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金九銀十回來後,顏把瑾拖進房裏整整一天都沒出來過,夙沙情想去找顏都被站在門外守著的銀十擋了好幾次了。

    一直想見不能見的難受使他一直是淚眼汪汪的圍著顏的門前打轉,他懂事的不出聲打擾,就隻是一直走兩步停下來看一眼顏的房門的那種,看得銀十都快懷疑自己再不放他進去是不是就變成是自己欺負他的假象了。

    就在銀十以為他要把地磚踩出腳印來的時候,門開了。

    夙沙情聽到開門聲立馬轉身站住,等待的看著裏麵出來的人。

    開門出來的是金九,後麵跟著瑾,反而是顏沒見人影。他伸長脖子想看看顏有沒有跟在瑾的身後出來,“別伸了,進去吧!都談完了”看這樣子,是等了不短的時間了,瑾回頭瞄了眼坐在桌前看著金九帶回來的資料的顏,才對夙沙情說道。

    夙沙情一聽,有些小驚訝的小跑過去,小心翼翼的伸頭看向裏麵,正好碰到顏看過來的雙眼,“怎麽了?”看到他不奇怪,從他剛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隻是那時金九還在匯報,她不能隨便分神,因此便沒多加理會,隻是沒想到他竟然等到了現在,怎麽說也有4、5個小時了吧!見他雙眼微濕一副委屈不已的樣子,她放下手中的信箋站起來向他走去,“怎麽哭了?”

    瑾瞟了她一樣後假裝沒事的樣子背手把門給關上了,擺手示意金九銀十先下去,她沒偷聽別人親熱的習慣,也隨著兩人離開了。

    顏並沒在意瑾瞟她的那一眼,她現在隻擔心懷裏這個一直默默抱著她流淚卻不說話的人兒;“這是怎麽了?”彎腰將人抱起,重新坐回剛的位置,輕撚起他的下巴,看著那淚汪汪的雙眼,怎麽看怎麽可憐,“誰欺負你了?”

    他沒說話,搖著頭又埋到她的懷裏,雙手緊緊抱著她的腰,輕聲抽噎著。她見狀一手輕撫著他的頭,一手輕輕拍著他的背,防止他抽氣不夠開始打嗝。

    兩人維持著這個動作沒一會兒,他才悶聲的從她懷裏開了口,“我又做噩夢了。”

    聞此她輕拍於他背的手一頓,隨後將他擁緊入懷中,“別怕,你現在已經安全了!”他搖頭作反駁,“唔…我醒來沒看到你,我以為你又要不要我了。”抽噎慢慢變為抽泣,“剛…剛到…將軍府那幾晚,情兒…情兒一直做惡夢,一直…一直在等你…嗚嗚…可是…可是每次醒來,你都不在…嗚嗚…”抱住她兩側的手指緊緊的抓住她的衣襟,指甲早已深深埋入掌內。

    她聽著眼裏看著前方,好一會沒動作,待回過神來方覺得兩側的衣襟緊得很,她將他雙手從她的兩側解放出來,抬起他的小臉擦幹淨臉上的淚痕,“情兒…”望著那淚水漣漪卻又深情的雙眼,她頓時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就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那有些蒼白卻妖媚的小臉。

    見她叫他,卻又不說話,還一臉不知道說什麽的看著他,他霎時慌了,“你…你後悔了?”話剛落,眼前剛被她擦淨的小臉又滿是淚痕了。

    她不懂他這兩字從何而來,“後悔?我後悔什麽?”

    見她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他有些慌亂的手指撫上她的臉,“你…你答應我的,答應我可以留在你身邊的!”他知道當時那種情況是他逼她的,可是…可是她還是答應他了啊!她都答應他了啊,為什麽,為什麽還是丟他一個人?

    她稍微回想了下便記起了他所謂的後悔,“傻瓜!”將額抵住他的額,雙掌穩穩固住他的小臉,“如若我後悔了,你認為我現在懷裏應該抱的是誰?嗯?”眼前是他那被淚水沾濕的長睫毛。

    “那你這幾天為什麽不來看我?”現在他的世界,除了他自己就隻剩她了,他沒有像月兒一樣還有爹爹這一支係的家人;他的爹爹是個孤兒,快餓死的時候被阿姆撿到帶回了家,爹爹和阿娘是青梅竹馬,而阿娘又是一脈單傳…所以晴天堡被滅門,如果他也不在了,那就真的是滅門了。

    她不急著回答他,手隨意的將他那散落的發絲撥到他的耳後,“你介意和月兒同一天成親麽?”

    他一臉好似聽清又好似沒聽清的望著她,“你…你再問一遍?”

    “你可介意,與月兒同一天成親?”

    “不介意”一把抱住她,將頭深深的埋進她的脖肩,心激動得跟快要跳出來了似的,“不介意,不介意,不介意…”怕她聽不到似的,一連重複了好幾聲。

    她沒想到他會這麽開心,一開始不願意問,就是怕她一問兩小家夥又要掉珠子,可是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嫁給我…有那麽開心麽?”她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

    “隻要是和你一起,就開心!”他想都沒多想,就直接回答了,埋在她肩上的腦袋轉了幾圈,想到了什麽似的,抬頭看向她,“當初…當初…我在地牢聞到的香氣,是不是你?”

    她麵無表情實則心裏有些小驚訝的看向他,“怎麽這麽問?”她自擁有這身神識脫殼之後,凡是被她救過的人沒有一個能感知到她的存在的,他怎麽…

    “那晚我欺負被救後我就聞到了一股清風帶來的香氣,可是明明是四周封閉的牢房,哪來的風呢?”他雙眼認真而嘴角卻笑意滿滿的看著她,“之後不久你就來了,你剛靠近我我就又聞到了那股香氣,那時我還以為是之前的還沒散去,可是後麵你帶著我趕路的時候我就有一直都有聞到。”當時他就一直很想問她,可是那段時間腦袋都還是迷糊的,根本記不了東西,等他們回到將軍府的時候他已經忘完了,就是剛剛又聞到了他才突然記起來的。

    他還真能給她帶來驚喜還是該說驚嚇?“你是屬狗的麽?鼻子那麽厲害?”她釋放神識的時候身體本身的硫磺味會變濃,但釋放出的神識是不可能有味道的,除非在神識離開本體的時候帶起的味道,但就這點味道,早在找人的路上就消散完了。照這解釋看來,這小家夥能聞到別人完全察覺不到的味道?

    “情兒才不屬狗”見她一臉寵溺的看著他,他就想賴在她的懷裏哪也不去,“晴天堡是以香料聞名天下的,外界傳得神乎其神的武功秘籍,不過是爹爹獨自研製香料的記事本罷了;或許是從小接觸,所以情兒對味道比較敏感。”所以當初阿娘以為隻要把爹爹的記事本交出去就能換得他們一家人的平安了,誰知道他們要的並不是什麽香料研製的方法,想要的就是武功秘籍,可是晴天堡世代皆以香料為生,家裏稍微懂點武術的就阿娘,而阿娘的也就能當防身用的而已,何來武功秘籍?

    香料?既然是以香料聞名的,外界豈會不知道?那武功秘籍的傳聞是從何而來的?“那月兒他家呢?是做什麽的?”

    “嗯…這個情兒就不是很清楚了,隻聽阿娘提過兩次,好似是鏢師又好似是做什麽生意的。”畢竟男兒家甚少有出門的機會,這些事阿娘基本都不會跟他說,隻是她和爹爹在聊天的時候他聽到了而已。

    意思是兩個家族都是不武林世家,那外界傳聞的武功秘籍到底是從何而來?“你們家可有仇家?”

    他側頭想了會,“仇家應該有,哪家開門做生意的會沒一兩個對手呢?但也…”他說不出那兩字。

    “我懂!”她重新將他抱緊入懷,做生意的仇家再大也不至於會兩家同時都被滅門,“別怕,我…”

    “顏…顏你在哪?快出來,出事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打斷了顏的話。

    是歐陽玖的聲音,顏放下夙沙情急忙出來開門問道,“怎麽了?”

    “如寶被抓了!”跑得太急,踹息不贏也要先把話說完。

    什麽?“哪被抓的?”

    “前院,幾個小家夥在那裏玩秋千,突然跳出來幾個黑衣人把如寶擼了就跑,瑾已經追上去了。”

    聞此將身後的夙沙情拉出推至她身邊,“照顧好他!”話剛落便消失在了房頂。

    “金九銀十何在?”

    一道黑影立馬出現在了身後跟著跑,“銀十在!”

    “說!”

    “金九第一時間追了上去,往城門方向逃的,瑾小姐與其中一個動過手,看武功路數並不是暗夜殿所為。”

    除了暗夜殿她們曾幾何時還和其他人結過仇?聽完兩人都沒再說話,追到城外的小樹林看到了折返的瑾和金九。

    瑾看到顏立馬跑上前,將手上的東西給她,“從其中一個身上撕下來的!”是夜行衣一角。

    “你都追不上?”這話是對金九說的,具她這些天的了解,金九的輕功在這個武林上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連她都追不上的人,會是誰?“這裏,你都追不上的有幾個?”

    “金九不敢托大,但要真說,除了我師父,沒人是屬下的對手!”

    “那…”剛為何不追上去?話還沒問出,就被瑾打斷了,“是忍術!”

    “何為忍術?”銀十沒能親眼所見,所以沒忍住好奇,“忍術?不對啊!屬下的師父說過,此種武功隻有薇恩那邊才會的啊!”金九剛親眼見到其中一人由她眼前就這麽消失了,所以她才沒繼續追上去,而是回頭於瑾匯合。

    “哼…管她哪國的,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能給她揪出來!”瑾見顏看著手裏的破布沉思不說話,就知道她要開始了,“是回去還是在這?”

    “就這,給我護好!”說完盤腿坐下。

    “金九銀十轉過去,看好四周!”顏的這個讓別的人看到肯定會被當做是怪物,金九銀十雖說叫顏主子,但還是防患於未然吧!見兩人都背過身去後她才跟著轉過身,集中注意的為她守好她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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