嫵媚一笑,“這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他昨晚那般對我,我總要找回點顏麵才行。”


    說完,燕緋煙直接起身下床,頭也不回地走向房門。


    武瑤眸光閃動不定,最終,伸手輕輕拉好被褥,閉上了雙眼。


    “我到底在幹嘛呀?”


    …


    燕緋煙輕輕推開了李素的房門,閃身而入,又輕輕關上了房門。


    坐在床邊的李素,靜靜地看著走來的燕緋煙,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原本已下定決心的燕緋煙,待看到李素的眼睛時,她的臉頰不自禁地泛起羞紅,一顆心開始怦怦直跳。


    難言的羞意,彌漫在心間。


    “怎麽?武瑤還沒完全相信你?”李素直接問道。


    “她並未失去理智。”燕緋煙忍著羞澀,輕聲道,“她應該僅是想阻止你成為金鱗門弟子。


    我建議她聯合蕭元霸等人對付你的時候,她直接拒絕了。”


    李素沉吟道:“她是個弟控。”


    “弟控?”燕緋煙眨了下眼,沒怎麽聽懂,繼續說道,“我發現,她在憐憫我。”


    “憐憫?”李素一怔。


    燕緋煙俏臉泛紅,嗔了李素一眼,“她認為我昨晚在你這裏,受到了很大的欺淩。”


    “欺淩?”李素眉梢輕挑,似笑非笑地瞧著燕緋煙,“你是怎麽想的?”


    燕緋煙俏臉愈紅,隱隱有些發燙,她沒搭理李素,自顧自地說道:“我再次來這裏,她肯定很感動。”


    李素輕輕招了招手。


    燕緋煙忍著羞澀,輕步走到了李素身前。


    “還記得咱們的賭約嗎?”李素問道。


    “賭約…”燕緋煙嗔了李素一眼,她自然記得賭約,原本約定好的,若是她的舞曲能讓眼前這人動心,就算是她贏;若是這人不動心,就是她輸。


    結果昨晚,明明是她贏了,可這人卻非逼著她認輸。


    “你輸了之後,應當如何?”李素問道。


    燕緋煙沒好氣,“真是我輸了嗎?”


    “嗯?”李素微微眯眼,心說女人的話還真不能信,昨晚明明都求饒認輸了,這就不承認了?


    燕緋煙當即改口,柔聲道:“是奴家輸了,以後奴家的舞,隻為公子一人跳。”


    李素靜靜地瞧著燕緋煙。


    “這混蛋…”燕緋煙暗罵,雙腿輕輕一彎,跪在李素身前,抬著腦袋,眼巴巴地說道:“奴家以後隻聽公子的話,是公子的侍女。”


    “咱們的賭約,好像就隻有起舞這一項。”李素好心提醒道。


    “奴家是自願想要服侍在公子身邊的。”燕緋煙柔聲說道。


    “不行,女人隻會亂我道心。”李素搖了搖頭。


    “混蛋…”燕緋煙暗罵,沒再多說什麽,直接起身,在李素身前,翩翩起舞。


    “……”


    小鎮外,慎王所在豪華帳篷。


    “夜幕之下,黑暗侵蝕的不止陽光,還有人心。”蕭元慎坐在軟椅上,搖晃著青銅酒杯,“孤並不喜歡夜幕,孤喜歡拂曉那一刻。”


    “卑職期待殿下在拂曉中君臨天下。”


    蕭元慎身後,一道黑袍身影,恭敬說道。


    “君臨天下…”蕭元慎飲了口酒水,“夜幕很長,拂曉太晚,孤需要先學會在夜幕中存活才行。”


    “有卑職在,必保殿下無恙。”黑袍身影沉聲說道。


    蕭元慎笑問道:“你覺得今晚的夜色如何?”


    “血色當空,是卑職喜歡的顏色。”黑袍身影說道,聲音裏蘊含著幾分殘忍的笑意。


    “那孤能睡個安穩覺了?”蕭元慎挑眉。


    黑袍身影當即說道:“殿下盡管入睡,待天亮後,殿下會心想事成。”


    “……”


    小鎮,客棧。


    “這世間的大多數人,都認為我出自金鱗門。”客棧老板羲娥站在小閣窗前,“有人認為,我就是香繡;


    有人認為,我是趙玉鼎的妹妹。


    還有人認為,我是元掌門的私生女。”


    “你想說什麽?”站在羲娥身後的月魁,開口問道。


    “大多數人,都認為在這玉泉山,真正強大的,是玉泉山上的金鱗門。”羲娥輕聲道。


    “難道不是?”月魁蹙眉。


    羲娥嫣然一笑,悠悠說道:“以前是。”


    “以前…”月魁心中一動,盯著羲娥的背影,“金鱗門出現問題了?”


    羲娥回頭,看著月魁,認真問道:“你為什麽就不能認為,現在的我,很強大呢?”


    “我有否認過你的強大?”月魁反問道,這人是自己的同族姐姐,她從未小瞧過。


    羲娥搖了搖頭,“我是想說,我可能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強。”


    月魁臉色如常,在昨晚,她就暗自試探過這位同族姐姐的實力,確定其實力在水準之上。


    至少,不弱於她。


    “尤其是在這座客棧裏。”羲娥再次笑了起來,“你還記得,我在隱巫穀的房間嗎?”


    月魁一怔,回憶起某事,不禁吐槽道:“當初你離開後,瓶婆婆打掃房間的時候,整個人直接飛到了空中,掉下來時差點癱瘓。”


    “你應該是懂我的,在隱巫穀裏,壓根沒有隱私。”羲娥微笑道,“當時,我的房間裏,布下了十二種靈符。”


    “然後?”月魁眉梢輕挑。


    羲娥輕聲道:“這個習慣,我一直沒改掉,無論遊曆到哪,住在哪裏,總會在周圍布下各種靈符。”


    “這客棧?”月魁看著羲娥。


    羲娥悠悠說道:“我在這裏住的時間還挺長的。”


    “看來今晚,你這客棧會很熱鬧。”月魁輕笑,邁步走到了窗前,跟羲娥並肩而立,她已經聽懂了羲娥的言外之意。


    “確實會很熱鬧。”


    羲娥盯著李素所在房間的方向,幽幽道,“有些人,真該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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