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14日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從一個噩夢竄到另一個噩夢,永遠走不到頭的窒息感總那麽讓人沒有存在感。

    顏瞳睜開眼時,窗外的天空已有些蘊藍;摸到枕邊的手機開機一看,剛6:13分,想繼續睡下去已是不可能的了,放下手機盯著天花板不停的眨眼,原澀澀朦朧的眼珠逐漸清晰,便坐起來打開床頭的桌燈,拿起一直放在桌邊的褐色筆記本,隨手翻開了任意一頁:

    2007年3月28日淩晨3點48分

    這是第幾次的自動睜開眼已經記不得了,腦中的畫麵還是那樣的清晰入眼。

    慘白的月光,就那樣肆無忌憚的灑在一片暗紅的血腥裏,倒影中的半圓月亮顯得那般的妖豔,角落裏的幾棵桂樹更是應景般的隨風唰唰作響。在這詭異陰森的庭院中,我就站在石拱門下,親眼目睹了一場瘋狂的屠殺。滿院的殘肢斷足,那一張張害怕、恐怖、扭曲的臉就明朗朗的躺在我麵前,我卻是什麽也不能做。想跑,卻發現除了眼珠,無一處是可以動的。

    我看到幾個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身影,就像拍戲似的將滿地的屍體堆成一堆,灑上不知是烈酒還是火油的液體,看似是要毀滅物證,灑完堆成山的屍體又往四周的門窗灑上,直到他們認為夠了才扔下手中的木桶,其中一個從懷中掏出兩塊石頭點上另一個手中的火折子,火折子輕輕往旁邊一扔,火勢順著灑上的液體,慢慢的將整個院子包圍了起來。而那幾個黑影也似電影中輕功表演一般,往屋頂上輕跳幾下就消失在了一望無際的黑夜中。

    看著燒到腳邊的火苗,我有種心快要跳上喉嚨的感覺,就在我以為就要這麽葬身火海的時候,那溫暖的大手(雖然我知道是夢裏,但我是真實的感覺到了那手的溫暖)再次牽上了我,親聲細語地在我耳旁低喃道“不用怕,我會…一直在…”。

    我想回頭,我想看清楚他到底是誰,我想知道那個總在我害怕的時候出現的男子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可事實卻不那麽容易讓人如願,如這幾年來的一樣,隻要我一回頭,夢就會消失,我就會自動睜開眼。

    合起日記本,顏瞳看著窗外發了會呆掀開被子準備起床洗刷去,這時手機響了,看到來電顯示她欣慰的笑了。要說這幾年能讓她心裏藏著那麽多秘密還沒瘋的人除了她就沒誰了。

    誰會陪朋友聊天,聊天的內容卻始終是一些夢裏事的話題的?而且還是好幾年都不變得一個夢,就算是自己,也會煩吧!可她,卻不厭其煩的陪著自己走了那麽多年。

    拿起手機,點擊接通,這邊還沒吭聲那邊就響起了:“那麽久才接電話,還以為你終於擺脫那無臉男了呢!”

    對於她的稱呼,她一直就沒想過糾正,因為確實是如她所說的,每次隻要是轉身想看他臉時,都會自動醒來,所以——無臉,也挺適合的,不是麽。

    “沒,剛在想些事”

    “有什麽好想的,想來想去還不就那些夢,那個無臉男。”

    “…,你怎麽醒那麽早?少見呢。”

    “想你了唄”

    “小樣…,說實話!”

    “嗯…,顏,你有沒有想過出去走走?”

    “走?哪?”

    “隨便一個地兒。”

    “怎麽,又想不開了?”

    “哎…知我者還真是親愛也啊!”

    “別…這迷湯灌得太多我可消受不了。”

    “嗬嗬,說真的,有沒有想過?”

    “你說呢!”

    “嘿嘿,寶貝,你說咱咋就那麽心有靈犀呢!”

    “恩,也許是上帝今天感冒了吧!”

    “…真能打擊人。”

    “實話。”

    “嗬嗬…你說,這世上,還有哪,是真正屬於我們地方呢?”

    沉默了下,應道:“能留住你的唄”

    “哪能留我?”她的嗓音有些低沉。

    “我這能留你,來不?”想知心,就必須先懂心。

    一樣沉默了一小會,然後那邊就響起了蹦床的大動靜“去,然後再製定好和你一起去走走的線路,嘿嘿…,等姐哈!”說完啪的就掛了電話。

    這妞,永遠都是那樣的說風就是雨!

    放下手機呆愣下就洗刷去了,等會又得多弄一份早餐,那妞是餓著肚子就發飆的主,可不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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