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江之寒提前半小時去了學校。昨天和溫副校長打過電話,溫副校長讓他今天早上去家裏談一談。


    雖然肖邯均已經正式向溫副校長匯報過了,但那是正規的工作關係和工作渠道。江之寒這邊,卻有私人的情誼在裏麵。現在私下裏江之寒都改口叫溫副校長溫叔叔,而不是稱其職務。


    開門的是黃阿姨,江之寒道歉說:“不好意思,黃阿姨,這麽早就到家裏來打攪。”


    黃阿姨笑道:“你這孩子,這麽客氣幹什麽?”對著書房叫,“老溫,小江來了。”招呼江之寒坐下,寒暄道:“你起的挺早,有沒有吃早飯?一起吃吧。”


    江之寒禮貌的說:“謝謝黃阿姨,我已經吃過了。”


    溫凝萃穿著一身碎花的長袖睡衣和睡褲,打著哈欠走出來,“這家夥可變態了,早上四五點鍾就爬起來。”


    黃阿姨斥責道:“怎麽穿著睡衣就出來了,沒見家裏有客人麽?一點兒都沒有女孩子的樣子。”


    溫凝萃嘟囔道:“誰叫有些人大清早的就跑來作不速之客?”自個兒去洗漱間刷牙洗臉去了。


    黃阿姨問:“這麽早起來學習嗎?”


    江之寒老實的回答說:“倒也不是,你知道我一直在和一個老師傅學點拳腳吐納之類的東西,所以每天需要早起練功一兩個小時。按照傳統的觀念,早上的空氣比較好一些,會讓練功更有裨益。”


    黃阿姨說:“你說起這個,我倒想起來了,上次顧望山的媽媽學了一套養生的東西,好像挺有效的。”


    江之寒說:“黃阿姨您有興趣也不妨試一試,練了以後應該對改善睡眠,增強體質,還有保持青春都有些用處。”


    黃阿姨笑著說:“還保持什麽青春,女兒都快二十了。不過如果能對睡眠有幫助的話,我倒是想要試一試。”


    江之寒說:“您看起來很年輕啊。這樣吧,改天我讓溫凝萃拿一份練習的東西回來給你。有什麽不清楚的,你告訴溫凝萃,我隨時可以過來幫你參考一下。雖然比楊老爺子差的太多,我對這個入門的東西基本還是掌握了的。不過呢,這個關鍵是要堅持,如果開始了,一定要每天不間斷。其實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據我的經驗,如果你每天花半個小時練習這個,再少睡半個小時的話,精神反而會好一些。”


    黃阿姨站起身來,說:“那先謝謝你了,我還要上班,就先走了。”


    江之寒站起身來,和黃阿姨道別。


    這時候,溫副校長走出書房,和江之寒打了個招呼,又對妻子說:“今天晚上爭取早一點回來,我有個大學同學和他愛人要來拜訪一下。”


    等江之寒坐下,溫副校長說:“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來幹什麽。”


    江之寒覺得有時候還是要發揮自己在別人眼裏還是半大孩子的優勢,很直接的說道:“溫叔叔,你可得為我們作主啊。在學校除了你,我們可是誰也不認識。”


    溫副校長喝了口茶,不動聲色的看著他。


    江之寒說:“溫叔叔,老實說,在承包之前我們最怕的就是這個人事問題。我在國營大廠裏出生長大,我幹姐姐的父親現在執掌著一個廠的生產。俗話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路。吃大鍋飯的地方的各種弊病,人浮於事,好吃懶做,指令不通暢,勾心鬥角,什麽樣的都見過了。雖然合同上我們有人事的處理權,但那些不是合同製的員工,我們能做的其實有限了。其中有幾個人,我是寧願把他們供在家裏,白給他工資,也比放在這裏,當一個定時炸彈的強。以前的日子,大家都覺得食堂是個累贅。現在才好起來一兩個月,就被人惦記上了,還要往裏麵塞人。你說。。。。。。這算怎麽回事呀?”


    溫副校長聽完江之寒的抱怨,說:“小家夥,你說半天也沒什麽新意嘛。你說的東西小肖經理都和我講過了。我是告訴了他的,隻要是正常的人事調動,學校就會堅定的支持,決定權還是在他手上的嘛。”


    江之寒撓撓頭:“您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溫副校長說:“五月初還會有一個後勤係統的衛生大檢查,我已經和小肖說了,食堂這一塊是重點之一,讓他務必要落實和抓緊。你的鬼點子多,有什麽好的想法和他多交流交流。”


    江之寒本來就隻是來訴訴苦,凸顯一下和溫副校長間的親密的私人交往,並沒有別的什麽事情,於是站起來告辭。


    溫副校長問道:“昨天凝萃和你們一起出去了?”


    江之寒點頭,說:“是啊,有一個同學過生日。”


    溫副校長說:“她回來的很晚,而且是一個人走的。你們應該想到女生一個人太晚了回家是有危險的,再怎麽樣都應該兩三個一起的。你怎麽連這個都想不到呢?再這樣,以後晚上不準出去了。”


    溫凝萃已經收拾好了,斜挎著書包走出臥室,撒嬌說:“爸------,你也太小看我了。一個人怎麽了?江之寒這樣的,我也對付得了。”


    江之寒忍住笑,對溫副校長說:“溫叔叔,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雖然凝翠她堅持說一個人走也行,我們不應該任著她的性子的。”


    溫凝萃狠狠的瞪了江之寒一眼,溫副校長擺手說:“下不為例。”


    溫凝萃和江之寒走出宿舍樓。


    溫凝萃說:“喂,江之寒,誰同意你叫我凝萃的?”


    江之寒說:“突然覺得叫全名很生分呢。你不覺得嗎?這樣叫不是很好嗎?凝翠。。。。。。凝。。。萃!”故意拖長了聲音。


    溫凝萃撲哧一笑,“你好惡心哦。。。。。。我說,你不是靠這麽死皮賴臉才把倪裳騙到手的。”


    江之寒嗬嗬笑著說:“要想學我的秘訣,那得交學費的。哎,三個月速成哦,好好考慮一下,不管對方多麽高傲冷漠,一定有效的。”


    溫凝萃白他一眼,“懶得和你廢話。哎,阮芳芳這麽傲氣一個女生,陷入情網了也這麽可憐。”


    江之寒問:“她昨晚沒事吧?”


    溫凝萃說:“能有什麽事?不過那個樣子,我見猶憐啊!我說,你這人不厚道,幹嘛把人家找去看你們甜甜蜜蜜的呀?”


    江之寒說:“當時確實考慮不周到,本來是想,朋友這麽多,熱熱鬧鬧的,可以讓她散散心。”


    溫凝萃歎道:“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就注定被傷害。”


    江之寒說:“也許明知道要被傷害,她也願意試一試。”


    溫凝萃跺腳嗔道:“笨蛋,沒有人願意被傷害,再喜歡也不會願意被傷害。”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


    走進教學樓的時候,溫凝萃不經意的說:“昨晚我爸和我媽說了,總務處的吳處長居然想把手伸到我管的地方來,我要讓他好看。在我的一畝三分地,除了老寧,誰要插手,想都別想。


    有了這個消息,江之寒心裏更是安定下來,溫凝萃這個內應還是很不錯的,他笑著說:“有內部消息記得告訴我,我答應過你的,嫁入豪門的時候,給你包一個大大的,大大的紅包。”笑著和溫凝萃告別,上了三樓。


    中午吃過午飯,江之寒去了肖邯均的辦公室,和他約好了要見見新來的三個退伍老兵。


    推開門,人都已經在屋裏了。


    肖邯均一一的給江之寒介紹,第一位叫毛文龍,第二位叫方卓,第三位叫樓錚永。又介紹江之寒說:“江之寒,我已經給你們介紹過了,他名義上是老板的兒子,實際上就是老板。”


    三人看著十六七歲的江之寒,不知道該叫什麽,叫老板麽?


    江之寒好像知道他們在想什麽,笑著說:“叫我之寒就好了。”見大家都不說話,說:“難不成叫小江?好像還是之寒比較親切一些。”指著肖邯均說,“不是工作場合,我都叫他肖哥,你們大概也私下裏也叫他肖哥吧。”


    樓錚永說:“私下裏是叫肖哥或者肖排長的,不過工作的時候還是要叫肖經理。”


    江之寒說:“沒錯,公私還是要分開的。肖哥已經說了,工作上如果你們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他會像在部隊上一樣嚴格要求你們的。”


    肖邯均說:“既然之寒都這樣說了,你們就這麽稱呼他吧。正式場合再另說。”其實正式場合叫什麽,他心裏也沒個數。


    江之寒笑道:“放心,正式場合你們是見不著我的。”大家都笑起來,覺得這個小夥子還是很沒有架子的。


    肖邯均說:“之寒,再怎麽說你也是老板,他們新來了,你還是要說幾句要求。”坐在椅子上的幾個人都挺直了腰板。


    江之寒說:“那我就隨便說幾句吧。工作上的事情,肖經理是全權負責的,你們隻要聽他的指揮就好。你們都是從部隊裏下來的,我相信你們的紀律性。在這裏工作,除了踏實肯幹,嚴守紀律以外,我再補充一點。就是要多看多想,除了自己本職的工作,有什麽好的想法,什麽好的建議,要多和我們交流,不要怕說錯,就怕不說。這一點,和部隊裏可能會有些不同。”見江之寒講起話來頭頭是道,三人都更加用心的聽著。


    江之寒站起來,說:“不知道肖經理有沒有和你們提過,把你們招來,是希望你們能夠在員工中樹立榜樣,帶起好的風氣,盡量消除那些好吃懶做的大鍋飯作風。我說的直白一點,你們。。。。。。是自己人,是我們的人,我們需要你們去帶動,去改變這裏的工作態度和工作作風。”


    江之寒揮了揮手,說:“肖經理說我是老板,但這個食堂的成長,他花的心血比我的多,多很多。如果說這個食堂有三分是我的,至少有五分是他的。我希望,你們能把這個食堂當作你們的,它的成功就是你們的成功,它做好了,你們的待遇,生活上各種要解決的困難,我們都不會坐視的。在這裏我也不許什麽空頭的承諾,但有一點,我們是絕不會虧待工作認真,做出貢獻的人的。關於這一點,你們可以和肖經理打聽,我一定是說話算話的。”


    三人都已經站了起來,樓錚永看來是當中領頭的,他說:“我們一定會好好工作的。”


    江之寒揮手讓他們坐下,說:“好了,公事就說到這裏吧。本來說好,你們一來就給你們接風的,但上個周末實在是沒有空。如果可以的話,就安排在這個周末吧,地方嘛,肖哥,你來定。”


    肖邯均笑道:“還定什麽地方,就在食堂小餐廳!吃自己的,肉爛了還在鍋裏。”大家都哈哈笑起來。


    肖邯均指著樓錚永說:“小樓是偵察兵出身,拿過全師比武的第三名,立過二等功,文的武的都很來得,一向在戰友裏威望很高。”


    江之寒肅然起敬,說:“軍人是國家的脊梁,越是危難的時候越顯出價值,我一向是致以最大的敬意。當然,我們這裏雖然工作沒有那麽神聖,前途也是很光明的,大家不要有屈才之感。”又引來一陣笑。


    江之寒看看表,說:“中午還有一點事,我得先走了。”和幾個人道別,走出辦公樓,倪裳還在籃球場邊坐著等他。


    (最近很忙很忙,這一周基本靠存稿撐一撐。等我淡定的寫完第二卷,要好好考慮一下廣告的策略了。多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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