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寒本來說好和吳茵一起去機場接吳聰和莫母。但仁徹剛的會麵打亂了他的安排。荊教授和明礬的父親約了個時間敘舊,居然邀請他一起去聊一聊。這兩位現在都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忙人,一個才晉升證監會負責法規製定的副主任級委員,另一位是新晉社科院院士,享受國務院特別專家補貼的經濟顧問,國有企業改革政策谘詢委員會的專家醉主任。兩人算是老友明礬因此才會拜在荊教授門下,但最近見麵說話的機會都很少。既然他們出召喚。江之寒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算了算會麵的時間,估摸著自己也許還能趕上去機場接吳聰和吳茵的母親,但為防萬一,他還是讓吳茵先去,自己完了事便往機場趕。盡量爭取能及時趕到。


    對於江之寒這個。尊重的姿態,吳茵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吳茵今天自己開車來接哥哥和母親。她考了駕照好一段時間,最近半年才開車上路多了一些。


    進了候機廳,往權場接人的地方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接人的地方隻稀稀拉拉的站了十來個人。吳茵看看手表,離降落足足還有半個多小時,知道自己來的略微有些早了。


    過幾天曆蓉蓉和江永文就要回中州了。是在他們回來之前就帶著母親和哥哥換個地方度假呢,還是趁這機會正式介紹他們認識,吳茵還沒有拿定主意。更讓她有些困惑的是;一向喜歡替她拿主意的江之寒,這一次也還沒開口提出自己的意見。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思量的。吳茵心中最理想的狀況是等到自己。江之寒和父親的關係有所改善了,再介紹雙方父母正式見麵。父親很要麵子,說話有時候又直又氣人,而曆蓉蓉在吳茵眼中也是個極為好強又護短的人,如果父親說出任何貶損江之寒的話,她一定是不會高興的。過早的見麵,大概隻會有反作用吧。吳茵是這麽合計的。


    但從另外一麵講,如果母親和哥哥到了中州,自己讓他們住在酒店。沒有帶他們去見江之寒的頭母,家裏會不會有什麽想法呢如果曆蓉蓉知道了,對自己又會怎麽看


    思來想去,吳茵認為最好的辦法就是趁曆蓉蓉江永文還沒回中州。在這裏逗留兩三天後,就帶著他們轉場去別的城市。她的選是南島,昨天已經問了飛機票的事情。今天就可以提前訂票了。


    吳茵想著自己的心事,時間倒也過的飛快。再看表的時候,飛機已經落地,離母親他們出來應該沒有多久了。


    正在這時,忽然有人在背後招呼她,小吳麽


    吳茵一回身,隻見白冰燕正含笑站在旁邊。她頭上架著一副墨鏡。上身是雪青色的襯衣,下麵是淺色的九分褲,腳上蹬著一雙很時髦的涼鞋,光彩照人。


    吳茵呆了一呆,你光,,白阿姨。


    白冰燕微笑道:是的,我是倪裳的媽媽。見過你一麵,要不是你長的這麽漂亮,我還不敢肯定是你呢


    吳茵笑了笑,問:您來接人


    白冰燕說:是啊,來接一個老同學。你呢


    吳茵淡淡的說:接家裏人。


    話音未落,就聽到有人大叫一聲。妹妹


    吳聰在人群中跑起來,他嘴角有一點耷拉。眼裏全是笑意,但很容易看出來與常人有一些不一樣。


    他反複叫著妹妹很興奮的跑過來,根本不管不顧其他人的眼光。一時間,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射過來:一個大美女和一個弱智哥哥的組合,在看客們眼裏真是太有故事太八卦了。吳茵臉上浮現出很真心的笑容。她嘴裏吩咐道,別摔著了。走上前兩步,抓住他一隻胳膊,憐愛的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小弟弟一樣。


    聰聰瘦了。吳茵輕聲說。


    吳聰還處在興奮裏,飛機他大聲對吳茵炫耀。


    吳茵微笑。好玩嗎


    吳聰使勁點點頭。


    這時候,吳母也走到跟前。她穿著長袖長褲,外麵還披了一件外套。因為不太適應飛機上和機場裏的冷氣。大概是第一次坐飛機,又單獨出門帶著兒子的緣故,她顯得有些疲倦,臉色白,更顯得有幾分蒼老。


    吳茵問:媽,你沒累著吧


    吳母用家鄉話回她說:還好還好,就是耳朵叫的厲害


    吳茵說:我們走吧一手牽了吳聰,另一隻手從母親手裏接過一個老式的棉布包背在身上。


    一回頭,隻見白冰燕微笑著。眼光停留在哥哥和母親身上。吳茵忽然覺得她眼裏滿是同情,再看看母親。年輕時也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和白冰燕應該年齡差不,但在她那仍然米潔的手竿直的小膽,平坦的腹部兒聯剛鬃的衣著麵前,似乎老了足有十幾二十多歲。她忽然有些痛明那憐憫的自光,連招呼也沒有打,便牽著哥哥的手往前走去。


    這就是跳芭蕾舞坐辦公室的媽媽和種田操持家務的媽媽之間的區別吧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奇怪的念頭忽然浮現在吳茵的腦海裏。她使勁咬著下唇,牽著哥哥的手,往前快走了幾步。


    吳母問起江之寒,吳茵告訴她江之寒今天有個極重要的會,不一定能過來。路過一家花花綠綠的店的時候。吳聰叫嚷著肚子餓了,要進去吃。那服務員皺起眉頭說毖塊一個人。要不是看著吳茵美貌時髦,早把這個傻子給哄了出去。吳茵拗不過哥哥,又想著順便可以等等江之寒。便不顧母親的反對,付了三個人的自助餐費,走了進去。


    在這個年代,一兩百元已經能在飯館吃到很不錯的一桌東西,但這裏供應的食物既不新鮮,又沒有多少種類,偏偏還很難吃,盛塊一個人簡直和直接搶沒什麽區別。吳茵看了一眼,就完全沒有食欲,隻是坐在那裏看哥哥和母親吃飯。吳聰是圖個新鮮,而吳母則是付了這麽多錢舍不得不吃。


    在裏麵逗留了二十來分鍾,江之寒的電話到了,他已經到了候機廳的門口。於是,吳茵說了自己的位置,五分鍾後,江之寒走了進來,一把拉起吳聰,嘴裏說:哎喲,聰聰,這裏的東西怎能吃快換個地方吃飯,我也還餓著呢


    吳聰看到扛寒,便扔了刀叉碗筷。站起來和他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重複他的炫耀,飛機


    江之寒輕笑,你這個吹牛大王。今天是第一次坐飛機吧


    吳聰說:三次


    像在酒口鎮一樣,吳聰一隻手牽著江之寒,另一隻手牽著妹妹,很的意的闊步往前走。和上次一樣,招來很多異樣的目光。還好吳茵對此已經習慣了,而江之寒現在根本就是個無視這些事情的家夥。


    一行四人往前走,吳茵說:剛才在機場遇到倪裳媽媽了


    江之寒怔了一下,哦,這麽巧。她也來接人麽


    吳茵說:說是來接她的同學。


    江之寒哦了一聲。手機卻響了起來。他停下腳步,拿出手機,講了好一陣,放下來,對吳茵說:明礬的電話,,晚上他爸有個飯局,可能沒法和你們吃飯了。明叔叔難的回一趟中州,我答應了要幫小顧的朋友參考一下坐莊一隻股票,到時候可能還得他幫忙,所以得去應酬一下,


    吳茵說:你去吧心裏微微有些不舒服。倪裳的媽媽要去看芭蕾舞,江之寒都會親自開車作陪,奔波幾百裏路。而自己母親千裏迢迢來中州,他連陪吃晚飯的時間都沒有,,


    一行人往前走,兩邊是林立的機場商店,斜前方有一個店家支出來的一麵落地的鏡子。吳茵無意看了一眼,卻現白冰燕正在他們後麵不遠處,身邊還有一個,中年婦女,應該就是她要接的朋友。


    吳茵心裏一跳,放慢了腳步。半分鍾後,她鬼使神差的開口問江之寒:對了,我昨天替你收拾辦公室的時候,你保險櫃裏有一盤寫著倪建國的錄像帶,你準備怎麽處理呀說話的聲音有一點大。


    說話間,幾個人剛轉過最後一個彎。候機廳的出口就在前方。


    江之寒正和吳聰低聲說著什麽。聽到吳茵的問話,身子驀然一僵。他下意識的往後轉頭往右後方看了一眼,白冰燕恰好站在他左後方視野的死角處,他並沒有看到。


    被吳聰拉了一下,江之寒轉回頭說:先先放到新辦公室的保險櫃裏好了,,我,,會處理的。


    話音未落,吳聰大叫了一聲,汽車拉著他快步往出口處


    去。


    吳茵拉了一把母親,追著兩個男人疾步往前趕。在她身後,白冰燕仿佛被定住了一樣,有些失神的站在原處。


    她那同學拉了她一把,冰燕。怎麽了。


    白冰燕回過神來,看著吳茵背影的目光有些冷。她搖頭說:哦,沒什麽,我們走吧


    如果時光真能倒流,不知道吳茵會不會收回今天她那一句問話,和那一點點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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